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冷眼望着面前突然冲出来的萧同,目中丝毫不在意。在他眼里,这就算不上个人物!
“王爷呢?”萧同睁大眼睛,开口便问道。
云幕漠然的指着身后的悬崖,眼中冷意已然说明了西南王现下的处境。
“他奶奶的!我跟你没完!”萧同喝了一声,握剑冲上,毫不理会眼前寡不敌众的状况。他来得突然,那些骁军根本没来得及尾随上来。
云幕嗤笑一声,拿过士兵的弓弩缓缓的抬起:“自不量力!”
指尖夹着的四支毒箭,根本不用瞄准,只要他稍一松手,任何一支箭刺出,眼前的人不出一刻便会命丧黄泉!但萧同此刻被已经怒火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云幕冷笑一声,手指随之松开,箭矢在刹那飞了出去。
然而——在箭矢即将要刺到萧同胸口时,却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另一支箭矢铛的击落。
云幕面色一沉,警惕的拔出佩剑!
“兔崽子!坏了好事!”郑申抬手一面揍着士兵,一面指着萧同的方向。
士兵撇着嘴冤屈说道:“副尉,是你说要射杀的?”
“那你给老子说说,你这方向偏了几寸?”郑申喝道。
争吵声忽然从草丛里传来。
云幕却松了口气:“郑副尉!”
郑申听到声音,忙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着云幕片刻,惊喜道:“属下拜见将军!”
云幕疲惫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眼眶一热:“郑副尉,实在没想到……还以为你……”
“我命大着呢。”郑申豪气的摆了摆手,“这群小兔崽子没整死我,大淮的人也整不死我!”
百来号人的的队伍慢慢的出现在眼前。
萧同望着渐渐被包围的周身,全然没有惧意!
“云幕,老子跟你拼了!”萧同猛然怒喊。
云幕扭头望了他一眼,笑意退去,赫然下令:“放箭!”
刹那间,毒矢如一张巨大的网朝萧同罩下!他挥出最后一剑,顷刻再没动弹。亡人手中剑刃直指着云霄,簌簌冷夜下,冰冷如雪的箭矢就这样钻入这一具流动着热血的躯体里,令其千疮百孔。
马匹撑了片刻,终于也卧下。
云幕望着山脚下渐近的火光,没有一丝犹豫,大手一扬便朝光点冲了过去:“杀过去!”
盘旋在战场上的的雄鹰扑动翅膀,越过陷入血战的延卞城往东面飞去——在这片大地东面尽头,皇城安然屹立,沉睡在深夜里等待黎明!
怀瑞王府中,陈浚也正欲宽衣入眠。然而被他置放在案上的雪玉鞭却陡然震了一震,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陈浚闻声警惕朝案上看过去,就在这时,一束白光消失在了雪玉鞭末端。但他并没看见。
“你说过会保住灵玥性命,望你说到做到。”
虚空里蓦然传来一个声音。陈浚猛地一颤,立即从兵栏上抽下佩剑,茫然四顾间,却不见周围有任何身影晃动的迹象。但那个声音却真实存在着:“你说过你会救灵玥,你不能食言。”
陈浚喝了一声:“是谁!?”
案上的雪玉鞭似乎是要回应它,倏地摆了一下,陈浚的视线终于落到它身上。那一霎,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整个身子僵硬如铁。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救救灵玥,她不能死。”
亡魂又急切的说了一句。
陈浚这才反应过来,惊惧的看着雪玉鞭:“你是……是西南王妃,可你……你不是死了吗?”
“没错,我是死了,但我还没离开这世上。”
听到这般诡异的回答,陈浚双手一颤,几乎要握不住佩剑,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
“你若不愿救灵玥,就将我还给萧钰。”亡魂打断他的话。
陈浚这才想起那丫头,转而脑海中又闪过萧灵玥说的那些话,他忍住恐惧,问了她一句:“祭司之位你是不是传给了萧钰?”
然而,这一问之后,半晌也没见亡魂回答。陈浚沉思了片刻,忽然捉起雪玉鞭朝关押萧钰的房间疾步走去。
但还未走近,便有一阵低低的争吵声传来。
一名羽骑侍卫穿着极不合身的月白裙裳,正站在门口跟同伴解释什么。
而另一位侍卫挠了挠头,十分苦恼,说起话来语无伦次:“谁晓得你会晕厥了两日。再说平日侍女送来膳食也都是放在窗口,我们都未留意……那一日的确见你,不对,是看到有人出来了,可……”
话未说完,看到陈浚冰霜般的面孔,众侍卫齐齐跪下来,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浚看着洞开的房门,问道:“她跑了?”
这简直是白问,房门都开成这样了,那姑娘定是跑了。然而众侍卫知道王爷正当恼怒,不敢不答,只得支吾道:“跑……跑了……”
但预料中的斥责并未传来,陈浚顿了半晌,居然平静下来:“派人追了?”
那名异装侍卫颤颤回道:“已派出小队人马搜寻……但,但府里的婢女说,前日有羽骑被召入皇宫,萧姑娘她大概是,是进宫了!”
陈浚转瞬明了,萧灵玥如今还在皇宫,萧钰自然会想尽办法溜进去,不过他对此丝毫没有一丝惊慌,唇边反而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倘若萧钰能在祭典上闹出什么乱子,也更有利于他。
“下次遇到类似的事,定要第一时间向我禀告,哪怕我睡下了,也要把我叫醒。”
陈浚说罢,竟坦然的转身回房。留下羽骑侍卫面面相觑。
翌日一早,礼官便匆匆忙忙聚至东宫,为太子的大婚做好最后的准备。
而迟迟不露面的驸马爷也终于在午时踏入了陆桑别苑。
芙岚在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迎接他的便是被布置得十分喜庆的宽敞院落。
木蝶出来迎他,表情却十分不悦。
“我这不是回来了。”芙岚伸手弹了弹垂挂在梁上的红灯笼,“你这是什么神情?”
闻言,立在门外的景青玉朝他共收道:“少主,青玉就先告辞了。”
“诶……”芙岚手疾眼快的回身拽住了他,在众人一阵惊讶中附在他耳边快速的说了一句。
景青玉笑了笑,点头:“少主的事,青玉当然会放在心上。”
“诶,你这个朋友交定了。”芙岚扯着嘴角笑道。不等慕容守麾下的将士动手便自己关上了门。转瞬将景青玉隔在门外。
“少主可让我们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玩了几天而已。”芙岚顺着摆设往屋里走去。
木蝶随在身后,眼里不禁闪过忧虑。
涯就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嚯……”芙岚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这是为我准备的?”
涯闻声看进去,见他正捡起桌上一件朱红的袍服赞叹道:“大淮的皇帝也太给我面子了,这件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
“少主……”木蝶无奈的呢喃一句。
涯蹙了蹙眉。但却忽然感觉到廊上闪过一个身影。
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一颗水球正漂浮在回廊半空。
水球里的小蛇扭了扭,抬起脑袋看了涯一眼,一对眼珠子乌溜溜的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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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逝水
芙夌从回廊上信步而来。
涯早预料到,不过还是表现出惊讶:“岛主您为何会来?”
水球被芙夌握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岚儿大婚,我岂有理由不来?”
他神情诡异的看了看帷幔里模糊的脸庞,末了微微颔首。
芙夌也不语。倒是小蛇似乎对涯提起了兴趣,突然从水球里钻出来,迅速的在涯的脖颈上盘绕了一圈,涯只觉得一阵冷意,待回过神来,小蛇已经钻回水球里。
“才出来几天,就不知道规矩了?”芙夌冷冷的对小蛇说了一句,“副将是自己人,你怎么能袭击他?”
旋即,涯的脖颈竟有一片黑沉在逐渐蔓延。他伸手碰了碰被小蛇咬伤之处,忽的一痛。
“岛主!”涯不禁失声喊道。
芙夌嫣然一笑:“副将别担心,你术法习得不差,这毒物暂且伤及不到你,等到岚儿大婚后返回陆桑,我便会给你解药。”
涯顿了顿,紧张的神色终于微有缓解,“多谢岛主。”
“哦……”芙夌似乎想起一事,转而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到时候,我会将絮的解药一同拿去。”
“姐姐?!”他慌张的抬起头,然而芙夌已经放下帷帽上的黑纱,折身朝芙岚走去。
一袭白衣闯入眼帘。
木蝶放下手中的红烛,朝她行礼:“木蝶拜见岛主!”
芙夌没有答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盯着芙岚一笑:“总算肯听我的话。”
“不过希望姐姐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芙岚并没有不悦,他试了试喜袍,显得很满意。
“你说。”
“能娶公主是何等荣幸的事,不过……”他啧啧叹了一声,片刻后才慢悠悠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纳妾。”
芙夌猛地一震,顷刻拍案而起:“不可!”
按照陆桑律法,一夫不可二妻,在陆桑子民的眼中,纳妾是极为可耻之事。就连权贵门阀向来也只有一位女主人。
木蝶也不禁震惊,悄悄对芙岚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止这个话题。
然而他却冷冷一笑:“为何不可?”
“陆桑不曾有这样的先例!”芙夌脱口而道。
室内的温度骤然急剧下降。良久,芙岚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姐姐你居然还会在乎先例!?你不是已经打破了先例?先例这东西,在姐姐将我推上少主之位时就已经不存在了罢?”
“芙岚!”肆无忌惮的笑声片刻被芙夌震怒制止,“闭嘴!”
他收住了笑,但并没打算将话咽回肚子里:“先例?先例是芙氏与无名氏交替掌权,而你呢?却想独揽大权!”
“陆桑的所有律法从我开始,你不能纳妾,大权也不能交到无名氏手上!”
她一扬手,将小球放置到肩上。转身走了出去,丝毫不给芙岚再多说的机会。
他嗤笑一声,将喜袍脱下甩到案上。
“少主,吉时定在申时三刻,你这会儿也该准备了!”
“准备?还要准备什么?我人到这里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到时辰了叫我!”
“少主对这桩婚事……”
“很厌恶!”芙岚看着她,直言道,“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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