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王只觉心如落地的花瓶似的,碎得四分五裂。“只要根还在,还会再开出新的花!”颢王试图给秦驭雨,也给他自己一些鼓励。
可是,这鼓励似乎没什么作用,别说秦驭雨没反应,就连颢王自己也觉得渺茫……
虽然秦驭雨坚持要离开,但颢王强硬地留住了她,理由就一条:伤好得差不多了,才能走!
因此,秦驭雨就这么被软禁的颢王的别院,每日除了跟颢王默默相视外,只得喜叶陪在身边。
当然,颢王真正的意思并不止要秦驭雨养伤这么简单。目前所了解到的所有证据,全都证明是郡主在自导自演猫咪的惨案,其目的就是嫁祸秦驭雨,逼她离开季府,并伺机取了秦驭雨的小命。如此凶险的一个女人还在季府,颢王是断不会放心让秦驭雨回去的。
因此,颢王陪着秦驭雨的这几日,一直在动脑筋要如何处理郡主。
这郡主,祖父跟秦驭雨的外祖父季忱一样,都是跟着先皇一起打天下的拜把子兄弟。而且,郡主的哥哥肖岩手上,还握有整个胶东的兵权,连皇上都忌惮肖岩几分,颢王更是不得不加倍小心。
这郡主如不处置,秦驭雨回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可是,如要处置不当,惹怒了肖岩,整个胶东动乱起来,根基尚不稳固的皇上一定会很被动。颢王越想越觉棘手。
要是没有那个“五年不婚”的制约该多好,自己痛痛快快娶了秦驭雨,不就一举两得了吗?颢王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忆起当年相国寺的住持慧须替皇上卜卦的事来。那次卜完卦,慧须特地补充说,颢王是皇上的福星,但五年内颢王不得谈婚论嫁,否则会动摇皇上的皇位。
想到当时,听说五年不用娶亲,自己还开心得要命。这时再想来,颢王只觉天意弄人。
仰天长叹后,颢王突然愣住:慧须的话,连皇上都信,季老太爷和郡主,不可能不信呀?
颢王突然有了一个妙计,可以理所当然地困住郡主!
颢王命人给相国寺的住持慧须送了一封密信过去,当天,慧须便回信表示,虽然有违天意,但为了季府安宁,他决定照颢王的意思去办。
为了计划顺利得到实施,颢王还派人给季潇牧也送去了密函。
于是,接连两日,季府的猫猫狗狗就离奇死亡好几只,而且,既非死于中毒,也非死于外伤,连仵作都觉得莫名。
第三日,慧须便被请到季府做法事。一番煞有介事的仪式后,慧须开始掐指运算。突然,慧须猛地睁开眼睛,吃惊地问季老太爷:“家中可是来了属蛇的外人?”
“属蛇的外人?”季老太爷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慧须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就是跟季府没有血亲关系,但却常住在季府的人,有属蛇的,对吧?”
季老太爷沉吟半晌,心中算来算去也只得郡主一人属蛇,于是,季老太爷小心翼翼地求教慧须:“这属蛇人有什么不对吗?”
“太不对了!”慧须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让看的人立马有大祸临头的压迫感,“老太爷你属鸡,今年跟蛇相冲,那蛇在季府游来荡去,早晚是要吃你的呀!这两日的猫猫狗狗毙命之事,就是上天给你的一个先兆啊!这可是你多年积善才得到的福报啊!”
一听自己性命堪忧,季老太爷立马着急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把那蛇撵出季府啊!”慧须提醒道。
“可是……怕难度很大啊!”季老太爷无奈地叹了口气,“除非她自己想走,否则,我还真开不了口!”
“嗯……”慧须沉吟,不是他不知道化解的办法,而是在考虑要如何把颢王事先安排好的方法说得合情合理,“既然不能驱走,那么……”慧须再次掐指一算,然后忽地眼光一亮,说:“有了!把她困起来,不让她随便走动,也是可以化解的一种办法!”
“可是……”季老太爷面露难色:谁还敢限制郡主的行动不是?
“唉,你别直接去跟她说,不就不用烦了?”慧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贫僧既然见你有难,没有不帮的道理,不是吗?”
季老太爷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暂时的宁静
话说郡主,处心积虑把秦驭雨逼走后,又差人雇佣了杀手去刺杀秦驭雨,原本以为可以除掉眼中钉,独享季潇牧了。却不料,久久未收到秦驭雨丧命的消息,而且,郡王府在京城别院的管家肖长旺也给郡主报告了两个不好的消息:杀手一个没回去!秦驭雨不知所踪!
因而,郡主这两日的沮丧,可是实实在在的不开心,而不再是假装。
那秦驭雨若没死,说明杀手落空了,而且,搞不好,杀手被活捉了也不定!再往倒霉了想,也有可能,那些杀手供出了什么蜘丝马迹让秦驭雨猜到幕后指使就是自己。如果是这样,那秦驭雨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见动静呢?
郡主郁闷的不是自己没能力对付秦驭雨,而是连秦驭雨的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她会出什么招呢?见招才能拆招啊!
接连两日季府的猫狗都离奇死亡,做贼心虚的郡主自然而然地认为:秦驭雨在警告自己了!接下来,一定会是更直接的报复!
郡主正在考虑要如何先下手为强时,季老太爷带着慧须住持来了。
“郡主,我让住持来替你的娟儿超度超度。”季老太爷的语气十分慈爱,容不得郡主推辞。
郡主拿了娟儿佩戴的铃铛交给慧须住持,以供超度。
慧须像模像样念了一通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经,说了两句安慰郡主的话后,忽然面露惊悚,问郡主:“郡主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慧须这句话,实实在在刺痛了郡主,她就是想装作若无其事也有心无力了。“住持,为何这般说?”郡主平静的声音下,是掩藏不住的忧虑:秦驭雨一个人倒好对付,怕就怕那个神通广大的颢王在旁协助!
“请恕贫僧直言,郡主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有……杀身之祸啊!”慧须言之凿凿,由不得郡主不信。
郡主顿时慌乱起来:难道,真被自己言中了?秦驭雨联手颢王来要自己偿命了?
“郡主莫慌!此时还有转机!”慧须赶紧安抚。
“住持快说,如何化解!”虽然没有事先说定,但一向心思缜密的季老太爷一听就知道慧须有关子要卖,赶紧替他鸣锣开场。
果然,慧须捋捋白胡子,摇头晃脑地说出了一个令季老太爷十分满意的招数:郡主在正月之前,都不能离开“留今园”半步!否则,必定性命难保!
“郡主放心,我定会增派‘留今园’的守卫,让郡主在这里休养得无忧无虑!”季老太爷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这郡主不在季府闲逛,连累他有性命之忧,季老太爷宁愿把全季府的守卫都派到这里来把守。
郡主虽是半信半疑,但是当着季老太爷,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被动地接受季老太爷的安排。
颢王一接到季潇牧的密信,说是郡主将被困在“留今园”数月,颢王立马欢天喜地去通知秦驭雨。他以为,听说可以回季府了,秦驭雨定会一扫这几日的阴霾,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可是,颢王错了,而且错得很多。
秦驭雨听说可以回季府后,不但没有欢呼雀跃,反而还说,暂时不想回去。
“那……你是想一直呆在这儿吗?”颢王很是惊奇。
鬼才想呆在这儿!换做是以前,秦驭雨一定会敞口而出这句话。可是,自从了解到颢王“狰狞”的另一面后,秦驭雨不得不把话掖在肚子里。
看秦驭雨有话也不再直说,颢王直觉背心发凉,失望透了。
“我,自由了,是吗?”秦驭雨用这句带有挑衅意味的话代替了原本想开的玩笑。
“你……从来都是自由的!”颢王无奈到了极致:秦驭雨摆明是设了一道鸿沟在两人中间。
“好,那我走了!”秦驭雨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瞥一眼颢王,径直就朝外走去。
颢王苦笑着摇摇头,并没跟出去。不是颢王不想追,而是他很清楚,秦驭雨的这种态度,即便跟着,也于事无补。秦驭雨讨厌他,这是瞎子都看得出的事。
秦驭雨带着喜叶出了颢王的别院,令她意外的是,院外有一驾马车正等着她们。一看到她们出来,马夫立马下来替她们拉开车门,耐心恭候着。
秦驭雨抿嘴想了想:此地如此偏僻,自己又不会骑马,想要靠走路进京城,怕是……。
索性,秦驭雨带着喜叶还是上了马车。杀父嫌疑人,不能诛之,利用利用也是可以出口气的!
车夫关上门后,朝院门后探出半个身子的颢王鞠了一躬,做了个只有他们彼此才理解的手势,就快速跳上马车,驱车离去。
一路上,秦驭雨都没有说过半个字。她在把这几日听到看到的事情重新组织起来。
细儿跟那些准备绑架自己母亲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有同样缺了食指的玉佛手?缺失的食指,是偶然还是某种特殊意义的象征?……那个刺杀季潇牧未婚妻的人,跟刺杀自己的人出自同一师门,那么,是否连幕后元凶都是同一人呢?目前的证据看起来,对自己不利最大可能的嫌疑人就是郡主!那么,那个未婚妻,会不会也是郡主……
“小姐,我们这是到哪儿去?”喜叶终于憋不住,怯怯地开口了。跟秦驭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喜叶已经习惯了威风八面的秦驭雨,这么阴郁的秦驭雨让喜叶有些无所适从。
“我们……去见一个人。”秦驭雨满脸都是喜叶读不懂的神秘。
“什么人?”喜叶好奇地问。
“一个真正知书达礼的人!”秦驭雨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微笑。那人既然知书达礼,应该不会拒绝见……季潇牧吧?
礼部尚书刘清照例在午后来到京城最有名的“陆羽茶庄”饮茶。
只是,端着香气怡人的普洱走进包间的,却不是照例的茶庄老板。
“潇牧?怎么会是你?”刘清实感意外。自从女儿染了鼠疫,季刘两家取消婚约后,刘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季潇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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