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白薇后背又中一剑,从左肩划到腰际,登时皮开肉绽,血糊一片。
围杀之举太过突然,心妍喝道:“通通住手!”却已经是在白薇连受三剑之后。
廊中疾步走出一道身影,宽袍绸袖,衣摆飘动,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正是花无泽到了。
“骜,小白薇的命留下,我问你要了她。”
花无泽指着剑林中左冲右刺的小小身影,说道。
杨骜薄唇轻启,还未答话,便听杨煜淡淡道:“花姐,你这不让我三哥难办么?杀了她哥哥,却留下她,那不找着让她报仇雪恨?”对众兵令道,“小白薇不能留下。”
白薇极力护着哥哥,身上又中两剑,一剑刺到了腿部,一剑割在了肩头,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裙子,被染的血迹斑斑,刺目惊心,她回转头去,远远注视着杨煜,轻轻唤道:“杨五哥,咱们天天一起玩儿,你却要白薇死么。。。”
杨煜看她一眼,莫名心虚不知来自哪里,心头突突狂跳,竟不敢与白薇对视,急忙别开了眼。
“煜儿,你果然是杨家人,跟你三哥一般铁石心肠。”心妍气极,甩开杨煜的手,拔下杨煜腰间宝剑,冲进乱剑之中,胡乱挺刺。
杨煜惊叫:“三哥,快说点啥!!!快快!”
杨骜眼见身影身处危险,不禁双臂巨震,对众兵令道:“弃剑,把她围住了,她要怎样都由着她。”
啪啪啪,数十柄长剑抛在地上,围杀聂国主兄妹的侍卫之中分出数十人,排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将心妍团团围拢了。
杨煜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白薇为救聂擎天,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一咬牙,别开了脸,心道聂白薇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犹记得初见那日,或多或少因为她,心妍跌下了悬崖,所以,今天即使丧命,也是理所应得。
心妍左右突围,却总也出不去,绝望之下,一剑一剑刺向侍卫手臂,这些侍卫竟纹丝不动,任由她屠戮妄为。
心妍见十几侍卫被自己以剑刺伤,鲜血直喷,当即软下心来,扔掉长剑,颓然坐倒,默默落泪。
听着白薇痛苦呼啸、惨声低吟,心妍心中难以平静,倏地提起长剑站了剑来,利刃横剑于自己脖间。
“杨骜,我数到三,你让众兵停下!”语气缓了一缓,狠狠瞪向杨骜,高声喊道:“一!”手下使劲,剑刃割破脖间皮肉,鲜血淌下,打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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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三更~么么。。
一败涂地
她的苦肉计,休想骗到他。言偑芾觑聂擎天决计不能饶过。
“二!”
心妍手腕翻转,刃又向咽喉逼近三分,杨煜的剑是宝剑,不肖用力,便能斩金断玉。
心妍此举当真凶险以及,若再近两分,咽喉便割断了茕。
杨骜向前走了几步,又自停下,兴许她数到三,便会破功,弃剑投降,放弃相救聂擎天了。
杨煜已然理智全无,叫道:“三哥,你下令不下令,下令不下令,你不下令,我也抹脖子死啦!!!”
白薇百忙之中,虚弱唤道:“大嫂别犯傻!呐”
聂擎天背对心妍,瞧不见她在做些什么,因为看不到,所以心中恐惧被放大千百倍,高声道:“丫头,世上若是没有你,那么聂大哥活得也不快活,不要轻易交出自己性命!”
心妍对众人之言,恍若未闻,见杨骜冷冷凝着她,她心中渐渐失落,高声喊道:“三!”
手臂作势左牵,若是刃破咽喉,便会立时窒息而亡,既然杨骜不为所动,她一死让其知道,她说到做到,绝不是与他勾心斗角的耍花样。
“都退下。”
这场较量,杨骜败得一塌糊涂。
是,只要拿她的命胁迫,无论她要什么,无论他有没有,都会给,都会想方设法的给。
一声令下,数百侍卫纷纷退到一侧,除去白薇、心妍、侍卫身上的血流,竟像是那场围杀并未发生。
白薇以剑支地,颤巍巍伸出手指替哥哥解开穴道,随即轰然倒地。
聂国主心中大动,喊道:“薇儿!”将妹妹抱在怀中,随即朝心妍探看过去,仅见到侍卫的背影,未见到心妍的身影。
杨骜走入士兵内圈,来到心妍面前,缓缓抬手要将她手中利刃拿开。
心妍后撤一步,轻斥:“放聂大哥、白薇他们安然离开。不然。。。”手逼利刃,迫向自己皮肉。
杨骜倏地扼住她握剑手腕,稍一使力,心妍便觉手腕如断裂一般剧痛,五指松脱,丢掉长剑。
聂擎天道:“妍儿,不要求他。你与聂大哥、白薇死在一起,咱们黄泉路上,也落得一家团圆。”
心妍泪光闪闪,轻轻道:“是。”
花无泽快步走去,拿出金疮药递到聂擎天面前,“给你妹子敷上。先止了血。”
聂擎天刚刚抬起手来,便横来一只手掌,将金疮药夺过,愤愤的道:
“花无泽,你是不是要与我三哥决裂来着,想被踢出七国之盟,是也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就直说,从今往后,七国之盟变作六国之盟,你花月国不再在七国之列!”
花无泽轻笑,
“那日咱们三人,你、我、小白薇,在那温泉畔上给柳姑娘扑捉萤火虫,那记忆何等美好,身为有血有肉之人,花某无法看着这小妹妹伤重死了。杨五弟,你倒奇怪的很,自己不救她,也不让旁人救他么?你倒去问问你三哥,他会不会将我踢出七国之列?我却不怕给你说,我之所以在七国之中,并非忌惮什么,而是欣赏你三哥作风。哼,即便我花月国独立七国之外,又怎么地了!”
白薇喃喃低语,
“杨五哥。。。杨五哥呢。。。”
杨煜低眼看去,只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是血,他莫名心慌,斥道:
“哼,你却又喊我干什么?你的花大哥给你送的金疮药,可不是我给你送的!”
把金疮药抛到聂擎天的手中,随即走去心妍的身边,道:“妍,我并非铁石心肠,而是我身为苍穹国之人,没的帮着外人害我哥哥。”
就在此时,脚步声纷沓响起,来人颇多,只听一个细声细气,却极为愤怒的声音大声道:“柳心妍,柳心妍!”
正是玲珑的声音。
心妍一怔,便要迎上。
“且慢。”杨骜轻声阻住,随即拿出金疮药替她敷上颈上伤口,随即艰难道:“以后,以什么威胁朕都可以,独独不能以性命威胁于朕。不然,朕。。。心乱。”
他眼中惧怕之色极是清晰,仿佛在怕会失去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事,心妍微微苦笑,但是毕竟只是一件物事,必要时候,已经可以舍弃的。
玲珑喊道:“柳心妍!出来!”
心妍挣开杨骜手,走到院子中央空旷处,道:“我在这,你找我干什么?”
玲珑气呼呼走到她的面前,质问道:“恬儿好冤,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心妍疑惑,“什么甜儿苦儿,什么好冤,她冤你可以替她告御状,你找我干什么?”
玲珑落下泪来,伤心道:“你拿簪子刺她,划花她的脸颊,我不找你找谁!”
心妍好委屈,“我连谁是恬儿都不认识,我拿簪子刺她、划花她脸颊干什么?哼,你真有趣,你该亲口问问恬儿,是谁刺她划她脸颊,而非立刻凭借猜想前来找我兴师问罪!”
杨骜、聂擎天、杨煜、花无泽四人神情极是关注凝着两名女子,见她两人都不像在说假话,于是都不插口,毕竟女人家的事情,男人参与,未免失了身份。
玲珑眼中落下两颗泪水,
“你让我去问恬儿么?好啊,那你让我三哥一剑刺死我吧,我好追去阴间问问她,究竟是谁伤拿玉簪划花了她的脸,是谁狠心把玉簪刺进她的心脏!”
心妍拧紧眉头,
“恬儿死了?。。。既然死了,你又从何得知是我杀她。你不是明摆着随意捏造,诬陷我么?”
玲珑怒不可遏,
“呸你!我诬陷你!我与哥哥大婚将近,想尽办法做善事还来不及,没的捏造凶杀诬陷你这样本就满身污点的人。”转头令道:“把恬儿尸首抬来!”
四名侍卫抬着一具女尸走近众人,来到院中,把尸首放在地上。
尸首脸上血肉倒翻,胸口插着两把玉簪,死状极是难看可怖。
心妍、杨骜望见玉簪一瞬,同时眼中露出讶色。
玲珑指着恬儿尸首心房之处,说道:
“那牡丹白玉簪,你能说不是你的么?我今天白天跟我哥哥在帝都街上转悠,到了傍晚,才回到宫中,我在公主殿休息,左等右等不见贴身小婢,去下人房一看,她已经面目全非,横死地上了。”
心妍极是冤枉,这是一桩极大的陷害!
那牡丹白玉簪是我的不错,可是我一早便将它们取下,搁在三爷书房桌上了,我傍晚困极歪在床上睡着了,想必是谁潜进书房盗走玉簪,转而对恬儿下的毒手也未可知。”
玲珑鄙夷,
“废话!哥哥的御书房何等要紧之处,是谁都能进去的?你啊,就是嫉妒我与哥哥要成婚,于是想尽办法找我的晦气!”玲珑走去拉住杨骜的手,委屈道:“哥哥,你替玲珑做主。替恬儿报仇。”
杨骜轻叹,目光复杂注视心妍,问道:
“妍儿,你给朕说实话,是不是你办的?昨夜在皇陵前,你亲口说你嫉妒朕与玲珑亲近。你。。。是不是一时冲动办下糊涂事了?”
心妍孤零零站在院中一处,垂着双手道:“我没有。”
她昨夜皇陵前,魂归花海畔,对他袒露爱意,说她嫉妒他身边的女人,没想到这时竟成了他怀疑她的一个有力证据!
杨骜颔首,“你没有。”
既然她没有杀害玲珑的丫鬟,那么必然要找出一名杀人真凶向玲珑有个交代。
杨骜冷声道:“飘絮,那玉簪是你为妍儿置办的。所以,杀恬儿这事,是你所为。你,立刻,自刎向玲珑谢罪。”
飘絮微微攥了攥拳,惨然一笑,“是!”手握剑柄,缓缓拔剑。
心妍立时想起自己才刚刚失去草芽,此时竟又要失去一名交心之人,心中悲痛难言。
“絮儿,他把你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谁是你主子,你闹不明白么?”
伸手将飘絮手中剑推进剑柄,笑着望向玲珑。
“玲珑,恬儿那丫头太讨人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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