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莫言卿昏昏沉沉的,心口却是钻心的疼,像是三年前病发时候的症状。
若说是蛊毒,三年前便应该已经解了,不然她这三年来怎么还可能继续活着?
身子愈发的虚弱了,甚至连着脸色都是灰蒙蒙的,陆倾辰每每看到,却是不言不语,眸光涌动,像是什么暗潮来临。
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她总以为他让她走,只是因为她放不下恨,原来却已经没有情了。
不过还好,他愿意让她离开,三年前,她连离开的机会也没有,甚至连着父亲也死去。
这日用过膳,陆倾辰却出奇地跟着莫言卿回了房。
莫言卿也不管他,只是在床榻上躺着,哄着小七夕睡觉。
过了许久,陆倾辰都没有离开。
她瞥了一眼他立在窗边的背影,暗叹,“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他终于转过身来,却依旧不说话,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去。
莫言卿下意识地把孩子护在怀里,生怕他抢走了似的。
他的笑意从唇边隐去,凝结起一层薄冰,黑色的瞳孔如幽深的寒潭,冷言冷语的面色,却含着微弱的期待。
“启陵……内乱了……”他似乎是很久没说过话了,声音有些干涩。
她这才细细地看了他几眼,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一种接近灰败的颓废,像是经历了什么撕心裂肺的大事后,受了极大的打击。
她不说话,看着他。
“是皇上挑起的内乱……现在必须有新的君主……”
“所以呢?”
“……今日随我进宫……”
她瞬间便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看着他:“皇上,那我是以什么身份进宫?”
“皇后之位,我会永远留给你,不管你会不会离开。”
“皇后之位?那请问皇上,我应该高兴的大喊谢恩吗?”
他脸色忽然一变,冷声道:“皇后的位置,事关启陵内部是否安稳,自然不能让人笑话!”
“所以,辰王妃,是最合适的,不会让人笑话的?”
☆、来不及说我爱你(28)
他脸色忽然一变,冷声道:“皇后的位置,事关启陵内部是否安稳,自然不能让人笑话!”
“所以,辰王妃,是最合适的,不会让人笑话的?”
“等会儿便随我进宫,即使是住冷宫,你也算是皇后的!”他扔下这一句话,便要离去。
冷宫?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想让他这个皇帝沦为笑柄,所以才让她做皇后。
是弃后!
如果是这样,她不要!
他绝情至此,她还有什么留恋的?
他答应过让她走的,如今却沦为弃后?
这样的命运,她凭什么接受?
倾城皇妃与先皇的故事,整个启陵的人都知道。
她一直明白,陆倾辰从小便与他的母妃生活在冷宫里,他的性格也与此有关。
若是她的孩子也那样!
她不愿,为了爱情,她真要变得这样任他宰割了吗?
一如三年前,他就是凭着她爱他,所以就为所欲为吗?
“你想让夕儿和你一样吗?”她突然问出声,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看着外面的月亮,许久才平静下来,“我说过,满月后,便放你离去,所以……别担心……”
………………
莫言卿终于进了宫,陆倾辰生辰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终究还是一无所知。
她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般,整日与小七夕作伴,莫夫人知道她生了陆倾辰的孩子,却也没有再说过多的话,也倒是极疼爱小七夕的。
可是莫言卿却隐隐地可以看出,母亲是希望她离开陆倾辰的。
转眼间,便是五日后,陆倾辰即位与封后大典一同举行。
她也不拒绝,任由疏影为他装扮着,即使身上的东西沉重不堪,她却也没说话。
随着一声尖细的皇后驾到,两名宫女扶着她进了金銮殿。
这是她见过的陆倾辰一种最不同的着装了吧,明黄的龙袍,愈发的衬出了他睥睨天下的气场。
莫言卿细细地想着,他穿惯了月白色的衣衫,如今这样的颜色,他喜欢吗?
或者说,她走了,换了李绮嫣,或者是其他的妃子,他还会习惯吗?
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挺直腰,慢慢地走过去,然后直到他握住了她的手。
若是可以这样握一生,那有多好?
似乎没有一件事情是如她的愿的,她如今也不抱怨,命运如此,便如此吧。
最重要的是,若是人的心变了,还可以挽回吗?
她无心听远远站在高处的宫人尖细的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在听到那句,“懿王爷,追封恭悫王爷”的时候,瞬间清醒过来。
什么追封?
是倾懿?
倾懿怎么了?
她抬起头看向了龙椅上的那个男子,究竟有多少事情,他没有告诉她?
倾懿,死了?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恍惚起来,脑袋里,心口,都跟着疼起来,又是那种感觉。
痴情蛊,三年后还对她发挥着作用吗?
究竟是痴情蛊的作用,还是因为那份死缠着不愿放手的爱?
☆、来不及说我爱你(29)
痴情蛊,三年后还对她发挥着作用吗?
究竟是痴情蛊的作用,还是因为那份死缠着不愿放手的爱?
在失忆的时候,她的头痛要靠着每日喝药来缓解,那时候,不知道为何经常会有那样的感觉。
记忆恢复后,却终是知道了
痴情蛊,至今还留在她的体内。
尤其是生了夕儿后,身子便是愈发的羸弱了。
她不是不明白这些状况,三年前她逃过了死亡,三年后,却是如何都无法挣脱了。
这是命运的安排,可是若是她走了,孩子怎么办?
喉间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她笑着压下去,接过了宫人递上来的凤印。
自此,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陆倾辰唯一的皇后。
她侧过头,看到了他眼里满满的深情,若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放肆地爱一次,那也是好的。
她忽然展开笑颜,脸上却有泪水滚落下来。
这是她爱的人,爱了三年的人,爱了一辈子的人。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慢慢的踏上台阶,眩晕又一次袭…来,手上没有了力气。
与他交握的那只手,突然垂下来,他死死的盯着她,却并没有去抓住。
另一只拿着凤印的手,也剧烈地颤抖着。
她转过身,不让他看见她的窘迫,紧紧地握住了凤印。
心口突然疼起来,心脏像是要跳出来般,她眼前一黑,手上的凤印落了地,她想要去捡,一只手却将她拉回来。
他的脸色冰冷异常,她晃了晃脑袋,才模模糊糊地看向了他。
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又病发了,差点便晕倒了。
她回过头去,却看到凤印已经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陆倾辰面色淡然,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空气中似乎透着一种莫名的沉寂,殿内却没有人敢说话,只是低着头,扫着滚落下去的凤印。
他眼中的神色忽明忽暗,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说道:“登基大典到此结束……退朝!”
有大臣站出来,义愤填膺地道:“皇上,皇后竟将凤印这般践踏,根本便不配当我启陵的皇后!”
陆倾辰不语,慢吞吞地弯下身,将凤印捡起来,塞到了她的手里,微微一笑:“这皇后,你是不想当,也得当!”
他的目光凌厉一扫,那双妖邪冷漠的眸子像是有无数把利刃般在无形中穿透着他们的心脏。
“今日,退朝!”
背后已经是一片肃然了,他细细地盯着她,俯身将她抱起,一路走到了她的寝宫里。
身上的着装沉重得很,他仔细地帮她一件件地褪下来。
他似乎是有事要忙,像是要离去。
莫言卿抿了抿唇,压下了心底慌乱的表情:“陆……”
陆倾辰倏地转过身来,眼眸流转,似乎是期待,又像是冰冷。
“皇上……”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便想起了诸多往事,那些可以尘封的事情,愈发的清晰了。
陆倾辰,她还能叫他陆倾辰吗?
“懿王爷……”她说出了口,却又后悔了起来,她与倾懿又没有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心虚?
☆、来不及说我爱你(30)
陆倾辰,她还能叫他陆倾辰吗?
“懿王爷……”她说出了口,却又后悔了起来,她与倾懿又没有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心虚?
他转身,死死的盯着他,眸子冰冷狠戾,却又像是要喷出火来。
她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本来便是他的不对,凭什么用这样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陆倾辰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说道:“在离开之前,你便呆在这里吧。”
“陆倾辰!”她终于厉声喊出来。
“有事吗?”
“倾懿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身子猛地一震,真是被她提到了痛处。
那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王弟,如今为了救他死了。
人生中极致的痛他都经历过,亲人,爱人,一个个地离他远去。
卿儿是他最爱的人,就算其他人他保不住,她,是一定要平安幸福的。
他没想到的是,三年前竟然是皇帝将卿儿救走,蓄谋了三年,只为了抢回兵符的那一天。
三年前的痴情蛊并没有解开,他知道。
所谓痴情蛊,是用下蛊之人的血作为蛊引,身中蛊…毒之人,即使是恨你入骨,也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当初的蛊引,便是陆倾辰的血。
痴情蛊,短时间内确实是没事。
若是时间长了,便会侵入脑髓。
莫言卿先前的短暂失忆,便也是症状之一。
若是没有解不了痴情蛊,便只能慢慢的等着,昏迷,衰竭,直至死亡。
莫言卿失忆后,蛊消失了,毒却还有。
要解开这种孤…独,唯一的办法便是再次用下蛊之人的血做药引。
可是,这血,却是需要心头热血的。
下蛊之人,要么是恨那个人入骨,不管怎样,却都不会救她。
要么,便只能用自己的命来换。
若是生生地从一个人的身上挖出心头血来,那么,怎么还会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却是真正的无心了,无心的人,会有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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