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两口子听着菲儿大姑这样说,立马就嚷着要走,说不给他们田契屋契什么的,那叫他们回来做什么,既然说是等过了年以后再给,那就等过完年他们再回来就行,何必这么早喊他们回来。
菲儿大姑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就还怕自己不肯给他们,但是她也不都说穿,只说过完年就给她们,绝不食言,两人到最后虽然一直不高兴,但好歹还是留在家里过年,但留归留,他们一家两口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跟菲儿大姑两母女说话,家里的活也不干,菲儿大姑叫他们吃饭,他们就把饭端回自己屋里去吃。
菲儿大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这要他们回来过年也是自己说的,只好就这样过着。
这样一直到了大年初一,菲儿大姑觉着自己今年一直没在家里照顾两个孙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等初一早上看到两个孙子的时候,她一人给包了一两银子的压岁钱,而且也跟大树两口子把话说明白了,说当是她今年没在家带孩子给家里的一点补贴,要是明年她还在外头做活,她每个月也会给家里一些钱,当是她这个做奶的对两个孙子的心意。
大树两口子看着那些钱的时候,也还挺高兴,说这样成,让菲儿大姑继续帮菲儿家里做活就是,菲儿大姑看着他们那样,以为他们消气了,好歹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对她不理不睬的了,菲儿大姑当时心里也高兴,毕竟谁都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花些钱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到初二早上的时候,菲儿大姑说要带着枝儿去舅舅家拜年,大树大概是怕娘去到舅舅家的后,事情有变,他便不由分说的喊了村里的叔辈们来给家里分东西。
菲儿大姑原本是等正月过完,她和枝儿再去镇上做生意的时候再自己一家人商量着分,都是一家人,分多分少无所谓,但既然大树都把人给喊来了,分就分了吧,总是要分的。
菲儿大姑家里总共有五亩良田,三亩沙田,他们这样分等于是在分家,按照他们这时候的规矩,这些东西要真分起来,就是菲儿大姑和大树一人分一半,也没啥好争执的。
但是大树媳妇却说菲儿大姑就一个人,他们家有四个人,一人分一半不公道,而且菲儿大姑老了还要她养的,万一到时菲儿大姑把田什么都卖了,把钱给了枝儿,到老也却要她出钱养,这样实在不公平,而且她还说去年枝儿两母女在镇上帮菲儿家里开摊子肯定也会有工钱,那些钱也要拿出来分掉,要不按照她说分,他们以后不会出养老钱给菲儿大姑。
大树媳妇说完,大树也这样说,说这样分不公平,至少别的不说,这房子要分给他,因为房契只有一张,要是分成两半,那房契给谁呢,再说了,这房子要真分成两半,他们一家四口住不下,那到时候他去哪里找地方住呢。
菲儿大姑也不想跟他们争,只问他们觉着怎么分的好,大树说他要的也不过分,那田他总共要五亩田,三亩良田,二亩沙田,还有这屋子全归他们就是。
菲儿大姑听他说完,良久都没说话,只是最后问了他一句:“这屋子要全给你,以后我带着你妹妹住哪里?你这样等于是把我们从这个家里给赶出去,是么?”
大树听着菲儿这样问,有些心虚,没回话,但大树媳妇却是理直气壮的说:“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咱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反正你都没把儿子放在心里,那何必还凑在一起过日子呢,再说你不同意把手里的钱给拿出来,就是等于同意以后不要我们出养老钱,既然手里攥着那么些钱,还在乎家里这个房子么?”
大树媳妇的话说完,菲儿大姑没理他,却是看着大树,问大树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要真是,她也没话好说,这个家就由着这样分,至于养老钱,就让村里的老人说话,她绝不多说。
听菲儿大姑这样说,大树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说他心里也就是这样想,还说左右大舅家里那么多的屋子,镇上有乡下也有,娘和妹妹过去也有地方住。
其实菲儿大姑并不在意这房子和田契怎么分,也不在意他们给多少养老钱,要是儿子媳妇好,这些东西根本就早给了他们。
就说这屋子吧,她原本就想着即使这屋子被分成两份,她也会把房契交给大树,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子,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左右自己老了以后,这东西也是他的。
再说本来家里的院子就不大,分成两半,大树那边也确实没法子住,她想着还就是像现在这样,左右这几年她和枝儿经常会不在家里,这屋子就由得大树怎么住,只要以后等到她回来,给间屋子给她住就是。
但她自己想是一回事,从大树的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大树这意思是这些东西分了之后,以后就会和她彻底断绝关系,最好是老死不相见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梳辫子
菲儿大姑不伤心房子没有了,也不伤心她没分到多少东西,真正伤心的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儿子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大树竟然这样看不得她,口口声声要把她从这个家里给赶出去。
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从小疼的跟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尽管如今长大了,娶了媳妇之后,心全偏在他媳妇那边,可自己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他。
即使今年大树根本就当没了她这个娘,对她不管不问,她仍旧处处为他着想,还时常和枝儿商量,说要是以后挣到钱能买上铺子了,就不让大树帮人做活了,自己一家人开个店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如今儿子却这样对她。
不只早就把视为外人,还把她当成一个拖累,生怕老了问他们要养老钱,迫不及待的要和她画清楚界限,这样的儿子,莫说菲儿大姑本也没想靠着他,就是想也靠不着啊。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大树说的分吧,好歹她和枝儿还有个摊子,一年还能赚些钱,攒的几年,她们要买想盖家里这样简单的砖房也买的起,总是自己儿子,多给些给他也没啥。
等东西分完之后,菲儿大姑也没多什么,便喊着枝儿说是收拾东西去几个舅舅家拜年,她们出门的时候,大树媳妇看她们一人只是背着个小包袱,语气凉丝丝的的问了句:“你们就这么些东西要带走的啊?”
菲儿大姑看着她没反应过来,没弄懂她说话的意思。
大树媳妇补了句:“这东西都分了,屋子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和你们没啥关系了,你们难道还想把东西放在这里么?我可跟你说啊,你们这会要不把东西全拿走,那以后还没有就不关我的事了,我等会也要去我娘家了,这屋子我肯定要换把锁给锁起来的。我都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到时候别来烦我。”
“你……”枝儿想回大树媳妇的话,被她娘给拉住了。
菲儿大姑没说话,只是盯着一旁坐着的大树看了一眼。大树媳妇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树也在一边逗着两个孩子,她媳妇说的话他肯定全听见了,但他一声不吭,明显也同意他媳妇的说的话。
菲儿大姑当时也看出来了,她没跟大树两口子闹,而是唤上枝儿说是去屋里收拾东西,等到她们娘俩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要出门的时候,菲儿大姑对着大树说了句:“大树,你这样对娘不要紧。只要你以后的日子过的好,娘不会记你的仇,娘希望你拿着房契,地契这些东西真能把日子过好,也也不枉费你们为这些东西做了这么多事。”
菲儿大姑说完。便带着菲儿去了夏富贵那边,但去到那边之后,听说夏菲儿他们回到了镇上,再加上他们在院子里也看见了金凤两母女在走来走去,他们立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只是在夏富贵那里坐了会,便去了余氏家里。在余氏家里吃过午饭,一起来了镇上。
菲儿大姑跟菲儿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她拽着夏菲儿的手,轻声抽泣到:“菲儿,你说大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我亲生的儿子要如此对我呢?”
夏菲儿对大姑家里的事情不好过多的评价。再说事情如今已成定局,说多无益,只是徒增大姑的伤心。
因此也只是轻声劝到:“大姑,你没错,别想那么多了。这世上有很多人的心思我们猜不到的,只要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就好,以后和枝儿好好的开自己的摊子,过咱们自己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是啊,娘,左右大哥他们都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还对我们这样无情,一分了家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以后咱们勤快些做活,要是生意一直像现在这样好,我估摸着到今年年底咱们就能存上一笔钱了,到时候有了钱,啥都不用担心了。” 枝儿也出声劝到。
听见枝儿说话,夏菲儿抬头看去,枝儿的模样倒是惊到夏菲儿了。
桑菊那丫头给枝儿梳了个新的发式,因为枝儿剪短的是靠前的一缕头发,桑菊索性就把枝儿前面的头发都用剪刀修了下,把前面的头发给修成齐齐的刘海,后面的都编成小辫子,头顶的辫子用簪子固定,后面的头发编成两个大麻花辫,这种发式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因为太过繁琐,会有种喧宾夺主的意味,但枝儿这丫头眼睛大,皮肤白,长的本就漂亮,头发被这样一弄,完全漂亮的不像话。
夏菲儿看这边大姑一提起大树就哭的不停口,顺便把话题给转到了枝儿身上,语气故作轻快的喊到:“哟,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啊,美成这样,这要是想嫁人,怕都不只是我们家的门槛会被人踩平,指不定都会踩的凹下去。”
枝儿被夏菲儿说的不好意思,笑着跑过来掐了夏菲儿一把,骂道:“死丫头,你取笑谁呢。”
夏菲儿吃疼,嗔着瞪了枝儿一眼,道:“死丫头,好好的夸你硬说在取笑你,那我夸桑菊好了,桑菊这丫头的手真巧,这么丑的枝儿硬是被你给打扮出来了,这样手巧的丫头,以后怕是来提亲的人都踩平我家的门槛。”
桑菊也知道菲儿是在和枝儿闹笑,听菲儿这样说,立马笑着朝菲儿福了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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