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霜醉知道自己没有害怕的资格,她一时失神,也不过是在回味梦境里的那种痛楚,明明没受到伤害,为什么她觉得腹部这么疼。
她不太习惯晴暖的怀抱,可她又贪恋这短暂的温暖,一时软弱袭来,她便伏在晴暖肩头没动。可身下忽然一股暖流,杜霜醉一下子就惊跳起来。
晴暖急问:“姑娘?”
杜霜醉推开晴暖,直奔净室,褪下亵裤,才发现是自己的天癸来了。难怪梦里会觉得腹痛,杜霜醉不由的沉沉叹了口气。
可一回想梦里楼春平的残忍,杜霜醉还是忍不住直打冷颤。
等杜霜醉收拾好,晴萱已经摆好了早饭。杜霜醉坐下问:“外间可有什么事?”
晴暖知道她要问什么,摇摇头,道:“没有,只晴雪和晴珠在房里拌了两句嘴。”太太那边没什么动静,三爷出了奶奶的正房,便歇在了纤云、巧月那,只怕还不曾禀过太太得知,也就不曾有什么动静吵嚷出来。
晴暖虽然鄙薄晴雪晴珠,但毕竟她二人是楼春平的人,已经和杜家没什么干系了,她做为杜霜醉身边的丫鬟,还真没什么资格管教她俩。
想想也只能忍气吞声。
杜霜醉一向是个好性子,否则也不至容下楼春平身边这么多女人,是以晴暖也没往心里去。
却不想杜霜醉一摔筷子,冷笑道:“放着安生日子不过,是非要作死不成?既有那闲心拌嘴,索性一起廊檐下跪着去。”
晴暖知道杜霜醉心里不痛快,尤其是晴雪昨夜明显背主一事,她也十分震怒,何况杜霜醉?但毕竟杜霜醉伤了楼春平一事,遮掩还来不及呢,不可能吵嚷出来,借此明着发作晴雪。
她这一发话,晴暖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了。
晴雨则上前重新换了一副碗筷,轻声劝着杜霜醉:“奶奶消消气,您先吃饭,何必跟她二人一般见识。”
晴雨倒是好意,可就是性子太过软善,瞧着谁都可怜,对谁都加以同情。
杜霜醉拨开晴雨的手,道:“我没胃口。”晴雨的话毫无力度,不是她想和谁见识,而是她早就被逼的无路可走,一退再退,她已经陷入了逼仄的绝境,可就是这样还是免不了要腹背受敌,她受够了。
上一世她处处隐忍,可那又如何?这一世只怕小命也快到了尽头,她不由着自己的性子作,更待何时?
她冷冷的道:“横竖闲着没事,把晴雪和晴珠叫进来,我倒要问问,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她们一大清早就吵?”
晴雪和晴珠相跟着进来,脸上多有不愤之意。晴珠原本也是个老实人,现下看起来却多了些娇俏妖娆之意。晴雪自不必提,她本来就是心性高傲之人,从来眼高于顶,连杜霜醉都未必放在眼里,何况是才貌都不及她的晴珠。
两人还不曾行完礼,晴雪就告状道:“奶奶,都是晴珠这小蹄子,仗着三爷宠爱,整天只知道搬弄口舌,任事不做,请奶奶给奴婢做主。”
晴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搬弄口舌,怎的倒打一耙反诬赖于我?”
晴雪啐道:“明明是你自己先倒掉了避子汤,怎的倒怪起我来?”
晴珠脸上一烫,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杜霜醉,见杜霜醉只是面色沉静的摆弄着手里的茶碗,状似漫不经心,并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没了底,但想到还有楼春平呢,便脆声还击道:“是三爷特意吩咐,许了我不喝避子汤的。”
“你不要脸。”晴雪愤然道:“明明是你使了下三滥的手段,这才求着三爷免了你的避子汤。”
杜霜醉一声不吭,由着晴雪和晴珠在这狗咬狗。晴暖不耐的道:“奶奶跟前,休得放肆。”
晴雪和晴珠总算闭了嘴。
杜霜醉放下茶碗,看向她二人:“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她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倒是让晴雪和晴珠都一滞。两人脸上都有些烫,好些话到底不敢随意往外说了。光顾着争风吃醋了,原本是希望借着杜霜醉打击对方,可现下看来,她什么都不懂。
杜霜醉是过来人,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一世,如霞、如锦就是这般,前着她私下停了避子汤,以至于在她有孕之前便相继怀了楼春平的子嗣。如今重来一遭,还是如此,就连晴雪、晴珠都争先恐后,还真是觉得她好性儿,可以任意欺负呢。
杜霜醉笑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事关子嗣,至关紧要,我怎么也担着个主母的名儿呢,怎么好袖手不管。来人——”她吩咐晴雨:“去,把如霞、如锦、纤云、巧月一起唤来。”
又吩咐晴萱:“叫杜嫂子寻个擅长千金科的先生来。”
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一径的按她的吩咐去做。这会儿楼春平惺忪着睡眼进来,身后跟着纤云、巧月,见屋内诸人神色各异,不由的道:“大清早的不各做各的事,围在这做什么?”
他看向杜霜醉,微微有些不满的道:“早饭好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倒像是把昨夜的事翻篇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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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弄鬼
楼春平没事人一样,十分大度,可杜霜醉却看见他这副嘴脸就要吐。不提昨晚他对自己言行上的羞辱,便是那个恶梦就足以让杜霜醉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纵然只是个梦,可相较于上一世,也相去不远。虽不是他亲手害死的女儿,但和他亲手害死也没什么差别。
就这个梦,勾起了杜霜醉压抑在心底的前仇旧恨。
杜霜醉没他那么无耻,不想和他虚与委蛇下去,因此只漠然的盯着自己的手,没有一丁点接他话的意思。她和他已经撕破脸了,有了昨晚上那一出,她是不屑再和他扮演什么恩爱夫妻的了。
晴暖伸手一扶杜霜醉的手臂,陪笑向楼春平道:“三爷见谅,昨儿奶奶惊了梦,魇着了,到这会儿还头疼呢,不想晴雪和晴珠又不分场合,哭哭啼啼的跟奶奶这告状,奶奶心里就越发不大痛快了。”
楼春平当然知道“惊梦”是怎么一回事,脸色冷然的望向杜霜醉,似讥似嘲的道:“是吗?”
杜霜醉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再痛恨此时也只能隐忍,便就着晴暖的手臂,虚浮的行了个礼,道:“三爷肚子饿了,不防先吃,妾身还有点小事要处理。”
楼春平悻悻的坐下来,瞅都不瞅杜霜醉,只点手一指晴珠:“服侍爷用饭。”
杜霜醉不信楼春平看不出来她正在给晴雪、晴珠下马威,可他还是*裸的挑衅她的权威,显见得也是不屑再和她装了。
那正好,彼此都省些力气,免得一口一个相公,一口一个娘子,没的恶心人也恶心自己。
既是请大夫也需要些时间,她还真没必要为了这一帮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杜霜醉也坐了下来,却并不叫人服侍,只安静的吃着她自己的早餐。全然不理会晴雪那一刀一刀带着锋利光芒的眼刀不要银子似的往晴珠身上甩。
看他们一堆人在眼前耍百戏,杜霜醉胸闷,头疼。不是她缩在角落里假装看不见就可以安生过自己的日子。
她沉默的喝了一小碗粥,便放下了碗。晴暖小声道:“奶奶再吃点儿……”
杜霜醉真吃不下。
楼春平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晴珠摸摸索索,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在吃晴珠,形象丑陋不堪,她再有涵养也要吐了。
杜霜醉强忍着恶心,摇了摇头。
晴暖眼皮都不抬。就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会长针眼。这种情形下。劝杜霜醉多吃一口饭显见得是不能了,只在心里叹一口气,递上茶碗,小声道:“大夫来了。”
杜霜醉抬眼看向楼春平。道:“妾身叫人请了位擅长千金科的圣手,想着给纤云几人把把脉。”
这话说的蹊跷,好端端的,怎么倒想起来给这些奴婢们把脉?楼春平放下碗,疑惑的看向她:“谁不舒服?”
杜霜醉径直道:“我不舒服。”
楼春平绽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咦,这是什么道理,你不舒服,自找人给你诊脉看病就好,给纤云她们几个瞧什么?”
杜霜醉仍是不动声色。语调里也透着过分凉薄的沉静:“等看过她们,我才能确定怎么才能让自己舒服。”她一扬声调:“如果三爷没事,不妨在这守着也好。”
笑话,他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会被一群女人围住?她这是报复他?随便。家里的女人他早就玩腻了。随她怎么折腾,他大可以去外面找女人。
楼春平一踢椅子,施施然站起身道:“爷可没那闲功夫,横竖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由着你闹腾吧。”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杜霜醉,似笑非笑的道:“谁让你有闹腾的资格呢。”
杜霜醉不明白楼春平这冷嘲热讽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她既没有闹腾的本事,也没有闹腾的资格,此话何意?
楼春平没有给她解惑的好心,丢下这句话就走了,杜霜醉也不恼,平静的吩咐:“请先生把脉。”
纤云、巧月、如霞、如锦、晴雪、晴珠一字排开,由着先生给把了脉。
把完脉,杜霜醉再吩咐:“都出去跪着吧。”
六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如霞不服气的道:“奴婢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奶奶明示……”
杜霜醉索性“明示”:“叫你们说话的时候再说话,现下我只叫你们跪着去。”她是主子,她们是奴婢,胆敢违抗,她便可以随意处罚,不服?
如霞还要说话,杜霜醉也不看她,只冷冷吩咐杜嫂子:“谁再多话,掌嘴。”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霞等人乖乖的退出去跪着。
老先生过来回话:“几位姑娘脉像平和,身体康健……”言外之意,都很适合有孕。
杜霜醉只点点头,问:“先生可曾诊出喜脉?”
老先生不知杜霜醉是何意,犹豫了一瞬才道:“确实。”他待要不说实话,难免失了职业操守,可说了实话,不免又担心枉送了无辜性命。
果然。杜霜醉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沉默的闭上眼睛,没吭声。她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同为女人,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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