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连连点头,爹娘和弟弟好歹有事可做,也就不用路欧歌儿吃闲饭了,又是照顾自己的外孙子,盼之不及了,如果是在侯府里,可没有这样的资格。
若水见她急着想让爹娘见女儿,就体贴地说:“本想着你们这些天在凌府深受惊恐之苦,应该好好歇息几天再带孩子,又不忍心你们母女刚见面又分开,你还是带容儿下去早早歇息吧!”
书香转身正欲走,突然想起若水说的废帝李沐不知为什么暗中令人断了侯府主子们的茶饭,差点要了容儿的命,想起在凌府受的折磨和羞辱,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股不可遏制的恨意涌上心头。自己一家都是凌府的家生自,世代为奴,自己因为打小就温顺美貌,才刚刚十岁左右就被选做了凌意可的陪嫁丫头,一家四口恭顺忠心,只求安稳度日,可换来的却全是不堪回忆的羞辱。凌意可自己不守妇道怀了李沐的孩子被休,却把气全出在自己和爹娘头上不说,还差点要了容儿的性命。
她把容儿递给小篮,又跪在了若水面前:“妹妹有事要向姐姐禀报!”
若水一愣,猜不透她要说什么,就示意丫头们全都退下,拉她起来。书香不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安靖侯府为了保全奉直和凌家的颜面,对外说是凌意可身患恶疾,其实是凌意可在她逃离后与瑞王通奸怀孕,却被侯府发现休弃,她不思量自己的过错,却把仇恨全记在安靖侯府头上。
“姐姐,废帝李沐肯定是受了凌意可的蛊惑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我就知道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会报复侯府,还曾求她放过小容儿,却被她掐得浑身是伤不说,还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如果不是处处与她为敌的王夫人出手相救,我早被饿死了,后来我就与爹娘、弟弟一起被关在后园里做粗脏活计,与外界不通消息,所以根本不知侯府被抄之事。”
若水先是敬德目瞪口呆,可细一想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凌意可对奉直情意颇深,而且奉直无论是不是真心喜欢她,成亲后因为种种原因,与她也算琴瑟和谐,夫妻之间除了自己之外并无什么矛盾,奉直走时她还依依不舍,伤心了好长时间,相信她绝不会在奉直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与瑞王苟且,她还打算夺走翼儿养在自己名下为奉直终身守节呢,所以逼得自己仓惶逃离。
思前想后,明白她很可能是中了其姐凌意欣的圈套,没想到瑞王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如此色令智昏奸污妻妹,而凌意欣堂堂一个相府嫡女、端王妃,竟然为了讨好丈夫害自己的亲妹妹。奉直在时,凌意可一心想怀孕却苦苦不得,没想到奶娘走后没人给她下药,她居然那么容易就怀上了别人的孽种,而且被老夫人和夫人发觉,利用奉直提前写好的休书休了她,对堂堂的凌府来说,简直莫大的羞耻,他们肯定要报复侯府。
她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奉直生辰时她设下圈套害自己和虹儿,有一天居然会报应到她自己头上,真是害人害己,报应不爽。
书香又愧疚地说:“书香本不想说这些,一是在凌府少奶奶和崔姨娘因为被侯府休弃的事情,对我和爹娘百般折磨羞辱,爹娘一生忠厚老实,却因为我被常常打得伤痕累累,我弟弟因为一点小错差点被打死,如果不是夫人护着,我们早就被折磨死了。二是我怕凌府诸人尚未被处决,公子心软,回京后必会去求新皇上放了凌意可,到时我们和几个孩子都没有好日子可过,想起她的手段我到现在还怕。”
若水淡淡一笑:“他一定会去求的,他这次劳苦功高,说不定皇上迟迟不肯处决凌家,就是等着卖他一个人情。不过你放心,公子虽然心软,但他从来就拗不过老夫人和夫人,她们知道实情,死也不会荣热一个失贞被休的罪臣之女再回侯府做二房当家主母,凌意可最怕的就是公子知道这件事厌弃她,她也知道如果强行回府会逼得老夫人和夫人说出实情,所以她死也不敢回侯府的再做她的少奶奶,这个不用咱们操心!”
书香连连点头:“姐姐善良大度,就是世家名门闺秀也比不过,书香盼着你能做公子的正室,我和容儿才能有安稳日子过。等公子回来,我一定拼死求他,告诉他姐姐如何有情有意,这样的女子才配做他的嫡妻!”
若水闻言苦笑一声,想起奉直回京后将要面对的一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烦而无奈,书香看她神色部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若水连忙安慰她:“妹妹勿怕,姐姐只是不知道公子回京后如何处置我。妹妹心思淡出,怎知姐姐的苦衷?凌意可是绝回不了侯家,这点妹妹放心你,大不了公子心软另找地方安置她,最好做个无名无份的外室罢了。但是以公子今日之声威和功籍,不知有多少出身高贵的妙龄闺秀争相嫁他,哪轮得到我一个青春将逝、出身低贱、又有私奔之名的妻室扶正?妹妹难道不闻以妾为妻乃触犯刑律之事,以公子的身份即使不可能问罪,但也绝对不能再出入朝堂,不是生生毁了他的前程吗?别说他自己愿意不愿意,侯府能允许吗?经过抄家之事,侯爷身亡,府里还等着他光宗耀祖,能为了一个妻室放弃吗?”
书香黯然地低头不语,她没想太多,只想着如果公子再另娶当家主母,也是个和凌意可一样厉害的,她和若水能有好日子过吗?这不是转了一大圈还要受同样的罪?这一次还带着爹娘和弟弟,逃也无处可逃。
忽然又想起虹儿,瑞王府被抄她不知怎么样呢?小姐能救自己肯定更要救她,可是打进门就没见人,她到底被安置在何处?书香心里一紧,莫不是她已遭意外?
赶紧惴惴不安地问:“姐姐,虹儿呢?瑞王府被抄,她现在哪里?”
若水想起远在蜀郡的虹儿和云刚,那是她最后的依靠,说不定自己走投无路之时真的要去投靠他们了,经过这么多事,书香确是可靠之人,说不定将来要和自己相依为命,告诉压也无妨。
“妹妹可想起我刚才和你说的救容儿的云刚?他已和虹儿成亲,现在蜀郡云家私宅里落脚,她们的下落极为隐密,妹妹知道就行,不可外传,说不定以后我们走投无路时还要投靠他们,切勿被人知晓。”
书香连连点头,如果公子真的娶了别的别人,又容不下她们母女,真还不如跟着若水去蜀郡。“姐姐放心,书香知道。不过我爹娘和弟弟已是小姐的私奴,他们都是忠心能干恪守本份之人,求小姐送他们去服侍虹儿姐姐,书香命运未卜,不放心他们留在京城。”
若水想了想同意了,虹儿和云刚到底年轻,身边有个年长中用的人服侍也好:“只要他们愿意去也行,歇息些时日再动身吧,我让人送他们过去。我已说过买下你们不是做奴才的,卖身契等会就还给你们,别再说什么私奴不私奴的话。”
书香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流泪,看着若水有些倦意,连忙告辞下去。
若水想起自己的命运前途,心烦意乱,找出奉直以前从几千里外寄来的那封信,看来看去,却不知如何是好,更猜不透奉直如果真的如信上所言对她情深意重,面对种种无法跨越的障碍,到最后要如何安置她?
第五卷 意阑珊 二百四八、现身
山高水远,归心似箭,奉直终于回到了京城,虽然思亲情切,可是忠孝不能两全,却还是先得复皇命,家里只能派人先送信告知归讯。
大军在城外驻扎,奉直只率亲兵入城觐见新君,为示荣宠,宣宗皇帝命五品以上京官代他在城门外迎接奉直的归来,自己则是宫门外亲迎。
御阶生辉,皇恩浩荡,李潜亲执奉直之手直入朝堂,三跪九叩之礼后,一番嘉奖之后,不由分说,连升几级封奉直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当堂换上将军服,并赏赐打量财物田亩,令户部即日择地另建大将军府,满朝哗然,早有喜报飞传安靖侯府。
奉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路上就已写信报李潜,言辞真切,言明宁做挚交不做君臣,不要封官进爵,愿做闲云野鹤,以为李潜封赏前必要与他商议,没想到刚进朝堂就当着文武百官之面颁下皇命。诏书已下,抗旨就是死罪,奉直无奈只能先领皇恩。
封赏完毕,李潜令晚上在宫中设宴为辅国大将军洗尘,五品以上官员做陪,正下令退朝,奉直连忙跪倒:“臣有事启奏皇上。奉皇上之命施归原将军之女已平安护送至京城,现在城外军中厚旨,请皇上定夺!”
李潜一愣,他知道奉直已替他应下这桩事,以为会私下告诉他,没想到他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及,明摆着是怕自己拒绝,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只得无可奈何地说:“施将军忠义可嘉,一生为国驻守边关,置父母妻女于不顾,临死前仍愿埋骨边关忠魂永继,只留一女托付于朕,朕念及施将军大忠大义,实乃我朝贤臣良将,今特封其女施紫烟为从二品良妃,即日入宫,由礼部按制行纳妃之仪。”
满朝哗然,施归原生前职务只是从五品下阶归德郎将,以他的品阶,其女入宫最多只能先封为五官以下的下等嫔妃,谁知皇上竞一下子就封为从二品妃,新皇刚入宫,后宫空虚,除了皇后就只有几个位分不高的安王府原有姬妾,施归原之女现在就是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地位最高的女人,有这等荣宠施归原死也瞑目了。
旋及明白新君刚刚即位,正是打压异己、收买人心之时,他能即位与边关战事分不开,此举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稳定边关将士而已,施归原之女白白占了便宜,不过接下来很快就要充实后宫,到时名门闺秀云集,才貌出众、出身高贵的女子多得是,施小姐如果只是平常姿色,不过空应个名而已。
不待大家醒悟过来,李潜又传令于将军劳苦功高,护送施小姐返京有功,令其返家拜见高堂,晚上入宫赴宴。奉直曾托付李潜照顾若水母子,并托他传过信,还待散朝后私下问他若水母子的下落,李潜已经步入后堂回宫,并不想私见他。两人虽曾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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