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妖艳的人给勾了魂夺了魄?
那人犹自一笑,随意坐在椅上,双膝委屈,一手撑着下巴,眸光流转见光华无限,眼下朱砂色泽愈发艳丽,姝婧显然被伤得不轻,躺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我望了望似在出神的晏儿,琢磨着要是晏儿被那人打一掌,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喘口气。
姝婧显然是对此不可置信,讶然看了那人片刻,才心灰意冷道:“你果真不会手下留情。”
那人倏然一笑,摇头轻声道:“你伤了我的人,我自不会手下留情。”
姝婧默了片刻,半躺在地上,连我都有些于心不忍,那人坐在椅上含笑看了半晌,最后起身抱起她,道:“你看,你乖乖的,我便不会伤你。”神色温柔,卫淮轻哼一声,显然是对将她也伤了有些不满。
那人起身将姝婧抱进了画舫上,又低头说了几句,只见她面色霎时惨白,等我回过神来,那人已重新站在我三人面前,目光在我发上打了个转,又看了坐在一边的卫淮一眼,道:“抱歉。”
卫淮翻了两个白眼不予理会,我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想来若不是楚姿受伤进了楼内,那人也不会出来,有想到将将出掌之时毫不留情,不禁冷汗乍现,忙道没事,那人一笑,道:“还是夫人明事理。”我十分惭愧,却觉着嗯,十分受用。
那人又道:“姿儿与我说了,以后夫人无事,可以来这打发些时日。”
我忙点头应允,突然想起一件事,遂问道:“花楼只有隽州一处才有么?”
那人摇头,道:“不止。”
我又道:“你才是花楼的幕后老板?”
那人并未否认,道:“夫人不仅姿容绝世,还聪慧过人。”
此话一出,我不禁愈发惭愧,想来余镇易昭躲开官府搜查将卫和藏进的地方,也是这人开的,这如今的人啊,真是什么楼都开,我心里十分感叹,想到午时将到,遂起身告辞。
也不晓得晏儿是得了什么魔障,一路默默不语,只有卫淮在一旁对那一掌之仇念念不忘,我只得宽慰她:“风水轮流转。”那厮面色才缓下来,并发誓,终有一天让那人也在地上摔他个狗啃泥,我心里不免臆测了番,想到若是那般容貌的人若是摔在地上,也不晓得是什么样子,又想了想白棠那厮摔在地上的情景,嗯,十分扎眼,我还是不要想了。
直到回了下榻的客栈,白棠望了我身旁二人,颦了颦眉,我与他道:“晚点儿再与你说。”便扶着卫淮进了屋里。
卫和皱了皱眉,也未说什么,只是双目中担忧之色难掩,我将那二人赶出屋外,又让卫淮躺在床上,唔,胳膊青了,腿上有一大块於紫,隐隐渗出血丝。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等卫淮那厮快要睡去,我才拉过晏儿。
晏儿看我一眼,须臾,才缓缓与我说,她可能找到了他的哥哥,这也正式为何从方才开始,她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被这句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峰回路转与那戏本里说的几乎无二,半晌,还是定了定神,道:“是哪个?”
她看我一眼,终是说出了我万般不愿的那句话:“我哥眼角下也有一粒朱砂痣,与他的一样。”
我想了想,又怕若是相隔时年太久,若是记忆模糊不清,那便是空欢喜一场。
想来想去,我宽慰她了几句,只想着与白棠说了此时。夜里,待二人双双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手足相缠之时,我与他说了此事,那厮沉吟片刻,才道:“此事要慢慢来,弄清楚才好。”
我点头表示应允,那厮看我一眼,将手放在我的腰带上,俯在我耳边道:“我想要你。”
我勾住他脖子,自动送了上去,那厮大言不惭的一并收下,十分惊喜,并表示以后希望多多益善,我断然拒绝,最后折腾完后我抵不住困意隐隐闭了眼,恍然间只觉有人抚了抚我的发,道是过几日陪我去一趟那水榭,我迷迷糊糊应了,直到天明。
又过了几日,待我与白棠准备去看一看那人之时,有一名帖直接送到了下榻的客栈,也不晓得那人是如何知晓我几人栖身之地,哪晓得,这一去,却让我二人省了不少的事。
第四十章
白棠与我说,这下帖之人乃隽州江家少主,江寻。江家在隽州可谓家喻户晓,这点并不稀奇,真正让我有些向往之的是,江家是为武林世家,但上任家主却入了宫当了尚贤帝之妃,和朝廷占了亲带了故,至此,江家在江湖上地位十分尴尬,幸而之后从未有人入朝为官,反而观之,现任家主江寻此人成日混迹于江湖之上,日子过得十分洒脱自在。
直到我回过神来坐于那梨花木椅上看着来人,我才算晓得,何谓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人见我呆愣,偏着头咦了一声,白棠在一旁低低唤我一声,我才回神,还为等我说话,江寻便率先开口,道:“原来是夫人。”
我讪讪应了,也不晓得该如何接话,白棠那厮看我一眼放下茶盏,道:“你们见过?”
我点头,低声与他道,江寻,便是晏儿要寻之人。白棠那厮愣了愣,旋即笑道:“那倒好办。”
江寻此番邀白棠来是商议商道一事,我十分疑惑,一问才知,原来江寻不仅在武林中十分张扬,连带着还与朝廷有些生意往来,我环顾四周看了看,不免惊叹名副其实。我顿了顿,又颇为好奇的望了望江寻,红衣锦袍,黑发如瀑,十分祸害。江寻那厮望了望白棠,眉眼一弯,我转过脸复又看白棠,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眼花缭乱,只模模糊糊听他二人商议。
“……白相以为如何?”
“自然是好的。……”
“……什么人?”
我抬头看去,江寻抿了抿唇,眼底已无调笑,转而望向我,道:“不知夫人可将她带来。”
我一愣,旋即明了,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此处里下榻客栈有些距离,恐怕一去一回要大半日。”
江寻那厮起身,金色的光线将将映着极浅而淡的瞳孔,道:“不妨事。我随你们去便是。”
私以为,这一路上所历之事委实太过离奇,却不真实,直到我看着江寻与晏儿二人从雅【文】间内出来,我才觉着有【人】些真是之感。事情出乎【书】想象的顺利,算得上是皆【屋】大欢喜,晏儿又哭又笑,我一向不会安慰人,没回我鼓起勇气说上一两句之时,情况总会愈发糟糕,反倒是江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抬手擦了擦晏儿的脸,柔声道:“怎么和以前一样,乖,哥哥在这。”
这动作行云流水委实太过自然,我抖了一抖,也不晓得他在其他女子身上用过多少次,白棠那厮看我一眼,我不禁想到那在外头传言得沸沸扬扬的韵事,虽说我知晓未有其事,但眼下一看,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遂偏头瞪他一眼,那厮抬手揉了揉额角,十分无奈的样子。
认亲认完了,江寻要接晏儿回江家住,晏儿离不得我,遂最后结果便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全部进了江家,一连几天,日子十分平静,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江寻与卫淮。
卫淮自那次水榭过后,对江寻此人便没有什么好印象,在我看来,以江寻此人整体看来,不会与卫淮太多计较,也不晓得这二人是否天生八字相冲,遇神杀神,遇鬼灭鬼。江寻见谁都笑得十分祸害,唯独见了卫淮,那嘴里就蹦不出个好话。
辰时,卫淮与我在庭里吃朝食,江寻那厮一身红衣笑得十分蛊惑,旁边丫鬟脸红着哄笑开,卫淮灌了杯水,与我正色道:“十三,你莫要被些不正经的人给迷了去,白相一人足矣。”我默了默,只得瞥眼盯着食盘。
江寻那厮收起笑来,斜倚在回廊云柱边,与我道:“夫人端庄娴淑,自不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
我依旧默了默,不想言语,十分头疼。
末时,卫淮在空地上练习鞭法,我也不晓得如何评价,只晓得白棠在一旁时不时指点,江寻那厮靠在榻上,张嘴吃下一旁丫鬟剥好的葡萄,斜眼撇去,漫不经心道:“花拳绣腿。”
卫淮那厮怒目相向,抽了鞭子朝那厮扑去,一时之间乱作一团,白棠做回我旁边,半晌道:“以后他二人在时,你莫要去劝。”
我十分疑惑看向他,那厮颇为淡定指了指那满园子乱窜的二人,而后波澜不惊道:“我怕你误伤。”
戌时,我几人在桌上吃饭,好巧不巧,每每总有两双筷子伸到一出,最后便是回了一桌的佳肴,白棠那厮眼角抽了抽,牵着我道:“晚点出去吃罢。”我点头,好在隽州没有宵禁,夜晚足够热闹。
也不晓得这二人要闹到何时何地才肯歇下,吃完夜宵回江府的路上,白棠那厮牵着我沿着河提散步,我与他道,“江寻太过计较,和之前看着的样子很是不像。”
那厮挑了挑眉,低笑出声,此时月明星稀,白棠身后恰有一白色海棠开的十分欢腾,恰一比较,顿觉面前之人毓秀文雅,颇有些一枝梨花压海棠之架势。
“太过计较,反而是在意。”
我不解,那厮顿了顿,与我道:“我之于你,便是这般。你若是多看别的男子一眼,我便会计较,你若是对我与其他女子太过亲密而不吃醋,我也会计较。”
那人执我之手,一双桃花目此时却十分澄澈,我面上一热,那厮牵过我又继续向前,我忙转移话题,道:“那他二人……”
白棠那厮不语,我又紧追不舍,道:“上回有人说卫淮姻缘不在曰国,我也不晓得该不该信。”
那厮依旧不语,反倒扯了扯我,示意我忘对岸看。我顺着他手指之地看去,却见一人蓝衣温良,立于岸边,侧颜十分熟悉,卫和。我正欲走上前去,那厮拉住我,道:“看他在看哪。”
我又是一望,顿觉心惊。
也不晓得这二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我现在看来,倒丝毫不敢想象这二人会有鹣鲽情深的一天,只有剑弩拔张的滋味,竟在大街上一并走来,不过一个在左街,一个在右街,卫和那厮并未上前,面上十分平静。我二人看了片刻,双双走至他身前,那厮点头打了招呼,又是不语,看着二人十分别扭朝这边走过来。
远远看去,我觉着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