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清朝- 第57部分

“小馥把锥子放下。”如果此时宋馥认真听就一定能发现四四声音中的那丝焦虑、关切，只是现在的宋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那种放松的、明媚的笑，心头一片清明，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看着那淡笑的宋馥，四四心头的恐惧越来越大，虽然一直很渴望见到她在自己面前放松的、自在的笑，但不是现在这样，现在的她似乎就要远离自己而去。

“馥儿，听话放下锥子。”说着四四的手就向前探去，那只修长白暂的大手一进入她的视线，宋馥就突然用力，长长的锥子尖就扎进了雪白的皮肤里，鲜红的血液像一条泉水小溪一样喷涌而出，沿着那条银链向下流去，月白色的肚兜上瞬间就染上鲜红的色。

四四心头一急，身体也跟着往前走，想抓住那只刺疼自己心的锥子，他往前探的越深，宋馥手中的锥子扎得也越深，大半个锥子去已经刺入了宋馥的身体。

猛然醒悟的四四，止住身体，“馥儿，住手，不要刺了。

我不再往前了，你快把锥子拨出来。”

身体退了回去的四四，看到宋馥的手果然不再向下用力，但那锥子却还扎在她的脖子里，肚兜上已经染了大片的血迹。

宋馥眼神茫然的盯着两人之间的那片空地，无论四四说什么都听不到。

事实上，无论哪个人说话宋馥都听不到。宋馥她出现了幻觉，当然这个幻觉是她自己认为的，牛大哥和马大哥是不这样认为的，同时顺路过来帮忙的黑大哥和白小姐也不这样认为，（顺便提一句，牛大哥和马大哥倒是认为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

小说里面出现幻觉疼一下就醒过来了，不是吗？正好，手中握着锥子，想到这里，宋馥再度用力的向下刺去。

顿时，一片嘈杂的哭喊声传至宋馥的耳朵里，“主子，主子不要。”好像还有狗叫声。

宋馥抬头就看到马嬷嬷和小翠哭得一塌糊涂的看着自己。

她并不知道，刚才为了从幻觉中醒来而用力刺下正好和马嬷嬷冲过来时间“恰巧吻合”，所以，屋里人都认定她那是再度自杀。

宋馥的脸上展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是一种融合了惋惜、失落、痛苦、愤怒的奇怪表情，似笑非笑，眼角里带着浓浓的忧伤。看着地上一蹦一蹦的笨笨，那些奇怪的表情都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恬静的脸。

宋馥拔出那个锥子，往炕上随手一丢，“嬷嬷，我好烦。”说完就陷入晕迷之中。

因为宋馥的伤口比较重，血流的又多又快叫太医明显来不及，便叫来了文觉和尚，一群人手忙脚乱，上药的上药，换衣服的换衣服，只有笨笨冲着门不停的狂叫。

终于，一切归于宁静，宋馥静静的躺在炕上，文觉和尚在院子里逗着笨笨，小翠和马嬷嬷跪在四四身前，四四手中拿着那件被血染透的肚兜和那把锥子。四四看着宋馥，眼里带着浓浓的忧伤。

“说吧，那些东西都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无力。

“回爷的话，那个小笸箩里面放着主子常用的针线，就放在炕柜下面。”小翠答道。

四四顺势看去，炕柜和炕之间还真有一个一拳高的空隙，“那个锥子呢？怎么会跑到放女红的笸箩里？”

“主子正在学着做鞋，所以……”小翠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

“后面呢？等着爷给你补上吗？好的不学。”四四的火气很大，冷咧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冷风。

“回爷的话，主子正在学着做鞋，所以最近用到锥子，用过之后就放在小笸箩里好下次用。”小翠立刻恭敬的答道。

“哼，以后看好你家主子，这种东西不准让她沾手。”这话是对马嬷嬷说的，说完四四就起身大步的走出荷苑，只是手中那染血的肚兜和锥子被四四紧紧的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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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哼！后果自负！

第七十章　错

几天后

“你家主子怎么样了？”四四一边看书喝茶，一边状似可有可无的问了一句，只是拿着茶盅那只发白的手指暴露了他一直以来的紧张。

这几天无论是十三、文觉和尚还是户部那些官员们，日子都非常的不好过，轻则训斥重则大把大把的差事扑头盖脸的压到身上，叫苦声连成一片。大家都在暗地讨论到底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惹恼了冷面王爷，害大批人跟着受过。

而个中详细的内情，就连十三和文觉和尚也不清楚，只知道，已经快伤愈的宋馥再度重伤，差点失血过多而亡。所谓差点，是指一般人流这么多血，十之八九会死，而宋馥是那十之一二的命大活之人，侥幸活了下来。

“回爷的话，我家主子最近身子大好，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外，已经无碍了。只是听小翠说，主子最近总是发呆。有的时候抱着小阿哥也会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一望就是半个时辰。”小卫可比宋馥会看人脸色多了，这几天每天下午小卫就来教四四和十三密语，小卫早就察觉到四四的不对劲，和十三的谨小慎微，一直小心加小心的，生怕惹火了这尊大佛让自己的小屁屁糟殃。现在听了四四的问话，小卫说话就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哪一个字说错，给主子招来大祸。

只是主子，唉，小卫心里哀叹，自家主子怎么就这么强呢（四声，倔强的强），那话一说哪还有个好，可怜自己今天免不了得挨板子了。

四四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还有吗？”小卫望着四四，脸上带着犹豫。“有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四四不悦的瞪着小卫。

“主子，经常一边发呆一边哭，问也问不出原因。”话音刚落，四四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转过书桌，往外走，“还有！”

“还有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的干脆些。”四四极度的不快，听说她总哭，四四的心猛地一下似乎是被谁锤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痛。

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将她抱在怀里。现在被小卫一样一打断，理智回归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挂不住。

“小卫快点说，磨磨唧唧的偏让我四哥着急。”十三看着四四的脸，立刻走过来，点着小卫的脑门，厉声说道，说完还悄悄的冲着小卫眨了眨眼。

“我家主子说，可以给十三爷还有十三福晋、小阿哥画像，条件是，”小卫抬头看了眼四四，做了一个深呼吸，突突突的快速说完后面的话，然后立刻屏住呼吸，低头站好，不敢看四四和十三的脸色。

十三听完小卫的话，脸上高兴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隐去，就被四四的样子惊呆了。

四四的手止不住的颤个不住，一张脸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眼眶也慢慢的发红，四四扶着桌子勉强站住，一步一步的踱回到椅子前，慢慢的坐下，整个身体瘫软在椅子里，阖上眼睛，用手慢慢的盖在上面，嘴角抿得直直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放到书桌之上，手背上青筋爆起，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小卫，你胡说什么呢”十三立刻推了小卫一把，“十三爷，我家主子的条件确实是再也不想在荷苑见到爷。”小卫委屈的看着十三，眼角还不住的瞟着四四，一张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也没办法呀！”这几个大字。

“四哥，”十三焦急的喊着四四，要不是小卫死死的拉住十三，十三一定会冲到四四身前。

“小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家主子到底要干什么？”十三站在院子里冲着小卫嚷到。

唉，主子呀，小卫命苦哦。“十三爷，十三爷，不要嚷，小声点，冷静冷静。”

“你要爷冷静？！你要爷冷静？！”十三围着小卫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压下脾气，“说，你把爷拉到院子里来干嘛。”

“十三爷，这人来人往的，咱们找个小屋说。”小卫一边说，一边又拖着十三进了平时小厮们待的屋子。

屋里只有十三的小太监顺儿，顺儿立刻躲了出去。“十三爷，麻烦您跟李公公说，谁也别放进爷的书房。爷不叫，谁也别进。”

十三斜眉瞪眼的看着小卫，半晌，“行，好，爷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搞出什么明堂。”说着十三出屋吩咐下去。

十三再进屋时，小卫立刻把他迎到小炕上，又恭敬的端来一盅茶，赔着笑脸说道：“爷，十三爷，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小卫我刚刚被爷从江南带回京城就跟了我家主子，然后，没几天就让我家主子派出府，满京城的逛呀，跑呀的。”

看十三的脸色还是那么的难看，小卫咽了咽唾沫接着说道，“我家主子的心思在哪，谁也猜不到，但是，十三爷，小卫敢拍着胸脯说一句，我家主子不是无情的人。小卫我出府逛京城的第二天开始，我家主子就有意无意的教小卫怎么跟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应该注意些什么。其中，”见十三面露不耐之色，小卫立刻加快速度说道，“其中，我家主子就说过，碰上性格刚强，坚毅果敢的人。一定不能把面子给他全揭了，要给他留余地。特别是在他难过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不是安慰的好时候，他们需要自己走里面走出来，要给他们地方和时间让他们把伤心、难过和火气发出来。这个时候凑眼前只有死路一条。”

小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十三的脸色，见十三面色稍霁一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哼，你家主子懂得倒不少。”十三此时对宋馥的好感全无，什么白蝴白蝶的，伤了自家四哥谁也不行，就是皇阿玛也不发无缘无故的伤害四哥。

“那是，我家主子是最聪明的，知道最渊博的。”到底是小孩子，刚刚放下的戒心长出一口气，难免就有些得意。

“你家主子最聪明？最渊博？那你这个最聪明最渊博主子调教出来的小子，就由你来说说看，你家主子为什么这么伤我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