下巴一下:“该怎么做,你明白。我呢,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苏姑姑脖子一缩,又做出一副畏缩样就离开苏姨娘的屋子。林大人喝的醉醺醺的,擦肩而过时,觉得苏姑姑和平日似乎有些不同,却也没有细究,看见自己宠妾的笑就忘了一切,满心只想着奉承她。
“夫人,老爷又去苏姨娘屋里了。”丫鬟进来报,林夫人只嗯了一声就道:“知道了,收拾睡吧。”丫鬟过来服侍林夫人卸妆,但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苏姨娘还好,她那个姑姑,就真是把自己当正经亲戚了,凭她也配。”
“那样小门小户人家,这也是常事!”林夫人顺口说了这么一句就住口,苏姨娘两姑侄,所有的行为都太合理了,合理的有些奇怪。
“夫人,夫人!”见林夫人说了这么一句就在那若有所思,丫鬟急忙唤道,林夫人回神过来:“小姐后日要去游瘦西湖,你们可要服侍好了,不能出半点岔子。”
“夫人放心,这事何晓您吩咐。”丫鬟还当林夫人惦记着女儿,笑眯眯地应。林夫人浅浅一笑,自己的确是在惦记女儿,不过不仅是林小姐,还有那个许多年没见过面的,今日见面的女儿。
容畦今日也去林府赴宴,回来时候听嫣然说了内情,登时身上把薄薄酒意就全消了,坐在那瞧着妻子:“她们怎么如此大胆?”
“这也不过是我们胡猜的,做不得准。你只要凡事小心就是。”容畦嗯了一声,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里:“若没有你,我还不晓得很多事呢。”
嫣然见丈夫闭着眼,不由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道:“嗯,你可是还有个妹妹的,我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容畦睁开眼,把妻子整个搂到怀里:“好啊,说好不说的,你又说了,瞧我怎么罚你?”
嫣然尖叫一声,接着就没了声息。在外服侍的丫鬟们已经习惯,各去做各的。奶娘抱了根哥儿过来给嫣然夫妻问晚安时候,听的嫣然夫妻今日都喝多了酒,已经早早歇下。奶娘已经明白,抱着根哥儿自去睡。瞧这样子,根哥儿只怕快要添弟弟妹妹了。
容玉致听的嫣然的话,虽竭力告诉自己要安心,可她终是没经过多少事的人,回来歇息之后,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许多时候都过去,这天色都还是黑的。烦躁无比却又不能说出来,猛听的耳边一声铜锣敲响,容玉致睁开眼,却见红光洒满屋子,天色已经早亮了。
“小姐,您醒了。方才跟着四爷去南京赴试的人回来报喜,说我们家四爷,中举了。”丫鬟正好走进屋来,对容玉致笑嘻嘻地道。
中举了?容四爷是否中举,容玉致并不放在心上,只想着那声铜锣,也许就是来报喜的人。丫鬟已经拿过衣服服侍容玉致穿上,嘴里还在说个不停。不外就是从此之后,谁还敢惹容家?还有小姐要嫁谁,也容易多了。
容玉致听着丫鬟在那唠叨个不停,听到那句谁敢惹容家就笑了:“这才刚出了一个举人,总要等着明年成了进士,点了翰林,那时,才叫真正威风呢。”
“可我小时候,在村子里,一个秀才已经了不得了,更何况是举人老爷。”丫鬟的话让容玉致又笑了:“所以说,还是要多去见见世面。别说一个举人,就算是进士,听说在京城里,也是车载斗量,算不得稀罕的。”
京城?容玉致提起这两个字时,觉得这两个字和平日有不同,或者是因为昨日和林小姐谈天说地吧。容玉致打扮整齐,也就往前面去贺容老爷。
容老爷此时欢喜无限,长久的打算终于实现了两个,还有一个,就是给女儿寻一个很好的女婿了。这件事再做成,那就再无什么忧愁,只等着含饴弄孙了。
瞧见女儿走进来,容老爷就哈哈大笑:“玉致,你也听的好消息了。我们家自从那件事之后,好久都没这么欢喜。三奶奶,此刻你掌着家务,这要怎么庆贺,全听你了。”
嫣然晓得容四爷中举这件事,自然是要办,而且还要大办,心中早已打好腹稿,此刻容老爷一点名嫣然就笑着道:“摆上三天三夜酒席,再请上几个班子来唱戏。还有那寺庙里也着人去点香散钱。叔叔瞧这样可好?”
“很好,比我想的还要周到些。老三,你这个媳妇,娶的好!”容老爷对容畦赞道。容畦起身应是,容老爷又说几句就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别的事,我要亲自去南京把我们举人老爷接回来。”
“叔叔这是要出门?”容畦没想到容老爷会亲自去接容四爷,惊讶问道。容老爷点头:“我们容家,好几十年才出一个举人,我当然要去。老三,我晓得你接这一摊子也才刚开始,不过我就去十来日,你不会连十来日都撑不住吧?”
“叔叔尽管放心,侄儿一定能撑得住!”容畦的话让容老爷点头,瞧着旁边乖巧的女儿,容老爷又放声大笑。等着把容四爷接回来,就筹备着给容玉致招婿的事。这些事都做完,自己就可安安心心养老,再不理别的事了。
容老爷是个说走就走的性子,早上收到信,到吃过午饭,就带上人上了去南京的船,一路往南京进发去接容四爷。
“二奶奶的主意倒好,让我想法在船上,把容老爷给杀了。他们好趁乱做事,真是把天下人都当傻瓜啊。”周氏听的容老爷出了门,想起玫庄说过,朱姨娘一个照面就把丫鬟杀死的事,顿生非分之想,把玫庄叫来,暗地叮嘱。
玫庄听了周氏的吩咐,想着要寻机告诉朱姨娘这事。谁知苏姑姑就真的来寻玫庄,玫庄忙把周氏的主意告诉苏姑姑。话才刚完,就被苏姑姑这么说了一句。
玫庄的眼不由一红:“我,我也是听二奶奶的!”苏姑姑见玫庄这眼圈红了,冷哼一声:“二奶奶?像他们夫妻这样,明明白白蠢货,还自以为十分精明的,我也见的不少了。别的不说,就说你,原本是只奇兵,可是呢,他们迫不及待地把你给拉出来。昨儿若不是我,你登时就露了馅,那时你就要真的死了。”
“苏姑姑,晓得您有智谋,不如您给我们二奶奶出个主意。”玫庄作势要下跪,苏姑姑把她拉起来:“以后别动不动跪来跪去,瞧着腻歪。其实呢,你就是支奇兵。”
这是苏姑姑第二次提起这个词,玫庄不由用手点一下鼻子。苏姑姑的身子往前倾,在玫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玫庄应是才问:“可是,要怎么实现?”
☆、173
笨!苏姑姑再次说了这个字才道:“我原来的那些人;肯定是不能用的;但周氏可不一样,她再和容家闹翻,那也是容家二奶奶,周家的姑奶奶,你仔细想想里面这个道理。如果想不清楚;那就算了。我可没兴趣告诉一个笨蛋;要怎么一步步做。”玫庄应了;还想再问;苏姑姑已经站起身:“我出来久了;要进去了。但就告诉一句;里应外合才能做好。如果她不愿意做这个内应;只想着我如何,让她趁早别去做梦。”
玫庄应是送苏姑姑出去,等苏姑姑一走就把苏姑姑的话告诉周氏,周氏听了这些话,半响都没出声。玫庄以为周氏在恼火,接着就听周氏叹道:“这法子是好,可是又要损一个人了。”
没想到周氏没有发火,那是不是就是苏姑姑说的,可以和周氏里应外合?玫庄心里想着,不过不敢问出。只等周氏自己说。
“林小姐,这就是莲花亭。”容玉致尽责地对林小姐介绍着瘦西湖的景色。林小姐皱皱鼻子:“难怪叫瘦西湖,原来就比西湖小一些。还有,这些景致,处处模仿西湖,实在无趣。”
“林小姐也曾去过西湖?”容玉致的话让林小姐点头:“爹爹三年前在杭州任职,娘带着我在西湖边住了一个月。那时正是春日,一岸桃花一岸柳,特别好看。”
“瘦西湖到了春日,也是这样的!”容玉致的话让林小姐笑出来:“果真是瘦西湖!”容玉致想明白林小姐话里的意思,也不由笑出声。船离开莲花亭,往湖深处行去,林小姐瞧着湖色:“听说这瘦西湖是当日隋帝下扬州时,下令开凿的。挖成了湖,那么些泥土堆哪里去了?”
这个容玉致是真不知道,只是笑着摇头:“故老相传,的确是和运河一起挖的,可这泥土去哪了,我真不晓得!”
“这泥土说不定就是旁边的山。”林小姐指着不远处,容玉致顺着望去,见那山掩映在烟波之中,不由笑道:“林小姐这话,倒是一个好笑话呢。”
“容小姐你取笑我,这笑话是什么?”容玉致见林小姐脸上露出难得的调皮神色,这样瞧着,倒还真是孩子气十足,忍住笑道:“据说有人门前有一座山,他很不喜,想把这山挖掉,但这泥土要运去哪里?有人就出主意说,何不挖个大湖,填到湖里。此人赞这主意很妙,接着就问,那挖湖出来的泥土去了哪里?出主意的人双手一摊,那只有堆在旁边了。”
林小姐笑的前仰后合,容玉致也淡淡一笑,两人又指点几处景致。舱外有个丫鬟手里端着点心过来,对守在舱门口的丫鬟道:“后面小船做好了点心,还请姐姐送进去!”
这守舱门的丫鬟贪看景色,一手接了点心,那眼却还望着外头。这丫鬟忙道:“姐姐若不得空,妹妹愿意代劳。”这样想凑到小姐身边的丫鬟并不鲜见,想来这人也是如此。与人方便也好,这丫鬟忙把点心塞过去。
丫鬟端了点心,款款走进舱里,见容林两人还站在窗口说笑。丫鬟不由深吸一口气,这是个好机会,趁端点心时候,上前把林小姐挤落水,然后救上林小姐,到时就可在主人面前得脸,从此平步青云,再不是那个要做粗使的小丫鬟。
“小姐,后面船上做好了点心!”丫鬟努力让声音平静些,果真林小姐已经道:“端过来吧。”丫鬟往四周瞧瞧,舱内虽还有一个丫鬟守着,但并没动。真是天助,丫鬟端着点心往前走,一步两步,还有一步就能挤上去,就能装作不小心把林小姐挤下水,然后自己跳入水中去救林小姐。想着那光辉灿烂的未来,丫鬟脸上已经露出笑。
就在丫鬟想装作不小心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