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息。传到屋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月君有些歉意地看向刁婆婆还有天音。“婆婆,今天下午还要劳烦帮我们家看下屋。我大舅舅前几天遇了强人,现在平安归来,我们得去看看。”
接着又转向天音。月君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自从她接受了他的簪子,两人还没有正式说过话,“师兄,那个,”
话还没出口,天音已经明了她将要说的什么。天音笑笑,抬手按住月君肩膀,声音温和,“去吧。我会照顾刁婆婆的。记得带上药箱,你舅舅他们说不定受了伤也不准,如果需要我的话,就带个信过来,我会等到你们回来。”
月君点点头。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生出来。她抬头灿然一笑,“谢谢师兄!”
天音殷殷叮嘱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看着的祝芹不由暗暗点了点头,“这孩子,果然不错,也关心君儿。君儿若是嫁于他也不用担心受苦了!”
马车一路疾驰,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现在是双身子,祝芹恨不得催着师傅快些,再快些!
“吁~~”
马儿一声长嘶,停在了祝家大院门口,早已归心似箭的祝子钧蹭地跳下车子,看向立在门口的两人,“娘!大嫂!”
祝子钧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呼唤让立在门口等待的两人不由泪盈于睫——这么些年来,自从他得病,他再没开口唤过一声娘,一声嫂子。眼下看他情形,却是大好了。但两人却是有些不敢置信,只是将两双期盼的眼神投向马车旁刚刚下车的祝芹与月君,还有文溪。
扶着腰的祝芹却没有看到这样的殷切的眼神,她满心关切着的,就是她那个失踪的大哥的状况,“娘!嫂嫂!大哥他们呢?怎么样?有没有病痛?快带我去看看!”
月君与文溪一左一右地搀着祝芹,嘴上不停地念叨,“慢点,慢点!小心!已经到了!不要急!”
“钧儿,钧儿!”终是祝老太太沉不住气,颤抖着声音开口,“钧儿他大好了么?”
感受着脸上粗糙而温暖的摩挲,祝子钧往日里总是懵懂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复杂感伤的神色,他抬手按住祝老太太不停在自家脸上抚摸的手,“娘,钧儿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好!好!好就好!”听到自家儿子清朗的声音再没有半丝以往的懵懂天真,祝老太太眼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连说了几个好字。
“外祖母,小舅舅已经大好了!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啊?”月君笑盈盈的在一旁打趣,外祖母已经老了,她有些担心她经不起这样的大喜,借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没问题!外祖母奖励你一个大礼!等你出嫁的时候,外婆一定给你准备一个丰厚的添箱礼!”
祝老太太何其精明,如何不明白月君是怕自己心情太过激动不好,心里越觉妥贴。她拍了拍祝芹扶在自家胳膊上的手,感叹,“芹丫儿啊!你有这个女儿,实在是好哇!”
随祝老太太在内屋坐定,几人这才说起祝子为还有祝明礼的状况。
“他们是被官府的人找回来的,子为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明礼还好,但是脸上也受了些伤,不过还好是男儿家,不用担心破相。”
祝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看着祝芹一直轻轻捶打着双腿的举动,想起她现在的身子。她不由有些埋怨地道,“芹丫儿你也真是!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都不知道心疼自个儿,你这身子也是能乱跑的?听溪丫头说,还是你一路猛催刘把式跑快些?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后悔不得!”
祝芹笑了笑,“放心吧,娘!我自己的身子,我自个儿明白,倒是苦了溪丫头了,她本就不惯坐马车,今天一路颠簸,她竟也忍了下来,”说着,她低下头,抚了抚趴在自家膝头的文溪,或许是因为不舒服,此时她的小脸有些苍白,“要不要去睡会儿?”
文溪将头往祝芹腿间拱了拱,摇头,“不用!”
“娘!让我去看看大舅跟明礼哥吧!”听到说祝子为跟明礼都有伤在身,月君有些坐不住了,拎了药箱就要起身。
祝老太太笑眯眯,点头,“好好,正要说让你去看看呢!老头子还一直守在里面,他还不知道钧儿已经大好了的消息,哈哈,去跟他说说,让他乐乐去!”
说到这里,月君突地想起一事,她顿了脚步,看向冲在前面的祝子钧的背影,“外祖母,害小舅舅的,是谁?”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有了论断——下毒害人的,定是丽婶儿无疑,但是至于为什么她要害人,她却有些没明白。从方才下车她就一直在找丽婶儿的身影,可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看到她。
听到月君发问,祝老太太沉默了,脸上露出了一种似悲似叹的神情来。
“外祖母,那人为什么要害小舅舅?小舅舅刚刚解了毒,可不能再中毒了,若是再中,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再解开!”月君有些急了,她就怕外祖母会心软,这样的话,万一丽婶儿哪天再下一次毒,那可真是回天乏术了,因为那空间溪水救人,可是只能救一次的。
“唉!”祝老太太脸上一苦,发出一声长叹,神色黯淡了下去,“都怪外祖母,当年没能注意到丽婶儿的异常,若是我能早点发现,也不至于让钧儿受这么大的苦!更不会让她落入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下毒的人,是丽婶儿?!怎么会?”祝芹顿住了脚步,一脸的不可置信地看向月君,却见她默默的低头下去,脸上不由越发的震惊了,“你,你早就知道了?!”
原来,之前月君意识到丽婶儿或许就是那下毒之人之后,她知道丽婶儿与祝芹关系非同一般。当年祝老太太与祝老爷子常年在外行商,因此祝芹跟祝子钧基本上可以说是丽婶儿带大的,因此她就没有跟祝芹说起这件事情。
祝芹不信的摇头,挣开月君文溪的搀扶,“怎么会?!娘!你一定搞错了!下毒的人,一定不可能是她!她,她那样心疼钧哥儿啊!几乎把他当儿子一般来疼了,又怎么会下药害他?我还记得当时钧哥儿高热不止,几乎就要活不下来了。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钧哥儿早就一命呜呼了啊!”
说到这里,祝芹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情绪也渐转激动,“冰天雪地里,丽婶儿跑到外面把自己冻得冰人儿也似的回来给他降温!后来,后来若不是她求得了一味偏方给钧哥儿降了热,钧哥儿也长不到这么大,怎么会是她要害钧哥儿呢?”
“唉!”
听到这话,祝老太太的心也酸涩了起来,抬手安抚地拍了拍祝芹的后背,“是的,她是把钧哥儿当自家儿子来疼了!可是,她也错在把钧哥儿当自家儿子了!你一会儿见了她,就会明白了!”
第90章 药膳
丽婶儿被锁在柴房里,她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在屋内走来走去,口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钧哥儿乖!吃了这个药就好了哦!乖!”
丽婶儿从放置在一边的破碗里舀出一勺药水来倒在枕头上,一脸慈爱地看向枕头,微微嘟着嘴,完全一副慈母的样子。
祝芹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指着丽婶儿,“她,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她的脑子,怎么了?”
随祝老太太在屋子里坐定,祝老太太充满怜爱的看了一眼正忙着帮月君煎药的祝子钧,这才缓缓的开口,“我回来那天,就发现丽婶儿有些不对劲,她一直在追问钧儿的下落,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问她,她也只说担心钧哥儿。”
然而,到了后半夜,她却自己偷偷开了门,怀里揣了一个小小包袱出了门。祝老太太一直担心儿孙的安危,睡不着觉。听到动静,就追了出去,终于在镇口的土地庙里追上了她。
只见她在土地庙那破败的院落里翻拣着,不一会儿就扯了一把东西出来,生火添水熬汤,一系列动作做得娴熟无比。
心里起了疑了祝老太太从阴影里走出来,只见苍白的月光下,丽婶儿口里念念有辞,“钧哥儿,娘在这里,娘马上就熬药给你。不要担心,吃了药,你就又是娘的乖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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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君心绪复杂地看着祝老太太找给她的东西——那是一把已经风干了的药材,但是月君仍是一眼就看出来,其中有一味,正是莨菪泽!剩下的,应该就是压制莨菪泽的毒性,令人心境平和无忧的药物了。
“唉,找到下毒的人就好!”良久,看着祝芹有些黯然的脸色,月君轻轻叹了一声,幸好。幸好找到了下毒之人,幸好下毒的人,是丽婶儿。换作祝家任何一个其它的人下毒,她都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但是对于祝芹来说,丽婶儿却是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最亲近的一个人了。因此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丽婶儿投毒的事实,“娘,丽婶儿她,你们准备拿她怎么办?”
“唉,暂时只能这样关在家里了,不然。谁知道她会出什么事情?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又是一个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子,若是我能早点发现她已经不正常,钧儿也不用吃这个大亏!”祝老太太有些自责,当年确实是自己太过疏忽家里的事情了。
“外祖母不用担心。我回去问问师兄,丽婶儿这个病,有没有得治,如果没得治,寒山寺还有个苦院,是专门收留这种脑子坏了的人的。如果实在担心,我可以请师父把她安排到那里去。”月君抚了抚祝芹的肩膀,轻声说道。
“好。”
“对了,外祖母!”
月君回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祝子为,还有拄着拐杖立在一旁的祝明礼。
“你,你们家要不要也种些药材?”月君有些迟疑地开口,外祖母家倒是有地,但是都被赁出去了。“我可以给你一些药材种子,都是市面上卖得比较好的!另外,最开始如果没有销路的话,我也可以代收,市价多少就多少,等你们能自己卖了,自卖或者仍由我来代卖都可以。”
说到这里,月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看了正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李丽雅,“我就是觉得大舅舅他们这样跑商,太累了,而且前一阵子江南一带发大水,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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