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明闷闷的应了一声,抬手将月君搬到了那个大大的衣柜边上。
“什么?什么我会记不住她?怎么可能?”天音有些疑惑的开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忘忧,忘忧……”
天音还在喃喃念着,青衣已经纵了出去。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他的脑海突地一道亮光划过,他劈手抓住青衣的衣襟,“你说的忘忧,到底是什么意思?!”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刚刚还发生了一场血案的长街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各家各户都挂上了各式的花灯,人们的脸上洋洋而笑,热闹无比,仿佛此地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月君捂着胸口不停淅淅沥沥滴下血迹的伤口,有些绝望的跪在原地。
有路人投过来好奇的眼光,却在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如触电般跳开,摇头匆匆而过。
“师兄,师兄呢?文溪?文溪!!”月君突然凄厉的大喊了起来……
***
自己从那个破败的小屋里醒来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又回到了前世的错觉。
前世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独自一人,在破败的荒庙里独自挣扎……
若不是脖子上还挂着的蝶佩,她几乎都要以为今生的种种,文溪,娘,还有她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小弟弟或妹妹,天音……都不过是黄梁一梦。
然而,她疯了似的找遍了那个屋子。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若不是床榻尚还干净,她几乎都要以为这里是从没有人住过的荒屋。
“啊,长街!那里,”那里是一切变故发生的开始,天音说不定还在那里!
想到这里,月君强撑着发软的身子,咬着牙,忍着胸腹间的剧痛出了门。
好不容易在路人好奇且惊恐的目光中打听到了长街的位置,月君一路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入眼的,除了干干净净的一条长街以外,就是路人惊讶且畏惧的打量。月君颓然坐地,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许是因为失血太多,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心底的绝望,“没有,什么都没有,天音没有了,文溪没有了,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没有有了……”
“哟!这不是元大姑娘吗?”
正自神伤间,突然一把轻佻却又阴沉的男声窜入了耳鼓。
月君茫然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张俊秀,却稍显阴柔的脸庞,瞳孔突地一缩,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尽管腿仍是止不住的发抖,月君忍着眼前一阵阵的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肖,明,昆?!”
第6章 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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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冷厉的目光盯着,即使是肖明昆也不由心底一缩,“你,莫不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才会觉得要同你这样的人忍让!你把我师兄掳到哪里去了?!还有溪儿呢?你要把他们怎样?”
月君脸上的神情如冰似雪,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憎恨之情,看得肖明昆一愣。似乎,自己除了放火烧她的培园以外,并没有做过什么其它过份的事情吧?为什么她要用这样一副似是谁杀了她满门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远处的友人也开始不耐烦的催促,肖明昆脸色阴沉下来,“疯女人!”
月君怒极而笑,这个人,上一世害了自己一家上下。今生,竟然又想故伎重演,自己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再放过他了!
月君手一动,就从衣袖里滑落了一小包药粉——与其说是滑落,倒不如说是月君动作极快的从空间里取了一包。这药粉是她穷极无聊的时候制作的,采用了麻沸散,加了曼陀罗花种子研磨而成,具体极强的麻醉作用。
“姐姐!你去了哪里,吓死我了!”
就在月君手一扬,想要把那药粉撒向肖明昆的时候,一个哭得有些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月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声音来源,“溪儿!溪儿你没事?天音呢?师兄没跟你在一起?”
她张惶地往文溪身后张望着,希望能发现那一抹熟悉的令人心安的身影。然,现实却是令人失望的,文溪的身后跟着容华,容慕锦,容慕风,忍冬……
所有她能叫出名字的人都在,但是独独,独独没有天音……
“你把我师兄弄到哪里去了!?”月君急了。猛地揪住肖明昆的衣襟,她的手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这一抓,就在肖明昆的白衣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肖明昆脸色一变就要发怒,却在触到容华审视的眼神之后瞬间恢复了从容。他随手一掸衣衫。脸上挂着讥讽之意,“哈哈,元大姑娘!麻烦你不要发疯了。你那师兄,我可还没那个能耐去动!更没必要,哼!”
说完,他就颇为晦气的掸了掸衣衫,转身气冲冲的走了。今天本是想去看看那个野丫头的笑话的,没想到却惹了一身腥回来,真真是晦气!
***
“多谢容公子出手相助,溪儿,还不快谢过容公子!”
眼见着肖明昆离去。月君这才收回了一直愤恨的盯着他的目光,冲着容华勉强一笑。
看着月君眼底泪痕未干,却故作坚强的样子,容华的心底一突,忍不住叹息,“这次的事情。”
“月君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月君蓦地抬头,眼底有雪锐的亮光划过,“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蹊跷,本以为是那肖明昆搞的鬼。但是现在看来,却好似不关他的事。”
“所以?”容华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好聪明的丫头,虽然刚刚遭逢大难,但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能想通其中关节,倒是相当不错了。
“所以我想请容公子能帮我查一查这件事情的始末,出事之前,师兄曾说出云国……”
说到这里,月君心底不由暗暗恨起自己来。若是自己那会儿没有胡思乱想,想必现在就不会这样一头雾水了。
“哦?”容华的脸上又挂起了那般的似笑非笑的神色,“这等事情,元姑娘何不等官府来处置?”
“呵呵,官府……”月君惨笑一声,那群人既然敢当街杀人,自是没把官府放在眼里,或者是能力已经强到可以完全掩过官府的耳目,既如此,那要官府来又有何用?
“若是容公子愿意帮我这一回,日后我培园种得的珍稀药材只卖给你,且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给你,如何?”月君一咬牙,目光冷锐的看向容华。
听到这里,容慕锦不由有些不安的咬了咬唇,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自家大哥的袖子,“大哥,君姐姐她帮了我们家不少,哥哥就帮帮她吧?”
容华眼神一厉,脸色说不出的严肃,顿时吓得蠢蠢欲动的慕锦慕风兄妹俩噤了声。
非是自己不想帮元家,而是这回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扑朔迷离。下午的时候,忍冬去打探月君几人的去向,动用了容家在寻阳城几乎所有的力量,都没打探出半点蛛丝蚂迹来。
若是放在平常人家,这或许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容家,特别是容华来说,这却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了,因为容华在寻阳城内已经经营了十余年之久,就是要找寻阳城内的一只蚂蚁,他都有六分的把握。然而,今天找天音,却几乎把自己能用的力量都找完了,都没找到半点痕迹。
看着容华的神色,月君心下明白了几分。她的脸白了一白,眼底又几乎落下泪来,“嗯,既然容公子为难,那我就不麻烦你了,多谢!”
说完,月君一福身,转身拉了文溪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月君黯然的样子,容华的心里突然一动,长叹一声,出声,“元姑娘,天音也与我有旧,放心,我会尽力打探他的下落……”
说完这句话,容华几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现在那件事情正在紧要关头,本就是不能节外生枝的时候,然而自己却又因为一时心软而揽了这样麻烦的事情下来。
再想到那天在寒山脚下碰到的有人追杀天音的一幕,容华的心里越发的后悔了起来。然而话已经出口,再也无回收余地了,更何况,容华也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
“我会尽力,只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结果。”容华脸上的神情凝重了起来,看着一脸惊喜的月君。
“只要容公子肯出手相助,月君自是感激不尽!”
“不!元姑娘!你听我说,”容华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决定先跟她说明,免得她抱了莫大的希望,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还记得上次我帮天音带药材种子那一回么?”
月君点了点头,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这不是说打探天音的下落么?怎么扯到那件事情上去了?
“上次,我本是一时无聊,绕道到了寒山脚下,却碰到一群黑衣人正在追杀天音师傅。”
容华的声音平稳淡然,但却在月君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时他受了重伤,我将他藏在马车里。逃了出来,天音师傅怕你担心,因此将那些药材种子交与我,要我代为转交……”
“所以,那时候,师兄他,他就是在我家门外的是不是?”月君的脸色煞白,心底头一次对天音的身世起了怀疑。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人要追杀他?还有那个青衣人,他到底是友是敌?
“是的,”容华一叹,看了眼月君几乎如白纸的脸色,“后来我也曾打探杀他的那群人的来历,结果竟然哪里都找不到那群人的踪迹,仿佛他们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般,能有这般手笔的人,根本不简单!”
“原来,那血迹,竟是师兄的,”月君却没听进去,只痴痴的想着当时自己在门前发现的那滩血迹。
“对了,元姑娘,你是自哪里来的?可否带我去看看,或者可以找到一些蛛丝蚂迹也说不定。”既然答应了月君要帮她,容华自是说到做到。
***
另一边,肖明昆脸色阴沉的回到了自家好友的队列。
“哈哈!肖二少!你这是怎么搞的?想要调戏小娘,也要找个好看点的,刚刚那个,可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啊,哈哈……”
那人显然也是一个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上下比划着,“要调戏,也要找红袖招里的小杨柳那样的,凹凸有致,香气怡人,哪像这一个,脸色惨白似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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