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说一句,若是桐花收了,自然是不敢戴的。但是寇敏不同,她只要一离开楚王府,回到自己家,那便是可以慢慢享用这些首饰了。
也难怪她胆子大,还敢拿出来炫耀。
正想着,寇敏已经叮嘱道:“你不会跟表姐说罢。”
霜子捂嘴轻笑道:“她是怎么处处为难于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必去讨好她出卖你?”
寇敏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拿出来给霜子看,满足那一点虚荣心,听后愈发放心道:“这府里啊,我也就与霜姨娘亲近,能说上几句话。”
那可不是吗?府里每个主子出身都比寇敏好,唯独霜子不如她,说起来,还相差甚远,跟她在一起,寇敏不仅不会自卑,还拥有充足的优越感。
想破却不说破,霜子看着眼前这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和她小姑娘爱慕虚荣的那点儿小心思,轻轻的笑了。
却不料,只过了一晚,寇敏就已经从小姑娘,变成了女人。
话还是桐花传出来的。
桐花听沈雪如的命令,大年初一去北苑请皇甫北楚一早,两个人去给老夫人拜年请安,却在北苑看见寇敏从皇甫北楚身后起来,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桐花当场便吓得尖叫一声,长卿从别处跑过来,摇摇头,小声安抚了一下桐花,不多时,皇甫北楚从屋里出来,对长卿道:“等一会敏儿起来,送她去母妃院里。”
大年初一,不光是沈雪如,就连霜子和寇敏,通通要去坤院给老夫人请安的。
☆、一百零八 寇敏失*(上)
霜子自然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昨儿个除夕,霜子却一夜没睡。
寇敏手中的玛瑙珠串,她已经能确定,基本上是自己原先那一串。如此说来,自己后来的那一串并且一直戴着的,倒是赝品了。
那串玛瑙珠串曾经在她手上掉过一次,当时有一颗珠子底边最饱满的地方,落了一些摩擦过的粗糙痕迹,虽有,却不明显,若不是知情人,很难看出来。
而寇敏收的那一串,正有一颗摩擦痕迹的珠子。
那陪葬的那一串,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而且她竟然不知道,这玛瑙项链,什么时候被沈雪如调了包?
与清水说了半天,也得不出个所以然的结论。上次那串项链,已经被老夫人没收,更是没有个对症了。
勉强后半夜歇下,也是满脑子都在想这个事情,没怎么睡着。却不料,一大早,听见这样爆炸性的消息。
寇敏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绸缎袄子,局促不安的站在厅下。老夫人头上裹着头巾,防止见风的。沈雪如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面,她的前面是皇甫北楚,一脸淡然,看不出任何问题。
霜子是最先到的,一直站在椅子旁边,等老夫人出来,都到齐了,才小声请安。突然间老夫人说道:“你也坐下吧。进府也有一两年了,倒是亏得你一直站着。”
苏嬷嬷在一旁笑着说道:“可不是嘛,咱们楚王府的椅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寇敏脸立刻刷的一下就白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皇甫北楚起身,连带着沈雪如也一起起身,两个人恭恭敬敬跪下给老夫人磕了头,拜了年,领了红包,霜子也如此操作一番。回到椅子上坐下。
寇敏往前一步,正要跪下,老夫人伸手一虚虚的一拦,小声道:“别了,起来吧,你是远来的客人,本宫担不起你这大礼。”
寇敏实在忍不住,抽抽嗒嗒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不得,低头嘤嘤哭了起来。
沈雪如歪着一张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等待着老夫人,亦或者是皇甫北楚的宣判。
霜子故作不明就里,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过新年。怎么哭了?”
寇敏正愁没人说话,此刻听到霜子问话,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哽咽着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昨晚上是怎么回事,就跟表姐夫……那……那个了?”
说话的语气唯唯诺诺,像是被欺负了一般,沈雪如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突然站起身来怒喝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莫名其妙去了北苑!”
寇敏一听她发怒了,愈发害怕,躲在霜子背后,怯生生的看着外面,辩解道:“我是不小心走到那里去的。谁知道就撞见表姐夫,他从宫里回来,喝得醉醺醺的,拉着我的手,一直说很喜欢我,我哪里有他的劲儿大,挣了两下根本挣不脱,就把我拉去了北苑。”
说完嘤嘤哭了几声,楚楚可怜的看着皇甫北楚:“表姐夫,你说句话呀,我真的不是自己去的,是你一把抱住了我,……”
“住口!”沈雪如走到霜子身旁,一把将寇敏揪了出来,“母妃面前,竟然口无遮拦,说这等淫¥邪之语,又不顾脸面,勾引王爷,犯下那等下贱之事。还不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寇敏双眼含泪的看着沈雪如:“表姐!”
沈雪如扭过头,对着桐花道:“还不去叫婆子!”说完冲着老夫人说道:“母妃,敏儿虽然是我表妹,可雪如作为这楚王府的当家主母,也断然容不下这等淫……邪风气……”
老夫人无语的轻轻笑了,似乎很是赞赏她的行为,用手扶着额头说道:“犯错在先,挨打是应该。至于昨晚的事情,等她受了规矩,知道了厉害,再慢慢安排这件事情。对了,别忘了差人去她江南娘家,告诉她爹娘一声。”
寇敏见他们动了真格的,这才真的急了,一步小跑到皇甫北楚面前,趴在他膝盖上,拉着他的裤脚,大声哭道:“王爷,王爷,您真的不管敏儿吗?昨晚明明是你抱着我,大声叫着婉儿的,你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早上起床时,听见皇甫北楚让长卿带她来见老夫人,寇敏满是高兴的以为是要给她个名分了。
毕竟,皇甫北楚早上问了许久,她也一口咬定,是皇甫北楚喝醉了酒,强行要了她。她一个弱女子无力抵抗,只得从了。
却不料,皇甫北楚眼看沈雪如发威,要命人打死了她,却有坐视不理的打算,一时急了,便将昨日的真实情况都大喊大叫了出来。
一个“婉儿”一出,现场的人莫不煞白了脸色,就连皇甫北楚波澜不惊的面上,也是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你敢再说一遍。”沈雪如一把捏住寇敏尖尖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切齿:“满嘴胡言乱语,一派胡言!”
寇敏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大声辩驳道:“我怎么敢胡说,王爷就是抱着我不停的说道婉儿,我好想你,你可回来了。你这么久不入梦,可是在怨恨我……你放心,我绝不对丢了你……”
沈雪如已经一个耳光扇过去,笑中带泪说道:“还说不是编的。即便王爷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过是酒后呢喃上几句罢了,你怎么能记得如此清楚,叙述过来条理清晰?”
寇敏怯怯的看了皇甫北楚一眼,小声说道:“王爷不止是呢喃,他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重复这么几句话。还说……还说……”
“别说了!”皇甫北楚攸得站起身来,满脸怒容:“赶出府去!”
寇敏听见他如此绝情的话语,突然来了勇气,一把挣脱开沈雪如的禁锢,像是浑身充满了力量,对着皇甫北楚大声道:“王爷若是心够狠,那便杀了我,否则,将我赶回娘家,我爹爹知道我已经跟你王爷,想必是告到御前,也会为我讨一个公道的。”说着孤傲泠泠的看着皇甫北楚:“王爷别欺负敏儿年纪小,以为不懂事。敏儿心里,敞亮着呢。”
寇敏说的是实情,堂堂楚王将大臣的女儿睡了,回头像没事人一样的赶出去,别说是当官的,就是平头百姓,心里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老夫人此刻才似乎回过神来,缓缓开口说道:“都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赶人不赶人的,楚儿,我看你是昨晚从宫里回来酒喝多了,分不清轻重。”
若是不负责任的话传到皇上耳朵里,那皇甫北楚这些年辛苦建立的印象,都完全覆灭了。
思及此,老夫人脸上便勉强带了三分笑:“雪如,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就要打要赶的,成什么样子。”说着面向霜子:“霜姨娘,你且说说,你对敏儿说的话,怎么看。”
霜子低头答道:“妾身不敢撒谎,并不知道此事,也是听敏儿小姐的一面之词而已,若是妄加评判,有可能冤枉人。倒不如让王爷评判吧,他是当事人,应当清楚。”
皇甫北楚却奇怪的看着霜子。
他曾多次将霜子误以为是傅余婉,因此将寇敏误以为是傅余婉也不奇怪,霜子应该知道有这个可能性,却避而不谈,当真奇怪。
寇敏见霜子公正,释然了几分,又想到方才的威胁,皇甫北楚应当不会再将自己赶出府去,一时便放了心,挑衅似的看着沈雪如。
沈雪如果然气愤老夫人临时叛变,大声说道:“王爷有什么好问,刚才已经放话,将这个贱女人赶出府去。”
寇敏却并不害怕,反而轻轻笑了:“刚才说是刚才说的,现在可不一定了。”
说着看一眼老夫人,又看一眼皇甫北楚,大声问道:“是不是,王爷。”
皇甫北楚淡淡的笑着道:“来人,将寇敏送回她娘家去。”
寇敏自进府以来,对他的意图,昭然若揭。皇甫北楚若是再不明白,岂不是像个傻子。
昨晚的事情,自己固然有责任,可寇敏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除夕之夜,不去守岁,倒是在北苑旁边转悠,若说是无心的,谁也不会信。
可怎么就将她当成傅余婉了呢。
皇甫北楚苦思冥想,突然大踏步上前,一把捏住还沉浸在错愕中,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寇敏的胳膊,大声道:“昨晚那串红色的珠子呢?”
寇敏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来,急的有些手足无措,试图挣开他的铁掌,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珠子?”
“那串晃眼睛的,红色的珠子,做成项链,戴在你的脖子上。”皇甫北楚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沈雪如狐疑的目光投过来,连带着还有霜子。
红色的珠子,那就是昨天那串玛瑙珠串了。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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