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次,兰嬷嬷赶了宸院里的所有丫头,只单单和许莹然如此说,“哎呀,夫人这么金贵的人儿,给老夫人请安那就是屈才了,受用不起!”
而且兰嬷嬷在许莹然泪眼汪汪的亲自送她出门时,大声的说:“夫人真是孝心可嘉,可别哭了,老夫人现在生病,若再她担心夫人,只怕就更难好了。”
她这话一说,不仅解释了许莹然泪眼的缘故,连带指出许莹然的不识大体,而让婆婆生病更重,这可不就是实打实的不孝啊!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许莹然不死也的脱层皮。
可是,许莹然会乖乖的任兰嬷嬷揉捏吗?不要想得太天真!
“劳烦嬷嬷转告娘,媳妇……不,妾身没有怨言的,她不喜欢我没关系,襄阳公主就快到了,她满意的媳妇儿马上就有了,可千万不能再病种了!”
妾身,是妾对主子的称呼。
许莹然这么一用,兰嬷嬷当即惊掉下巴,不带这么埋汰自己的,这可是杀敌八百,自毁一千!
可是兰嬷嬷明显忘了,许莹然还有什么高大上的形象吗?
没有,她在大燕百姓的心中,就是一个蠢可怜的倒霉鬼,因而要是她哪一天不乱说话,反而说些惊世之言,人们才会觉得她不正常。
惊得甚至有些不清的兰嬷嬷转身就走,她实在是厌恶了和许莹然打交道,因为和许莹然说话,她永远掌握不了事情的节奏。
可是她显然忽略了事前的重点,那就是许莹然说老夫人对襄阳公主很满意。
这可不得了,整个大燕对襄阳公主都不满意,如果老夫人满意,这不是和所有百姓作对么?
走到一半,兰嬷嬷突然回过味儿来,慌乱之下,她直接冲许莹然大吼道:“乱说什么,老夫人怎么可能会满意一个大唐的公主,那么一个贱人,怎么配当我们大燕的女主人。”
她说这话,眼神一直不离许莹然,指桑骂槐的意味十分浓重。
但却因为她过度的反应,使得自己的话缺少了些信服力。
襄阳公主,不配吗?
许莹然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水光潋潋的眸子立马溢出泪水,她大声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事情在许莹然声泪俱下的道歉声中落下帷幕,回到宸院,青禾跟在许莹然身后,满心怜惜,欲言又止。
“好了青禾,别跟着我了,你不觉得我这么做什么事儿都好办多了。”许莹然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拉着青禾的手让她平静下来。
青禾眼点点头,却有些委屈的说:“有爷给姑娘撑腰,姑娘你这是何苦受这个罪?”
罪?
许莹然摇摇头,就这样的卑躬屈膝而已,比起许家后院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实在好了太多。
而且她不觉得这是在受罪。与天斗,她是没这个能力了,与人斗,特别是看那些瞧不起你的人,输在自己手下的感觉,真的,真的十分美妙!
许莹然扬起头,露出一个灿然的笑。
却说兰嬷嬷,回到恭谦院时,李杨氏和晚秋焦急的等她的消息,在听到许莹然又说了些童言稚语时,李杨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兰嬷嬷,娘不是让你别和她说话吗?她那张嘴,什么都说得出来。”晚秋一边帮李杨氏顺气,一边状若无意的问。
兰嬷嬷哭笑。
晚秋会意,嘴长在人家身上,兰嬷嬷要是当众捂了许莹然的嘴,那便更是说不清了。
不过,这么懂得利用时机,真的会是一个蠢货么?
她心中疑云渐起,便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李杨氏。李杨氏却不怎么信。只因为许莹然最近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常人。
但兰嬷嬷却心有所感,她还记得,在盛京时,她便怀疑过,杨纸嫣的死与许莹然有关,现在再看,果然是许莹然做了蓟北侯夫人,而不是沈楚楚。
还有当时,杨纸涵出了那事儿之前,也是狠狠得罪过她们现在这个夫人的!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一个巧合,那这也太巧了些。
兰嬷嬷不同声色的和晚秋使个眼色。
“娘,厨房给你炖了燕窝,这个东西补血,养气,妾身这就去瞧瞧。”晚秋出了门,并未走远,而是站在了耳房的廊檐下。
果然,不一会儿兰嬷嬷也找了个借口出了屋,急忙忙的赶到晚秋身边。
噼里啪啦如同倒豆子一般,兰嬷嬷迅速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说与晚秋听。
“她到底简不简单,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晚秋沉思片刻,望向宸院的方向轻轻一笑。
☆、第二百零七章晚秋出手(一)
九月十五傍晚,襄阳公主的陪嫁嬷嬷、丫头经过近一月的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了蓟北。
从接到圣旨时起,李子厚便没有修建公主府的打算,许莹然现在还记得他森森的语气:“一个便宜的公主,我大燕子民的血汗,她还无福消受!”
没有公主府,襄阳公主的陪嫁被安排在蓟北城如归客栈。
既是客栈,那么就是以方便行人为宗旨,因而如归客栈建在城西城门口不远,从客栈到城中央的蓟北侯府的路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公主的嬷嬷们见进城没多久就停了车,不由得纷纷猜测。这些人算盘倒是打得好,还以为自己就是不住在蓟北侯府,也该住在侯府的别院,可是当她们撩开帘子,看见红彤彤的如归客栈四个大字时,着实是亮瞎了那双双铝钛合金的狗眼。
“……夫人,那些嬷嬷愣了半晌,而后齐声大哭,如同市井泼妇一般,看得周围百姓一愣一愣的。”小四弯着腰,站在许莹然身前,如同讲故事一般把客栈外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李子厚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张白色折子,小四话音一路,他耳朵动了动,将目光收回折子上。
许莹然虽然在认真听小四说话,却也时刻注意着李子厚的动作,见他手中的东西拿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换一本,不由得偷笑。
但是如归客栈在蓟北城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可是,客栈毕竟是客栈,让襄阳公主的陪嫁住客栈,这如论怎么解释都有些打脸的意思。
她有些不解,她可是还记得李子厚第一次进咸安的情景,那时候他上京迎娶十三公主,按理对待大唐应该还有些忌惮,那现在他敢这么做。是已经无所畏惧了?
“子厚……”许莹然话音未落,李子厚却拿着手中的折子,冲屋内的青禾和小四摆摆手。
“然然可是想问我为何这么大胆狂妄,敢给大唐公主没脸?”李子厚走到许莹然身边。坐在楠木雕花贵妃榻上。
许莹然点点头,“莫不是西北那边……”
虽然李子厚很少和许莹然说起公事,但他却从没刻意隐瞒过。
凭着许莹然的聪慧,她既然能从一副小小的西北地势全域图就能隐隐摸到大燕未来计划的边角,那么她从百里带回来的信息,推测到西北的局势一点也不奇怪。
“西北那边已经没有问题,有海械所调兵十万已经全部抵达伊斯国,甲南等人对西北的地势也已经莫得一清二楚,然然,我们时机就要到了。”他将手中的折子递给许莹然。两眼迸发的神彩如同夺目的眼光。
“你有陈娴的消息吗?”虽然不是个个穿越女都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可是不知为何,许莹然心中有些许直觉告诉她,陈娴是个变数,她绝不简单。
陈娴。能制造火药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同样,李子厚也在感慨,他叹了一口气:“那个女人真是命大,不仅一个人到了申城,更是将新式火药配方献了出去,得到了中州大将陈远山的赏识。现在,她是陈远山的贵妾。”
中州乃是九州腹地,十省通衢,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陈远山跟死大唐位数不多的一员猛将,这两人在一起,那真可谓是强强联合。
这么说来。到时子厚攻到中州,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许莹然心中一紧,难道她们两个穿越女的对决,要以这两个男人为胜负?
答案是到底是什么,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得而知。世间最痛苦的事儿莫过于此。
自从知道这件事,许莹然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开始时她还在李子厚面前表现得很正常,只有和青禾在一起时,才会一个人发呆。
可是时间越往后,她到是连装给李子厚看,不让他担心的心思都没有了,无论白天晚上,她都是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李子厚早在许莹然不对劲的第二天就察觉了,后来见许莹然越来越不对劲,便开口询问了她。
听到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李子厚有些好笑,别说她是个制造火药的女人,她就是个敢和他争天下的男人,他也不怕!
李子厚的强势,自信,让许莹然豁然开朗,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勇气,就算是再强大的对手,她也能打败。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不就是说的这个,为此,她不由得一扫过去的阴霾。
时间在许莹然的纠结中匆匆而过,转眼来到了十月初一。
初一,该是许莹然去恭谦院请安的日子,上月十五有了许莹然的故意曲解之后,反正全大燕都知道了老夫人不然许莹然请安的事儿。
可是,婆母不让请安,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媳就能不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于是,初一这天六点,许莹然便默默的站在了恭谦院小角门的墙脚。就是有人请她进院,她也死赖在墙脚,不动如山。
青禾跟在许莹然身后,脸上摆在一副死了爹娘的凄惨表情。
她心里时刻记着许莹然的话呢,姑娘说了:“再过些日子就该下大雪了,在大雪天里演苦肉计的是傻瓜,趁着现在天气还好,我们要使劲的泼老夫人狗血,泼到老夫人名声臭了,到时候冬天不来请安,人家还会说老夫人不好。流言什么的,最是能杀人于无形了。”
在蓟北侯府里,有了太多老夫人打压新夫人的传闻,以至于现在恭谦院外来来往往的仆人见到这场景都心有戚戚。
脑袋不聪明的新夫人什么的,真是太可怜了,她活着就是在像世人证明,什么叫做悲剧!
从早上六点站到上午十点,整整四个小时,许莹然如同猴子一般被众人观看。
这次,许莹然没有让人悄悄向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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