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已经睡沉的香琳也被吵醒了,她披好衣服来到正房。
“公子?你在干什么呢?这里不是早就收拾好了么?”
黑暗里,方立名的眼睛发着光。他兴奋的搓着双手,“香琳!她回来了!哈哈……她回来了!”
香琳一愣,刚刚睡醒的她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谁回来了?”
“宝儿!宝儿回来了!”
方立名兴奋的上前,一把将香琳举起,脸上发着光。
香琳反应了过来,心里一酸——他,就这样喜欢小姐么?连自己天天陪在他身边,也不能取代半分么?
然而聪明的香琳并没有将心底的酸意表现出来,她低下头,开心的笑了起来,“是啊,小姐回来了,真好!公子,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明天你就去向小姐提亲!”
“好!”
方立名想也没想,拍掌就这样定了。
这一觉,方立名睡得一点都不安生。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去提亲时该带些什么东西才好。
而他身边的香琳也没睡好,一是因为方立名不停的翻来覆去,一是因为她也在暗自思量,要如何才能一步步的让肖宝儿身败名裂。
第二天天不亮,香琳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然而眯了不过半刻,就被方立名吵醒,“香琳!你说这柄如意怎么样?拿去当彩礼会不会不好?”
香琳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眼前那一柄晶莹剔透,碧绿诱人的如意。“那是王大人送给你的,据说是上好的玻璃种。”
“那就是行喽?不会显得太寒酸吧?”方立名点点头。
香琳满心的不是滋味,但却不能有丝毫的表现,“当然好。还有徐大人送过来的那座实金笑口常开弥勒也不错,一起拿去。这彩礼不可以下得太重,不然以后你的聘礼就不好拿了,压不过彩礼。”
方立名大点其头,摸着下巴,“嗯,也是,那就先这两样吧,再另外买一些绸罗锦缎,这样就好了。”
不多时。方立名就催着家丁们将东西准备齐了。
可就在出门的当儿,方立名有点傻了眼——自己光顾着准备彩礼,竟然忘了请媒婆,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香琳也是一脸的郁闷,“要不然我去?可是这样会不会让小姐觉得对她不敬?毕竟我现在的身份……”
香琳现在算是方立名的妾室。确实没有哪一家会让妾室出面替夫主挑选妻室的。
方立名眼珠一转,“算了,我去找寻阳城主,请他夫人代为说合,后面再请媒婆好了!”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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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宝儿有些愕然的听着肖老夫人同自己说着今天见到方立名的情形。
“他,怎么还不死心?”
想起方立名,她的心里是又恨又怕。恨的是当初他趁自己年少无知夺了自己的清白。怕的是他万一再心生歹意,将当年的事情抖落出来,自己可就没脸见人了。
“我这才刚回来,他怎么就知道了?”
其实相比这些,肖宝儿更好奇的是方立名是从哪里得来的自己回来的消息,要知道自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半夜。街上行人都没几个。
听到肖宝儿发问,肖明昆的眼神闪了闪,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这件事情。娘你看着办吧。”
“诶,那这事到底成不成嘛?”
肖老夫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当初她不上方立名,主要就是因为他出身太低。可是现在,人家已经官拜大将军,真正算起来,肖宝儿现在不过是一个寡妇,高攀不起的,怕是她自己了。
“要我说,方大人人倒是不错。难得的是长情,也不嫌弃宝儿是再嫁之身。只是他这一番举动,却是有些过急了,让宝儿一个新寡之人,怕是要惹来无数非议。”
见家里最有主意的肖明昆也这样说,肖老夫人的心定了下来,她点点头,喜不自胜的抚着肖宝儿的侧脸,“唉,昨天为娘还在担心呢,怕你以后再找不到一个好的。今天就送来了,呵呵,早知现在,当初我就直接将你们两配一起了。”
肖宝儿勉强笑了笑,心里还是不大愿意。但是碍于这会儿屋子里全是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拉着肖老夫人不松手,“娘,你先别走,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待屋内众人散去,肖宝儿这才拉着肖老夫人来到了内室。指着放在梳妆台上的那柄玉如意还有那座金光四射的大佛。
“娘,你把这些东西拿去还给方大人吧。女儿现在还不想考虑婚嫁的事情。”
肖宝儿这话一出口,昨天刚刚承诺再不逼她的肖老夫人脸色不由一厉,“胡闹!这么好的亲事,你上哪里找去?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老想那些有的没的!”
肖宝儿神色一凄,想起她现在的下场就是因为当年那一件事情造成的。心情抑郁了起来,“娘!不管他现在怎样,当年他能趁人之危做出那样的事情!女儿就不能再相信他!如果你真的要逼着我嫁人,那我就只好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了!”
肖老夫人一愣,从自家女儿找到了金龟婿的巨大惊喜中回过味儿来。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那,娘再看看吧。东西就先送回去。”
第45章 秘谈
大雄宝殿里,月君虔诚的跪伏了下去。
方才她从寻阳城里回来,听说了容华已经病重了许久,连面都不曾露。
已经知道缘由的她不由有些担心,他进京去了这么久,那是不是说那件事情很难办?
再联想到他要将自己的弟妹送走的事情,她的心里忐忑了起来——自己就这么带着慕锦跟慕风回来,到底是对是错?万一害了他们,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
肖宝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月君一脸虔诚,在青烟缭绕中静静的跪伏在那里。神色平静,伴着旁边和尚悠悠的诵经声,整个场面显得平和无比。
正午的阳光透过砖瓦的缝隙洒在月君身上,给她的头上,脸上渡了一层金色。青雾缭绕中,似真似幻。
肖宝儿不由痴了,想起上次同她见面的情形,只觉得恍若隔世。再想起她方才在方丈那里听到的天音的事情,想起早死的邹继,她心里竟莫名的对月君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元姑娘?”
肖宝儿轻轻移步上前,生怕惊扰到了眼前的人,“你回来了?”
不过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她却问得极为忐忑,极为轻忽。想起以前自己对她的一些针锋相对的事情,她心里不由有些羞愧了起来。
“啊,邹夫,哦不,肖小姐!”月君乍然回头,正好看到肖宝儿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愧之色,“你也来了。”
“是啊,呵呵,”肖宝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低下头去,“我来为,他祈福。”
她口里的他,自然是邹继了。
看着肖宝儿怅然的脸色,月君的心里却是生出一丝明了来。还有一丝莫名的怅然。
她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谁才是对她最好,最合适的。可是那人却是个短命的,唉!
月君摇摇头叹息,她向来不是一个心硬的人。以前讨厌肖宝儿。一是因为前世的事情,二是因为肖宝儿她老是看她不顺眼,总是同她作对。
现在肖宝儿这副形容憔悴,眉间带愁的样子,还真让她心里生出不气来。说起来,在她的映象里,肖宝儿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张扬活泼的,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眉间带愁的样子。
“你,节哀……”
生不出气来是一回事。但真要让她心无芥蒂的同她叙旧言欢,她也做不到。
“呵呵,多谢,以往的事,都是我性子不好。还请元姑娘见谅!”
见月君不欲追究以往的事情,肖宝儿说话畅快了些,低身施礼道。
月君哂然一笑,起身点了点头就往后院而去了。她这回来,是为了找普慧来讨个主意的,说实在的,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容华。可是要怎么帮,何时帮,她还真没想到一个好主意。
见月君离去,肖宝儿也就止了嘴,她也知道自己以前对月君的那些事有些不厚道。她也没指望自己一番话就能让月君原谅自己,而且今天她来。主要就是为了散心,为了替邹继祈福,遇到月君,只是一个意外。
在大殿内诵完经,又上了香油钱。肖宝儿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起了身。今天肖老夫人也来了,只是她一向只喜欢听这里方丈大人讲经,因此这会儿正在方丈的禅房里听讲。
她则向来是听不懂这些的,便自顾出来准备随意转转散散心。
谁想她刚走到一个花径的尽头,就见那里转出一个人来。
看到来人,饶是现在的肖宝儿已经沉稳了许多,也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煞白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本应该早就死了的人,“你,你,你……”
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看着对面的香琳一身富贵妇人的装扮,肖宝儿勉强定了定神,“你,嫁人了?恭喜……”
香琳将涂着丹蔻的手一扬,笑了笑,声音清脆。然而了解她的肖宝儿却是知道,她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小姐这反应真是有趣呢……呵呵……”
香琳咯咯笑着,“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样一身装扮?你不想知道我嫁了谁?”
香琳吐气如兰,凑近了肖宝儿,“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同小姐好好叙叙旧呢,还有那晚的事……”
肖宝儿吓得大叫一声,推开了香琳,“你!你走开!”
那晚的事,称之为她一生的噩梦也不为过,这会儿突然被香琳提起来,她自然是惊得魂也飞了,魄也散了。
肖宝儿转身就想叫自己的丫头带自己赶快离开,可是回身一看,哪里还能看到丫头的身影。这不由让她更为心惊,她面色惊惧的回头看着得香琳,“你,你要怎么样?我的丫头呢?”
香琳不以为意的拂了拂身旁的大树,对肖宝儿的惊惧并不在意,“你的丫头太过碍事,所以我派人将她打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面上一派平静淡然,仿佛派人截了别人的丫头,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样。然而这样的香琳却让肖宝儿越发的心寒,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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