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开国以来,能中三甲的都是读书人家出身,勋贵家的还是第一个。所以将来郭探花,一定能登阁拜相!”
好吧,就算郭探花将来一定会富贵无边,可自己还觉得他就是个陌生人。春花问:“郭探花这样的出色,怎么会与我定亲呢?”
胡妈妈却信心满满地说:“老爷仕途正好,又是郭探花的座师,小姐是老爷和夫人最心爱的幺女,嫁妆一定丰厚。郭家是有眼光,才选对了小姐。”
看来自己蛮有利用价值的,春花笑问:“那在庙里遇见郭探花可是两家安排好的?”
胡妈妈面色复杂地看向春花,小姐生性天真,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现在还真与平时不一样了。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郭家与自家约好了在庙里见面,但出门前,夫人亲自过问了三小姐的衣饰,十有八九是知道要见郭夫人了。
但这样猜测的话,胡妈妈如何敢说,她笑着说:“老奴哪里能知道这种事呢?”
春花点点头,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再问郭家的事,却问:“那孟举人是怎么回事?”
还是胡妈妈开口,“二小姐比三小姐大两个月,自然应该二小姐先说亲。也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只是那赵姨娘天天嫌这挑那的,夫人生了气便不管了。”
“原来三小姐的亲事没订,倒也不急。可郭家来提了三小姐,二小姐的事就得先办了。老爷就挑中了孟举人,说是学问也好,家风也好,就是穷了点,自家帮帮也没什么的。”
“赵姨娘和二小姐不同意?”春花想应该是这样的。
“赵姨娘闹了一场,老爷发了怒,理不也理她,就让孟家下了聘。”
“不过,这孟举人时运不济,刚中了进士,没做上几天官,老父亲却突然没了,只好回了家守孝,现在孝还没满呢。”
“原来婚期就定在五月,现在只得延后了。不过,这样三小姐先成亲谁也说不出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成亲?”
“好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十。嫁妆夫人都准备好了,现在又请了有名的绣娘来府上给小姐绣嫁衣呢,明天,小姐过去看一看。”
“现在是几月几日?”
如诗赶紧抢着说:“七月十八,刚过了鬼节。对了,小姐摔了那天就是鬼节。”
自己就是因为鬼节才来到这里的?这样的问题可以以后去追究,眼下最关键的是自已刚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就又要嫁到一个更陌生的环境去了。
杨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而那里又是什么样的呢?
春花沉浸到思考中。
“小姐,小姐!”胡妈妈在叫她,几个丫环也同她一样,满脸的担心。
看来春花从秋千上摔下来的事情让她们还是心存恐惧,只要春花略一走神,大家就万分紧张。
“没什么,我们早点睡吧。”春花又想起了一件事,“如琴,这个给你。”她从头上拨下来一支簪子。
“这个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如琴急切地摆着手。
春花并没仔细看那是一支什么样的簪子,只知道是一早上如诗给她梳头时替她插在头上的。她拉过如琴的手把簪子放上去说:“说给你就给你,不许不要。”
如琴跪下来行礼说:“谢小姐赏。”
春花挥挥手表示不用了。现在什么簪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对自己实话实说的人,物质奖励永远是有效的。
果然她在胡妈妈、如诗和如画的眼里看到了羡慕和嫉妒。想要簪子,那就好好表现吧,对春花来说,最好的表现就是说实话。
春花又盘算了很久才睡着。
从这天开始,春花就进入了杨家三小姐的正式生活。早上起床后,先去于夫人那里请安,然后就在于夫人处吃饭。之后,就是自由时间,通常她会与于夫人聊聊天,据说春花从秋千上摔下来之前也是这样做的。
这之后她会去花园里玩一会儿,当然有时于夫人也去陪着她。中午还是在于夫人这里吃饭,下午先睡午觉,然后还是玩一会儿,晚上还要去请一次安。
晚餐时是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她的父亲杨大人会在,她的二哥前几天去了京郊,现在也回来了,还有二奶奶。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但其实只有春花的父母与春花兄妹坐着,二奶奶站在母亲身边侍候着。对了,还有一个周姨娘,她也算是这个家里的一个成员,她站在父亲身边侍候着。
吃饭时是一点声音也没有的,春花小心翼翼地,跟着于夫人一样动作。
饭后就好多了,大家品着茶,在一起说说话。
春花注意观察二奶奶,大家吃过了饭,她到外间匆匆吃了一口,就又回来站在于夫人身边,还好,于夫人对儿媳并不严格,只是大体上按规矩,小处上还是很放松的,每到这时候每次都会让二奶奶也坐下来说话。
但周姨娘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她应该也是匆匆在外面吃了一点,又回来站在了父亲和母亲身后。
几天过后,春花已经非常熟悉这些规矩了,而且她也熟悉了这个家。当然只是这个家中内院的部分。
于夫人住的是正院,周姨娘就在于夫人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正院两侧的院落是几个哥哥的,春花的绣楼在花园里,雪花与赵姨娘也住在花园里,但却不是绣楼而一个院子。
内院通往外面的门有几道,南面为仪门,与前院相通,北面的是后门,为杨送柴米物品和下人出入专用的,听说府里成家的下人所住之处就在北门的那条巷子里。这两个门都有人轮流看守。
其余东西两面都有一个到两个角门,但一直锁着,春花听说钥匙都在二奶奶手中。
唉,想出门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都不行!春花苦恼地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一个石凳上。
“小姐,这样可不行,会着凉的。”如琴大惊小怪地说着,扶起春花,把一块手帕铺在了石凳上,才又扶着春花坐了下来。
“如琴,你去过外面吗?”
“去过啊。不过,外面可没有府里好。”
“你怎么出的府啊?”
“从后门出的。”
“想出就能出去?”春花问。
“那可不行,除了那些在外面住的婆子们,其它人想出去得报夫人或二奶奶同意。就是像如诗那样,家就在后街上住的,也得报管事妈妈知道了,才能出门。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如琴狐疑地看着春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要结束另一篇文,就不加更了,下周起每周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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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春花只是笑,并不回答如琴的的问题,又问:“那你要买些东西怎么办?”
“找看门的婆子帮着传个话,让外头的小厮给买就行了。不过,府里什么都给,奴婢也不买什么,月钱都攒着呢。”
“噢,你攒了多少银子了?”
“有几十两了,还有小姐赏的东西。”如琴自豪地说。
大概是个不小的数字吧,否则如琴不会这样骄傲。春花又问:“那簪子,你怎么不戴?”
“那簪子要值上百两银子呢,我怕丢了,收起来了。”
“那如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几天三小姐到哪里都带着自己,还不是看自己肯说实话。如琴扭捏了一下,还是红着脸说了,“我想等小姐嫁人后,给我指一门亲事,做个管事娘子,要是能给小姐的小少爷当奶娘就更好了。”
这样的目标,春花点了点头说:“我尽量帮你吧,不过,你喜欢谁呀?”
“奴婢没有,真没有!”如琴有些急。
春花笑着拍拍她的手说:“没事别怕,我不是怕给你指错了人吗?”
“我相信小姐。”如琴说。
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先背负了一个责任。不过春花想,如琴的要求真不算高,就看在她天天陪着自己到处乱跑的份上也应该替她办好,不过想当奶娘的事可不好办,自己要是真的生了孩子一定会自己喂奶的。
哎,想哪里去了,春花也红了脸。
回绣楼的路上,春花和如琴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还是春花先听到了路边的呜咽声。
呜呜的哭声越来越大,两人循声向小路一旁的葡萄架下一看,听琴先认了出来,“是如诗姐姐!”
春花头痛,这几天如诗每天都是一副忧怨的样子,好像自己是那负心的男子辜负了她一样。
其实自己让如琴陪着,不只是因为如琴老实,说话直爽,也是因为如琴是大脚,能走得动。如诗的小脚比自己还小,走上几步就累了,哪里能跟上她现在这样的运动量?
明知道如诗在这里哭就是在等着自己,不过春花还是走了过去。寻芳居的这几个主要人物,就好比企业的中层干部,她这个经理必需团结好。虽然也可以换,但换了也未必比现在的好。
“如诗,怎么了?”春花温和地拍着如诗的后背说:“有什么委屈对我说。”
如诗哭着跪到了春花面前,任春花怎拉也不起来,“小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春花说:“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那……”如诗眼睛瞄着如琴,吞吞吐吐地说。
春花看了眼如琴,如琴正露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只好说:“如琴,你先回去吧。”送给了如琴一个安慰的眼神。
如琴只好走了。
如诗哭泣着说:“从小,小姐就待我最好,现在小姐把我忘了。”委屈得不得了。
春花温和地说:“你知道我忘了事,还不肯告诉我实话,现在又委屈上了,能怨谁呢?”
“是我错了,不过,我不想让小姐不开心。”如诗抽着鼻子说:“本来郭探花对二小姐笑的事,小姐并不知道。”
“噢。”春花只能答应一声。
“小姐天真善良,从来不注意这些事。二小姐害你,是我没照顾好小姐,不过,我对小姐的心,日月可鉴。要是我红口白牙地说谎,叫我天打雷劈!”
唉,春花只好说:“我相信你,你快起来吧。”又加大了力气拉如诗起来。
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而如诗又比自己高了不少,怎么也拉不动。还是如诗看了看春花的表情,自己爬了起来。
“小姐,你不生我气了?”
春花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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