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钧一惊,猛地抬头,神色间又见狂躁了起来,大声地吼,“我要丽婶儿!丽婶儿!我不要糖豆!”
月君退了退。以免他挥舞的胳膊将茶盏打翻,口中小心的诱哄着,“好好,你要丽婶儿。等你乖乖吃了这个,我就带你去找丽婶儿。乖!不然丽婶儿不喜欢你!”
听到这话,祝子钧点了点头,勉强安静了下来。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是不停的弹动着,昭示着主人此时狂躁的心情。
听到动静,天音走了出来。生怕此时性情狂躁的祝子钧会伤了月君。“师妹。小心点!你要给他吃什么?”
见天音走近,祝子钧的神情越发的狂躁了起来,挥手大叫,“走开!我要丽婶儿!丽婶儿!”
“啊!”
他的手挥得太快。险些扫到月君的脸上。月君慌忙避过,差点弄翻了茶盏。她定了定神,看一眼一脸紧张之色,站定在原地的天音,随口答道,“这是当年师傅给我的两粒解毒丸子,虽不知道有效没效,但是试试总是好的。”
普慧做的那个解毒丸,天音也是知道的。所用的药材都是极温和。也不会与其它药物药性相冲的药材。
原本普慧是想做出一种能解百毒的药丸来,可是后来发现太难,因为这世上毒药种类实在是繁多,各种毒性相生相克,相应的。其解药的药性也是五花八门,有些更是相生相克的。因此,普慧折腾了大半年,也只折腾出来这么一种解毒丸,勉强能解那么十来种毒,而且不会与其它药物相冲。
在天音看来,此时用这种药丸给祝子钧,却是有些碰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了。但是眼下别无它法,也只好任由月君碰碰运了。
月君将那药丸掰开,小心的化于水中,递到祝子钧面前,“来,小舅舅,喝了这个,就带你去见丽婶儿!”
祝子钧有些不耐烦,一把夺过茶盏,仰头就将里面的药水一饮而尽。“丽婶儿!我要丽婶儿!”
月君一脸紧张的盯着祝子钧,一迭声地问,“小舅舅?头还痛不痛?”
祝子钧灌下那杯药水之后,不过片刻,突地就觉得一股酸涩之意自胸臆间升起。他在原地怔愣了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弯腰就吐了起来。
天音心里一紧,再也顾不得其它,忙快步过来将月君拉到身后,弯腰查看。
“子钧!你怎么样了!”
祝芹也是一急,忙忙的就要起身过来,却被月君一下喝住,“娘!不要过来!小心有毒!”
话一说完,月君就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昏,她心里暗道,“完了,难道上一世,小舅舅就是个痴傻终身的命?”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这番解毒,却又是相当于改了一个人的命了。
说起来她的这个空间,却也神奇,似是自有一套法子能感应别人原本的命势。若是自己的治病救人之举,违了别人的命势,它就会反吸月君的生命力来治愈那人;但若是顺了别人的命势,那就没事。
天音捂着口鼻,察看着地上那一摊黄绿相间的呕吐物,清声应道,“元伯母你身怀有孕,最好还是不要过来。”
听得她们这样说,祝芹只得停住了脚,原地张望着。说起来,当年她还是姑娘时,这个弟弟跟她是最亲不过,当年还是个孩子的他,总是跟在她的身后,“姐姐,姐姐”地不停叫着,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个想要与她分享。
因此祝子钧变成现在这样,最心疼的,除了祝老太太,就是她了。
天音仔细地观察着祝子钧的神情,发现此刻的他,神色一片怔忡,再没有刚刚的狂躁之意了。他松了一口气,回头,却不小心松了手,顿时觉得一股酸臭难当的气息冲鼻而上。他忙又握紧了鼻头,瓮声瓮气地道,“看来师父的药还有点作用,”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听得身边咚咚两声,月君与祝子钧先后而倒!
“君儿!子钧!”祝芹心里一急,再也顾不得天音的叮嘱,扑到了月君身边。
只见她脸色苍白,牙关紧闭,此刻竟是人事不知了起来。她心底一惊,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天音,又看看地上那一摊呕吐物,急急地道,“君儿,君儿她,怎么了?难道是中了毒?”
天音心底也是一紧,然手上扶着祝子钧,让他腾不出手来。扭头向月君望去,却被她凌乱的发丝给挡住,看不清她的面色,而祝芹惊慌失措的神情,更是让他心底一沉。
天音奋力将祝子钧扶一边靠着,蹲身到祝芹身边,道,“元伯母,请让我先为她把脉。”
祝芹忙松了手,将月君的手腕露了出来。
谁想刚一搭上月君的脉,天音脸色瞬间就大变了起来。他换了手,那脉像却仍是那样——黯沉,细弱,分明是大伤元气之像。再看她面色,也是一副苍白憔悴,元气大损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天音皱眉,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伤了元气了?若是常人损耗成这样,早就卧床不起了。可是明明之前月君一直就是好好的啊?
与祝芹一起,扶着月君在床上躺下,又亲自去熬了汤药喂月君服下,他这才松一口气。
天音皱着眉,端坐在桌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已经被灌了汤药,现在正躺着的人。她到底怎么了?看了看已经西斜的日头,床上的人还没醒,天音有些沉不住气了起来,再次走到床边搭了搭脉像。
“比先前要好些了,可是仍是元气大伤之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音不由有些心气浮动了起来,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月君眼皮一动,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她不由苦笑了一声。看来,这次还真的是把别人的命改得有些过了。
听到床上的动静,天音心里一松,猛地扑到月君床边。拿住她的手腕就开始把脉,“你刚刚吓死我了,师妹!”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还这样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你做了什么?”
月君有些怔然地看着天音向来平和淡然的脸上挂满了焦急担心,耳边传来的声音也大异平常。
平日里,天音说话总是低沉温和而且缓慢的,仿佛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一般。而此时,他的语气急促不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月君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天音清咳了一声,收回了把脉的手,“你的脉像仍是虚软,最近好好补补吧。怎么突然这样昏倒?以前有过么?”
月君心里一暖,探手抓住天音的袖子,安慰地笑,“没事,头一回。”
“不,不对!”天音突地回头,目光灼灼,看得月君心里一跳,有些心虚了起来。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冒用他的名义给肖柳氏治病的事了?
“我第一次见你,你也是这样,莫名的昏了,然后就醒了。”天音皱着眉思索,又摇了摇头,“可是也不对,那一回你是中了蛇毒,啊!”
天音明白了过来,两次,两次都跟毒有关。
他转头看向月君,想起那时候,他验了月君的血,发现她的血异于常人。天音紧紧地盯着月君,目光里有着审视,师妹她,想必是有秘密的吧?刚刚喂祝子钧吃的药丸子,想必也不是师父的那个解毒丸子吧?
迎着天音微带疑惑的乌黑眸子,月君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虽明知道天音不可能发现她右手腕间的佛珠印迹,她仍是忍不住右手微动,向被子里藏了藏。他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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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暴怒的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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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月君以为天音要开始拷问自己的时候,天音突地收了面上的审视之色。转身拿起桌上的茶盏,声音恢复了一惯的安和,“渴了吧?喝口水?”
月君一愣,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感激的是天音在知道了自己有秘密之后,却体贴的选择了不问;愧疚的却是自己不能对他说实话,甚至,她现在连向他承认自己有秘密的勇气都没有。
“师兄!”月君轻声的唤。
天音却是神色不动,一脸的安然到近乎温柔的神色,倾身回来,将微凉的手掌盖在月君眼前,“好好休息吧,你小舅舅那里,我会照顾,放心。”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小舅舅”的“你”字,他咬得特别轻,稍不注意,就会漏听了去。
月君心头一跳,看向天音,却只来得及看到他推门出去的背影,“师……兄?”
“在想什么呢?”祝芹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月君躺在床上,怔然不语的情形。
“唉,都怪娘,最近没有照顾好你。”祝芹坐到月君身边,开始抹泪。她不知道,月君的身子什么时候竟然虚成了这个样子。
“娘,不怪你啦!”月君心底又是一阵愧疚,其实她被空间抽取了生命力之后过几天,身子自会恢复。可是这次她没料到竟是当众抽取,因而倒在了大家面前,累得大家担心受怕的,这让她越发的觉得愧疚了。
另一边厢房,祝子钧昏睡在床上,他在做梦。
梦里,他在奋力奔跑,面前有重重的迷雾。令他心底渐生狂躁。他拼命压制着,想要赶紧找到丽婶儿,可是四周一片白茫茫,哪里也看不到丽婶儿的身影。
终于,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狂躁之意,眼看着就要暴走。突然,在这重重的迷雾里,有一股潺潺的清泉流了出来,他忍不住埋头进去。
顿时,一股清冽到极致的感觉包围了他。祝子钧不由大笑着。将身子埋了进去……
天音玉白的手指微微动着。搭在祝子钧腕间。感受着指下的脉像从迅疾如奔雷怒放,渐渐变为和缓如春风化雨。他眉头一挑,忍住了自己要为祝子钧放血检查的冲动,“师妹想要保住秘密。自有她的道理,我还是不要再追根究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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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钧的神智渐复,现在唯一让月君揪心的,就是大舅舅与明礼表哥的下落。
为此,她还特意趁送药材的机会,托李掌柜同容华带信,请他帮忙去官府打探一下消息。然而消息传回来,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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