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将领点点头,回身朝号令官道「调遣七营重骑首先渡河,八营弓手殿后,十营轻骑紧跟重骑。」
「遵命。」
彩旗一舞,三营军士出列,跟在飞鹰军后渡河,所有人都利索的上了筏子,没有发出一丝嘈杂,显示出了蓝月军的严厉军事素养。
对于手下将领的调兵遣将,周俊没有一丝反对意见和插手的意思。如果连这点排兵布阵的能力都没有,那也不配待在蓝月军了。
「蓝月军已经在渡河了,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李洵略微担忧的看着前方阻拦的流云军,飞鹰军的重骑已经紧急排列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冲杀过来。
重骑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可以说,重骑在双方对阵的厮杀中,占的先机是巨大的。虽然不如轻骑的灵活,但因为人与马身上厚重的盔甲增加了不少的防御,所以比起轻骑被困在敌军中,伤亡的数量不是很大。
李长安微微一笑「他已经看出来了。」言毕指着下游对岸的蓝月军,「他只派出了精锐,而不是蓝月军的王牌。」
李洵抬目望去,脸色微微一变「那怎么办?这已经不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了。」
李长安叹息一声「只有死战了。」
李洵身躯一震,望向李长安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迷惘。
既是死战,为何宠辱不惊?既是死战,为何不调整兵马?既是死战,为何……
李洵不是李长安,猜不到他心中所想,他只是李洵。是的,李洵,练兵奇才李洵而已。
手中彩旗一舞,蓝月军渡河三营军士已经在飞鹰军后方列好阵势。
流云军的弓手在与飞鹰军的对射中已经死伤大半,如今飞鹰军站稳了阵脚,练兵不多时的流云军,出现了一丝慌乱。
「新兵就是新兵。」何重不屑一哧,挥手下令重骑开始冲锋。
后方传来一阵骚乱,喧哗声越来越大。
何重大喝一声「战前扰乱军阵,拖出去砍了。」
一双浑浊却带着慑人心魄的精芒中隐现了一个瘦弱的军令官「元帅,后方出现一阵香气,士兵们稳到那股香气都倒在地上了。」
何重心中响起一阵大鼓「走,去看看。」
扬手挥缰,脚下一夹马腹,带起一阵尘烟朝后方弛去。
「销魂散。哈哈,这个李长安不愧是鬼才。」周俊瞧见飞鹰军后方阵列升起的烟雾,爽朗一笑,眼中尽是期待一战的渴望。
昔日大唐虎将,今日大周武穆王。孰强孰弱?
待何重赶到,后方布置的步枪兵早已倒下了数千之多。蓝月军因为离得较远,销魂散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但经此一事,飞鹰军的阵脚却乱了。
前方阵前传来阵阵擂鼓声与呐喊声,何重心中一凛,圈套。
两万流云军的枪骑兵在前,一万弯刀骑在后,五千重骑紧随,最后的是从阵前退下来的几千弓手。擂鼓震天,流云军带着凶猛的杀意扑来,似一支出弦之箭,闪着白光插入飞鹰军中。
枪骑兵对上重骑兵,谁胜谁负,没有人敢断言。
但现在的河岸之战,李长安却胜算满分。还有一个,周俊。
「李长安的计谋与行军列阵之能,绝不在我之下,甚至可以和我师傅一战。流云军的头阵枪骑兵,李长安并不放希望在他们身上。这只是他给何重的一个幌子,他要让何重以为只有那销魂散才是个圈套。」
周俊坐在马上,向身旁的几位心腹将领解说着,似乎看破对手的计谋,很让他有种成就感。
蓝月军一尉级将领道「元帅,那李长安莫非还有后着?」
周俊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将领抱以恭敬一笑,周俊嘴角一扬「以后你就调到参谋部。」
那将领大喜,忙下马一跪,「谢元帅赏识,末将定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俊点点头,道「好了,不必多礼,你上前面来。」
修罗闻言,上马轻行,后于周俊一个身子,道「元帅说那李长安的销魂散只是个幌子,那李长安必定还有圈套等着让何大人钻。那下一个圈套,必然是枪骑兵后的一万弯刀骑。」
周俊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弯刀骑都配备弯刀,弯刀长五尺,轻巧,锋利,是冲骑的绝佳之兵,那李长安训练出来的弯刀骑,绝非我们眼中看到的这般,我猜测,他一定还有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藏着。」
周俊眯着眼,不语。
众将领也不敢多言,将目光随着周俊的眼神望向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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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惨烈之战斗(1)
销魂散的功效很大,何重命令众将士将布巾打湿蒙在脸上,果然去除了销魂散的作用。
但,今日正好是北风,销魂散伴着风吹袭过来,许所措手不及的飞鹰将士都着了道,趁着这些许的混乱,流云军正式发起了进攻。
河岸被边的灌木丛内,升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一骑漆黑的盔甲从树林中奔袭而出,狠狠的插入飞鹰军后阵。
飞鹰军与蓝月军相隔数百米的阵地内突然出现这么一支骁勇的骑兵,蓝月军领队手中长刀一挥,重骑兵策马冲锋,试图将那支黑骑绞杀,以免打乱飞鹰军后方阵脚。
身后响起一阵破空之声,领队回头一看,脸色一变。
数千弓手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后方,一支支带着凌厉的去势射入蓝月军弓手身躯,一片片蓝月军弓箭手倒地,带起阵阵血花和惨叫。
领队手一挥「轻骑回头,冲杀敌军弓手,重骑保持队形冲锋。」
前方阵地,飞鹰军与流云军初一接触,便倒下一大片。何重脸色一变,眯眼细看,原来流云军枪骑兵的长枪并不是普通的制式长枪,而是有些类似长戟的枪,除了本身的枪头外,在侧面还有一面如弯月般的锋利刀片,流云军初一冲锋,并不是用长枪捅入重骑军中,而是用那薄薄的刀片在喉间轻轻一划。
重骑兵的盔甲并不是全覆盖式的,除了胸甲外,只有头盔,马倒是覆盖了全身。但正是骑兵的盔甲不是连着的,露出了喉间的那些许缝隙,让飞鹰军的重骑死伤大片。
何重大喝一声「重骑分列,守住两翼,轻骑冲锋。」
旗号一起,重骑兵快速的从中间分开两股,守护在飞鹰军的两翼,从阵中冲出一片轻快的骑兵,手中长矛直立,带着一阵沉闷的寒意。
长枪与长矛的对刺,没有花俏的招式,没有害怕的躲闪,只有一味的冲锋,冲锋,刺,冲锋,刺。
骑兵的战斗,沉闷,压抑,却充满了死亡的挣扎。
但,他们没有挣扎,他们也不许有挣扎。
骑兵的战争,只有马蹄与手中长枪的呐喊,还有,心中的呐喊。
血,迷了眼,声音,震聋了耳。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远处的敌人喊杀声却震耳欲聋。
我要死了吗?
士兵脑中闪过一句话,但仅仅是闪过。
他们心中升不起一丝这样的念头,军事训练中不容许,战场上也不容许。因为,一旦有了这种念头,便会害怕,便会死亡。
所以他们没有想,心中想着的,是杀死身前的敌人。
两股颜色穿插,看不出哪股颜色少了,哪股颜色偏多。
战场外的人,只看得出自己的骑兵已经散了。
是的。散了。
骑兵阵型散了,那便是死亡。
身陷敌军之中,只有死亡,没有存活。
黑骑穿插在飞鹰军的后方,肆意绞杀着那些步枪兵与弓兵。
因为他们没有盔甲,因为他们没有可以比拟的战马,因为,他们该死。
身后重骑逼迫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黑骑领头之人大喝一声「尖刀阵。」
身后黑骑迅速集合,排列出一队如尖利的刀,狠狠地插入飞鹰军中。
肢体横飞,血肉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盔甲。
那些咆啸着的喊杀声,他们已经听不进了。
骑兵,心中抱着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那就是,冲锋。
黑骑的数量并不多,但骁勇。飞鹰军的弓手不敢放箭,因为会误杀自己人,所以抵抗黑骑的只有步枪兵。
但步枪兵抵挡不了黑骑的迅猛,就如他们抵抗不了自己死亡的命运。
身后重骑的速度无法比拟黑骑,战马与骑兵身重重的盔甲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只能追着黑骑的尾巴,却伤不了他们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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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重现在很生气,因为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却在今天被人用少于自己两倍的兵力杀得落花流水。何重的强项并不是行军步阵,而是统筹。但今天,在列阵上,他载了个大大的跟头。
今天这场战斗,飞鹰军注定失败。因为,败相已露。
何重大喝「弓箭手准备,前方放箭。」
身旁一将领策马过来「元帅,不可啊,阵前还有我们的人。」
何重挥手将他打落马「战争,就要死人。包括我们自己的人。」
在所有人看来,何重疯了。是的,他疯了。居然想要连自己的人也杀。
但何重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这场战争败了,他何重的所有一切都将随风而去,那些他奋斗了一生的东西,都将被剥夺。
他要拿着敌军的首级踏入帝国大殿,接受周武大帝的封赏,完结他的戎马一生,为他的一生汗马功劳写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震怒的何重,看在将领眼里,犹如一尊杀神。通红的眼珠,苍老的脸庞上挂满了怒容。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弓箭手拉满弓弦,手一松,而后闭上眼。
他们不忍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的箭下,太残酷。
箭雨纷落,倒下一大片,流云军的骑兵,飞鹰军的骑兵,纷纷坠落。马跪人翻,而后被践踏成肉泥。
惨呼声一阵阵的响起,如海浪一般。
飞鹰军的将领紧紧闭着眼,那些手下将士临死前的喊叫,让他们心痛。每一个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兵如子。
这些活生生的士兵都是他们一手训练起来的,看着他们浴血奋战,看着他们踏着敌人的尸体上走来。
心,如刀剜。
密集的箭雨,让流云军损失惨重。李长安绝没料到何重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应付眼前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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