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大王生辰送一些昂贵稀世的珍宝也罢了,今日竟送个女人来王府?
啧啧,不知待会大王会作何表情?!
摇头一叹,邢艋转身继续往前走。
但走出几步后,心中猛地一跳,令他再次回过头。
为何他会觉得那女子的身影是如此熟悉?
难道是他看错了吗?还是……
他盯着被扶入王府的那道白色的倩影,陷入了沉思……
在书房处理军中要事的耶律冷炎,在得到管家的通报后来到大厅。
他沉着俊脸,脸色并不好看,那双深邃的黑眸在瞧见大厅中左丞相与他身旁的白衣女子时,更是闪过肆虐的暗芒。
“左丞相今日造访所谓何事?”耶律冷炎沉声道,经过白衣女子身边时脚步一顿。
他扭头,瞪着那名被两个丫鬟扶着的女子。
女子蒙着面纱,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也紧紧闭着,容貌看不真切。
然而一股熟悉的气息淡淡飘来,隐隐地充斥在他鼻尖。
他蹙眉,举步走进那名女子,直到离得可以看见她纤长的睫毛才停住。
“大王,这女子……”左丞相以为耶律冷炎对她一见倾心,立刻含笑想要开口,却被他冷冷打断。
“丞相大人今日来就是为了她吗?”只需一眼,他便看穿了他来府的用意。
耶律冷眼定定望着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幽深的眸子并没有离开过半刻。
那半晕迷的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令他的神经猛然一缩。
是她吗?
但他却不敢伸手扯下她的面纱,生怕自己失望。
呵呵……失望吗?
曾几何时,他耶律冷炎也会害怕失望!?
“大王……”左丞相抬手一揖,算是默认了。
其实不用他多言,耶律冷炎精明如神,又岂会看不出他来此的目的。
爷是何等人物
只是,这左丞相未免太过张扬,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将一名女人送进他的王府!
“奴巴尔。”耶律冷炎眯起深邃的黑眸,冷言唤来候在门边的管家。“送客。”
“是,爷。”奴巴尔听令,快步走至左丞相身前示意他们离去。“丞相大人,有请。”
左丞相皱眉,虽然早就料到结果会这样,但面子上依旧有些挂不住。
可耶律冷炎是何等人物?
别说他,即使是当今太后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多有打扰,回府。”左丞相一挥手,示意那两名丫鬟扶人走。
两个丫鬟朝耶律冷炎福了福身,然后搀扶着半晕迷的赵夕晗出大厅。
离去前,左丞相不禁摇头叹息,不知待会要如何向太后交代。
会不会治他一个办事不力的罪!?
无妨,南院大王的性子天下人皆知,当真能看透他想法的人怕是没有吧?
左丞相一行人踏出大厅,走到花园,这时门外有道高大的人影急冲冲地向他们跑来。
黑影奔至两名丫鬟面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猛地一把将半晕迷的赵夕晗扯进怀中。
“啊……”丫鬟们惊叫出声。
左丞相正憋着一肚子火,刚要发怒,正色一看,发现那人竟是方才在府外遇见的邢副将。
“邢副将?”不解地挑眉,他望着邢艋颤抖着手准备拉下赵夕晗的面纱,不由开口制止。“邢副将,你这是……”
邢艋没有理会他,轻轻一扯,那块雪白的面纱便由赵夕晗脸上摘下。
“夕……夕儿……”手一抖,邢艋手中握着的面纱松了开。
那薄如蚕丝的纱巾,飞舞着,缓缓地飘落在地,露出了一张白皙干净的脸。
“夕儿……真的是你?”
邢艋震惊地望着眼前那张精致的小脸,神情激动得有些失态。
歌姬(一)
身后的左丞相一愣,眉头顿时皱起,他满面疑惑地瞧着邢艋。
“邢副将……你认识这位姑娘?”这老鸨,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女人?
邢艋俨然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惊喜地盯着赵夕晗,只是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夕儿?”他微微摇了摇怀里的赵夕晗。
她怎么了?为何从刚刚开始便一直紧闭着双眼?
看她的神态,仿佛像是喝醉了。
“夕儿?夕儿?你醒醒?”半晌不见有动静,邢艋猛地瞪向了立在一旁的两名丫鬟。“你们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此时的夕儿,虽然双目紧闭,可只要在人的搀扶下双腿还是能站立的。
因此邢艋可以料定,她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否则绝不会如此!
“没……没有,奴婢们没有。”丫鬟们双腿一抖,跪倒在地,全身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邢艋转而瞪视身后的左丞相,不过历经沙场的老丞相显得沉稳冷静,威严的脸上瞧不出任何不妥。
他微微一揖,望着邢艋道:“副将多虑了,这位姑娘是一名才艺出色的歌姬,老夫本想让她留于南院王府为大王唱曲,可是……”
他收了声,邢艋挑起了眉,心中已明白。
原来是来献礼的,瞧他的表情,似乎是被大王拒绝了。
想想这些年,左丞相每次送来的贺礼大王都照单全收。只因大王的叔父与他是世交。
然而没料想到的是,今年这个老丞相居然给大王送来了女人!
别看他明里说是献歌姬,其实又能瞒得了谁的眼睛?
这个女人,正是送给大王做侍妾的。
哼,邢艋冷笑。
大王最讨厌的便是这些,而丞相大人却偏偏踩了界。
不过……邢艋低头望着倚在他怀中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左丞相的这份“贺礼”,未免也太贵重了!
歌姬(二)
大王怕是没见到就拒绝了,真是可惜……
“丞相大人。”邢艋俊脸带笑,他睇着左丞相,开口道,“今日大王心情不好,这份‘贺礼’属下冒险替大王收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邢副将这……”左丞相以为自己听错,不禁面露怀疑。“……这妥吗?”
“大人只要答应留下这位姑娘便可,至于其他,一切都有属下承担。”他的眸子扫了一眼怀中呼吸平稳的赵夕晗,眼角带着轻轻的笑意。
“这……”
“大人不同意?”邢艋蹙眉。
“当……当然不是,能将她留下老夫自然愿意,只是副将你……”万一耶律冷炎怪罪下来,到时候他要如何解释?
不过他担心的似乎有些多余,将美人留在南院王府不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吗?
如今邢副将愿意帮忙,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会考虑那么多?!
“大人放心吧。”邢艋微微一揖,然后示意身旁早已成呆愣状的管家送客。“奴巴尔,送丞相大人出去。”
“是,邢副将。”管家行礼,在前面带路,领了左丞相与两名丫鬟出府。
邢艋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这才低了头,静静地注视着怀中半晕迷的小女人。
夕儿……多日不见,她变得更美了。
细致的肌肤白皙而通透,俏挺的鼻梁,娇艳的红唇……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能令人不自觉地被吸引,心中那股疼惜也会油然而生。
也无怪大王对她的态度会那样特别,如此精致单纯的小女人,只会让人疼进心坎里。
“邢副将……”不多久,送左丞相出去的奴巴尔便折返了回来。
他站在邢艋面前,盯着他怀中的女子直皱眉头。
“邢副将,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地将她留了下来?万一爷怪罪下来,你我二人都要受重罚的。”
歌姬(三)
大王的脾气他岂会不清楚,若是犯了错,以他那冷酷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饶恕。
重罚!?
“那可不见得。”邢艋扯动嘴角,他开口朝管家吩咐道,“去,找几个丫鬟来,把这位姑娘扶去厢房休息,定要伺候好了。”
“副将……”奴巴尔欲言又止,却被邢艋的眼神制止住了下面的话。
他满脸疑惑与不解,不情不愿地转身寻了三个侍女来。
丫鬟们一左一右,然后搀扶着赵夕晗走去了厢房。
而这时邢艋才转身对管家说:“奴巴尔,你去大厅禀告大王,就说我把丞相大人送来的姑娘留下了。”
话落,邢艋转身离开王府,剩下奴巴尔一人在花园干着急。
这个邢副将,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自作主张留下那位歌姬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丢下话便走了。
难不成他惹下的祸,要他一个做奴才的独自承担。
唉声叹气着,奴巴尔唯有硬着头皮去大厅通报。
“你说什么?邢艋擅自留下了那个女人?”
大厅中,自左丞相离开后心中便一直烦躁的耶律冷炎,在得知邢艋留下了那名女子后,顿时沉下了脸。
他完美的俊颜,此刻冰冷一片,彷如千年寒冰。
刺骨,冻人。
“爷,老奴已劝过邢副将,可副将他……”奴巴尔的老脸一阵煞白,他抖着身子,弯下腰不敢直起。
大厅内的其他仆人们见此情形,也个个不敢吱声,垂眉顺目,大气不敢出。
“那现在人在何处?”邢艋在他身边多年,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作出如此鲁莽之事,定有原因。
“厢……厢房。”奴巴尔低头瞧着地面,此刻即使他不抬头,也能想到主子的脸色不好看。
耶律冷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深邃的眸子一扫:“明日将那女子送回丞相府,都退下吧。”
攻心计
“是,爷。”众仆人齐声应道,奴巴尔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袖子抹了抹,然后带着一帮仆人退出门去。
而另一边,萱栏院中。
“小姐,小姐……”侍女匆匆奔进房间,跑得满脸汗水。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木心雅坐在铜镜前,透过镜面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丫头。
“小姐,听前厅的丫鬟们说,左丞相今日送了一名歌姬进府。”蝶衣走上前来接过主子手中的梳子,为她一下下地梳理长如瀑布的青丝。
“呵呵……就为这事?”木心雅不以为然,左右瞧着自己美丽的脸颊。
越看越心喜,这几日她觉得自己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小姐……”手下顿了顿,蝶衣盯着铜镜欲言又止。
“嗯?”木心雅停下了动作,透过铜镜望向自己的侍女。“还有什么事?”
蝶衣皱起了小脸,嘴里嘀咕道:“小姐您都不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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