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与卢百户一同求娶,于娘子一定会选自己的。可卢百户与于娘子已经定了亲,机会已经没有了。
在喝了不知多少的酒后,池指挥佥事终于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后,他吩咐下人说他病了,没有要紧事不要来找他,然后就再次醉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天,池指挥佥事被推醒后看到了他的母亲,他揉揉头,有些不太相信地喊了一声“母亲。”
“你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池老夫人气愤地说。
池指挥佥事确定是母亲过来了,而不是自己喝多了做的梦,“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你要聘那个小寡妇,我不亲自来一趟哪里放心?”池老夫人刚刚进定辽前卫,并不知道池指挥佥事喝醉酒的原因,这次池指挥佥事手下没人敢去传话,上次那个给池老夫人送信的长随竟然被平素温和的池指挥佥事下了狠心,一家子一同撵出了池府,这种处罚不可谓不重了。
“母亲,我不是说等她一出孝就派人来求亲吗?”池指挥佥事忍着头痛恶心问。
“为什么那么给小寡妇面子,先拖一拖,让她急上一阵子,我再派人去提亲,让她知道我们池家不是谁想进门就能进的!”池老夫人没说的是,她亲自来,就是还打算先看看能不能让于娘子按妾室进门。在她看来,儿子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这个小寡妇辖制住了。
“母亲,你还不知道吧,于娘子已经定亲了,你还是回去吧。”听了池老夫人的这几句话,池指挥佥事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些什么了。
“啊!”池老夫人很是吃惊,“才一出孝就定亲,你没告诉她等等吗?”
“母亲,我同你说过好多遍了,我倾慕于娘子,但于娘子并不知道。”池指挥佥事苦笑着说:“于娘子是个正派人,要是儿子那样说,她根本不会理我的。”
事情竟真是这样,池老夫人想了想,并没有气馁,“没关系的,订了亲也可以退,于娘子听说你要聘她为正妻,肯定能退亲的,你就别管了,明天我去找她。”池老夫人已经不再想纳妾的事了,而且她自己也没注意,她已经把称呼从小寡妇改成了于娘子,从心里相信于娘子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了。人就是这们,轻易能得到的就不会太珍惜,而很难求到的,自然会重视。
对于池老夫人的话,池指挥佥事并不信,但他也没有反驳。就让母亲去做吧,也许于娘子能同意呢?
第二天,池老夫人果然去了靖远楼,让人去□□花。
春花听到是池老夫人,马上让人说她不在店里,上次的腿被打青了一大块,很久才好。她实在是怕了这位老夫人,脾气暴躁还十分地不讲理。虽然后来池指挥佥事又请客摆酒,就算不计前嫌了,但她觉得还是与池老夫人一辈子不见的好。
想了想,春花又告诉伙计说:“要是她再摔东西,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别被打着了。再有,只要她吵闹、摔东西,马上派人去找池指挥佥事。”
池老夫人正常来吃饭,春花没法把她赶走,但她若是闹起来,那么就可以找她的儿子将她领走了。想到这里,春花又同情了一下池指挥佥事,他可真不幸,有这样的母亲。
没想到,池老夫人这一次非常地沉得住气,听了这样明显的推脱之辞,她虽然板着脸,但却没发火,对伙计说:“你们老板娘现在不在,总会回来吧,我就一直等她来见我。”
春花听到了这样的回话,非常无语,她确实不能说自己一直不在饭店。再想到池指挥佥事是个好人,她只有再次勉为其难,进了池老夫人的房间。
这次池老夫人没穿诰命的礼服,因此春花便随便地福了一礼,问:“不知老夫人有什么指教?”
“都下去!”池老夫人挥了挥手,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出了门,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俩人,春花警惕地向后挪了挪,想着如果池老夫人再摔杯盘,自己怎么躲。
“于娘子,离我近一点,我们好好说说话。”池老夫人努力地笑了笑,只是她太久不笑了,因此露出的笑容非常的生硬,非但没有亲和力,反而让春花觉得有些恐怖。
春花并不走上前去,“老夫人有什么话请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池老夫人没奈何;只得说:“我想给儿子继弦,觉得你还合适;就想同你商量商量。”
春花目瞪口呆;这个池老夫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呀!上次到这里来闹,好象是对自己不满,把池指挥佥事不肯成亲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又似恩赐般地说要纳自己为妾;眼下又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难道她以为自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几句话就让她骗了?
自己是个寡妇;按这个时代的标准;比起没成亲的大姑娘差得远了。池指挥佥事虽然是继娶;但他的出身决定他的继妻虽然要比起原配差一些;但也一定会是名门闺秀,因此春花一点也不相信池老夫人的话。
但总还是要回答的;春花应付说:“我是个寡妇;配不上池指挥佥事;老夫人还是为儿子聘一个大家小姐为好。”
没想到春花这句推脱的话引起了池老夫人的误会,让她以为春花没说自己订了亲,只拿配不上做借口,还是对儿子有心,马上说:“只要你起誓,进了门后好好孝敬公婆,疼爱前房的女儿,宽容妾室,我就让你明媒正娶地进门。”
春花却愈加地对这样的池老夫人不放心起来,她赶紧说:“池老夫人,这些我都做不到,你还是别考虑我了,另聘名门淑女吧。”
池老夫人更加地肯定于娘子是欲拒还迎,她哼了一声说:“你不是定亲了吗?告诉我是哪一家,我去找他们让他们同意退亲。”
在这里,因为重诺,定下来的事情很少改变。就像定亲,只要下了定,就很少有退亲的,池老夫人这样轻易地说退亲让春花对她的话更加地不相信,她又应付了几句,一心听着外面的声音,刚刚她已经派人去找池指挥佥事了。
池老夫人终于感到春花是在应付她了,她怒火上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手边的一盘子菜向春花扔过去,骂道:“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我儿子看上你了,我会到定辽前卫这个破地方来吗?别给脸不要脸,明天我拿池将军的贴子将与你定亲的人拿了,关到牢里,看你怎么办!”
池指挥佥事根本没看上自己,就是看上了,也不过是想纳自己为妾罢了,春花根本不信老夫人的话。
再有,卢百户也是六品的官身,就是池将军也不可能无故将他怎么样,春花一点也不在意池老夫人的话,并且更加地觉得她有些不正常。她不知道,池老夫人由于根本看不起于娘子,以为她定亲的对象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才如此地口出狂言。
总算池指挥佥事在关键时候到了,春花看到仪容不整的池指挥佥事松了一口气,说:“还是赶紧请老夫人回去吧。”
池指挥佥事看到地上的碎盘子,知道自己想到的最坏结果出现了。母亲走后,他就坐卧不安,春花派去的人一到,他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靖远楼。眼前的一幕让他对母亲最后的信任都耗尽了。
池指挥佥事与几个仆妇扶着池老夫人出了屋子,此时的池老夫人看到儿子面如死灰的样子,知道让儿子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她也在想,来之前自己明明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说话,决不会再闹起来的,可怎么又这样了。其实,池老夫人已经改不了自己的脾气了,只是她还没有认识到。
春花叫住了池指挥佥事,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憔悴的脸,以为他是被池老夫人折磨的——谁有这样一个母亲都会很为难的。
池指挥佥事拱了拱手抢在春花前面说:“于娘子,又对不住了,损失什么的,你不必担心,就是我母亲,我也不会让她再来的。”
春花赶紧拦住他的话,看着池老夫人离得远一些了说:“不说这个,我是想提醒你,池老夫人可能是有一种病,叫老年痴呆症,就是年纪大了,头脑不大清醒,你给她找个好大夫看看,平时也注意让人多看着些。”
春花前世有一个朋友的奶奶,原来非常和蔼的一个老太太,就是因为老年痴呆症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还动手打人,池老夫人可能就是这样。春花就将前世的事情移到了这里,给池指挥佥事讲了一下。
池指挥佥事苦笑着点了点头。
春花看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又说:“真的,刚刚老夫人将别人赶出去后还对我说了些奇怪的话,说什么池指挥佥事你喜欢我要娶我做正妻,还有要给我退亲,把卢百户关到大牢里等。”
池指挥佥事只是拱了拱手,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真心想求娶于娘子,但他现在还能辩驳吗?母亲这样说已经让于娘子认为她脑子不清醒了。其实正是因为是母亲来说,于娘子才根本不信的吧?
要是自己能请到一个明事理的人来对于娘子好好地说清楚,那么事情大约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池指挥佥事更深刻地识到自己的母亲确是一个有问题的人,但她不是年纪大了或者生了病才变成这样的,从他记事起母亲就是这样的人。而自己更是个有问题的人,所以才愚蠢地相信了她,所以自己才会有这样凄惨的结果吧。但到了如今,他只有把苦涩咽下,埋在心里。
春花从此后就再也没见池老夫人,池指挥佥事再次将她送回了池家。池将军本来就不愿意理她,知道了她故意拖延了说媒的日子耽误了儿子的亲事,尤其是池指挥佥事这个小儿子,明显是伤透了心,原来就有些沉闷的人,现在更是什么时候都一言不发,也越发地不上进了,对她更加地生厌。
池将军下了决心,不再让夫人出门见客人,更是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大儿媳妇,就是小辈们每天的晨昏定省也免了,只在逢年过节时让老夫人与大家见上一面,平时她只能在自己和院子里对着些仆妇们大发雷霆。
此时的春花一点也没想到池家这些乱事,她忙着准备成亲。其实亲事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很简单,她和卢百户都没有长辈,又都只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