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朕放了杨殇。”
心妍咬咬嘴唇,他严厉的口气使得她险些落下泪来,不悦道:“你下令吧。你总归是要按我说的办的。别再耽搁时候,我。。。我不想看到你再吃苦受罪。”
“够了。收起你的怜悯。朕,不需要。”杨骜轻睇她的唇瓣,随即不屑轻笑,“来人。”
苍穹官员大惊。
“皇上,当真要放人?这是苍穹国内,还怕忽必寒插翅逃了?早晚想出计策救皇上脱难。”
“爷,不能放出群臣!”
李德修声音自官员中脱出,“皇上三思,若是放出群臣,让罪臣其与他敌国联合,必将成为日后极大的祸患!对我苍穹社稷百害而无利!”
杨骜冷笑,“谁说朕要放人?”
苍穹高官面面相觑。突松兵亦面露疑色。
心妍蹙起眉头,“你要怎样?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好么?”
杨骜从大宛马纵身下来,双腿轻软,背部重重撞在马腹之上,随即依着马背,淡淡睇向苍穹兵,“弓箭手,放箭。将朕与柳心妍、突松王一同击毙了。传令下去,朕死后,处决杨殇母子,另将皇位传给小五。”
杨骜将死后后事简短交代。
心妍脸色微微惨白,他竟然宁可与她同归于尽,也不选择成全她的心意!为什么?
他放出杨殇,她便再无他求,从此与他杨三爷相决绝,这样难道不好么。
李德修叫道:“皇上,使不得!”
百官噗噗通通跪了一地,“皇上三思!”
“弓箭手。”杨骜皱眉,不耐喝道。
苍穹兵心知皇帝的话不容违背,纷纷从马背取下弓箭,架在胸前,箭头瞄准心妍、忽必寒。却是不敢瞄向杨骜。
忽必寒跳下马来,拉过杨骜挡在身前,是以这时苍穹兵手中原本指向忽必寒的弓箭便都指向了杨骜。
心妍忽然轻轻笑了,这次她一定能赢过杨骜,一定可以让杨骜按她的意思办事。
“三爷,我想你却忘了。将你引出,不单单是要以你性命要挟,逼迫李大人等放出杨殇。我当然知道,你会使出非常手段,让咱们死的很惨,同归于尽谁都不能将谁怎样。于是,未免面临这种场面,我早已提前想好了对策。”
心妍说着,环看苍穹数百弓箭手,笑道:“诸位,请放箭吧。”语气挑衅,仿佛嘲笑众兵胆小不敢放箭。
“找死!”
弓箭手受到挑拨,将弓拉紧,蓄势放箭。
箭羽离弓前一瞬,心妍缓缓开口,“只是将我击毙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那便与我这地下亡魂没什么关系了。到时苍穹王会背上不孝的骂名,便由你们这些弓箭手去担当。”
弓箭手纷纷面露惧色,缓缓将绷紧的弓箭松弛下来。
杨骜面露讶色。母亲怎样了?
便在这时,只听一阵急促马蹄声踏雪驰来。
一共行来三骑,奔到众人近身之处,便停下马来,马上乘客跃下马背,正是贾信、程天侯、程天骄三人。
他三人走到杨骜身前五尺之处,屈膝跪倒,齐声道:“属下/奴才该死!保护太后娘娘、玲珑公主不周!”
胡清大笑,“哼,苍穹皇帝,你即便是要跟咱们同归于尽,也讨不到什么好。若是我突松圣上有什么不测,那么你母亲、新婚妻子也将遭人凌辱、身首异处!”
杨骜身子轻晃,深深吸了一口气,盛怒凝视心妍,恨恨道:“柳心妍!”
心妍仰头凝视着他,
“今日清晨你得知我被劫持,出宫寻我之后,百官定然记挂你的安危,跟随你去雪峰,暗中保护。寒大哥便趁此时派人潜进皇宫,请出了太后与玲珑。你放心,我相信寒大哥只是请她们去环境幽静之处吃杯茶水,目前并未将她们怎样。不过嘛,若是咱们出了什么意外,那便说不准她两人的命运如何了。”
忽必寒从袖间取出一块红绸,缎子和杨骜身上喜服是一块布料,正是玲珑身上衣物。
“这女子虽然凶点、娇蛮了些,不过也有趣的很。忽某不能保证我那些手下会长久对她以礼相待。若是哪名手下一时兴起,对那女子。。。。。。嘿嘿,那女子可还是干干净净的处子之身呢,苍穹王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个残花败柳吧?”
处子之身?杨骜拧眉,小妹明明已经将自己交付给他,为何还是处子之身?应当是这忽必寒信口胡诌罢了。
“别碰她。”杨骜冷喝一声,随即想了一想,望着心妍,淡淡道:“残花败柳,一个已经足够了。”
心妍胸口如同被狠狠刺了一剑,疼痛难当。然而胸间同样满是讶异,难道。。。难道他与玲珑并不曾有男女之事?
唉,即便如此,即便他与玲珑之间清清白白,也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他已经说过,自此而后,不再要她。
“三爷,我下次开口时,希望是与杨殇交谈。”心妍话中满是威胁之意。
贾信、天候、天骄站起身来,怒目瞪视心妍。
“柳姑娘,咱们近十年的感情,从今日起,一笔勾销,从此,你是咱们的敌人。见到你,便要杀之后快!”
天候向来将心妍当做亲生妹子,此时对她失望透顶,于是生疏的唤她‘柳姑娘’。
心妍苦涩轻笑,“只怕今日以后,便没有相见的机会了。”挑眉看着杨骜,语气催促:“三爷,请下令放人!”
杨骜紧紧闭起双眼,随即眼眯一线,“放出群臣以及。。。杨殇。”
李德修长声叹气,心中苦水难倒,竟流下两行热泪,朗声答道:“是!”命人打开狱门、随即亲自领兵前去释放犯人。
心妍不觉之间心跳快了几分,朝狱门走了几步。
狱门处两株红梅,依旧凌寒开放,然而却与前世诸多不同。
前世心妍惨死大狱,尸首被杨骜抱出狱门。今生,杨骜生死悬在心妍一念之间,诸多变化,令人瞠目,终究不变的是令人揪心裂肺的感伤。
群臣身穿囚衣,三、四一行从狱门走出,心妍张目望去,仔细在群臣之中搜寻,先见到一名熟人,头发花白,枯瘦如柴,那便是颜相。
颜相见到了心妍,脱口问道:“柳小侄,可有见到老夫的女儿,泽雅么?”
心妍想起颜泽雅为了与杨骜永远在一起,相守不离,不惜自尽与杨骜双双坠下悬崖,这份爱念当值的敬重,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片凄凉,轻轻道:“她今天早晨,病逝了。”
心妍不愿老人家听闻女儿惨死的真相而心伤悲痛,于是仅避重就轻,说颜泽雅是病逝了。
颜三通听闻噩耗,忽然间放声大哭,噗的一声呕出鲜血,唤道:“雅儿!孩子!”想到伤心处,口中鲜血狂喷,轰然倒地,就地毙命。
娶他母后
心妍正要出口询问,便听几声轻咳从狱门内传出,随即缓缓走出一名身着囚衣的青年。言偑芾觑
青年身上衣物满是血迹,显然在狱中吃了不少苦头。
心妍眼眶一酸,唤道:“殇!”
青年正是杨殇,他一手扶着狱门,另一手扶着心口轻轻咳嗽,乍然听到心妍温柔的嗓音,不由得心中大颤,抬起头来,望向那一个多月不见、思念至深的女子嗒。
“柳儿。”
杨殇脚步不稳,快步朝心妍奔去。
心妍迎了上来,搀住杨殇的手臂,眸光莹莹道:“殇,你受苦了。胼”
杨殇轻轻笑道:“没什么。”环看狱外两军对峙的局面,不解道:“这是。。。?”
心妍摇了摇头,怎么说呢?难道要说这一切局面,都是她为了救出他所致?
“说来话长。等咱们安全离开此处,我再细细给你说个明白。”
杨殇眉头微微蹙起,“离开此处自然是好的,只是。。。”语气之中,满是顾忌。
心妍了解他心中想法,柔声宽慰,“别担心。没事的。”
心妍目光轻移凝着杨骜,冷冰冰的说道:“三爷,麻烦命人将康巧慧带到此处,交给我。一炷香时间内吧,不然,玲珑便要吃点苦头了。”
杨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心妍与杨殇相搀相偎的身影,只觉全身血液顷刻间冻结成冰。
贾信拿不定主意,问杨骜:“爷,这当如何是好?地牢内的康巧慧放是不放?”
杨骜颔首,沉声道:“准。”
天骄、天候恨恨看了一眼心妍,天骄道:“草芽有你这样的主子,哼,几世修来的恶报!还好她去了早,不然免不了死在你的手中。”与天候一起驱马朝皇宫而去。
心妍咬咬唇,心想天骄哥哥也是恨恼难当才说这话,她。。。她不需在意,因为她怎也不会伤害草芽的。
心妍扶杨殇坐在狱外石椅上,见他穿的单薄,立即命苍穹兵退下身上棉衣。
她将棉衣拿过,为杨殇披在身上。
见杨殇脸上、手上那是血污,于是拿出手帕,帮杨殇将颊上、手上血迹一一拭去。
这一举一动,俨然是个伺候夫君的小主妇模样。
杨骜已经昏昏然,不知自己是否还在人世,一颗心似乎已经千疮百孔,全无完好之处。心酸之下,竟欲落下泪来。
但他只紧紧蹙眉,忍过了眼眶、鼻尖的酸涩,随后别开了眼,望着腊梅花正红艳。
心想,那时妍儿跪在睿王府门前,求他容她进府,他当时不该心软,若是那时命人结果了她的性命,可会落得此时自己这般落魄狼狈,可谓将近家破人亡。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天候、天骄驱马返回,天候马背上还坐着一名妇人,这妇人脸色苍白,显然是长久未见阳光,正是被从地宫带出的康巧慧。
“下来。”
天候轻喝一声,将康巧慧抛下马背。
“母亲小心。”杨殇慌忙搀住母亲。
忽必寒道:“人既然已经救出,快走了!多耽搁下去,多生事端。”挟住杨骜的双肩,朝帝都城外而去。
来到城外偏僻之处。
心妍回过头去看着苍穹尾随而来的百官、精兵,对忽必寒说道:“三爷已经没什么用了,把他交还给苍穹臣子。”
忽必寒笑道:“正是,梁淑贞、玲珑这两人在我手中,便不怕杨骜放冷箭伤咱们。因为若是咱们死了,嘿嘿,梁淑贞、玲珑也必将受到极大的侮辱,梁淑贞遭人侮辱,给骜小子添一个继父、添一个小弟也是有的。”说到此处,放声大笑。
杨骜恨恨攥拳,对忽必寒侮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