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心中只剩下万分的庆幸,幸亏有百里的帮忙!
百里找的车夫是他医治过的病患,既安全又实惠!尽管她事前做了很多准备,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从许家逃出来后,只凭她自己的话,她可能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驾车,到现在都还滞留在咸安!
此时正值正午日头最烈时分,从街道上吹来的微风也带了一股热气,许莹然和冬景尽管还是站在镖局房屋的阴影处,依然被这火热的骄阳,炙烤得浑身湿透!
“这日头越来越大了,姑娘,我们不如先回客栈从长计议?再说,我们出来有半天了,姑娘你也饿了、渴了,我们就此回……”
冬见许莹然盯着不远处的小茶摊跃跃欲试,急忙劝说道。
姑娘踏进第一间镖局时起,她就跟着姑娘!对于到忠镇的这三天遭遇,冬景最清楚不过了!
繁华的街道虽然也有很多年轻女子的影子,但只要是几乎每个女子身边,都有年长的人陪伴!单身女子不出远门,几乎是这里公认的传统!
通过这几天对忠镇的观察,冬景也猜到了些姑娘的心思,只怕这趟去蓟北的路,并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可是,就算是不顺利,让她看着姑娘和那些苦力人在一起,一碗茶楼发生的事她还记忆犹新,这让她还怎么忍心!
那是她的姑娘啊!冯嬷嬷费尽心机,视若珍宝的姑娘,她们下定决心全心全意守护的姑娘,怎么能如此“堕落”!
“那我们先去那里喝点茶水!”许莹然并不知道,冬景已经脑洞大开到活像她要去卖|身!
许莹然径直走向前,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只在路边搭了个棚子的茶摊。
“姑……姑娘……不行……等等……”冬景语无伦次,而许莹然已经坐上,那看不清颜色的长木凳,还向卖茶老翁点了一壶茶。
冬景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走到许莹然身边,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们邻座的那个黑黑高高的男人。
“冬景,你干嘛呢?”许莹然发现了冬景的异常。
冬景府到许莹然耳边,低声道:“那个男人一脸凶相,而且从我们进茶摊起,就一直盯着姑娘,我怀疑他没安好心!”
许莹然不动声色的打量,冬景口中那个“不安好心”的男人!
剑眉、瘦脸,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身穿棉布短褐,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可能是正在思考问题,所以一言不发,但也绝没到冬景口中“一脸凶相”的程度!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面善?
但许莹然怎么想,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他!
许莹然不知道,在她偷偷摸摸大量人家时,那个邻桌的男人也在打量她。
这应该就是许四姑娘吧?
甲南有些不确定,他还是在一年多以前见过四姑娘一面,那时候的四姑娘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与现在眼前这个长相黝黑的女孩,又不像是同一个人!
甲南不敢往下决断,只得继续观察。
这时许莹然点的茶送到了。
“小姑娘,这么热的天还出门啊!快喝喝茶,这茶啊,可是最能消暑解渴的东西了!”
两鬓斑白的老伯,拎着脸盆大小的铜质颜色发黑的茶壶,小心翼翼的给许莹然的粗瓷碗里,乘满黄褐色的茶水。
☆、第一百零一章前往蓟北(三)
待他再要给冬景倒茶时,冬景捂着鼻子摇了摇头,老伯似乎看出了冬景的嫌恶,也不在意,又吃力的拎着茶壶回到了炤台边。
许莹然有些疑惑,冬景表现怪怪的!许莹然没有管她,端起那杯老人盛情的茶水,茶碗粗糙的材质甚至有些咯手。
“姑娘!别喝!”冬景迅速拉住许莹然,粗瓷茶杯顿在嘴角,黄褐色的茶水在碗中打了一个转儿,差一点点就洒在了许莹然秋香色的裙子上。
“冬景,你做什么?”许莹然将茶碗放在方木桌上,她再次注意到了冬景的不正常。
冬景瞧了瞧四周的人,一脸的厌恶,“姑娘,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和一群市井妇人混在一起是吧!”许莹然接下了冬景的话,一阵轻笑,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冬景怪怪的了!
冬景从小被卖在许府,虽然勾心斗角经历了不少,但许府对丫头们不薄,伙食是餐餐有馒头,隔天有肉吃。
更何况冬景曾是许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待遇又是不同。后来调到自己身边,更是做了大丫头!而且从那时起,许夫人对自己进行捧杀,与当初和冯嬷嬷食不果腹的日子,不可同日而语。以至于现在,再让她过这些普通人的生活,她竟然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许莹然准备说些什么,但望了望这人来人往的地界,她按下心中原本想说的话,“走吧!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谈谈!”
听到姑娘终于说要走,冬景立即将两个铜板甩在木桌上,拉起许莹然边往外冲,竟似一刻也不想多呆!
小茶摊就在镖局对街的左下角。一出茶摊,许莹然便看见镖局那招展的“镖”字彩旗。
“啊!”
突然,许莹然一声低呼,她想起来了。那个邻座的男人,不就是她第一次见到蓟北侯时,给她说了很多话的镖局大叔!
“姑娘,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冬景连忙停下步子,拉着许莹然左看看又看看。
“没事!没事!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千万不要跟过来啊!”许莹然可害怕冬景跟着,她别近乎没套成,反而把人给得罪了。
“镖局大叔,好巧啊!竟在这儿遇见你了?”许莹然一脸热情的和甲南打招呼。
甲南一听到这么熟捻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故人。却不想是他偷偷观察的女孩。顿时吓了一跳。莫非跟踪她被发现了?
“大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咸安城见过,就是蓟北侯入城那天……”许莹然努力的解说,希望可以唤醒甲南的记忆。
甲南听到许莹然的话,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找到侯爷说的许四姑娘了!
“哦!我知道了,记起来了,你就是八宝街那个矮矮小小的姑娘!”甲南表示,他已经记起四姑娘你了,你也可以停止重复说这几句话了。
就像没有发现甲南的无奈,许莹然继续拉近她和这个镖师的距离,“我们好有缘啊!竟然在这里也能遇到!
我姓莫,大叔叫我小然就行了,我们认识这么久。大叔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不过,大叔你这趟镖要走哪里?怎么不见你做镖师打扮?”
出了咸安,为了掩饰身份,许莹然将自己名字改为莫然,莫姓取自从前的莫霞。然字取自“四姑娘”的名,这也算是她对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的纪念吧!
甲南当然乐得和许莹然套近乎,毕竟他的任务就是,护送这位四姑娘安全到蓟北,当下爽爽快快的回答了,许莹然的所有问题。
从谈话中许莹然知道了,这位镖师名叫甲南,是威武镖局的一个镖头,本来是要帮着咸安大商人李家送一批丝绸到青州,但是由于李家走到忠镇才发现货有问题,所以又只好原路返回。
因为没了李家的行程,甲南也没打算回咸安,索性留在了忠镇威武镖局分局,看在这儿能不能接到什么活儿!
许莹然听到这儿,当即就问甲南愿不愿意护送她们去青州!甲南得了李舸的命令,现在得到许莹然的主动要约,自是十分开心。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当下,甲南就让许莹然明天去威武镖局找他!
“姑娘,没有没觉得那个镖师出现得好巧合?他会不会另有所图?”
回客栈的路上,冬景皱着眉,十分不解,姑娘为什么就那么相信那个镖师?
“那只是你的错觉!错觉!”许莹然十分肯定,“这个镖师呢,我也只在咸安城中见过一面!正是因为他只见过我一面,我才放心他的!”
这是什么逻辑?
冬景没有吭声,继续听许莹然说道:“他见到我时,我还是个小黄毛丫头,一来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干什么的?所以如果说他想对我动歪脑筋,在咸安机会才多!不然,难道他还会未卜先知,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我,还特意来这儿等着对我下手!
至于临时起意就更不用说了,瞧瞧你我现在这副模样,只怕卖出去当丫头也要倒贴本,人家才愿意买吧!”
“噗嗤”
冬景看着四姑娘那张黑炭脸,她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她们现在这副容貌,是很难让人有绑架的*!
三姑娘的易容膏还真管用!
而且,威武镖局是一个大镖局,这三天许莹然也走了不到地方,早已听过威武镖局的名号!而她这几天之所以迟迟没有去那儿,主要是觉得人家大镖局不会接她这种麻烦又钱少的小活计!没想到,原来越是大镖局人家态度越好!
从小茶摊到她们投宿的客栈,不过隔了两条街,眼见着看到了客栈那栋两层小楼,许莹然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拉着冬景来到了客栈后面的溪边。
“姑娘,这是怎么了?”冬景有些不安,明明都到了客栈,姑娘却不进门,还单独找她谈话,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
此时日头正毒,溪边的花草树木都被阳光晒得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许莹然指着溪边开得茂盛,并不知名的野花,对着冬景说道:“我觉得我们就像这些小东西,虽然并不起眼,但却活得逍遥自在!”
冬景没怎么懂许莹然的意思,却依然觉得许莹然的比喻不恰当,“这些杂草怎么能比喻姑娘你,你本来就是高贵的玉兰……”
听到冬景的话,许莹然笑了,“停!冬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高贵?是我有高贵的出生?还是有显赫的地位?没有,这些东西我统统没有,甚至在你们没来之前,我还每天在为明天能不能吃饱而担心!”
“那……那……”从不被人重视的四姑娘的待遇,冬景是略有耳闻的。
“冬景,你只是被许家后院里,那些虚幻的东西迷惑了!现在,我们出来了,在蓝天下过着自己的生活,你们叫我姑娘,我应着,因为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可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许家大丫头的高贵矜持!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在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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