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云道:“只怕难于平息。”
“平息不了就得想法子,想门路。在顺州摆不下来,。就上京城去,你以前还不是说认识一个什么王爷么,还是什么亲王的,请他帮帮忙。靳家这次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靳老爷一向自信,这次的打击对他还说还是挺大的,这事可大可小,大到可以杀头,小到用银子可以摆平。
仰云道:“老爷安排吧。”
“你刚到家,先休。息一下,明天带两样东西去看看知府大人,我就不去了。至于修云也在家闲着吧。”靳老爷吩咐着。
修云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失职,仰云忙答应了。靳老爷又让他进里面去给舒夫人问安。仰云又见靳老爷没有别的安排便出来了。刚走出了靳老爷的院子,修云跟了上来,对仰云道:“仰云,这次真要靠你了,我不想坐牢,更不想杀头。你大嫂,还有你的侄儿侄女都靠我养活,这件事你千万要好好的去办。”
仰云忙道:“大哥这是什么话,横竖是靳家的事情,我也是靳家的一份子,难道有推脱的道理,我尽量去办吧。”
修云感激的握着他的手。
仰云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放心。”
修云跟着仰云一同到了舒夫人这边,当下李氏带着一对儿女也在舒夫人跟前。仰云向舒夫人问了安,舒夫人道:“你回来了,倒也快,这下你大哥出了事,就多帮帮他,当年他可是对你有救命之恩。”
仰云可是听着这话长大的,忙道:“我怎么可能忘记。”
舒夫人见到仰云其实是顶不高兴的,因为这个小儿子越来越不像话敢违背她的意思,但又见他在外面的一个多月人晒黑了,也结实了许多,说话比以前也沉重了些,便也没说什么。
仰云回到自己房里后,奶娘抱着靳珉来见过。仰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见儿子又大了些,心中很是安慰,又默默的难过。小家伙也能简单的说几句短语了,倒还认识仰云。因为刚学走步,额头上还有摔倒的淤青,仰云不免心疼。
仰云叹道:“小孩子成长起来就是快。”
侍墨进来奉了茶,请了安。
仰云便想起临走前蒋姓夫妇交代的话来,因此笑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侍墨再忙什么?”
侍墨道:“回爷,我正为小少爷做几套衣裳和鞋帽。”
“那些东西他本来就多,也穿不了。我有个喜事要给侍墨说。”仰云瞅着侍墨笑。侍墨心下却慌,她不知道仰云要说什么。
旁边的奶娘却开口了:“我昨天和姑娘说什么来着,看来得向姑娘道喜了。爷早该这样做了。”
仰云觉得奇怪自己还没开口难道她们早就知道了,于是道:“哦,你们都知道了。”
“这个还用猜么,我们侍墨姑娘生得好,也算是自家人了,也放心。”奶娘继续笑道。
当真把侍墨弄得不好意思。
仰云笑道:“这话我听着怎么有些别扭。”
奶娘笑道:“有什么别扭的,说不定不到一年我们靳珉小少爷又得添弟弟或是妹妹,太太也喜欢了。爷不知道,太太为了这事天天在那念叨。”
仰云忙道:“我要说的事和你们想的不是一码事。是有人家看上了我们侍墨,想要讨我们侍墨过去做正房奶奶,我可没这个福气。”仰云急忙解释着。
侍墨羞得满脸飞红,问道:“爷这话从哪里来?”
“不是没有来由的,庄上的蒋家你是知道的。蒋婶让我给你说,她想让你做他家的大儿媳妇,怎么,你愿不愿意。论理也配得上,当然只要你自己愿意,若不答应我也不勉强。”仰云微笑着。
侍墨不回答仰云的问题却说:“爷身边的秋灵姐姐嫁了,我若再出了这个门子,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好。就是重新去买个丫头,不知底细的,短时间内也难如意。”
仰云笑道:“真难为你能为我考虑得这么多。我想你跟了宛冰一场就该有个好归宿。既然有了这样的人家,想着你刚才的那番话,似乎也愿意。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侍墨羞得跑了出去。
仰云道:“看来这事能成。”
奶娘在旁边道:“爷答应放侍墨姑娘出去,太太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
仰云道:“想来太太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是好事一桩。我房里也没什么事,留着她也是白留着,她也大了,该有个自己的归宿,也算是对宛冰的一个交代。”
侍墨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想着,以为真的能如大家所说给仰云做妾室,正房她是不敢期望的了。以前还没随自家姑娘嫁到靳家的时候,姑娘就向她许诺过要让仰云将她收房,而她在那时似乎就认定了这件事。后来跟着到了靳家,接连着发生了这么多事侍墨也渐渐看不清楚,她自己的前途也同样的渺茫,可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个丫鬟啊。姑娘死后,她也认为自己能够在短时间里填补姑娘的空位,今天看来是自己多情了。也罢,自己姑娘和四姑娘都没能与他相守一生,自己又怎么能有这样的福气。再说蒋家那位公子,以前在庄上的时候却也见过几次,生得也不差什么,庄上的生活又清闲,蒋婶又是一个好人,若真得了这样的归宿,侍墨觉得也没什么好埋怨。
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对侍墨喊道:“侍墨姐姐,爷在那边等姐姐找一样东西。”
侍墨才回过神来,笑道:“这就来。”
仰云道:“我记得以前收着一对嵌珠的金项圈,记不清放在什么地方了,替我找找。明天要打点那些当官的。”
侍墨撇嘴道:“打点那些人还要用这些呀?”
仰云道:“你现在没有当家,以后当了家就知道了。不是什么用银子都能行得通。”
侍墨便去翻箱倒柜的找,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仰云见那抽屉里有一个锦匣,他将那锦匣拿了出来,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两支并排放着的小凤簪,两支几乎一模一样。仰云似乎有几个月没有见着它们了,如今又被翻了出来,他望着那两支凤簪不语。
侍墨道:“爷,找着了。”
仰云也不看,只说:“先拿出来吧,找个红绸先包起来。”
侍墨答应着,她不知道仰云在看什么,于是也凑了过来,见仰云望着那两样东西发呆。侍墨道:“爷怎么将这东西拿出来了。”
仰云道:“两支如此相似,不细看已经分不出来了。”
侍墨道:“以前我天天替我们奶奶梳头一眼就能分出来。”
仰云道:“真是辛苦你了。”
侍墨道:“爷看了只有难过,何不将它收起来。”
仰云当真就盖上了盖子,将匣子交给了侍墨,道:“你拿去放着吧。”
侍墨拿去放回原处。
仰云转身走出门去,侍墨看着与昔日有些不一样的背影,侍墨心想,这位姑爷在悄悄的改变着,若是姑娘还能活着,能够看到这种改变该有多好。
梧桐昨夜西风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实话实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实话实说
第二日,仰云果然就准备了几样珍贵的礼物,换了外出见客的衣服。只叫了瑞臣跟着便来到府衙。
府衙上当差的几个小吏有认识仰云的,当然也知道他的来意,悄悄的对他说:“靳爷,这会儿我们知府大人正忙着了,靳爷何不上我们大人的府上去等候。等有空暇的时间我说给大人,靳爷也用不着在这里干坐着。”
仰云喜出望外:“多谢小哥。”仰云便向那小吏做了一揖带了瑞臣直接去知府的家里。
府上那些家丁见仰云相貌不凡,又一身华服,猜想是个有钱的主,也不敢怠慢。将仰云请进书房里,好茶供奉。
仰云见这间书房果然是上等的,收拾得一尘不染,井然有序。别的不说,光是这张黄花梨木的书案也值好些银子。特别上面镂刻的那一组组“汉宫春晓”的人物,个个皆栩栩如生,衣裙褶皱也都丝丝入扣,不得不另人叫绝。他又见案上的那一套文房四宝,真资格的端砚、徽墨、宣纸还有那插在笔海里的数十支,如树林一般的毛笔。仰云见屋里虽然也有几柜书,不过好像很少有翻阅的痕迹,有好些书崭新如初。西墙上挂满了几大家的画作,工笔的、白描的、写意的、山水的、花卉的、仕女的不计其数,其中还有好些赝品,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有没有慧眼,任凭这些赝品挂在房里。屋子里的景象皆是说不完的富贵,大有显摆的意思。仰云不禁有些失笑。
“本官实不懂这些还请教一。二。”背后传来了声音,仰云忙回头,见门口站着一个穿青色官袍的男人。容长的脸儿,两道剑眉,留着山羊胡子,脸上似笑非笑,中等个子,身子微微发福。便知是知府,忙与他行礼。
知府笑道:“让靳兄久等了。”
仰云忙做揖道:“靳某实不敢当。”
知府在自己常坐的地方坐了,又。指于一张枣红木凳对仰云道:“靳兄请坐。”
仰云谢坐。
知府知道仰云的来历,也不谈。正事。仍旧笑道:“靳兄看本官这屋子如何?”
仰云如实答道:“是那上上等的书房了。”
知府道:“这话也不假,当初装这书房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要上档次。别的本官不敢说,墙上的这些画可是本官花了大力气才得来的。挂在这房里一直都很珍视。”
仰云笑道:“靳某有句话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知府道:“靳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仰云才道:“刚才靳某略略看了几幅,确实有好画作,。可有几幅是赝品。”
知府恼道:“大胆,你这不是在嘲笑本官有眼无珠。不识货吗?”
仰云道:“是大人。让我直说的,仰云从不隐瞒什么,若大人不喜欢听真话,那么仰云也将上面的那些话收回,大人可以不必往心里去。”
知府沉吟了一下,又道:“本官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敢说我这画是假的。”
仰云笑道:“诚请大人不要怪罪。”
知府道:“那得看你说得有理还是没理了。”
仰云指着一幅董源的的一幅江南山水道:“这位董源是北宋出名的山水画家。又叫董北苑,风格平和秀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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