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儿点了点头,这一日家里的事情自然又是凌远峰做了。
灶房里的水缸已是滴水成冰,满满一缸子的冰冻,凌远峰只得先将冰块砸烂,直接便搁在了锅里,配上米,就这样煮了起来。
吃了早饭,凌远峰碗筷还没来及搁下,就听院外响起一阵喊门声。温宁儿碗里的粥还没有喝完,听到声音后便向着自家相公望去;“是不是有人来找你打铁啊?”
凌远峰只言道;“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待男人走后,温宁儿简单的扒拉了两口,也是跟了出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尧镇西头的猎户黄老三,只见他身后聚集了好几个壮年汉子,正一道站在凌远峰的打铁铺前,见凌远峰打开了门,众汉子便邀他一道进山打猎。
原来在云尧镇向来都是有这样一个传统,那便是在年终快要过年时,镇子上的壮年男子都会齐聚一堂,一道进山打猎。家家户户都是希望自家男人可以带些野味回来,好过一个肥年。
温宁儿家里人丁单薄,温父一把年纪不说,又还是个读书人,自是从来都没有进过山打过猎的。是以温宁儿小时候,每当过年的时候都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别家小孩的碗里盛着各式野味,她便只有在一旁瞧着的份了。
待她走近打铁铺,就听黄老三粗声道;“这昨日里刚下了场大雪,山里的畜生们现在肯定是熬不住要出来觅食的,可正是咱们打猎的好机会啊!”
他话音刚落,那些跟在他身后的汉子都是出声附和。
紧接着,便听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温宁儿一听这声音,就知晓是自家男人了。
她微微一笑,依然倚在门框边,静静的听着没有上前。
而待凌远峰一句话说完,她唇角的笑意便是消失了,众汉子一听到这话也是炸开了锅,似是不敢置信。
原来凌远峰只说,这种天气畜生们自是会出来觅食,但也极容易招来狼群。
听到狼群二字,众人脸上无不变色,云尧镇地处偏僻,虽说三面环山,但打猎的人一向很少,以打猎为生的在整个镇子上也是只有黄老三一人,这也是每年云尧镇的男人进山打猎都以他为首的原因,因为大家对打猎都是一窍不通,就连黄老三自己,平日里也不过是打些野兔,野鸡类的,运气好的话,也只是打上一两只袍子。
别说狼群,就连野猪,他也是都没见过的。
而每年过年时进山打猎的汉子,也是如黄老三平日里一样,能打些野兔野鸡,便已经算是满载而归了。足够一家人尝尝鲜,过个好年。
所以此时一听凌远峰提起狼群,黄老三面色先是一变,继而便恢复如常,浑不在意的言道;“我说凌兄弟,你是今年才来到咱们云尧镇,也难怪你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在这个时节进山打猎,莫不说啥狼群,就连野猪也是从没瞧见过,你说你怕个啥?”
凌远峰闻言,便不再说话了,眸底却是浮起一丝无可奈何般的笑意,他摇了摇头,一回眸,却见温宁儿正倚在那里,那一双轻灵似水的眸子正盈盈然的望着自己。
那眸底,隐含着丝丝期冀,丝丝委屈,与丝丝期盼。瞧在他的眼,只让他的心里怦然一动。
他在心微微一叹,回过身子向着黄老三抱拳道;“如此,便有劳黄三哥,只不过兄弟手没有羽箭,还望黄三哥多多备些。”
黄老三立时便是喜道;“好说好说,像我这种猎户,别的东西不多,羽箭却还是从来不缺的。”
凌远峰点了点头,只言道;“这便多谢了。”
待他说完,黄老三也是抱了抱拳,道了声;“凌兄弟,那咱们便说定了,明日里一早一道进山,告辞。”
语毕,便领着身后的汉子又是向着下一家奔去了。
虽说这些年来从未碰见过凌远峰口的狼群,可山林子里诸事难料,自然还是人愈多愈好的。
见那些人走后,温宁儿舒了口气,走到自家相公身边,小声道;“你是不是怕进山啊?”
凌远峰闻言只得苦笑,他摇了摇头,却并未出声。
温宁儿自是不会知晓,云尧镇的这些山,凌远峰压根就不会瞧在眼里。
“那你干嘛要说有狼群的话去吓唬大家?”温宁儿心头略略不满,小嘴不由得微微撅起。
凌远峰眉峰微蹙,却还是压着性子解释道;“宁儿,不是我吓唬大家,若此行一切顺利还好,若是当真遇上狼群,方才那些人可真是凶险无比。”
温宁儿不解道;“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狼群啊。”
凌远峰面色淡然,闻言亦是一笑,只不过道了句;“这里冷,回屋吧。”
他将视线从她的脸蛋上收回,眼眸落在那一望无际的晦暗天色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一点温宁儿却是从没有想过,那就是往年的天气,都远远没有今年这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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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小娘子大显厨艺 (为了风若如苏YRRF的钻石加更)
这一日里,温宁儿便在灶房里忙开了,只为凌远峰准备明日里进山的干粮。
虽说温家从未有过人进过山打过猎,但云尧镇的壮丁在每一年的年终时进山打猎的传统她却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冬日里山路不好走,再加上云尧镇地处偏僻,山林空旷,若不往深山里多走些路,那可真是连山鸡和野兔都难见到。是以每年进山的汉子们也都是要在林子里待上个三两日才能回到镇子里的。
而但凡家里有要进山的男人,这家的女人便也都会为男人提前准备好这几日的干粮。
温宁儿自是晓得其的道理,虽是忙碌着,心里却还是觉得喜滋滋的。她家的男人,就要去打猎了呢。
她的唇角噙着丝丝笑意,先是舀水和面,烙了几块大饼,接着又是将自家的腌菜取出来,细细的切成丝儿,最后还狠了狠心,一咬牙,在锅里倒了香油,将咸菜配上辣椒葱蒜只炒的喷香。
这还不算完,做好这一切,她想起了前些天在家里腌制的咸鱼腊肉,便又走到自家的腌菜坛前,用刀割了一小块腊肉,洗净后切成片儿放进了锅里,灌入水后蒸了起来。
不多会,整个小院里便都是飘起了腊肉的香味,引得人直流口水。
凌远峰刚走到灶房,就看见温宁儿正弯着腰,唇角噙着丝丝笑意,正站在灶台前把一块大饼从间掰开,然后便将方才炒好的咸菜给一点一点的塞进去。
她的神情间温柔如画,眸光里更是柔和的放佛要滴出水来,她那样的认真,甚至都没有发觉男人的到来,那张巴掌大的脸蛋,白皙如玉只散发出一抹十分温暖的光晕。正是这抹光晕,让她瞧起来是那般的温婉而动人。
温宁儿眸子里满是笑意,将最后一块大饼夹好了腌菜,她拍了拍自己的小手,终是忍不住甜甜一笑,竟是哼起了一首曲子来。
凌远峰在门边瞧着她,听到她唱起了曲子,先是一怔,继而便是微微一笑。他负手而立,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凝视着自家的小娘子。
温宁儿一面哼着小曲,一面伸出小手,也没拿抹布,就去拿起了锅盖,想去看那腊肉蒸好了没有。
那锅盖极烫,她的手刚一碰上,便呀的一声,失手将那锅盖打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而她的指尖便也是被烫的发红起来,甚至食指处更是隐隐被烫破了一层皮。
凌远峰只觉自己眼皮一跳,竟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娘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给伤着了,他眉头紧皱,大步走了过去,一把便握住了温宁儿的小手,只见上面一片的通红之色,那眉头便是拧的更紧了。
“怎么也不拿个抹布?”他轻斥着。
温宁儿正疼的紧,又听男人的语气里满是责备的样子,便再也忍不住,眼圈顿时就是红了,她垂眸,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无用的很,做个饭也能把自己给烫伤,若是传出去可真是笑都被人笑死了。当下不免心里又是委屈,又是自责。
“我忘了。。。”她的小嘴一抿,声音又软又小,只让人再也无法对她发起脾气。
凌远峰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眸底的心疼之色便又是深了一层。无奈家里却并没有治烫伤的药膏,他只得去了院子,抓起一把雪便走了回来,不由分说便将温宁儿受伤的指尖放进了自己手的雪团里。
一股子清凉传来,温宁儿顿时觉得指尖的火烧火燎感减去了不少,也不似方才那般的疼痛了。她悄悄抬眸,就见男人也正在瞅着自己,抑制不住的,那张小脸又是微微一烫,只轻声道;“你别生气了,我往后会小心的。”
男人闻言只摇了摇头,他凝视着温宁儿的眼睛,沉声道了句;“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心疼。”
温宁儿的小脸便是红的更很了,她将眼眸转开,心头虽是甜蜜的紧,可小嘴却还是不饶人的嘀咕着;“那你刚才还凶我。。。”
凌远峰伸出大手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无奈道;“我哪里有凶你,只是刚才着急,语气不自觉的便重了。”
温宁儿垂着脸蛋,听到男人如此说来,那唇角的笑意便是止都止不住,她偷偷的笑着,却还以为别人瞧不见似得。
凌远峰自是瞧见了,他转而看了一眼灶台上的食物,便对着怀里的女子言道;“好了,吃的也都备好了,你先回屋吧。”
温宁儿一听这话,才想起锅里还蒸着腊肉呢,她连忙从男人怀里抽出身子,手忙脚乱的要去拿抹布把腊肉从锅里端出来,不料凌远峰却是上前一步,直接用自己的手就把那盘腊肉给端了出来。
“做什么呀,会烫着你的。”温宁儿担心道。
凌远峰将盘子搁在灶台上,闻言却不过是淡淡一笑,温宁儿见他神色如常,便想起他粗粝的掌心里布满了茧子,许是因为这个,便不怕烫了吧。
她用方才没被烫的那只手,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了一块腊肉,眉眼弯弯的举到男人唇边,喜滋滋的言道;“你快尝尝这肉,我今年第一次做这些咸货,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
凌远峰只觉一股肉香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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