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笑道:“真的,你不反对我下厨房?”
“当然是真的。既然是你的爱好我当然不会剥夺。”世祯说。
“王爷真是个好人呢。来我敬你一杯。”嫣然主动为世祯斟好了酒。
世祯说:“我都说过了,在家就叫我世祯吧。”
不管叫什么,嫣然心里都是高兴的,她正感谢老天爷赐给了自己一个好丈夫。此时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了。塘里的青蛙也呱呱的叫着,仿佛在给他们奏乐了。两人推杯换盏,嫣然有些微醉了。世祯让家里会乐器的婆子在对面的假山石上吹着笛子。笛声悠扬,穿过荷花。越显清远悦耳起来。嫣然托着腮帮,静静听着这笛声。此时不管有多少的烦恼,多少的委屈,多少的疲倦,统统都荡然无存了。
世祯突然说:“还记得我去你们府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你正在放风筝。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毫不矫揉造作,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那时我就在想,若是娶了你这样的姑娘做妻子想来也不错。嫣然,你要答应我。无论过了多久,你都要保持现在这份乐观热情的天性。”
嫣然说:“我生来就是这个性子,喜怒哀愁全写在脸上,还怕你不喜欢。听见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以后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月移西楼,绣绫过来说:“王爷,王妃。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再聊也一样,明天月亮也好。”
世祯说:“可不是,太晚了就不像了。”
于是两人进屋休息。自有丫头打扫亭子。
有一句话在嫣然心里存了好久了,今天才说出来:“王爷。我来这府里算来也好几天了。冷眼看去,这么多丫头里就绣绫生得最好。王爷待她似乎也有些特别。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早就看上的人。”
世祯见问得奇怪,有些不解的说:“何出此言呢?”
嫣然说:“我看她是个出挑的。说话办事也极好。这样的人正好给王爷收在屋里。过了明路,我也好有个臂膀啊。”
世祯笑道:“我到不知道你是这样的贤惠。好了也别想太多了。先前我怜她可怜,才让她进屋来伺候。想着你进了府,屋里没几个丫头也不成事。绣绫也只是个大丫头而已。就和你带来的巧珠是一样的。这些美人恩我可消受不起。”
嫣然听见他这样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接着有丫头进来伺候他们睡觉。两人刚睡下不久,突然宝砚在门外喊:“王爷,王爷快醒醒。宫里来人说皇上突发急病,请王爷赶快赶过去。”
“什么?”世祯突然坐了起来。
嫣然也起来说:“你先别急。把衣服穿好。让宝砚去张罗车子吧,天这么晚了,就别骑马了。”嫣然也顾不得那么多,帮着世祯穿衣服。
世祯心中甚是着急,忙问:“是哪位公公来传的话?人在何处?”
宝砚在门外回答:“回王爷,是敬公公来的,公公说了话就赶着回去了。”
世祯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好。这时巧珠和绣绫得了消息也忙着赶来伺候。
世祯对嫣然说:“好了。你先在家里等着吧。我一个人先去探探消息。若明早过了卯时还没回来,你再进宫去。一定要让巧珠和绣绫陪着。”
嫣然答应着:“我都知道了,你一路要多加小心。”嫣然心中有些放心不下。
此时的德亲王府灯火通明,下人都还没睡下。院子里的人跑来跑去的,忙着为世祯张罗着出门的车子。世祯突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心中又急又慌。突然听得马厩里的马叫,忙对身边的宝砚说:“你快去看看是怎么呢?”
宝砚忙去看了。跑来对世祯说:“回王爷,马厩里的两匹马在争草吃,不要紧的。”
世祯心中满是狐疑。家丁将马车赶了来,请世祯上去坐了。嫣然出门来,又在世祯耳边再三叮嘱,又让车夫尽量小心,又多添了几个灯笼。
世祯说:“夜里天气凉,小心冷着。快回房去吧。”
嫣然答应着。目送着世祯的车辆远去。方回到屋里,也不再睡了。
落尽梨花月又西 第三十一章 托孤
世祯坐着车,一再让车夫快马加鞭。好不容易才赶到皇宫,一下了车就直奔皇帝的寝宫去。寝宫外的院子里是得了消息赶来的一些王公大臣。里面是众嫔妃和皇子公主。五个太医轮流着为卧在龙榻上的皇上问诊,诊了半天,几人又合议了一回。于是商量着去偏殿写药方去,毕竟这里后宫众多也不方便。
皇后很是急切地说:“太医,皇上的病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来得这样突然?”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这是急火攻心,暂不碍事。微臣们这就去开方子。”其实皇上的病情十分危重了,但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这些话,怕皇上听见这些话受刺激。
“快去吧。要快。”
到处都是忙碌的太监宫女。
睡在龙榻上的皇帝睁开了眼睛,好在他还能勉强说话:“世祯,世祯呢?”
“皇上,世祯来了。”葛妃说。
世祯听见叫自己,忙来到跟前,半跪在榻前:“父皇,世祯在这里。”世祯见皇上的病情绝对比太医说的严重,心中甚是忧虑,但在表面上又不敢透露半点。
“世祯啊。朕等到你了。你快让人去叫吴大学士,筑国公,彭尚书和礼部孟侍郎来。朕有要事要与他们商量。”皇上的脸色惨白。
“儿臣这就去请他们。”被点名的这四位,其中吴大学士家离得最远,人也上了年纪。一时半会儿也难赶来,须世祯亲自带人去请。
旁边立着的皇后,太子世祺,三皇子世祜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好看。倒不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安危,而是怕皇上临时改了诏书。若将皇位传给了世祯,那么不是一切都白费了么。'。。'不过太子心中也在算计着,被叫的这四位,彭尚书和孟侍郎是自己的人。吴大学士年事已高,许多事也不料理了。只有筑国公温恒算是世祯的人。局势虽然对自己有些不利,但还不至于太太坏。世祺心中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皇上又开口说话了:“朕的蓉儿呢?”
衣妃忙将永安公主带到跟前。永安公主便跪下了。
皇上虚弱的笑道:“在众多公主中,朕最疼爱你了。现在你的婚事也有了着落。公主府也建好了。朕也放心了,朕百年之后,希望不要怨朕。”
永安公主毕竟年幼,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心情,哭着说:“女儿知道父皇疼女儿,女儿只有感恩的,哪会怨父皇。”
“傻孩子,别哭。”皇上拉着她的手说。
旁边的皇后说:“别让你父皇忧心。”
衣妃见皇上无话,只得拉着永安公主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病人向来怕人吵闹,更何况现在屋里这么多人。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吃力的对皇后说:“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让朕清静清静。”
皇后带领众人只得暂时各自回屋。身边只留了一两个贴身服侍的太监宫女。
而世祯还没有回来。
皇上又合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他很清楚的自己的身子,也就还能勉强撑个半日。趁现在还能说话,将诸事办妥,他就是走了也安心些。
皇后的寝宫里,三人都是坐立不安的。尤其是世祜。他有些忿闷不平的说:“皇子中只叫了世祯,公主中只叫了蓉丫头。父皇真是病糊涂了。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把做太子的哥哥放在心上。现在又传那些大臣来,谁知道他又有什么主意。”
皇后连忙喝斥道:“你住嘴,这些话可也是能混说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等。”
太子世祺说:“老三太沉不住气了。”其实他现在的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比别人更想清楚皇上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四人才赶到皇上的寝宫。世祯回了皇上的话后,就知道皇上是有要事要与他们商量,自己只得暂且回避。
他正准备退出去,被皇上叫住了:“世祯,你过来。朕还有话要问你。”屋里不相干的宫女太监早已经出去了。皇上背后靠着软枕,身子半卧着。脸色十分不好,说不了几句话就感到胸闷抽搐,显然已是有气无力了,他招手将世祯叫到跟前,屋里的其他大臣有些不解。
皇上伸出他枯瘦的手说:“皇儿。在朕的众多儿子里,唯独你是个文武全才,又立过战功。真正的上战场杀过敌人。今天将四位爱卿请来,让他们来做个见证。朕打算将皇位传给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先不说世祯是如何的举动。单是讲下面跪着的几个大臣。虽然他们早已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但亲耳听见了皇上亲口说出这话来还是感到十分的惊讶震动。这可是千百年来没有的奇事。他们心中都有各自的算盘。只得静听着,尤其是孟胜龄,额上已经汗涔涔了。认为皇位是要传给世祯了。
世祯已经匍匐在地上说:“儿子恳请父皇收回成命。这万万使不得。”
大臣们听见世祯要拒绝,更是惊讶。
皇上说:“朕是信任你,相信你有这样的才干,如何使不得。”
世祯颤抖的说:“儿臣知道父皇是真疼世祯。但世祯确实没有这个才干,别的不说,单讲太子跟着父皇处理朝政已经三年有余,对于大小事等已经了如指掌。太子办事成熟稳重父皇也喜欢,何况太子为人正直又仁义。儿臣的心性脾气父皇是深知的,儿臣连太子的一个零儿还不及,希望父皇三思。”
皇上虚弱的笑着:“朕知道你爱好自由。做皇帝是件很孤独的事,既然你不喜欢,也不强求。彭尚书,你拟诏吧。”
皇上一边念,彭尚书一边写。除去年迈的吴大学士,屋里的其他四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辅政大臣之列。尤其是孟胜龄,只是以从三品的官阶,侍郎的职位出现在辅政之列,其他三人心中有些不解。拟好诏后,皇上不免又交代了许多话。最后才让他们四人暂且退下。又让人传太子世祺。
世祺和世祯兄弟俩都半跪在皇上的榻前,皇上对世祺说:“世祺啊,你难得有这样好的一位弟弟,是你的福气。”他叹口气又说:“朕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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