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天音定了定有些浮躁的心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跟我进来,我将这套针灸之法教给你。”
随天音进了屋,月君随即就将心头的疑惑抛到了脑后。
看着天音手法娴熟的在自家娘亲足上扎着针,他已经练成了隔衣认穴的手法,因此倒省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麻烦。
“双侧至阴均取,以五分毫针斜刺向上,进针一至二分,平补平泻,留针一柱香时分即可。如果月份大的,可多留会儿,但也不可超过半个时辰。另外如果情况严重,还可用艾条灸针柄亦可取针后于睡前灸,每次灸一柱香时间。每日一次,施针三至七次胎位就正过来了。”
天音一边在祝芹足上至阴上施着针,一边指点着月君。满室的紧张中,他的声音有如清冽的泉水,让人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可是我认穴还不太准,万一扎错了。”月君小小声的道。“师兄,你可不可以在我家里住一段时间,我担心。”
天音抬头静静的看了一眼月君,看得她心里莫名一跳,却听得耳边天音淡然的声音,“好。”
“另外,对于胎位不正,师父说也可以用艾灸之法,但是他还没试过这法子是否有效,”天音默了一下,接着道,“这几天我可以试着用一下,如果有效的话,就不用针灸了。”
不一会儿,针灸完成,天音嘱咐祝芹静卧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当下祝老太太留下陪着祝芹,月君与天音则抱着银针匣子出去安置歇息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洒下来,落在月君的肩头,金色的阳光将月君脸上细细的绒毛也染成了可爱的金色。
天音落后一步,看着月君轻松欢快的身影走在前面,心底只觉得柔软一片。他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随她而转,她开心,自己就高兴;她难过,自己也会郁郁。
“师妹。”
“嗯。”
月君回头,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天音,秋日高远的天宇下,天音的身影静静的立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如那苍穹之上的白云般圣洁宁静,亘古不变……
她不由看痴了去,喃喃,“什么事?”
想到自己即将要问的问题,天音心底一阵忐忑,声音就带了一丝迟疑出来,“师妹,你,要成亲了?”
闻言,月君一愣,心里生起一丝奇怪的感觉来。一直以来,天音给她的感觉就是万物不挂怀的悠然,总觉得这种家长里短的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他如此关心自己,却让月君心里又有一点高兴。
“你听谁说的?”
“呃,刚刚,”想到自己刚刚相当于偷听的行为,难得的,天音有了一丝难为情,“伯母跟祝婆婆说的。”
“呵呵,没有,我还小呢!”月君实在有些不习惯与天音讨论这样家长里短的话题,转身轻描淡写的就想将话题带过去。
但奇怪的是天音却仍是锲而不舍,“那李掌柜家向你提亲了?”
月君心里奇怪的感觉越发的重了起来,她停住了脚步,再次回身,认真的看着天音,“是的,但是我娘拒绝了,我还小,不想考虑这些,师兄你怎么了?那李掌柜家有什么问题么?”
她想不出其它让天音如此挂怀的理由,只能推测这李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被天音知道了,因此怕她会嫁过去受苦。
虽然早就知道月君的亲事没成,但直到此时月君亲口承认,他一直有些慌乱的心,才彻底的定了下来。
“一会儿去药园子看看,给伯母开点滋补的方子。”
天音恢复了正常,大步走在前面。月君也松了一口气,回身继续往前走去,但心底,却隐隐的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情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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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寻阳城,容府。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容府门前,一阵香风拂过,就见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了帘子,一位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的丽人跳了下来。守门的家丁眼前一亮,打着哈哈上前招呼,“呵呵,不知这位小姐?”
那位丽人却是理也没理凑上前来的家丁,只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一扭,神色颇为恭谨的伸出手去,那架势,竟是在迎车内的人。
守门的家丁不由眼睛一直,“乖乖,这么漂亮,竟然只是个仆婢!”
随身的侍婢都是如此的漂亮,那可想而知主人家该是多么的美丽不可方物。家丁们不由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
然而,一顶挂着白纱的斗笠,遮挡了众人的视线。来人脚下不停,一袭白色的宫纱裙装衬得她的身姿越发的袅娜多姿,整个人犹如那九天的仙子下凡,圣洁无比。
“还不开门!”侍女清亮婉转的声音唤回了众人的思绪。
家丁容三儿忙谗笑着上前,“呵呵,不知仙子是要找谁?”
“大胆!”
“你怎么来了?”
侍女清脆的声音与容华低沉的声线重叠在一起,引得被扶的那位女子盈盈抬头,面纱下,唯一露出的一双眼含情脉脉,犹如阳春三月的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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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的感情慢慢开始发展了喔……
第73章 心悦君兮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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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正厅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有女子的钗环相撞声传来。
终于,还是女子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这一室尴尬的寂静,“容华。”
一声出,当真声若黄莺出谷,婉转娇啼。那声音千回百转,里面有着万般委屈,千般情绪;似埋怨,更似娇嗔。
容华抬手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勉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神色不变的将茶杯凑到唇边,润了润干涩的唇。
“容华!”女子的声音高了些许,但却丝毫不减她声音里的妩媚。
眼见着自己再沉默下去,女子就要发怒,容华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却仍是那个问题,“你怎么来了?”
“我!你这个呆子!”女子姣美的颊侧涨起了两朵红晕,“我怎么不能来了!”
容华薄削的唇勾起,带出一丝讥讽的笑来,“呵呵,这倒是。这容家,你向来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听容华这口气,原来这女子以前,竟是与容家有什么渊源。
“你!”
闻言,女子的脸上愈发的红了,越发的衬得她人比花娇,娇艳无比。转眼她的脸色就白了白,声音低了下来,透出一丝难过来,语气里有一丝哀求,“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它过去么?我这次来,可是瞒着家人的,你就不能同我好好说说话么?”
看着女子泫然欲泣的脸,容华心里一软,叹气,“好了,微儿,过去了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以后不要来了罢。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听到容华关心自己,那名为微儿的女子脸上光芒乍现,雀跃道,“没事没事,夫君他送我来的。他知道我同你们家的情谊非同一般,特意送我来辞行。再过一阵子,”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就要回去京都了,我。我想同你们见上一见。说说话。”
听到这里。容华心里一涩,呼地起身,语气急迫,“我去叫锦儿出来陪你。她现在会说话了。你坐会儿,就自回去罢。”
却不想那女子一把拽住了容华的袍袖,“别!别走!”女子的声音里有着哀求慌乱,抓住容华的袖子的手也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死死攥着,生怕一松开就没命了一样,“别走,容华,我。我害怕。”
微儿哀求的声音让容华心里一恍,曾几何时,只要她这样抓住自己,露出那样惹人怜爱的惊慌如小鹿的神情,他就会心底柔软一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将她哀求的事情给办到。现在呢?表情仍在,可是人,却早已面目全非了。
“你夫君,不是对你很好么?”容华涩声道,女人家要的,无非就是那几样——夫君的宠爱,生活的富足,她哪一样都不缺,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他对我很好。”想到自己的夫君,张微微那姣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一想到那件事情,她的脸又苍白了下去,“听说你们家有上好的补气益血的血珊瑚草,可不可以匀一两枝给我?”
容华狭长的眸一眯,心底一凉,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个,”他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将袍袖从张微微素白的手中抽出,“听说他要上战场了吧?忍冬!去库房里拿一枝上好的血珊瑚来,送给这位贵客!”
许是心里气极,容华将“贵客”两个字咬得极重,只听得张微微一张俏脸红了白,白了红。不由原地站着,咬紧了红唇,眼里有泪光闪现,“你,你怎么这样?”
容华却懒得再理她,转身大步就出了厅堂。张微微紧跟两步,来到门口,有风吹起她的裙裾,飘飘欲仙。却只来得及听到容华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按贵宾价,减一成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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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君跟在天音身后,见他又蹲了下去,揪了一株黄芪起来,递到自己手上,“拿上这个,再去挖点白术来,给伯母炖只乌鸡补补吧,她身子太弱了。”
“嗯,好。”月君点点头,笑嘻嘻地打趣,“师兄,你还俗吧,这样杀生的话,你也说得面不改色的,总有一天佛祖要生气了。”
天音一笑,神色不动,“生气就生气吧,反正师父也总是不肯为我剃度。”
说到这里,天音又想起了七年前普慧对自己说的话,“你呀,尘缘未了,为师不会给你剃度的,若是再过十年,你仍是做此想法,到时,为师亲自为你剃度。”
转眼,七年已过,但是现在天音却不再像以前那般总想剃度了。或许是元家的气氛太过温馨,这些年里,他每年都会来元家小住,偶尔回去寒山寺之后,竟会觉得寺庙的生活太过清苦,向往起凡尘俗事来。
月君抱着竹篓,摇摇晃晃的走在药田埂上,另一边,是一条深约一丈的水沟,这是为了浇水方便,而特意引进来的一股活水。
看着月君摇摇欲坠的样子,天音心里不由一阵发紧,忍不住伸手虚扶,“小心点。”
话音刚落,就见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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