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边疆十年,击退大赫国数百余次进犯,每一战,都是亲自披甲上阵,于阵前斩杀大赫大将二十七人,包括如今大赫国的国君赫连齐的胞兄也曾命丧在他的手下,令大赫国一蹶不振,元气大伤的南陵王。
威名远震整个漠北草原,生生将突厥逼退三百余里,人人谈之色变的南陵王。
曾北上征讨大赫。漠北一役,率百名铁骑,烧敌粮草,断敌供给,奇袭敌后,以一人之力杀敌过百,所过之处,无不是尸堆成山的南陵王。
曾领兵征战西凉,将西凉王的爱子斩杀马下,令西凉大军溃退千里,不但收复了被西凉侵占多年的宁远七州,更一举占领漠河以西肥沃之地的南陵王。
嘉定三年,南陵王自边疆回京,向圣上请求赐婚。却恰值南疆摆夷部落不甘大周统治,与天竺暗自勾结,领兵攻占滇南,将滇南刺史斩首示众数日有余,摆夷族长自立为王,斩杀汉人无数。南陵王奉旨南征,兵分三路,一路将敌军前锋隔断,一路垄断敌后,一路绕道滇北,强行在绵延起伏的十万大山开出栈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直袭敌军心腹。
领兵围城之际,摆夷族长诈降,待天竺援军赶到,竟是复又率兵抵抗。南陵王盛怒,下令屠城,将摆夷族上至耄耋之年的老者,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无不是斩草除根,全数歼灭,自此,摆夷族灭。
此役传至原,震动天下。南陵王之名,日益响亮。
收复南疆,将天竺首领枭首示众,趁胜追击,历时足足一年,威震南疆边陲,以赫赫功勋统摄天下百万兵马,由当今圣上亲自下旨,受封天将军之名。
嘉定四年,东部沿海地区倭寇犯境,刚刚平定南疆的南陵王,再度领军奔赴株洲,伐木,建船,在狂风肆虐的东海苦战拒敌,又逢天灾大旱,株洲补给断,兼之南陵王麾下众将士从未经过海战,晕船呕吐者不计其数,苦不堪言。
南陵王大军几番身陷险境,数次险些全军覆没,南陵王冷峻刚毅,临阵决断,命人为其备好棺木,以死明志,以破釜沉舟之心强渡东海,硬生生将倭寇逼回东瀛诸岛,使其再无侵占之力。
同年,南陵王领军回京,以赫赫战功,再次向圣上求婚,请娶筝云长公主。一时间,京城乃至大周各地,无不是传为美谈。世人皆知,南陵王连年征战,出生入死,为的便是娶得圣上的掌上明珠。
美人良将,流传千古。
而南陵王更是因着不世功勋,成为整个大周朝,唯一的异姓王。
如此,圣上再无拒绝的理由,只得应允,将筝云长公主下嫁于他。
嘉定五年,皇后薨,筝云长公主以为母后守孝三年为由,将婚期延迟。南陵王留京数月,于年底再度领军北上,将突厥击的溃不成军,逼的突厥自此向着大周称臣,岁岁纳贡。
自十四岁开始,整整十数年间,南陵王统率三军征战在全国各地,一肩担天下,冷峻坚毅,力挽狂澜,匡扶社稷于危难,当之无愧为朝廷肱股,流砥柱的当世武将。
这一路走来,正是无数的杀戮,无数的生死,无数的惊心动魄。
这样的男人,即使领兵数千,又有何惧?
赵大有心思百转,当下却只是躬身行了一礼,言道;“末将便祝王爷旗开得胜,末将会在京城,等着王爷凯旋而归。”
凌远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营帐内沉默了下来,赵大有向着凌远峰望去,却见他不知想起了何事,面上的神色一片温和,与方才截然不同。
他正感奇怪,就见凌远峰抬眸像他看去,开口道;“你跟我多年,我有一事,如今要嘱咐与你。”
“王爷请说。”赵大有连忙出声,极为恭敬。
凌远峰便是微微一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我已成了家,娶了妻室。”
“王。。。。。。王爷?”赵大有大吃一惊,只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凌远峰想起温宁儿,心头只是一柔,眉目间的神色愈发温和,他又是一笑,看着赵大有道;“我这次回京太过匆忙,无法将她带来,前些日子我已派人去荆州接她,想必过不了几日,她便能赶到京城。”
“王爷是说,您在民间娶了一位王妃?”赵大有依然是震惊不已。
凌远峰点了点头,道;“不错,她心思单纯,年纪也小。如今又是怀了身孕,而我还要率军前往定陶,待她到了京城,你便替我前去接她吧。”
“王爷,您这。。。。”赵大有似是还未回过神来,只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难道是觉得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么?”凌远峰看他的样子,便是轻声一笑,神色间极是坦然。
☆、125章 王妃万安,王爷勿念 (为了剪爱amei钻石而更)
赵大有连忙急道;“王爷,您知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没有想到,您真的能放下以前的事。。。。。。”
话未说完,赵大有既是面露懊悔之色,立时拱手行下礼去;“末将失言,还望王爷恕罪。”
凌远峰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言道;“你本就没说什么,何罪之有?”
赵大有微微放下心来,他直起了自己的身子,凝视着凌远峰的眼睛保证道;“还请王爷放心,末将定是会照顾好王妃。”
凌远峰颔首,又是嘱咐了几句,就在两人说话间,却听帐外传来一道声音;“启禀王爷,接到齐参将传书一封,还请王爷示下。”
“拿进来。”
立时,便有人躬身走了进来,将一封密封的书信双手递到凌远峰手上,随即便是行礼退下。
凌远峰撕开信封,从其取出一张薄薄的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待他看完,脸色当即便是一变。
赵大有站在一旁,见凌远峰神色不善,心里也是微微一凛,只以为是军出了事情,不免问道;“王爷,是不是萧将军那里出事了?”
凌远峰摇了摇头,手却是将那张薄薄的纸张攥紧,连骨节处都是泛起了青白。
“不,是我娘子。”他的声音低沉,眉间紧锁。
“王妃出了何事?”赵大有闻言也是焦急起来。
凌远峰深深呼吸,道了句;“信上说她如今下落不明。”
赵大有闻言,自是十分震惊,当下只站在那里,等着凌远峰示下。
“若我没有猜错,是昭王。”男人声音低沉,眼眸却是闪过一丝阴戾。
“莫非是昭王,派人将王妃掳去了?”赵大有心头猛跳,揣测道。
凌远峰双手负在身后,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踱着步子,深邃的容颜满是冷峻。
“王爷,倚属下愚见,此时还是寻找王妃要紧。三日后,若王爷信得过末将,末将愿领兵前往定陶!”
凌远峰乌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他未置可否,只向着赵大有道了句;“我心有数,你先下去。”
赵大有便不敢多言,只冲着凌远峰的背影拱手行了一礼,礼毕方才退了下去。
待赵大有走后,凌远峰转过身子,他的面容便隐进了一片淡淡的阴影里,连同他面上的表情,都一并被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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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儿坐在山洞里,怀紧紧的抱着昏睡的铃儿,孩子年小体弱,哪里能受得了这一路的颠簸,自昨晚便是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却仍是唤着爹娘。
温宁儿瞧着心酸不已,只得央求虎啸天可以为孩子去请个大夫来看看,若一直这样烧下去,说不定她们还没挨到京城,孩子的小命都要送了。
虎啸天见铃儿倚在温宁儿怀里,一张小脸蛋烧的通红,不免也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又加上温宁儿不住的恳求自己,便只得无奈道;“我乃朝廷钦犯,青天白日的自是没法去城里,等日头暗了下来,我再去为她请个大夫来瞧瞧。”
这一路,他们都是走的偏僻小路,寻常官道自是从没去过的。此时也只是在一处避风的山洞落脚。
温宁儿又是看了怀的铃儿一眼,向着虎啸天再次央求道;“算我求求你了,孩子现在全身都像火烧一样,她这样小的身子,怎么能受的住啊?”
说完,温宁儿心难过,泪水便是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虎啸天伸出大手,探上了铃儿的额前,只觉触手果然十分灼热,的确是无法在耽搁下去了。
他眉头紧皱,抬眸看着温宁儿的眼泪,沉吟片刻,终是言道;“你在这等着,我现下便去给这孩子请大夫。”
他站起身子,却还不待他离开,就听温宁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哎,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虎啸天回过身子,不耐道。
温宁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你若是怕被官府抓去,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你能有什么法子?”虎啸天嗤的一笑,眸底则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温宁儿巴掌大的小脸浮起一抹羞赧,却还是轻声言道;“你只要把你的大胡子剃了,保准官府里的人就再也认不出你了。”
虎啸天闻言,便是微微一怔,心思一转,却也不得不承认温宁儿说的极是。
他是朝廷重金悬赏的钦犯,举国上下无不是贴着他的画像,而那些画像里每一张无不是他满面虬髯,根根如刺的模样。
若他将胡子剃去,莫要说那些官差,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了。
他的大手抚上自己根根如刺的虬髯,眉宇间满是无可奈何之色,这些胡子伴随他多年,如今为了一个素未平生的小丫头,就这样剃了,倒是让他不免自嘲起来。
他的眸光复又转向那脸蛋通红,神志不清的铃儿,继而便将视线落在温宁儿身上。
温宁儿双眸如水,带着乞求,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收回眼瞳,终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马车旁,将自己的大刀一把取了下来,手起刀落,竟是用那锋利的砍刀向着自己的面上挥去。
温宁儿即使隔着老远,也是看着心惊胆战。
未过多久,虎啸天转过身子,却再也不是那虬髯大汉了。
温宁儿瞧着他,当下便是怔在了那里,她一手指着虎啸天,却是口吃了起来;“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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