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有所动,忙从荷包里拿出两块碎银子。那父女便给啸槐磕头,“谢谢爷的赏赐,谢谢爷。”
啸槐也不在意,便牵了马走了,走了几步才又想起,“遭了,我身上的大多数值钱的东西已备人偷去。如今资助了这父女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啸槐暗自叫苦,渐渐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前面来了几个拿着大刀斧头的大汗将啸槐围住,“小子,要想活命,将自己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啸槐叫道:“我今天是走什么运气了,才去了小偷又来劫匪。正好我也好久没有活动了。”啸槐拔出剑来。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是个头领,那人笑道:“看你小子细皮嫩肉的,还是个练家子不成。兄弟们别怕,给我上。”
很快大家就缠打在一起,啸槐毕竟人单势薄,虽然也学了几套剑法,但从来都是纸上谈兵,并没有和人对打过。几回和下来,啸槐就明显吃了亏,脸上还挂了彩。
头领的那位抓住了啸槐的脖子,笑道:“呸,不过三脚猫的功夫也好出来丢人现眼。”
啸槐气势却不输别人,向那人脸上啐了一口唾沫:“你们以多欺少,摆明了欺负人。有本事你和我对打。”
“对打,就你这身板,吃我一拳还吃不住。”那人放开了啸槐将他使劲一推,啸槐差点就跌倒了。头领看了他这个样子便哈哈大笑,对自己的同伙说:“兄弟们,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几人翻遍了啸槐马上的东西皆不再一样值钱的家伙。为首的笑道:“原来是个穷鬼。正好老子还少一个坐骑,将这马带走。对了,你这把剑还不错,赏了我吧。你这样的人也配使剑么。”那人将啸槐手里的剑夺去。那人不住的称赞:“真是把好剑。”
几个土匪将啸槐洗劫一空,银子没了,马没了,甚至跟了他十几年的那把剑也买了。啸槐看看自己的腰间,身上的荷包和玉佩皆无。
啸槐懊丧的蹲了下来,他已经身无分文了,脸上还在淌着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啸槐顿时感到天地哭喊不灵。想要打退堂鼓回家去,但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回去已是不可能。且这样狼狈回去也更是遭人白眼。再说也是讨打。啸槐自己又没维生的技艺,难不成,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叫给活活饿死吗。啸槐心中很是不甘。
啸槐向远处望了望,见那几个匪贼还没走远。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心里有了主意,便追了上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 第八十一章 冰释
宛冰拖着日益臃肿的身子,也不见有什么好胃口,每天都懒怠动弹。虽在庄上几有几月了,但去的最远的地方无非是到小院子里走走。
侍墨洗了衣裳过来服侍宛冰,只见宛冰歪在榻上做一件婴儿的小外套。侍墨说道:“好奶奶,你又做这些了。不是已经做了那么多够穿了么。不要再劳心了。”
宛冰道:“我每天吃了就睡,也没个什么消遣的,做些针线来打发时间。”
“奶奶若累着了,姑爷岂不是要难过。”侍墨笑道。
宛冰道:“你又来了。”
侍墨笑道:“奶奶不知道瑞臣来了吧。”
“瑞臣?他来做什么?”宛冰问着侍墨。
“说是给姑爷带东西来的,也给奶奶稍了不少的东西。我才收了。这会儿跟着姑爷去了。”
宛冰笑道:“他不在家陪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知道秋灵那丫头怎样呢。”
“我早就问过瑞臣,为什么不将新娘子带来。”侍墨抿嘴笑道,又接着说:“据说秋灵姐姐目前也有了身孕。瑞臣很宝贝,生怕秋灵姐姐动了胎气,命在家里养胎。”
宛冰笑道:“敢情那毛头小伙子也要做爹了么,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
“可不是。”侍墨笑道。
宛冰看看外面毒辣的阳光,不禁皱眉:“这样的夏天还真难熬,我本就最怕热,偏现在又有了孩子。生冷也好忌讳,最是头疼。”
侍墨道:“不是做女人都有这一出么。”
宛冰笑道:“我们侍墨什么时候出嫁,也让你吃吃这苦头。”
侍墨飞红了脸道:“侍墨才不嫁呢。看着你和姑爷两个也挺辛苦的,还是做一辈子的老姑娘的好。”
两人正愉快的交谈着,忽然蒋婶哭丧着脸进来道:“求奶奶救救我们哥儿。”
宛冰忙道:“发生什么事了,蒋婶。”宛冰见蒋婶一见到她就下跪,不禁有些慌了。
蒋婶泣道:“求求奶奶,我那大儿子被人诬告吃了官司,需要一笔银子救他。偏我们老头又出远了,还是别人带的信给我。当时就把我吓坏了。家里的那点积蓄远不够,还求求奶奶发发善心,救救他。”
宛冰道:“不急,蒋婶,慢慢说。需要多少钱?”
蒋婶哭道:“说要五百两银子,不然不肯放人。”
宛冰沉吟道:“五百两倒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我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需要和爷商量。不过请蒋婶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蒋婶忙给宛冰叩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宛冰又问了一些详细情况,有好言安慰着蒋婶。接近傍晚的时候仰云才回来。宛冰忙对仰云说道:“爷,你听说了吗。蒋婶的大儿子犯了事,正没法了。所需要五百两银子,事情去已经应承下来了,只是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得与你商量。”
仰云点头道:“我也略闻了。放心吧,蒋婶的事我会做主。我让瑞臣拿了银票又跟了几个得力的人去了。”
宛冰道:“你比我想得周到。”
仰云笑道:“这也没什么。今天身子可觉得好些。”
宛冰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动静。”
仰云见宛冰突然又冷淡了下来,心里虽然不悦,但也耐着性子说道:“瑞臣来带信说家里让你先回去。若月子久了,更没法动身。据说太太身子不怎么好。我已经决定后天起身了。”
宛冰道:“什么事你都自己做主,也不问问我就拿了主意。”
仰云笑道:“还不是怕你操心。”
宛冰没话反驳。她突然觉得仰云这一两月来似乎改变了不少,脸上时常有笑容,脾气似乎也更温和了。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仰云,心里只是纳闷。
仰云看看她那平静的脸,似乎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一直都这样冷冰冰的。他很少见她在他面前笑过,她可以和别人有说有笑,只要他一出现马上就恢复了原样。仰云不解,他都打开自己的心结了,为什么她的心门一直关闭着,拒他以千里之外。
侍墨在隔壁刚才还听见两人说话,突然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过来探视。只见一人坐在床沿发呆,一人环胸与窗前凝神。
侍墨为他们添了茶,笑道:“才听姑爷说要回家了,可真?”
仰云道:“是要回去了,你去准备吧。后天一早就走。”
侍墨叹道:“哎,说走就要走,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还真有些舍不得。奶奶也舍不得吧?”
宛冰却低头不语。
侍墨见宛冰不说话有些自讨无趣,尴尬的笑道:“我这就去打点东西,省得到时候又忙。”
等侍墨下去后,仰云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到宛冰的面前,问道:“为何你一直要这样冷冰冰的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宛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疑问,冷笑道:“爷何尝做错了。错的只是我们。”
“这几个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仰云觉得自己快没有耐心了。
宛冰冷笑道:“谢谢你的恩赐,我们是无福之人,消受不起。爷没别的事了吧,请回房休息吧,我累了。”
“今天我不准备去书房了。”仰云道。
宛冰冷笑道:“这里可没有为你准备寝具供你铺在榻上。”
仰云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同为夫妇为何不能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宛冰笑道:“哟,今天爷是怎么呢,还是又从哪里喝了酒回来。今天我可没力气来招呼你。再说我也不愿做某人的替代品。”
仰云道:“你非要说这些风凉话来气我吗?”
宛冰忙道:“宛冰怎敢。宛冰还要看爷的脸色过日子,怎么会这么不识好歹。”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仰云道。
“原谅,原谅什么。爷又不是罪人。”宛冰道。
“我不是罪人,那么你为何一直这样。”
宛冰冷笑道:“我刚进靳家门的时候爷也不是这样对待宛冰吗。难道爷都忘了。”
仰云道:“为什么,我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了你还是不开心,就是笑也不肯笑一下,就算我以前做过什么错事,或是得罪了你。我都向你赔礼了,要怎样你才领情。”
宛冰一时无语,望着仰云,她承认,这几月来仰云的确变了不少,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懂得关心和呵护。他说这一切都是为自己改变的,为什么心里就是感动不起来。
仰云见她无话,当然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叫来了侍墨,服侍晚寝。侍墨也感道惊讶,今天姑爷竟然主动要与姑娘同眠,看来两人的关系的确是进一步了。侍墨心里暗自高兴。乐呵呵的忙完,就识相地下去了。
宛冰见仰云果真不肯回书房,也拿他没法,自己先上了床,进里面先躺下了。不多时仰云也宽衣上chuang。不知道过了多久,宛冰听得仰云在枕上翻来覆去。
宛冰道:“既然在一床睡不惯,明天还是各自睡各自的吧。”
“你还没睡么?”仰云沉闷的问着。
“已经睡醒一觉了。”宛冰道。
屋子里漆黑一片,仰云看不清宛冰的脸,当然也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仰云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将自己的眉头舒展开。”
宛冰道:“我心里有一个结,一恶补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开。自从怀孕以后,脾气未免变得怪一些,希望你能谅解。”
“我当然谅解。以前都是我不好。”仰云自责的说道。
宛冰便不说下去了。她知道仰云是真心诚意的向自己道歉,她也希望自己能够解开自己的心结来接受他。
各自又都熟睡了,一宿无话。
第二日一早,两人都醒了。侍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