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一边说着,还一边砰砰有声的磕着头。她是用了真力气的,没几下,就有殷红的血迹从她秀丽的额头流下,配上她散乱的发髻还有污渍斑斑的衣服,倒显得无比的狼狈与可怜,正是应了那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到这里,月君忍不住一瘪嘴,充满讥诮地开口。
“你个没教养的臭丫头!你懂什么!”似是被月君讥讽的语气所刺激,小兰突然就竖起了浑身的尖刺,横眉立目了起来。
容华心里一阵烦,摇了摇手,“还不快拖下去!”
“不!不要!公子不要!小兰,小兰,”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家丁拖出去了,小兰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又是踢打又是厮咬的,一时竟让那些家丁没能近得了身。
“小兰心慕你呵!公子!”她终于扑到了容华身前,跪伏在容华身前,她仰起脸,眼中露出痴迷之色,“公子呵,您不知道,小兰心慕你啊,可是您却把我派去照顾这个傻子!我折磨她,就是因为您给了她关心,却不给我啊!只有她病了,你才会来看看我……”
容华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已经有些痴狂的女子,原来,她折磨锦儿,竟是为了这样一个好笑的理由?她心慕他?她心慕他就要折磨锦儿?这什么逻辑?
“还不快塞了她的嘴!赶紧拖下去!”关键时刻,终于有家丁反应了过来,从怀里抽了汗巾子,一把塞在小兰嘴里,死死按住她,拖将出去了。
月君有些愕然地看向容华,此时的他脸色涨红,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的,再加上他那样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声嘀咕,“嗯,确实好皮囊……”
“什么?”站在月君旁边的容华一时没有听清,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不远处,与元学承相扶而坐的普慧大师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老顽童的本性,抚掌大笑,“哈哈!不错不错!好一段爱恨纠结的故事!来来来,拜老衲为师如何?老衲最爱看戏了,如果有你当徒弟的话,相信老衲能有很多戏能看!哈哈……”
月君颇为幽怨地转头,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直打跌的普慧,“……那我,您也是为了看戏么?”
不小心被说中了心事的普慧大师嘎地止住了笑,直呛得自己连连咳嗽,“咳咳咳!小丫头没意思!没意思!我进去看你娘去了!”
***
混乱过去,容华有些尴尬地环视了一眼被自己破坏得不成样的元家院子,大门歪歪扭扭地斜在那里。院子里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东西,此时也是东一件西一件的,沾满了泥泞的躺在地上……
“呃,那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不免有些担心那大门会掉下来。突然,一阵风吹来,那门晃了两晃,他的心也随着跳了两跳。
终于,只听得“砰!”地一声……
“啊!掉了!”容华懊恼地拍了拍手,想了想,他转身从袖袋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元学承,“呃,今天对不住了,是在下莽撞,给贵府带来了麻烦,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先生海涵!”说着,他就是深深一揖。
元学承慌忙摆了摆手,“啊!不!不用,”
话音未落,却被月君抢过了话头,“公子!您不用给我们银票的!这个我们兑不了,这镇上,可没有银庄!”
原来,月君见元学承心中的迂腐因子发作,又想耍那些无谓的文人清高,所以她赶紧截了话头过去。这白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更不要说,原本就是容华无理在先,失手砸了她们家的院子,要她说,这银子不仅得要,还得狠狠的要。
这样想着,月君就作出一脸的天真,故意掰着手指,“唉,我这心吓得,到现在都还砰砰跳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一会儿还得找普慧大师看看。啊!对了,娘!娘没事吧,她刚刚有没有被惊动,这动静大得……”
月君一惊一乍地卖力表演着,听得容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底越发的愤恨那个小兰之余,却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好笑。“这丫头,还真是有趣,小小年纪,竟然就知道旁敲侧击,唉,罢了罢了,今天本就是我无理在先,看在她救了锦儿的份上,就多赔她一点吧。”
这样想着,容华便对着身旁跟着的小厮一使眼色,见他出去了。这才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角,对着元学承又是一揖,坐了下来,看到桌上摆着的象棋,他微笑着捻起一子,“久闻先生大名,还请赐教。”
“……”月君无语地瞪着眼前拿起棋子,开始大杀四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是在做什么的两人,认命地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去了。
拿着棋子的容华嘴角一挑,颇为愉悦地落下一子,“吃!”
一盘棋,下得容华头痛无比。这元学承的棋风,可不像是他的人品那样呆板迂腐。人都说落子无悔,或许是棋技太臭的缘故,这元学承不要说落子无悔了,落子三悔都是算给他面子了。偏偏元学承还为人心性坚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虽说精神可嘉,但是却让容华实在是受不了啊!
棋技臭也就算了,他让他总行了吧。可是容华真没见过棋技臭成这样的,就算是他已经很努力的想要让元学承赢,可是他还是输得落花流水。到得后来,容华都忍不住以为是这元学承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耍他玩了,可是仔细地研究了研究元学承那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却又实在不像是做假。
终于,他忍不住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月君投去了求救的眼色,谁想月君却一脸幸灾乐祸的扯了个鬼脸,跑走了……
看着自家的小厮抹着汗走进来,容华简直是要感激涕零了,赶紧站起身,从小厮手中接过用红布盖着托盘,“啊!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说完,容华就将那托盘往桌子上一放,抱起了慕锦,一脸的歉意,“来,锦儿,跟叔叔说再见!”
“先生,我今天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看着桌上的残局,元学承意犹未尽地一伸懒腰,摇头晃脑地感慨着,“唉,不错的小伙子啊,可惜就是身体差了点,不过下了两盘棋,就脸色青白,虚汗直冒了,要好好锻炼啊!”
月君噗地一声笑出来,推了推元学承,“行了行了,爹爹,你赶紧去帮娘看看药吧,我看看他给咱们留了些什么赔礼!”
听到这话,还沉浸在棋道中的元学承一僵,这才注意到一旁几上放着的小小托盘,“诶?他太讲礼了吧,都说了不要不要的,你赶紧给他送回去!”
“送回去?那样太没有礼仪了吧?”月君翻了个白眼,真恨不得扑上去扒开自家老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怎么这样奇葩,“还是什么时候给他备点回礼好了,好了,爹爹,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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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修葺(修正)
月君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通灌。
“呼,渴死我了!这鬼天气,前阵子猛下雨,现在又是这样艳阳高照。”喝完一抹嘴,月君抬头向祝芹抱怨着。
“这孩子,小心呛着。”祝芹皱眉,拿起蒲扇,一边给月君扇着,一边责备,“看着一头的汗,赶紧去洗洗!记得用热水,说让你别出去,偏偏不听。”
“那不成!人家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不去,可就赶不上趟儿了!”月君一边拿水扑着脸,一边回道。
“那地看的怎么样?”
“唉,不好!”月君泄气的将毛巾往盆里一扔,砸的水花四溅。那块地,十分贫瘠不说,还要价特别贵,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地价一个比一个高。原本那天她还挺高兴容华送了五十两银给她们家,但是现在看着那一山比一山高的地价,她直呼亏了,当初真应该多跟他要点礼金的。
修缮房屋就用了快三十两,给祝芹治病抓药用了六两。刚把钱拿到手的时候,她一激动,给家里置办了一些新被子,衣物……零零散散的花下来,不到一天的时间,手上的五十两银就变成了十两银,而元镇附近上好的良田一顷,怎么说也要十五两。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暗暗后悔,那天花钱花得太高兴了。
祝芹又是一阵皱眉,自昨日她病好醒来,她就一直觉得自家这个大女儿变了。不!准确的说是自那次月君高烧醒来,她就变了。变得……变得更有主见了——对,就是这样。祝芹有些奇异的看向月君,若不是她仍是那样七八岁的稚气模样,她真要以为她是个大人了。
开始,看着几乎称的上大变样的家里,她还以为是元学承张罗的。结果发现,这竟是月君的杰作。原本她昨天就想问的,奈何大病初愈的她精神不济,吃过了晚饭就支撑不住,沉沉睡去。今早又醒得有些晚,只来得及看到月君风风火火出门而去的背影。
正出神想着事情的月君回过神来,正好撞上祝芹若有所思探究的目光。她心里一惊,完了!这几天光顾着置地,修房子,张罗一切,却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的事实。元学承除了学问,向来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怎么上心,所以月君在他面前,从来不用掩饰。但是祝芹不一样,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来都是她操心的,所以,一丁点变化,都会被她所察觉。
“娘!”月君想了想,蹭过去抱住祝芹的胳膊,“娘!我前天听了师兄一番话,真的是受益匪浅啊!”
“什么话?”祝芹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回着,月君拜了普慧大师为师,她是知道的。
“师兄告诉我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还说,还说,”说到这里,月君低下头去,想起了前世孤苦无依的日子,忍不住眼圈有些泛红,她拿脚在地上蹭了又蹭,这才一吸鼻子,死死抱住祝芹的手,“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还说,他一直很羡慕能有父母双亲在旁的感觉。所以要我懂事一点,多替家人分忧,”说到这里,月君的心里一酸,竟有泪掉了下来,“再加上,你这次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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