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中理由,梁煜轩自是知道的,就梁煜雪那性格,指不定又说了什么添油加醋的话。
“那都是雪儿咎由自取,她若不去招惹人家,哪会得来报复。”梁煜轩愤愤道。
“她是你妹妹!你帮着外人,也不帮自家人。若不是她,梁家如何能在京城立足。哪还有你这个风光的梁大少爷!”梁老爷气急败坏,语气满是愤怒,脸颊两处肥肉不住抖动着。
气撒出来了。倒也好受了些,再看看如今已经有所作为的儿子,竟然有些心软了,“总之,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合约的断定了。若不然,铺子的事,就不要管了!”
梁振鹤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便自顾自的喘起了粗气。
父子二人不再讲话。各自生着闷气。
屋子里总算的消停下来,早在门口站了多时的三夫人张氏端着点心进门了。
“你们爷俩儿就别在争了,祥瑞斋出了新点心,管家排了许久的队才买来的,瞧着不错。都尝尝。”张氏一脸笑意,却也规规矩矩。
梁煜轩忙躬身行礼,“三娘!”
张氏点点头,将糕点放在桌上,纤纤玉手捏了一个凑近梁振鹤嘴边。后者火气散了大半,满脸笑意的看着张氏,一口咬近嘴里。
张氏自生子后。愈发风韵起来,不多言,不多语,乖巧的模样,梁振鹤竟变得很受用。
张氏嗔睨了梁振鹤一眼,转向梁煜轩道。“别埋怨你爹,他也是有苦衷的,丞相府的给他压力。难道能不听?毕竟是对立的两方,早些划清界限是好的,免得惹祸上身!”
说着端起那一碟糕点。莲步轻移至梁煜轩面前,“莫嫌三娘妇道人家啥都不懂,便指手画脚。我只是看你爹整日的发愁,不忍心就说出来了。”
梁煜轩一惊,张氏这话四两拨千斤,已道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梁煜轩不傻,自是能够懂。如今也认清,早在踏上京城那日,合盛便不再是合盛了,已经卷入黑暗的官场之中。
如今更是连一个小小的合约都不能自己,这主子做得真是窝囊!
“来,尝尝这点心,却是美味的,我多买了些,一会儿让管家送去你院儿,给倩倩和郎儿尝尝。”张氏端着盘子,往梁煜轩面前凑了凑。
突然提到妻子和孩子,梁煜轩那气不服气消失殆尽,取儿代之的愧疚。忙拿了一块点心,轻轻尝了一口,“很好吃,谢谢三娘。”
如此好吃的点心,也有她的聪明在里边吧!合约一断,梁煜轩再找不到有脸见宝儿的理由了吧!
也好,断就断吧!
想到儿子粉嫩的小脸儿,梁煜轩的心,就柔软了,那股失落感也在慢慢消失。
“爹,三娘,轩儿先告退了。”梁煜轩拍拍手,微躬身。
梁振鹤再想说什么,却被张氏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改口道:“去吧!我一会儿去你那儿瞧瞧郎儿!”
梁煜轩没再讲话,只微低了头,便退出去了。
“夫人,你咋不让我把话说完!他这是听我的还是不听!”梁振鹤看向张氏,心急道。
张氏放下手中的碟子,绕到梁振鹤身后,轻轻捏着他宽厚的肩,“大少爷可不是小孩子了,是郎儿的爹了,凡事得多为孩子考虑,他自会懂的。若你再追问下去,又得闹僵了,父子俩心生间隙,岂不会闹得家宅不宁!”
张氏缓缓分析,直叫梁振鹤猛点头,拍了拍张氏愈发白嫩的手儿,满意道:“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到!这臭小子定是还想着那臭丫头,咳!真是气死我了!”
“倩倩这般贤惠,郎儿又乖巧,哪里还会惦记别人呢!”
张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直看着远方,那份真诚消失殆尽。
凡事得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孩子,你得靠娘!
梁煜轩并未亲自上门解约,而是派了贾掌柜前去,还带上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想来宝儿是断然不会收的,且会被数落一番。
毕竟,毁约这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的,大家都把诚信看得很高,特别是商人。
贾掌柜已经做好丢脸的准备,可对面安坐,一脸浅笑的宝儿,却丝毫没有要发火的迹象。仿佛,合盛并不十分要紧,可有可无一般。
只将合约当面撕毁,还收下了银子,叫贾掌柜很是费解。不敢多问,更不敢再多留,事情办好,便找了个托词,灰溜溜的走了。
自己这一生,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第二百十五章 寻人
“这梁家可真是过分!言而无信!”胡章愤愤道。
鱼食铺子若是开业,照茶点站的生意来看,所需要的鱼量可不是小数目,唯有第一大户“合盛”才能轻松提供。现如今人家毁约了,到哪儿去找这么多鱼来。
眼见着铺子就要开业了,胡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枉费姑娘以往那般帮他们,现在倒是回来咬一口!”莲香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桌面,转过头来,对胡章道,“不过,你就放心吧!姑娘是一般人吗?这事儿,她自会解决!”
胡章仍是有些郁闷的点点头,“话虽如此,铺子毕竟是我在管,开业也是我筹划,现在出了问题,就要姑娘解决。我这心里愧得慌,何况她现在又忙着皇宴的事儿,总觉过意不去。”
莲香手中动作顿了顿,说得也是,她一个人也挺累的。脑海中闪现宝儿沉着、淡定的脸庞,又觉多虑了。
轻抚一只青花瓷瓶,仔细擦拭着:“姑娘想的,跟咱们想的,可不一样。咱们只要照做,就是分了她的负担,别多想了。”
胡章抚了抚额头,说的也是。随即拿了那些桌上的本子、字据,认真看起来。
“掌柜,云姑娘送信件来了!”一管事进门。
“拿来我瞧瞧!”胡章站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接过,抽出信,浏览片刻,转向那管事道:“去叫上宴师傅,咱们去出去一趟。”
“是!”那管事应声,忙奔了出去。
远离了京城闹市的喧嚣,满是一片湖光山色的美丽景色。
“宴师傅,你瞧着这块地如何?”胡章伸手比划比划,问向身边人。
宴师傅已是两鬓斑白,却是精神矍铄,既有十几二十岁男子的冲劲,又具三四十岁的沉稳。
眼似苍鹰般锐利。只扫视一番道:“面山临水,又处水穴口,却是一处建造鱼塘的好地方。”
“就是占地没有方才看的那一处大???”胡章点点,却也有些纠结。
“此倒无碍。大或小,能养出一样多的鱼就行了!”宴师傅轻抚长髯,自信道。
这风水问题,本就是外行,既然宴师傅这么说了,那定是好的,“如此,就听您的,选定这儿吧!”
商量妥当了,几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路上的草不再是脆嫩的颜色。因无人来往,倒还有些绿。一脚踩上去,软软的,仿佛能感受到土壤底下沉睡的小生命。
“怎的,那合盛的鱼不卖了?”宴师傅疑惑问道。
他不做生意上的事儿。哪里需要建东西,便请了去瞧瞧,指点一番,其余时间全归于自己。
且宝儿给的工钱不比得他们管事的少,大家都甚是羡慕,那一手的好技艺,也叫人敬佩。
宝儿拿了福宝园的修建图将宴师傅从合盛挖了过来。也只有以往的‘老人’才知内情,像大牛、福气。如今,又提起来合盛,宴师傅不免多留心了些,毕竟情分还是在的。
“可不是赔了些银子,就作罢了。也是姑娘仁慈,不多做追究!”胡章愤愤道。
宴师傅一脸无奈,“是啊 !姑娘仁慈!不过这鱼塘建起来后,合盛的鱼只怕不再如以往那般珍贵了,大少爷这约。毁得不对啊!”
不对?当然是不对,如此忘恩负义的事儿都能做出来,难不成还能得夸奖吗?
胡章越想越生气,转头却见宴师傅一脸的惋惜,虽觉奇怪,倒也没问什么。
“宴师傅,你先回去吧!我这就与那地主谈价去。”胡章躬身,甚是有礼。
“行!”宴师傅回过神来,点头应道。
二人分开后,胡章拿了云清送来的名单,准备一一拜访。
几经周转,来到了城外一个小镇市场,市场集中做买卖。
街道开头,全是买生食的,猪肉、牛肉、羊肉、狗肉,屠夫们皆光着粗壮的膀子,手持大刀,“刷刷”将肉剁块,称斤装好,递给来往的客人。
油腻腻的手接过银子,使得银子也沾上一层猪油。再在案上的一块抹布上蹭一蹭,又开始下一轮的售卖。
往里走去,紧接着是卖菜的,各式不同的菜整齐排放,瓜果垒成一堆。这些人多为农民,穿着却也不差,摊案排得宽敞,摊上种类多。
竟也不高声吆喝,要买之人,自然会去,倒是悠闲得很,左右两旁的人聊天、说笑,甚是热闹。
胡章感叹,天子脚下果真是不能比的!
没多停留观看,忙找名单上卖鱼的几家人户。从街这头逛到那头,都不曾见到一处卖鱼的,叫胡章很是无奈,只得询问路人。
“大叔,请问老张头家在哪儿?”胡章向拐角处一家卖烙饼的大叔问道。
大叔十分热情,搁下手里的锅铲,从摊子饶了出来,“老张头啊!该是巧了,这会儿应收工回家吃晌午饭了。你只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右拐,那里有棵青枣树,顺着道儿往里去就是了。院子里晒着网的,就是老张头家。”
照着大爷的话,再脑子盘旋一番,忙与大爷道谢,往前头去了。
路虽宽敞,小道却多,让胡章一番好找。
走上一会儿,果见一棵青枣树,不用走远,便能瞧见低矮的院儿墙中,如同素色纱衣般的渔网晒在院子里。
胡章快步奔了去,身后管事忙上前敲门。
“叩叩!”
开门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着青灰衣衫的妇人,皮肤黝黑,嘴唇略黑,不甚美丽,瞧着却也和善。本满脸的笑意,因着两个陌生男人的到来,显得有些慌张。
“你???你们找谁?”颤抖着问道。
“大嫂,您好,我们是京城福宝园的,来找老张头儿!”胡章一脸和气,态度诚恳。
见来人没有恶意,妇人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起来。
为首的男子十分文弱,书生气十足,态度也谦和。旁的一个稍矮的,恭敬立在一旁,想是跟着来的。二人衣着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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