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上九重塔,九重塔内,九重音!
固有回音阁这么个雅俗共赏的名字。
回音阁的命名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在阁楼顶层弹下一个音律,便会在九重塔内回荡九次,而且余音震荡叠加,竟是不消反增。
反正,当唐墨给他说起这个典故的时候,路小贫只是唏嘘了半晌,这厮果然消失了半个多月,没有偷懒,到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路小贫刚想说话,却被阿银打岔开来。
他说道:“你知道那画中的颜舞和你一个容貌!”
他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路小贫看了看阿银,又看了看唐墨。感觉这两个人心中都怀揣着什么小秘密不曾告诉过她一样。
唐墨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条十分厚实的白绫纱巾,放在了她另一只手上。
唐墨说的很简单:“我自然是知道,所以进去之后,你把这个蒙到眼睛上,无论是听到谁跟你说话,都不要把它摘下来!”
路小贫拿着手中的纱巾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什么颜舞和你长得如此相似,而且……还像极了子墨。”
这是她不曾发现的,也许故事发生到这里,东方白已经不再是这个幻境的主线人物,早在她稀里糊涂不明所以的时候,整个主题已经毅然决然的跑偏了。
没有归路香,路小贫回不去,阿银也是出不去……倘若这个幻境解不开,他们便都要在这里困一生一世。
唐墨被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沉默了,又递给她一条纱巾。
她说:“给我两条干什么?”
唐墨的语气硬邦邦的说道:“怕你弄丢了!”
是以,路小贫丢三落四的性格虽然很少误事,但是她一旦耽误了,那就是大事!这纱巾丢了,当真就会出大事。
“我为什么要蒙上眼睛?”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亵玩不可远观的。何况是进入回音阁,按理来说……应该是堵住耳朵才对吧。
“因为你看到有些人,该控制不住了,所以,进去之后,就算是我让你拿下纱巾,你也不要去摘,听到没有!”唐墨的语气是半命令的,而且肌肉有些紧绷,很显然,他担心路小贫的安全。
这个语气冲得要死的男人,威武起来秒杀一切,可在这幻境里,不过是个幻影而已,再多的力量,也是使不上来。
有些人?
路小贫不明白,唐墨口中的这个有些人,是哪些人。
“反正千万不要摘!”他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阿银捏了捏她的手,笑道:“相信他!”
路小贫摸了摸手中的纱巾,半晌说了一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墨迹过。”
唐墨又一次沉默了,几人走到塔下的时候,才看见,这塔是被锁住的,自塔顶有一个巨大的悬壶,垂下九条大腿粗细的锁链,插向九方,那锁链之上一颗的符文像极了奇门遁甲。
当三人靠近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这回音阁的磅礴气势。虽然此时无人在阁内弹琴,可心脾间却回荡着隆隆的回音声,仿佛受到了那塔内的气氛笼罩一样。
她说:“这塔还真的是个宝贝。”
唐墨一人走在最前面,拿捏着脚下的步数,十分有规矩的踩在上面。
路小贫定睛一看,恍然想起,这是之前在潋滟山庄曾经和子墨讨论过的四象八卦步伐,专破的就是这种奇门遁甲产生的障术。
这个时候,两人还没进入其中,所以能够清晰的看到唐墨一路七拐八拐的走向那塔旁。
路小贫觉得有些少见多怪了,唐墨这几下走的煞有介事,可路小贫却没看出来触发了什么大型障术,隔着老远还是能够看到唐墨的身影,要是真的是奇门遁甲,断然会在第一时间消失在视野之中的。
唐墨站在里面对路小贫说道:“按着我留下的脚印走,别走错了!”
鉴于唐墨同学已经准备完全,路小贫本也没有开拓创新另辟蹊径的意思,应了一声之后,便闷着头踩着他的脚印走去。
阿银断后,路小贫走中,因为一个脚印两个人走,难免会出了岔子。
直到事后路小贫才反复后悔着,当日,若是让阿银抱着自己过去,就没这么多幺蛾子。
路小贫如是想着,踩着大脚印走着也是简单不少,也许是天冷气清,晚风正胜的时候,路小贫感觉鼻尖瘙痒,便不可自己的打了个喷嚏。
这不打倒好,一个喷嚏竟是让最后一步差了分毫,突然间,路小贫就发现,对面的唐墨消失了,就连身后的阿银也不见了。
懊恼十分的路小贫环顾了一下四周,星星还是星星,月亮还是月亮,回音阁还在眼前,就是突然人没了。
暗道一声糟糕,定是之前步子出了错误,触发了奇门遁甲之中的阵法。
本来只消一步便可以抵达唐墨身边,谁知这一步还真是应了天时地利,却没跟人和打上拍子!
路小贫觉得,这件事情全然不能都怪她,怪只能怪阴风吹得太是时候,这个喷嚏也是打的恰到好处。倘若再慢上这么一秒半秒的,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本来,唐墨过去之后,路小贫的一颗探索之心也落了下来,并没有在外围细细打量这座塔下的阵法,到底是个什么阵,这破起来,到还一时三刻没了头绪。
茫茫一片,路小贫能够看到自己距离塔下只有一步,可她却是万万不敢踏出这一步。在这片幻境里,她没了拟态精魄和元素力的保护,端的是一个寻常人,要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她手里这几根不中看的银针,还是解决不了这等丧命的大事。
想了半晌,路小贫一动不动,这阵法委实有些憋屈,并不像什么天门阵,一进去就乱套的架势,安稳异常反而让路小贫感觉有那么一丝丝不太对劲儿。
脑子里极力的回想着老神棍交给自己的那些阵图,企图寻找出个便捷的途径冲出去。
但脑子在这幻境里,就跟被镶嵌了一颗榆木疙瘩一样,竟是片段都想不起来了。拍了拍自己的头,觉得要是这么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就坐在这里等等阿银他们,估计看自己半天出不来,这俩人肯定会进来的。
自己那三脚猫的本事可不比唐墨和阿银,路小贫倒是对他俩放心的很。
于是,路小贫很自在的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了之前没吃完的烧鸡腿自顾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咔吧咔吧的,路小贫都快连骨头渣子都要咽下去的时候。终于耳朵里听到了点不寻常的声音。这才腾的坐了起来,向着后面望去。
这么长时间,应该是阿银和唐墨赶过来了。
路小贫站在原地,想要到那声源的地方一探究竟,抓耳挠腮了半天,终是没决定迈出那一步。
只是扯了嗓子,向着周遭吼了半晌:“我在这呢,快来救我!”
喊完之后,路小贫觉得自己委实憋屈了些,而且显得很没有骨气。虽然被老神棍教导了许久,早就已经忘记骨气是个什么玩意,可现在还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远方传来个声音,像是唐墨的。
他说:“你向前迈一步,我便能拉住你!”
路小贫大喜,然后环顾了一下四面八方,刚想迈出一步,腿又悻悻的缩了回来。
她现在是背对着回音阁,唐墨是让自己向他的方向迈一步,还是转过头迈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反方向一个声音传来。
似乎是阿银的声音,焦急里多了一些迫切,他说:“你别动,千万别动,我去找你!”
唐墨让自己动一动,阿银让自己不要动,路小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到底是动,还是不动?她很纠结!
阿银话音刚落,路小贫感觉耳后有一阵凉风袭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吹气一样,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僵硬的拧过头,路小贫看到的是一个人的脸,悬在半空,失了身子,跟吊死鬼一样,脑袋垂着,脖颈断口的地方,像是被生生撕裂开来一样,血液还在滴答滴答的向下淌着。
倘若是一般人,看到了这悬空的一颗头颅,不吓死,也要吓昏过去。
而路小贫却淡定的犹如刚吃完饭,准备收拾碗筷一样自然。
说实话,见惯了死人,尤其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后造型,今天这个,是让路小贫感觉最无语的。
一人,一头,几乎是四目交接,面对面的瞧着。对方煞有介事的将自己的舌头狠狠的伸了出来,眼睛不住的向上翻着,企图让路小贫动一动。
路小贫饶是如此,也没吓得从原地跳开,反而探手一抄,将那悬空的头颅抓了个正着。
一手抓实,路小贫感叹了一句,这奇门遁甲造的很是逼真,就连触感都这么强烈。
这奇门遁甲里的断头鬼,着实是一个敬业的幻象,能过做出如此表情,当真是难为了他。路小贫这个五大三粗的屠夫从小到大粗线条的神经已经让路无崖很无语了,现在,更是让这个幻象鬼更无语。
被拽着头发,对方的牙齿咔嚓咔嚓的死死咬着,显露出三分狠戾。
路小贫就这么拎着他的头颅,在地上磕了磕,随后摆正,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大喇喇的当这颗假脑袋是个板凳。
坐在地上久了,腿部肌肉难免有些酸麻,这会有个东西给自己屁股垫一垫,也是极好的。
心下高兴不少,便又应了一声:“阿银,你快些来救我啊!”
说完这一句,觉得不太对,阿银应该是不懂奇门遁甲的,进来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就惨了,随后清了清嗓子喊道:“唐墨,你快来救我啊!”
她如果猜得不错,现在这么多家伙冲过来,多半是自己踩在了死门的边缘,多走一步,就绝对是必杀的局。
在没辨别唐墨所谓的迈一步就能拽住她,到底是想让她向哪里迈一步之际,路小贫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了,她就当没看见!
有了第一只面目可憎的断头之后,接二连三的,路小贫身边飞来了一大群乱七八糟的东西,吐舌头的,眼珠子掉出来的,断胳膊断腿四处乱飞,真的跟生化战场一般。
果不其然,在这些东西都企图让路小贫屁股挪一挪的时候,远处走来了几个一瘸一拐的人,活脱一个现实版的生化危机。
拖着步子,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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