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来我们府中的护卫越来越能干了,都能打败你了!真是不错。”沈夫人若有其事的点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就他们?还想打败我,要不是小五那个娘娘腔偷袭我,我怎么会输!”沈楚楚满脸愤懑,丝毫意识到自己漏了底。
小五?没听过。
沈夫人假装没听见沈楚楚的话,轻轻的梳理这沈楚楚耳边的碎发,“楚楚,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隐瞒的,何必杜撰出个虚无缥缈的人物。”
“什么虚无缥缈?他可是真人,是许妹妹的小厮,武功可厉害了,我在他手下过不了三招。”沈楚楚越说越丧气。
沈夫人拧干手巾,换在沈楚楚发烫的额头。“许妹妹?你新认识的朋友,怎么邀请人家到我们家玩玩?她是哪家千金,要不等你好了,我替你下帖子。”
“许妹妹可厉害了,她敢和杨纸嫣直接对上不说。连她的小厮也敢对杨纸嫣说‘我们姑娘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沈楚楚学着小五那高深莫测的语气,一脸欢快,把沈夫人后面的问题直接忽略了个彻底。
沈夫人不死心,继续挖掘内幕,“要不就十六请她过来,现在十三,再过三天你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沈楚楚奇怪的望了一眼自家老娘。好玄幻,她老娘今天这么通情达理。但是……
沈楚楚低下头,一脸失落,“许妹妹好像很神秘似的,都不告诉我她家的地址,而且她们家还有一个爷,许妹妹好像很怕他似的。我还是不要去捣乱了。”
听到“爷”这个字,沈夫人脸色惨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楚楚不要再想了,先休息,娘等会儿再来看你。”
话毕。沈夫人将自己发抖的拳头伸进衣袖里。
“白苏。我有东西楚楚,你和我一起回姜荷院拿。”沈夫人的嘴巴上下合了无数下,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当场发飙。
白苏见沈夫人明灭不断,怒火交加的眼神,当下什么也不敢说。只得跟着沈夫人而去。
姜荷院是沈夫人的院落,但因为沈老爷常年在军营,所以关于沈家的内外院所有事,都是沈夫人在打理。
正是因为这样,姜荷院来来往往的有不少外院的婆子。所以。一进姜荷院,沈夫人还是没有发泄。
对此。白苏看在眼里,但她却更加瑟缩着身子,一声不吭,几乎走路无声的跟在沈夫人身后。
然而,无论白苏怎样小心翼翼,该来的终究要来。
正房大厅,黄嬷嬷像个隐形人般立在角落里,沈夫人端坐在雕花罗汉榻上,一手扶着胸,一手拿起手中的茶杯,骤然扔向白苏,“说!把楚楚和那个劳什子许妹妹的事儿,全都给我说个明白!”
白苏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抖,也不敢擦豆青袄子上的茶叶末子,继而更是狠狠的磕了一个头,细细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许姑娘叫什么她没说,这原是我们姑娘想借她的手,气气……”
当白苏说到一位没露过面的男人来接许莹然时,却突然望见沈夫人的脸红成了猪肝色,当即她也不敢再说下去。
“贱人,贱人,那样的贱人竟然敢巴结我家楚楚!竟然敢!”沈夫人喘着粗气,浑身炸毛,暴跳如雷。
“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声不断冲击着白苏的神经。
白苏不动声色的向后靠了靠,这时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的沈夫人。
也许是疯够了,也许是找回了理智,沈夫人突然又坐了下来,语气温和的像偏小红帽的狼外婆,“白苏,你是我身边出去的丫头,平时也最听我的话,来,念在你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这个玛瑙镯子就赏给你。”
翠绿的手镯上镶着纯银的富贵花,因为常年被人戴着,镯子更显温润,这样一件东西,绝不是凡品。
无功不受禄!
白苏望着玛瑙镯子的目光充满畏惧,然而黄嬷嬷却将手镯拿了过来,亲自拉出白苏不断瑟缩的手,“白苏丫头,带上吧,这可是夫人的恩赐。”
“好了下去吧!记住那个劳什子许姑娘,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她再见楚楚!不然……”沈夫人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一个只有一个字飘渺的印在白苏的心上。
白苏颤颤巍巍回到锦葵院,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对沈夫人说过什么话,心中却牢记着沈夫人对她说的话。
“夫人,这个许姑娘……”姜荷院的正门永远是关着的,黄嬷嬷尖锐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里传出,听着十分渗人。
“一个外室,竟然巴结我的女儿,她也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姑娘?姑娘出门没个嬷嬷,还带小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从窑子里出来的!”
沈夫人冲着院外大吼,继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二章失踪一事
从项脊堂回到后院,许莹然手中已没有了那卷低调华美的白绸。青禾替许莹然打开青帏棉布门帘后,眼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趁着春花扶着许莹然回内室的时候,她偷偷将冬景拉到东耳房的廊檐下。
青禾的动作许莹然看得一清二楚,遂也没有多在意。
“春花,不用忙了,你先去泡壶茶回来,屋里的茶都冷了。”许莹然发下桌子上冰凉的杯子。
春花见到许莹然的动作,有一瞬的懊恼,她急忙跪下道:“姑娘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马上就给你准备。”
许莹然瞥了春花一眼,看着春花大惊小怪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吧。”
春花谢礼起身,而后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掀开青帏帘子,东次间和耳房相连的夹角里,露出一双藕色撒花鞋面,春花扫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同款的鞋子,不动声色的向耳房靠近。
耳房和东次间的夹角里,青禾有些生气的质问道:“冬景,你怎么不拦着点姑娘?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还不给姑娘存些压箱底的东西,以后姑娘到了侯府,怎么能立得了足?”
“你啊你!哪儿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冬景怒其不争,纤细的手指点着青禾光洁的额头。
“你也不想想那东西我们是在哪儿得到的,拿来压箱底有什么用,也不拍惹来杀身之祸!再说。姑娘把它交给了侯爷,现在也能在侯爷面前卖个好,以后进府,就算侯爷娶了大妇,也能让侯爷记着姑娘的好!”
回想起项脊堂的笑声,冬景幽幽的叹气。
“我们姑娘千辛万苦从咸安出来,一路上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没曾想,到头来还是只能做妾!”冬景的话让青禾也感伤起来。
“这话能乱说!”冬景低声喝道。随即她又四处望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经过,又拿恶狠狠的眼神剜了青禾一眼。
青禾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喃喃着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冬景见状,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解释道:“侯爷是咱们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报恩以身相许本就理所当然,再说。凭着侯爷权倾天下的高位,人家只怕还觉得是我们姑娘高攀了。所以,青禾。以后到了侯府。你可不能再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以后姑娘是姨娘,我们都要小心些,这样姑娘才好做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冬景的话无疑给青禾当头一喝,青禾有气无力的应着。
听完两人的话春花撇撇嘴。想着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她便蹑手蹑脚悄悄的离开了。
而两房相接的角落里,青禾和冬景也各自散去,因为两人心绪都不高,未免许莹然问起。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进内室。
所以,她们也都没能看到。许莹然在东次间外间临窗大炕下怔忪的神情。
原来,许莹然进屋打发了春花,却见到外间临窗大炕上青禾和春花新做的衣裳,便顺势坐在了炕上。
没曾想这个地方,正正好就是挨着在东次间和耳房相连的拐角,就这么阴差阳错的,竟然让她听到了冬景和青禾的私语。
冬景和青禾是除了冯嬷嬷之外,陪同许莹然最久的人,许莹然自是被她俩的谈话惊得无以复加。
呵呵,就连在她自己的丫头们眼里,她,许莹然,最高也就只能给蓟北侯做个妾!
思及此,许莹然望着屋内光芒流转的碧桃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突然,许莹然不顾脚上的伤势,冲到博古架前,倏然抱起半米高的碧桃花玉石盆景,枝桠上华美的桃花勾住了宽大的缂丝鹤氅。
许莹然想了想,将碧桃花放在回了博古架,脱掉繁琐宽大的鹤氅,复又抱起,疾步的出了房门。
春花早就被许莹然支走了,冬景和青禾因心绪不佳,怕被许莹然发现异常,所以没有进屋,以至于许莹然抱着碧桃花出了后院,竟没有找到一个人。
苍狗山不止是一座山,更是一群连绵起伏山脉的共称,在这连绵的山脉下,一个又一个的温泉得到了盛京达官贵人的喜爱。
因此在盛京以北的苍狗山山脚,各式各样的院子刮分了为数不多的温泉。而蓟北侯府的静秋院,便是其中之一。
静秋院是个三进的院落,因为圈着温泉池子的缘故,院中的围墙多圈了十几亩地,所以整个院子看上去像个球形的。
这样的形状可苦了许莹然,因为没有人领着,在这假山树林密布的院子里,她转着转着就把自己给转晕了。竟然连自己走到哪儿去了也不知。
手中碧桃花盆景越来越沉,左膝也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而疼起来。
室外的温度不比烧着炕的房里,再加上许出门前,连防寒的鹤氅也因为碍事而被她脱了,以至于她现在只穿了一件掐腰夹袄。
许莹然蹲下身,不由得望着碧桃花苦笑。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怪声。
许莹然此时蹲在一颗榆树下,她的后方是一座假山,而前面不远处却是一堵围墙。围墙上有一堵颇为隐蔽的暗门,灰白的木门几乎快和围墙连在一起,也许是年久失修,暗门已经希开一条缝,不然,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许莹然也发现不了。
而那奇怪的声音,正是风吹在暗门上,木门晃动的的声音。
因为这是李子厚的地方,许莹然虽然奇怪,却也不害怕,她推开暗门,抱着沉重的玉石盆景就这么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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