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葫芦街是,小果子人人虽小,却也没有一个人逃跑,为人看着忠厚,小五她是不打算留在身边了,这个小果子,许莹然觉得正好可以问问。
但是,她是李子厚的夫人,大燕的女主人,跟在她身边的人或多或少会接触到大燕的机密,因而说什么不要卖身契,那是傻话!小果子一旦跟在她身边,只怕就要终身为奴。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可是并不是人人都喜欢做奴才,因而许莹然才让小果子及她奶奶王婆婆想清楚。
有了王婆婆的回答,现在就差小五说句从军,小果子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可是,小五的事儿却急不得,许莹然也只能慢慢的等着。
“青禾,嬷嬷们已经到了,该说的你都说了吧?”许莹然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坐在了南墙下的临窗万字炕上。
“夫人放心,该说的一字不漏,不该说的,只字未提。”青禾望了一眼恭谦院的方向,笑得像一头偷腥的猫。
而此时,恭谦院院里,老夫人和襄阳公主的嬷嬷们正扯着皮。
晚秋陷害许莹然一时,现在在蓟北街头巷尾还是依然为人们津津乐道。一想到她们公主嫁过来,即将面对这样一个恶妇,从小跟在襄阳公主身边的四位嬷嬷怒气冲冲的来到侯府,质问当家主母。
但她们找到的人却是李杨氏,毕竟,整个天下人都知道,她们高贵的襄阳公主会成为大燕名副其实的蓟北侯夫人,现在那个只是个摆设。如果她们去了,岂不是在承认她夫人的身份,到时候襄阳公主嫁过来,这情何以堪!
“老夫人,我敬你掌管蓟北侯府三十余年才叫你一声老夫人,那个恶妇的事儿,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和这种下作之人共侍一夫,不敬,这是天大的不敬……”一个身穿天青色宫装,一脸倨傲的大声斥责。
自从得到老侯爷的宠爱,这么多年,李杨氏还从没被人如此羞辱,她神色微变。衣袖下的手正气得不停的发抖。
兰嬷嬷跟在李杨氏身边几十年,还从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由的更加大声呵斥:“大胆,你不看看自己在和谁说话,这可……”
“贱婢!”
“啪!啪!”不由分说,天青色宫装的嬷嬷身边是一个眯着小眼的嬷嬷,她抬手对着兰嬷嬷就是两巴掌,毫不含糊。
“周嬷嬷训话好好听着,你,从新学规矩!”扇完巴掌,眯着小眼的嬷嬷继续说。
周嬷嬷,也就是着天青色宫装的嬷嬷,上下打量了兰嬷嬷,转过身谁身后眯小眼的人说:“赵嬷嬷,别了,这么一个老货,一脚踏进棺材里,教了也是白教,我们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哪个新姨娘身上。”
赵嬷嬷点点头,其他两位嬷嬷一位心成,一位姓徐,这两人是临出门前,被周嬷嬷拉来凑数的,当然是出工不出力。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兰嬷嬷不可置信的捂住已经肿起的脸颊,她、她被人打了就算了,竟然还被人如此忽略!
跟着李杨氏,在蓟北侯府作威作福了一辈子,当头来,竟被一个外来货色欺负到家门前!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们才是贱婢,全家都是贱婢!老实交代,到底是哪里来的野种,竟然敢冒充襄阳公主的嬷嬷,大唐乃是天朝,会有这么下贱的嬷嬷?来人,把这群老货全都赶出去!”兰嬷嬷大声嚷嚷着,也不看人,甩手就给身边之人一个大耳刮子。
站在兰嬷嬷身边的真是赵嬷嬷,被兰嬷嬷扇了一巴掌,她视为奇耻大辱,当即嚷嚷着让所有嬷嬷揍回去。
见自己人被打,便是左手旁观的两位嬷嬷也忍不了这口气,她们可是天朝来的嬷嬷!怎么能被随便一只小猫小狗欺负?
一时间,屋内除了李杨氏,所有人都加入了战斗。
屋内,“啪啪”声不绝于耳,李杨氏脸色涨成猪肝色。
这群贱人,真把她恭谦院当成菜市场了不成!
“来人,来人,把这群骗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李杨氏如河东狮吼,大声喝道。
兰嬷嬷势单力孤,吃了不少暗亏,幸亏屋外的丫头婆子来得及时,这才让她捡回一条小命。
☆、第二百一十七章事情遇阻
十月二十,天蒙蒙亮时下起了小雪,随着天色渐亮,雪却越下越大。宸院内间的贵妃榻铺着雪白的狐狸毛垫子,许莹然拿着一本线装书,半躺在榻上,她穿了一身杏红掐腰夹袄,琥珀色的百褶裙沿着榻檐如水波般流泻下来。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丫头,屋内静静的,玻璃窗外的雪花偶尔打在窗户上的“啪啪”声清晰可闻。
屋内的气氛安然而静谧,恍若一副淡雅的仕女图,不沾一丝人间烟火。
“蹬蹬”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屋内的节奏,青禾猛地拍打披风上的积雪。
她在门外站了一炷香的时间,等着自己身上的寒意尽褪,雀跃的跑到许莹然跟前,神秘的说:“夫人,老夫人这次死定了。听说襄阳公主的嬷嬷们闹到前院去了,爷现在正安抚那群人,小四现在正水深火热呢?”
她这话一出,屋内出尘的气息散去,恍惚回到了了人世间的家长里短。
许莹然放下手中的话本,无奈的说:“盯着大雪的,你难道就只为去打听这样一个消息。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青禾一听这话,顿时蔫了,她忘了,公主的嬷嬷们被赶出侯府这些事儿,可都是夫人让传出去的,嬷嬷们听了这些话会有什么反应,只怕夫人早就猜到了。
真没劲!
青禾挠挠头,突然觉得这个消息也不是那么好笑了。
许莹然摇摇头,不再看无精打采的青禾,她眼睛盯着书本,心思却已经飘了老远。
自从出了晚秋一事,李杨氏在府内竟然莫名的低调起来。这件事怎么看也很奇怪,而且,就算是赶走襄阳公主的嬷嬷,李杨氏也绝对会有一千种悄无声息的方发,可是为什么她偏偏选了最高调张扬。头大无脑的一种?
不对劲!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蹊跷,莫不是李杨氏有什么动作?
“青禾,叫小五过来,我有事儿问他。”许莹然猛地坐起身。皱着眉头吩咐。
青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她见许莹然脸色郑重,当即也不敢大意,急急忙忙的出屋。
许莹然走到窗边,青禾的背影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她也没有收回目光。
“夫人,奴婢泡了你最喜欢的大红袍,要不尝尝?”春花见青禾走后,急忙进屋,将热气腾腾的的茶壶端到贵妃榻边的茶几上。动作优美的沏了一杯。
许莹然收回目光,接过春花递上的茶杯。突然出声问道:“春花翻过这个年就十四了,时间可过得真快。”
春花不知道许莹然要说什么, 急忙关心的说:“夫人命好,遇到侯爷。怎么能这么感慨?伤心劳神最是伤身。”
“这样吗?”许莹然瞪大眼睛,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她磨擦着手中的茶杯,坐到贵妃榻上。
青禾见许莹然有兴趣,眼睛一亮。
最近,夫人不知发现了什么,什么事儿都喜欢叫春花。她这次的把握住机会,一举挽回她在夫人心中的印象。
“心绪郁结最不利身体,夫人,侯爷这么多年无子无嗣,夫人虽然压力大,可是千万不能心急……”春花一遍一遍的在许莹然身边唠叨。句句不离生孩子。
许莹然似笑非笑,却并不言语。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直到青禾带着小五回来,春花这才停下了嘴。
“茶冷了,春花你再去泡一壶。”许莹然放下手中冰冷的茶杯。
她面上虽然带着笑。语气却有些冷冷的。
春花没有发现这一丝小小的异常。但看着春花和小五,她心中愤愤不平。
同是和姑娘一起出来的丫头,凭什么她就得走,春花就可以留在屋内?
看来,人还是靠自己实惠些!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春花压下心中的不平,面上带着笑,乐呵呵的出门而去。
许莹然望着她小小的背影,对身边的青禾说:“你找个时间和问问春花,她这段时间都和谁在一起。”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尽说些男人,生孩子的话。这些,貌似不是古代女子随便可以说出口的吧?
“夫人,春花一直挺老实的,她……”青禾以为许莹然抓住了春花什么把柄,急急忙忙的请求。
许莹然白白手,无奈的笑道:“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春花最近心思太活络,你给她提个醒,再说,你们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我不可能亏待你们的,这话,你也和春花说说,让她放心。”
春花的事儿只是一个插曲,说完,许莹然便转头对着小五,跟他说了李杨氏的事儿。
“关于未来的出路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已经过了三天,大姨妈都该结束了,她想,小五也应该想清楚了。
小五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等了这么多天,他想夫人也该问答案了,只是他的答案,只怕要让夫人生气了。
“奴才愿意去西北大营,奴才没有沈元帅那般天赋毅力,不求功成名就,只求助爷完成大业,做一个小兵小卒,日后回到老家,娶妻生子也无愧于心。”
小五昂首挺胸,说得大义凛然。可他话中却先是自叹不如沈沛,再说回老家一类话,很明显是在回答许莹然:他的目的是为了侯爷,不是沈楚楚!
小五愿意从军,那沈姑娘不就是有希望……
青禾没有听懂小五话中意思,大喜过望。(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许莹然叹一口气,懒得看青禾,她不死心,状若开玩笑的说:“等你建功立业,自是封妻荫子,继续为侯爷效力。楚楚现在守孝三年,只怕你了立大功,她的孝还没守完,要不我给你们牵线?”
小五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
此时,他怎么样也不能说此刻是为了沈楚楚才做这个决定,一去从军,变数丛生,万一生死不明……
既如此,还不如不说,不给沈姑娘希望,如果有个万一,她也就不会失望……
“奴才愿意为大燕死而无憾,现在不想去想儿女情长!夫人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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