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了这个坏消息。
本来心里很不痛快,不过,听了小女儿的话后到是另有了一番思量。自己从来自诩为正人君子,不料在此事上还是不够坦荡,当初春花摔了后,不记得过去的事,就应该直接告诉郭家。
女儿虽小,却有见识。君子坦荡荡,女儿把忘记过去的事当着侯夫人的面说清楚,何等的磊落。虽说女儿家退亲名声不好,但既然郭家有了这个心思,强扭着结亲恐怕不会好,退亲就退了吧。再说,就凭女儿的这番见识,将来也能嫁到不错的人家。
杨松本来就豁达,转眼间已经不以退亲为意。看夫人要起身,就摆了摆手说:“你若不舒服只管靠着,让丫头们侍侯我更衣即可。”说着就踱进了里间。
二奶奶见公公回来了有些不便,就说要下去看着摆午饭。
杨松在里间换了件纱袍再进屋子时,于夫人勉强地一笑说:“老爷想来也是惦记这件事,要不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恰好也是没有什么事情。”杨松安慰于夫人说:“你不要担心,春花是有福的。”
于夫人苦笑了一下说:“琼花说郭家不会退亲的,没想到也有她说错的时候。”
春花心想,琼花的预计是建立在自家不说出自己摔了后忘了过去的事的前提,而自己不但说了出去,还加了一项装傻表演,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春花能想到,于夫人自然也能想到,她奇怪地问春花,“你是不是想退亲?”
“婚姻大事,女儿哪能作主?只不过,我见了侯夫人心中非常害怕,自然就不敢说话。”
于夫人信了,春花是不可能愿意退亲的,谢氏看着确有几分刁蛮,这孩子真是害怕。
杨松却没有怀疑女儿,他对于夫人说:“哪有这样问女儿的,春花的亲事自然由我们做主。明天我问问同僚,看谁家有优秀子弟的,你也多带春花多出去走动走动,还有琼花,让她也帮着问问。”
春花乖巧地上前说:“父亲、母亲,不用着急。二姐姐还没成亲,哪有我这个妹妹先嫁出去的?还是再等一两年再说吧。”
杨松和于夫人都是一怔,于夫人小心地问:“你想起雪花来了?”
春花摇头说:“没有,但那天听丫头们说我还有个二姐姐,正在养病。”这是杨府对外的说法。
姐姐自然要比妹妹先出嫁,现在雪花的未婚夫在守孝,一时不能出嫁。春花原来是因为早就定下了婚期,倒可以先嫁出去,但如果婚事需要重议,那就应该排在雪花的后面。
而雪花的未婚夫,有三年的孝期,虽然实际用不了三整年,但也不可能一出孝就立刻成亲,所以春花这样就有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的时间,做什么都来得及吧。
“也好,”杨松想了想说:“婚事本就是缘份,急也急不来,我们就慢慢地挑一户好人家。”
春花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的接触,春花对这里的父母都有了解,他们都很正直端方,非常注重规矩。
父亲就是传统的士大夫,虽然有些古板,但在家里,他非常尊重妻子,不贪恋美色。疼爱子女,尤其重视嫡出的,不插手内院的事。
而于夫人则是贤妻良母,她不大关心外面的事,心里只有丈夫、儿子、女儿。在她看来,丈夫说的都是对的,儿女都是好的,对儿媳也算和善。
春花的亲事如此顺利地退掉,郭家的功劳自然是第一,可是,也与她成功的掌握了父母的心态有关。
于夫人一味地宠自己,容易姑息,而父亲这样端方的人,只要抓住大义,他就会点头。
父亲看着春花说:“你既然忘了过去的事,就跟着你姐姐给你请的女先生好好学点东西,我们杨家的女儿只有你是个不喜欢书本的。”
“正背着《女诫》呢,曹姑姑说让我用十天的时间把全文背下来。”春花说完,看了一眼父亲,见他虽然还是板着面孔,可是眼里却透出些笑意,知道父亲心里很满意。
春花出去时,就听见父亲对母亲说:“明天把官媒找来,把郭家的聘礼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亲耳听到父亲答应退亲,春花整个下午都过得极其愉快。甩掉了与表妹私通的未婚夫,美好的日子在向她招手。这样的好心情之下,做什么都高兴!
更何况这个曹姑姑的课不同于前世那种老师在前面讲,大家在下面记的填鸭式,而是真正的素质教育,而且还一对一。
曹姑姑多才多艺,不但学问好,字写得好,还会多种乐器,女红针线也了得,春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下定决心,跟着曹姑姑全面提高自己的水平。
前世她们一家很穷,曾经是城市最底层的人。父母卖菜为生,家里住着租来的小房子。春花每天下课后就去市场帮着父母卖菜,哪有什么条件去学习其它的。
爸爸妈妈节衣缩食想供春花读大学,但春花却没有按她们的想法做。她成绩一般,虽然能考上个大学,但也就是普通的院校。
春花不是不知柴米贵的温室花朵,早就认清形势。与其花费家里多年的积蓄,去读扩招后的大学,毕业后工作无着,还不如一步一个脚印,先挣钱,再读书。
事实证明,春花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她把自家的卖菜摊子变成生产、配送净菜的小工厂时,她的同学大学还没毕业呢。
后来,她又开了几间小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给家里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最主要的是她的同学们毕业时,她的夜大也毕业了。
她还业余学了些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至于琴棋书画之类的高雅艺术,她从没有涉猎过。
这也是没办法,前世的春花一直忙忙碌碌的,先是没有钱,再就是没有闲。现在有了钱,又有了闲,还有这样好的生活、学习环境,多难得啊!
曹姑姑也很高兴,她原听说杨家的三小姐娇憨不懂事,又不喜欢上课,去年闹着把家里的女先生送走了。害得喜欢读书的二小姐也只能失了学。
这次林家大奶奶请她到杨家上课,听说还是只教三小姐,她真有些不想来。可是林家大奶奶许下了一百两银子的高价,还说明了只教到今年十一月三小姐出阁,林大奶奶的面子,自己实在没法不给。
到了杨家,自己心里早就想好了,只要三小姐不闹得太过火,自己就忍气吞声地混过去好了。至于教成什么样子,将来会不会给自己丢人,实在顾不得。
没想到,三小姐一早上来表现就不错,而且听她的言谈,并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不懂事。
三小姐到于夫人那里回来后,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还稳稳地坐着,还是自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本以为下午三小姐不会来了,没想到,三小姐不但按时来了,而且学什么极快。言谈中发现三小姐颇有见识,又风趣,不愧是百年世家的嫡出小姐。自己还真得把原来混日子的心收了。
师生惺惺相惜,本来应该早就结束的课延迟了一个时辰。
春花不好意思地说:“曹姑姑受累了。”
“这本就是应该的,”曹姑姑微微一笑,“只要三小姐不怕累,我们可以把上课时间延长。”
“那好啊,曹姑姑可不要不嫌我这个学生笨啊。”
这天一早,春花就到了曹姑姑院子里背《女诫》。不是她对这种宣扬男尊女卑的东西这样感兴趣,而是琼花事先吩咐了曹姑姑,务必让春花把《女诫》背下来。
春花原来以为《女诫》是一本厚厚的书,结果一看,只能算是一篇短文,共分七篇,一千六百多字。虽然成绩不是那么优秀,但从小到大一样经过无数考试的春花当时就答应曹姑姑十天背下来。
不过跟着曹姑姑通读了几遍,把有些不认识的字都弄清了,春花觉得自己用不了十天就能背下来。其实只过了两天,春花在一天早上起床后又诵读了几遍,试着背了一下,果然没什么问题了。
把《女诫》都背下来后,就可以把心思放在自己想学习的内容上了。
而且,既然这里这样重视《女诫》,那么自己把这篇文章背下来,也许也能用得上。
曹姑姑听着春花流利地背诵,真有些不太相信,虽然对春花的印象大有必观,不过,才两天工夫,把《女诫》全部背下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毕竟,在她的心目中,春花的水平是很低的。要知道她刚来时,三小姐还有不少的字不认识呢。其实春花虽然学识不高,但其实也不差,只不过前世和这里所学的内容大不相同,而她又刚刚到这个世界,有些不适应。
就在春花一心学习,努力充实自己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个沐休日,一大早杨松就被武成侯堵到了家里。
虽然两家已经退亲了,但杨松还是客气地接待了郭侯,他心里也在疑惑,郭侯是来做什么呢?
郭侯接了茶,喝了一口说:“两天前天内子回去后说三小姐摔伤了头后不记得以往的事了,故而内子想为犬子纳一妾室,协助管家。不料嫂夫人一口回绝,又提出退亲,小弟心里疑惑,故今天一早来见大人。”
杨松笑笑说:“不错,小女是前日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忘了过去的事。侯夫人前来拜访,小女自然要说明了。”
郭侯见杨松并不隐瞒,松了口气说:“三小姐既然摔伤,又忘了过去的事,虽然好好调养后会无事。但因她与少怀婚期已近,恐怕不能操劳。内子想为犬子纳一妾室,也是为了心疼媳妇,嫂夫人如何要退亲呢?”
杨松哈哈大笑说:“侯爷,尊夫人为何要为少怀纳妾,你当我们家人真不知情吗?我杨家书香门第,极重诚信,小女摔伤一事并不打算隐瞒侯府。侯爷又何必不说实话呢?”
郭侯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谢氏的外甥女与少怀做出如此丑事,当时他听到后也是勃然大怒。可是,谢氏和姨妹痛哭流涕地肯求自己,少怀也悔之莫及,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谢氏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将外甥女纳进门来,此事就会全部盖住了。恰好又得知杨家三小姐摔伤了。郭侯也就由着谢氏借着杨家小姐摔伤的事去与亲家商量纳妾的事。
谢氏走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