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还真有心机,一个闺阁小姐,这样的事情都能打听得到。春花虽然不知情,却马上相信了,事关三小姐,她一定不会说谎。
春花本来下定决心不会管三小姐的亲事,但听了三小姐的话,她还是动摇了。但她该怎么管呢?先不说春花不愿意插手侯府里的事,就是老夫人也不一定能听自己的。
见春花犹豫,三小姐跪了下来,“嫂子,看在我和哥哥都是没娘的孩子的面子上,你帮我一把吧,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不嫁那个痨病鬼就行。”
春花拉起了她,叹气道:“我在京里认识人少,在这府里也一样是说不上话,只能是尽力了。”
“只凭哥哥的卓著军功,府里的人谁敢不把嫂子的话当回事,若要嫂子肯为我操心,一定会成功的。我日后定天天为哥哥嫂子念佛,求哥哥嫂子福寿绵长,阿瓦一生富贵荣华。如果今生无以相报,来生结草街环也会报答的。”
春花拍了拍她说:“怎么说你与梦生也是兄妹,用不着这样。”
春花答应了三小姐,晚上就和顾梦生说了,“我本不想管,恐怕管了也未必能管好。也知道三小姐是为了博我同情,才在我面前装可怜的,可最后还是不能不答应。”
顾梦生虽然与三小姐没说过几次话,但很念手足之情,“若真有此事,我们就尽力帮帮她,真要嫁给病人,京城这边又不能改嫁,三妹这辈子也就完了。”
“那我们就分别打听一下有没有可靠的小伙子吧,总要各方面都差不多的。”
两人在自己认识的人中悄悄打听着,鉴于国丧还没过去,还不能说出来。
这天春花在家中闲坐,三小姐照例又来了,陪春花坐在柳树下的一张竹榻上看着阿瓦玩。
有下人来通传,武成侯夫人来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春花听说是武成侯邓夫人;便也不换衣服,直接起身迎接;见她带着郭茵一起过来;就笑着说:“天热得很,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去铺子里看看,想到上次我们话说到一半;就想与顾少奶奶再聊一聊;回来时就顺便过来了;还给你带了两样桃花面的新东西。”
春花笑着接了;又问她;“我们不如去树下的竹榻上乘凉说话?”春花与邓夫人过去常来往;知道这个时节她也喜欢在室外。
“好啊!”邓夫人随着春花走向柳荫下。
三小姐听到有人过来;并没有走;早就站了起来,春花便笑着对邓夫人说:“这是泰宁侯府的三小姐。”
又让三小姐给邓夫人行礼;“这是武成侯夫人。”
三小姐盈盈下拜;邓夫人赶紧拉起来说:“这孩子长得真好;气度也好,真不愧是侯府的小姐,比我们茵儿强多了。”
三小姐害羞低下了头,春花也笑着说:“茵儿也是好的。”
看三小姐和郭茵都老老实实地坐着听自己和邓夫人说着些家常,春花就对三小姐说:“你替我陪郭小姐在折柳院里逛逛吧,去看看前两天送来的那几盆花,还有养在缸里的莲花和锦鲤。”
邓夫人笑着说:“少奶奶有什么好花,我也去看看。”
春花想起来邓夫人是极喜欢花的,便笑着告诉她:“我原来不知道会来侯府里,就买了苏家的房子,卖房子的苏太太极会养花,现在她帮我照看着园子。每个季节都不忘给我送几盆花来。前儿个送了两个大缸,里面的莲花和锦鲤特别漂亮。”
邓夫人听了兴致勃勃地去看了花,又让郭茵跟着三小姐去玩,自己与春花坐了下来说话。
早有下人们送来了井水镇过的西瓜、桃子等水果,又端来加了碎冰的奶酪、绿豆汤,还有一些小点心。
邓氏也不吃东西,只打量着春花。这位原来的五奶奶,现在的顾少奶奶在家里只随便用一串珍珠将头发盘起来,别的首饰一概全无,一张脸也素着。不过是家常的月白小袄配水蓝裙子,身姿略丰,肌肤白嫩细腻,眼睛灵动、红唇鲜艳,比前些天看到的穿着大红衣服的顾少奶奶又有不同。
这种少妇身上散发出来的慵懒自在适意,更说明她不只是在外人面前过得光鲜,而是真正幸福美满。邓夫人拉了顾少奶奶依旧白嫩的小手,又将春花丢在塌上那把带着蓝宝石坠子的宫扇拿起来摇了摇,说:“看来日子过得是真好!”
邓夫人的话有带着一种“总算放心”的意味,春花焉能听不出?就为了这份惦念,她也是极感激的。
这段时间她们见了两次面,说的都是些场面话,就是介绍了各自的情况,也都是不怕别人听的。于是春花就让常妈妈带了阿瓦下去,“他也该睡了。”又将下人都遣走。
邓夫人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把脚放大了?”
春花说了当时请郎中来放脚的事,“那几天痛得睡不着觉,可是一点也没后悔,要是没有这双大脚,也不能一直跑到辽东去。”
邓夫人明白,她叹道:“谁也没想到,只可惜我白白流了一缸眼泪!”
春花有些讪讪地笑了,“当时就是我娘家的人也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也不会让我跑了。”
于夫人来参加丧事时痛哭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假的,所以谁也没起疑。邓夫人便笑着说:“只是辽东那里天寒地冻的,你又经历风吹日晒,怎么没大变,还能养这么好?”说完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
春花恨恨地打了她一下说:“又掐我!我变多了,脸上都有斑了!”
确实,生过阿瓦后,春花两侧的脸颊都留下了几颗浅浅的雀斑,她每天都用珍珠粉敷着,可依然不能完全消去。
“这算什么,并不显眼。扑点粉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邓夫人说:“我是说,你一点也不像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样子。”
春花由衷地笑了,“可能是我命好吧,遇到了很多好人。”
毕竟春花以前的事情是隐秘,邓夫人心里有了数也就不多问,与春花谈起了桃花面。
春花想起邓夫人是从桃花面过来的,就说:“夫人这样的热天还要去看看,无怪桃花面经营得好。”
邓夫人笑着说:“你不是不知道侯府的底子,现在侯府里有出息的产业除了功臣田就是这处,又是给郭茵的嫁妆,我哪里能不上心呢?每隔几天我就要去看一次。”
春花关心地问:“我现在有几家铺子都不错,若是邓夫人银钱紧,可以到我这里取些。”
邓夫人笑着告诉她,“那倒用不着了,这几年我已经把良儿成亲的银子攒出来了。等他成了亲,茵儿也快嫁了,桃花面就给她当嫁妆,这还是当年你给的。我又有一个女儿,叫茱儿,才两岁,以后再攒的银子就是茱姐儿的嫁妆。”
“算计得极好,可再会算计银钱也是死的,”春花问:“为什么不再开一家新铺子?”
“我来可不就是这个目的?”侯夫人笑着拍着巴掌说:“我自己做总是怕失了本钱,就想与少奶奶合开一项生意。”
“我刚开了一家酒楼,”春花说:“再做什么生意还没想好,不如我们一起想想?”
说了会儿生意上的事,可她们都没想到什么好好主意,便约好了以后再仔细思量。
到了中午,春花留饭,邓夫人也不推辞,尝了春花亲自做的几个小菜,犹有不信地问:“真是你做的?”
春花笑道:“刚刚你不是亲自去厨房看了?”
“你竟然真会做菜!”世子夫人每样都吃了些,赞不绝口,又赞道:“你们家的米也极好。”
春花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我们应该做什么生意了!”
还在靖远堡时,春花就让顾梦生种稻。最初顾梦生根本不信,辽东从来没有种稻的。但他还是先拿出一小片地试种了一下,结果真就成功了。后来靖远堡能引水种稻的地方就都种了稻米,要知道稻米的价格要比麦贵不少。
而且辽东所产的稻米味道特别的好,春花家里一直就吃这个,她还把辽东的稻米作为礼物送人。
如今京城还没有专门经营辽东稻米的店,她们正可以做起来,而且也可以同时经营辽东的其它农产品,黄豆、赤豆、向日葵子等。刘掌柜就是专门做粮食生意的,可以从他那里进货。
听了春花的规划,邓夫人马上赞同,两人分了工,邓夫人负责找铺子,春花联系货源。
邓夫人就要告辞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春花:“你们府上的三小姐许了人家不曾?”
春花刚刚见邓夫人很喜欢三小姐的样子,又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如今才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马上问:“是良哥儿?”
“正是。”邓夫人见春花直到说得这样清楚了才听懂,也不禁笑了。
“我正想帮三小姐说一门亲事呢。”春花一向对这些事情有些迟钝,现在送上门的亲事自然关心,拉住了邓夫人重新坐下详细说了三小姐的情况。
“庶女倒没什么,毕竟是泰宁侯府上的,比别人家的嫡女都要金贵呢!何况将来是泰宁侯世子的妹妹,与世子夫人也亲近。”
“等等,”春花奇怪地问:“你知道泰宁侯世子是谁吗?”
“那还用说,还能是别人吗?自然是你们家的指挥使大人!”邓夫人肯定地说:“爵位传承立嫡立长,三爷肯定是不行了,指挥使大人居长,哪里有疑问!”
“你弄错了,”春花赶紧解释说:“梦生早就说不会袭爵了,侯府的人都知道,就是外面也有不少人听说过。”
“可还有皇上呢?”邓夫人问:“虽说是家事,但若圣旨下来,泰宁侯府岂不尊从?”
武成侯夫人的想法并不稀奇,京城里一定有很多人都这样想,春花也曾听过有人隐晦地说起。但别人不挑明了说,她也无从反驳,眼下她断然说:“梦生言出必行,我信他不会反悔的。你若是因此与三小姐结亲,还是不要了,我看府里世子的事还有得磨呢。”
“那她也是你的小姑子,我也愿意和你结成亲家。”邓夫人很爽快地说:“再说,如今上面倒是不再讨厌武成侯府,可是却被五爷把名声败得差不多了,良儿想订一门好亲事也不容易。”
“五爷虽然是侯爷的亲弟弟,但还能一辈子不分家?”春花也知道郭少怀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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