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凌意可的屋子,一众通房都已等着她们,正团团围定凌意可说话,见她们进来,都站了起来。
“公子可真难请,云妹妹去了那么长时间才请过来,若有什么外面听到的、遇到的新鲜事也别只对着云妹妹说,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呢,可怜我们每日足不出户的,若不是公子回来说,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呢!”
去了好长时间?奉直愣住,转头看向若水,虹儿的脸也刷地通红,若水却不看他们是浅浅笑着:“也就一会儿的事,哪有那么长时间?怕是少奶奶准备好了饭菜等公子吃,才会心急。”
凌意可奇怪地量着他们,心里暗暗生,却依然得体地笑着:“是我心急了,怕菜焐得久了失了味,人到齐了就好,吩咐传菜吧。”
炭盆烧得旺旺的,烛火亮晃地照着,饭菜热气腾腾味扑鼻,酒也温的热热的斟上,一桌人笑语欢颜,虹儿却心神不宁,酒至半酣时趁众人不注意,借口净手溜回偏院。
守门的婆忙迎了上去:“姑娘怎么一个人?云姑娘呢?”
虹儿搪塞了几句,匆忙来到东厢房和小绿正在烛光下做活,敢紧上前相迎。
儿拉住她们直接就问:“刚才姑娘几时过来的?”
“公子刚进屋云姑娘就来了,知道公子来了就进去了,可她很快又出去了,好象没进屋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奴婢也敢多问。后来我在屋里听到你倒水的声音,云姑娘不知打哪出来又进去了,后来的事情大概你都知道们不是三个人一起去少奶奶那边了?”
正说着,守门的婆子拿着一香囊进来了:“虹儿姑娘你快看看,这个象云姑娘的,怎么会在我床上?”
虹儿接过一看,一下子愣住了,羞得满脸通红,这正是若水的香囊!刚才和奉直在屋里的荒唐全被她撞见了才被逼无奈躲到门房里了,难怪她看起来怪怪的,还一再提及要分院另居,这可怎么是好?
见她满面羞愧站在那里发呆,小蓝推了推她:“姑娘怎么呢?发什么愣?”
虹儿回过神来紧叮咛:“今晚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也不要说我过来问话定要记住!”
说完怕那边起疑心,又慌忙过去了。
刚一进门儿就连忙问:“虹儿妹妹有什么事去这么久?这些菜可是少奶奶中午就费心安排吩咐厨房准备的,妹妹快趁热吃吧辜负了少***心意。”
虹儿深知她的为人,也不多言,轻声谢过坐下吃菜,若水狐疑地看了她几眼,碍着外人也不好多问,又见仙儿发难,连忙出言相护。
“仙儿姐姐费心了,难得你这么瘦弱还总是关心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是我支使虹儿回去的,姐姐不知我最怕冷,刚才出来时忘了交待两个小丫头提前灌好汤婆子焐在被窝里,我怕她们不中用给忘了,就吩咐虹儿回去准备,所以才耽误了。”
仙儿轻轻一笑:“虹儿妹妹真是难得的好丫头,自己都做了通房,还不惜自贬身份这么忠心耿耿地服侍云妹妹,你们的情份可真让人羡慕!”
不待若水反击,虹儿连忙站起来行礼:“谢仙儿姐姐夸奖。我和云姑娘自幼一起长大,情份非比寻常,虽是主仆,更象姐妹,姑娘身子弱,我只当做亲姐姐一般照顾了,说不上什么自贬身份!”
仙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奉直面上不悦,想是怪自己多事,顿时不敢再言语。
饭后回到偏院,刚一进屋,虹儿就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千万不要赶虹儿出去住!我服侍小姐绝无半点怨言!”
若水扶起她:“傻妹妹,我怎会怪你,也当然不舍你搬出去,只怕住在这里委屈了你,也不方便公子过来看你,所以才有此想法,你若不觉得委屈,咱们就住一起吧!”
虹儿这才放下心来,又低下头红着脸说:“小姐,刚才公子进来,我……”
若水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别说了妹妹,你是公子的人,顺着他是应该的,我怎会怪你?想揪短处的人很多,咱们千万不能生了间隙,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妹妹!”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三三、风云
“奉直弟,你这是?”
一身青黑色锦袍的安公子看着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的奉直,明白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份,长叹了一声。
第一次见他,是因为身不由己被吸引,一个俊朗洒脱的年轻公子在偏僻的小酒馆独饮,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
言谈中两人很快志趣相投,他为对方的见识和才能所折服,尤其是那种重情重义的男儿真性情,让他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觉。
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又陷入重重矛盾中,他竟是刚刚娶了凌相女儿的安靖侯府二公子,与他的死对头瑞王是连襟,一个与他站在两个阵营中的人,是绝不可能做朋友的。
可是知己难求,的身份和尴尬处境,知己对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奢侈品,再加上有一种想利用他挖瑞王墙角的想法,就瞒着身份交往下去。
时间遇久,交往愈深,就越喜爱和看重对方,两人感情日益深厚,不但引为知己,更是亲厚如同兄弟,这才瞒着外人结拜,从此兄弟相称,真心相待,再无利用他对付瑞王的想法,对付瑞王他有的是法子,没有必要为此失去一个知己。
“臣谢过王爷爱,更谢过王妃对内人的关照!”
“奉直,你现在可明白我么不愿意向你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因为我更想听你叫我安兄,而不是什么王爷!叫我王爷的人太多了,可和真正视我为兄弟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个是早逝的皇兄个就是你!”
直仍然跪在地上,得知他的身份后,他先是惊讶,再是恼怒,竟然被人当傻子似的瞒得滴水不漏,后来渐渐心生惑,以他和瑞王的关系的皇子无不敬而远之,甚至视为仇敌,偏偏这个安王千方百计向他示好,是真的把他当做兄弟是另有目的?
然两人相识以后。年岁相仿、志趣相投|快引为知己。感情日渐亲厚。到最后结为义兄弟。可两人地身份也太敏感了。
安看他跪在地上仍不肯起来。明明是心中有气。摇摇头一把拉起来:“难道你我地关系也和凡人一样非要处处先把身份放在前面?抛开身份不谈。只说兄弟感情不行吗?”
说完把他按在凳子了一杯酒递过去:“我们交往这么长时间。感情深厚胜过亲兄弟直弟得知我地身份后尚且如此疏离。若我从开始就明身份恐怕你对我只剩下敬而远之地份了。何谈做什么知己?”
奉直面色稍缓。接过酒一饮而尽:“臣不敢对王爷有任何抱怨之意!”
“若无抱怨。怎不见再称我为安兄?非我有意隐瞒。实在为兄有不得己地苦衷。你想想看。为什么朝堂上认识我地人那么少?我贵为皇子却深居简出到几乎被世人遗忘地地步?奉直弟就不想听为兄解释吗?”
奉直抬起头盯着他:“臣洗耳恭听!”
见他仍是一口一个王爷为臣的,安王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安王,名李潜,当今仁宗皇帝第五子,已逝文宣皇后次子,也是唯一在世的嫡子,三岁那年,已被立为太子的兄长李洌病逝,年方十岁,文宣皇后从此缠绵病榻,渐渐失宠,两年后撒手人寰,把年仅五岁的他独自留在那金壁辉煌却冷如冰窖的皇宫里。
嫡长子和发妻的相断离世让仁宗皇帝悲痛至极,却并未因这种悲痛对年幼的他多一丝一毫地怜爱,反而几次喝了酒之后,恨恨的指着他斥到:“克母克兄的孽障,若不是你,她们怎会离开朕?”
从此人前人后冷眼相加,只要一看到他就厉声斥责,那冰冷厌恶的目光象刀子一样刺得他鲜血淋漓,宫中宴饮聚会,从不许他参加,令他每天上完课后就回到自己的宫中不许出来。
其实就是许他出来,他也不愿出来,每次出来,原先妒忌母后和他的嫔妃皇子,见皇上对他冷淡厌恶,纷纷恶语相加,仗势欺凌。在书房尚有师傅护着,可每次回宫的路上,总被亲兄弟们弄得衣衫脏乱、灰头土脸,陪他的小太监都跟着遭殃,经常被打得头破血流。
后来卢妃越来越得宠,升为贵妃后,又看中他住的普阳宫,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皇三子李沐住进去。
几番进谗之下,六岁那年,又把他从舒适华丽的普阳宫迁到偏远阴冷的和德宫,这里离冷宫很近,离母后的旧居凤华宫却很远,周围几乎荒无人迹,每次去书房都要走好长时间,自幼陪伴他的大部分宫人也被遣散了,只留下一个年长的嬷嬷、两个小宫女和两个小太监,一齐住在空旷阴冷的和德宫。
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生母早逝,从此再没有任何亲人的陪伴和关心,伴着他长大的就是冷眼和孤寂,还要时时提防别人的欺凌和算计。
一件一件,安王缓缓道来,也许经年已久,他淡得象在说别人的故事,奉直却听得心惊肉跳。
“自从母后仙逝,这种过了整整十一年,直到十六岁成亲开府另住,才算的家。你嫂子是个贤良娴雅的女子,她一直关心我、安慰我,温暖着我早已冰冷的心,后来又生下了一双儿女,我才感受到了温暖和亲情。”
奉直深深地同情和理解了眼前这个高贵的皇子,他的的遭遇,还不如最普通的平民。
“奉直,也许仅仅这些你还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一直不露出真实身份,我只想问一句,如果我露出了真实身份,就算奉直弟不顾忌我的三皇兄照旧和我相交,我那皇兄能容吗?没准还以为我挖他的墙角他的为人不知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你我。”
随着交往日深王的为人奉直已经渐渐了解,那是一个野心勃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个不惜任何手段打击报复异己的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和安王情同兄弟,别说王了,就是对自己肯定也不会放过。
奉直点点头动情地说:“安兄受苦了,你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奉直理解。若安兄不怪罪奉直失礼,我们还情同以前!”
安王不再是以风流不羁的样子端起酒杯:“你肯称我为安兄,我再欣慰不过这一生,最缺的就是真情意,难得奉直弟肯冒着得罪三皇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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