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尽力帮助王爷将他收服,但若小郡主已有了祭司的人选,还恕我不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贺生!”陈浚低低喝道。
然而贺生对他做了个揖,目光坚定。
萧钰比陈浚更为意外,凭空多了族人不说,还是一个这么肯帮自己的族人。
“那你是不是选择跟小郡主我一道?”萧钰有些得意。全然不顾陈浚的脸色。
贺生转过身面对她垂首:“唯小郡主是从。”
“好。”萧钰目光一动,伸手拽过贺生,“现在你帮我拦住怀瑞王!”
贺生一个踉跄朝陈浚撞去,两人措不及防,后退几步,陈浚撑住案台站稳之时,萧钰已经破门而出。
那些羽骑兴许是没料到这一处,仅一个失神,便让萧钰趁机溜出去,她凭空跃起踏上墙垣。片刻后消失。
陈浚追出来,怒意显而易见:“翻遍西南郡,把她给我抓回来!”
收到那封信时,他以为她将真心交付,没想到在她眼里他竟这般无关紧要,唯是一个可利用的人而已。
“王爷。”贺生从他身后走上前来,“请王爷恕罪。”
陈浚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无妨。这是你的选择,数年前如此,我也从不奢望你能抛弃贺楼族,但你绝不能阻止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越是有人阻拦。他更会杀伐决断!
戌时。
昆玉城如约绽放烟花。
萧钰戴了个帷帽,饶回西南王府。
躲在不被人轻易察觉视野却又宽阔的角落里。静候段渊。
谁知过了许久,王府外一个停留的人影都没有。
冷风呼呼吹着,萧钰咬了咬牙,心里将段渊唾骂了千万遍。
但若她知道,段渊并未如约沿着她指定的路来到昆玉,而是回了望月军营。她应当会恨不得立即把他千刀万剐。
她本来还想着救他一命!
之所以答应姐姐的计划,是因她在母后所留下的贺楼族古籍里看到了让人死而复生的术法。
即便段渊因为祭司力量而非死不可,她说不定也还能试着救他。
可段渊现下竟然失约!
延卞城医馆里,军医拔出路薛脚上的刀,疼得他嗷嗷大叫。
军医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路薛说道:“快给我解毒!”
“解毒?”军医疑惑,“路副尉并未中毒,何须解毒?”
“这刀上无毒?”路薛眉头一皱。军医摇摇头,他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哈哈,那丫头又骗了我?这一次。骗得好!”
没中毒,再好不过了。
他正开怀。医馆外却忽然传来军队齐整的步伐声,往城门而去。
路薛一惊:“是不是望月又打过来了?”
凭他多年的经验,延卞城一定是出事了。
但却不是他所说的为望月进攻,而是骁军近百人在城门扬言要搜城!
陈浚起初交给手下的人处理。
只是后来听闻已有几人在城门打了起来,才持剑出去。
骁军为首的并不是江培,而是手下几个性格狂傲的将领。
看见陈浚出城,被他锐利而森冷的目光扫视一圈,跋扈的姿态瞬间收敛几分。
齐齐对他行礼。
“何事要搜到军营重地来?”他冷冷发问。
骁军中旋即有人答道:“西南王妃被人掳去,我等奉芜妃之命前来搜查王妃的下落。”
“芜妃?”陈浚低低重复道,片刻知道他们口中的芜妃指的是何人,沉声道,“都给本王滚回去!”
“还请王爷通融,那人不但掳走王妃,还给西南王下了剧毒,我等前来亦是想拿回解药。”骁军那人又道。
说到此,陈浚心中轰然一惊。
下毒?
他差点给忘了,江昭叶婚宴上似乎是中了毒,萧钰亦是。
可那丫头分明有解药!
莫非,她根本就是下毒的人?可她又为何给江昭叶下毒,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而现在,又出现这样一群人冠冕堂皇的说要搜查延卞?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萧钰的话——“还是放我离开延卞罢,既然你是蒙着脸去抢亲的,那些人一时也不会猜到是你,放我走,你才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萧钰,你竟敢算计我!”陈浚忽然沉声,低声说道。
骁军还欲说话,但抬目看到陈浚阴冷的面色,仿佛能把人吃掉。旋即便不敢多言。
第五十一章 变数(2)
江培怒气冲冲的回到西南王府。
萧灵玥见他的时候,他那股子火都能在冷夜里将周身的空气烧热。
她在房中,将帷帽摘了。
江培把佩剑卸下,重重放在案上:“他陈浚算什么,昭叶与他同样是王爷,况且这还是在西南郡,他竟如此盛气凌人!”
萧灵玥不用细问也知道他手下的人定是在延卞城吃了闭门羹。
“我找你来是想让你看一看王爷,你怎么说也是他的叔父,外人不知道,只以为你不过是他在军中最敬重的长辈,可我是昭叶的妾室,我还能不知道?”她语气极冷淡,“这几日你是费心了些,但为了解开王爷身上的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可没时间听你发牢骚,你不急,我还担心王爷的伤势呢。”
江培深吸了口气,极力想压下起伏的胸膛。
他丝毫不见眼前的女子面上露出一点儿伤怀。
“你应当对昭叶感恩戴德,是他救了你。”他话锋一转。萧灵玥反倒一笑:“救我?救我做什么,救我回来给他做妾室?倘若他不救我,我说不定还在做我的太子妃,身份之尊位于他之上!”
“你……”江培不禁恼怒:“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早知便不应当留你!”她母亲一族害了他们江氏,他不杀他已经算仁至义尽!可她这般不领情!
萧灵玥忽的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身法敏捷的掠了上去,将刀刃架在江培颈间。让他丝毫不敢挪动:“不留我也留了,怎么?如今才后悔没杀了我这个仇家?”
江培早几日就从骁军那儿听闻从不习武的萧灵玥今非昔比,已是一个颇有点功夫的女子。但这时,才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望见他眼中的震惊。萧灵玥倒是淡然:“不学点防身的伎俩,我与钰儿说不定哪天都会丧命江氏剑下,你与昭叶来寻仇,此事以为我不知?”
江培蓦然一震,方握起佩剑的手被萧灵玥另一只手压下去:“父王不是傻子,我更不是。”
话落。将刀刃挪进一分。
她整个人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江培,似乎能将局面掌控。
但江培忽的跃起,萧灵玥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他,刹那间被逼退几步。江培迅速的操起案上的剑,如闪电般向她刺来。剑气如虹掠过耳畔,萧灵玥侧身躲过,下一招扑面之时她已然来不及躲开。
纵然她身上有着祭司力量,可若论剑法,她连略有所知都谈不上。江培迅速的攻击显然让她无法抵挡。
但剑刃在她面前半尺停了下来。
萧灵玥惊魂未定,却极力压下方才的慌张。
江培一笑:“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僵持了片刻,萧灵玥也莞尔一笑:“你不敢杀我,也不能杀我!”
他锁紧眉头,剑向前动了一动。
“我是芜妃,你若杀了我。传出去你便是个弑君的罪臣,西南郡到时还能容得下你?”她缓缓道,“再说,王爷卧榻不起,再没了我,西南王府只能是一团混乱,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解药我自可会派人去找,你一个妇道人家,难不成还能抛头露面主持大局?”江培嗤笑,“我杀了你。再寻一个人顶上芜妃即是,又有谁知道。”
然而萧灵玥倏地冷笑:“是我下的毒!”
江培膛目结舌之貌,是她预料中的结果,她并不惊奇:“你杀了我,没了解药。我一样能在九泉之下等到王爷!”
他是江昭叶的至亲,这么多年两人相依为命,他不可能放得下他的侄儿。
“你若是帮我,我就会把解药给你!”她又道。
江培一顿,手中的剑退了几分:“若你敢骗我……”
“你这样想,我也无法,那便只好让王爷永远的躺着罢。”萧灵玥方要转身,那柄剑又忽的闪过横在身前:“要我帮你什么?”
她将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笑道:“想办法,把掳走西南王妃与下毒之事扣到怀瑞王头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
束之高阁的美女们一个个被推出来。
这已是景州城。
风远阁来了一群贵公子,他们簇拥着最中央那位肤色黝黑的壮汉,缓缓的朝着顶楼的雅间走去。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容貌美丽的女人,嬉闹着跟了一路。
赵已枝只觉得为首的人有些眼熟,但细细一想并不知道是谁。
但这群贵客投掷千金,说只要让舞女们跳一支舞让诸位欣赏即刻,她也便不再多想。
旁的几人起先对这些莺莺燕燕极为不耐烦,几欲拔剑相对,但都被刘云影抬手制止:“诸位且要怜香惜玉!”
赵已枝在一旁附和道:“公子说的是!”
将他们带到最为宽敞的雅间。
足足可容纳二十位美人儿施展舞姿。
刘云影朝壮汉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章将军请。”
章渠冷着眼走到案边盘腿而坐。
刘云影示意美女们进来,又将赵已枝撵了出去。
笙乐婉转,舞蹈优美,再有美酒,刘云影已稍稍露出一丝沉醉之色。
章渠一路被紧紧看押着马不停蹄的赶回临海郡,却不知刘云影竟然停在景州城来了这么一出,将他带到景州城最负盛名的妓院看着群美人儿跳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面前的酒过了半日未去一滴。
“章将军,我敬你一杯。”刘云影举着酒盏朝他走过来。章渠沉着脸不作回应。
刘云影并未不满,只是低笑,径自将一杯饮尽。
章渠眼埋深意,往他这处掠了一眼。然而,忽的听到耳边一句:“既然将军不领情,你我之间便也无情义可言,如此就怪不得我要陷害你主子了!”
只听一声冷笑,章渠还未领会他话中之意。
便见刘云影握住他的手,将一件铁器迅速塞入他手心,下一刻,向自己腹中推去。
只闻血肉撕裂后鲜血弥漫之味,滚滚而来。
“啊!”
美人们惊觉,顷刻停下动作齐齐看了这边一眼,而后慌乱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