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儿所言极是,来,斟上女儿红。”皇帝令道。
杨煜说:“桃花酿味儿不错啊,大伙偶尔换个口味也行!父皇你也喝点!”转头问杨骜:“咦,三哥,你的酒窖不是被贱内炸了?哪来的女儿红?”
贱内?杨骜双眉一轩,“你把那瓶桃花酒喝光,我便告诉你。”
“好。”杨煜伸手便去够酒,康皇后‘去’的一声挡开,笑道:“皇上,你们男人哪知养生之法,空腹饮烈酒可大伤脾胃!”
皇帝拍额,“朕疏忽了,妍儿,你先吃那杯桃花酒暖暖胃,咱叔侄再来吃这女儿红!”
“父皇。。。”
“殇儿!母后的酒有毒是不是?何以一再阻拦!”杨殇一开口便被母亲厉声喝止。
心妍微笑,“殿下一番好意要款待心妍,心妍感激不尽,待饮了这杯酒水再与殿下痛饮。”右手接过酒杯,左手扬袖遮住,作势要饮。
手背一暖,杨骜将她右手下压寸许,心妍诧异,他。。不忍她死?
“你想趁人不备把酒倒掉?这点小聪明逃不过母后的法眼。喝下去。”杨骜声线低沉,唯使心妍听进耳中。
毋庸置疑,她顺利饮下毒酒于他有益处!心妍喉间如同哽住,又酸又涩,却也当真慌了,明知是毒,怎能下咽?若是不饮便是不承凤恩,若说有毒,便是妖言犯上。。。
颜相想起一事,阻止道:“先别忙喝酒。皇上,怎么没见玲珑公主?”
心妍松了一口气,汗水浸湿衣襟,这杯酒暂行搁下。
“嘿!玲珑又使小性儿,说三日不睬朕。朕养了个刁钻小鬼!”神情大是骄傲,对女儿的喜爱溢于言表,“来呀,去请公主与心妍侄女相见!”
殿角琴声忽起,众人齐看过去,舞姬衣袂翩跹伴琴而舞,舞步精妙,琴声空灵,当真让人心摇神驰,悠然向往。
琴音止歇,舞姬纱衣层层荡开,一个紫衣妙龄少女从琴后走来,容貌秀丽绝伦,一双妙眸朝众人打量,目光来到杨骜脸颊时,显露欣喜,略一停顿便即移开。
“今日有贵客到来,玲珑未曾远迎,特献琴一曲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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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嫌弃
“公主客气。”心妍福身还礼。
颜相连声鼓掌,“公主不单人越发美貌,琴艺也越发神乎其技!泽雅那丫头是远远不及的了!”
皇帝龙颜大悦,“哪里的话,泽雅端庄大方,比玲珑懂事的多。不然朕怎会认她作儿媳,将骜儿交给她。。”
“父皇!”玲珑突然点在皇帝额头,止住他的话,“颜伯伯只是背后说泽雅姐姐坏话,你倒好,当着我面说我不好!果然是捡来的孩子没人疼。”
她娇俏嗔怒逗得众人低笑,一向清冷的杨骜眸色也柔和起来。
皇帝捏捏女儿的鼻子,“你这小魔头,父皇平时最偏心你,没个知足!”
“父皇又来哄我。谁不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柳姑娘。你瞧,她一来,连我的座位都没了,我平时用膳可是挨着母后的。”
玲珑朝心妍看来,目光自有一股天生的高高在上。心妍苦笑,倒不必难过,玲珑原本就是金枝玉叶,而自己则是家破人亡的丧家狗,若非隆恩浩荡,她此生何来机会到此与诸多权贵同用晚膳。
皇帝沉声哄慰:“玲珑,不准闹,别欺负妹妹,坐在哪里有什么差别?”
玲珑眼泛泪光,匆匆瞥向杨骜,神色大是哀怨。
杨骜轻咳站起,“小妹,此事怪哥哥没有给柳姑娘解释明白。你还来挨着母后坐便是了。”拍在心妍肩膀,冷声道:“去别处坐。”
她好歹是客,明打明被从座位撵走,当真尴尬难堪。可她毕竟是外人,是以皇帝并未对杨骜加以阻止。心妍冷冷看向杨骜,不是怪责、不是怨恨,而是告诉他,她知道玲珑本意不是坐在皇后身畔,而是挨着睿王爷。
杨骜眸中不耐厌烦越发凌厉,显是不以为意。
心妍不忿,脑袋一热,便想撕掉他这张冷静的面具,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兴许让他和玲珑的暗度陈仓为人所知是个不错的主意。
“心妍错坐公主的金座,心中极是愧疚,借花献佛,以这桃花酒敬公主!”递上酒杯。
杨殇蹙眉,她绝非要加害玲珑,却为何有意为之?倒像是与三弟斗气。
皇后脸上肌肉抽动,立时便要站起阻止,才离开凳面两寸,便又坐了下去,倘若加以阻拦,不是告诉众人酒中有鬼?
“多谢!”玲珑抬手去接酒杯。
“慢。”杨骜左手压在心妍手背,将酒盏压回半尺,“母后赐你的酒水,你转赠他人,让母后情何以堪?”手下加了三分力道,将酒杯逼到心妍唇边,冷冷一笑,眸中狠戾阴霾,“理应你将这酒饮下,再向公主敬酒才对。”又加一分力道,酒杯倾斜,酒水灌进心妍口中。
毒酒穿肠过,心妍身子摇晃,五指松脱,酒杯落地跌个粉碎。她不是要看他紧张无措的样子?现在他紧张了、无措了,她心脏却痛如刀绞,她如同疯了一样盯着杨骜的脸,直到泪水漫过眼眶,模糊了视线。
众人纷纷察觉异状,投来或疑心或关切的视线。
杨殇站起,“柳姑娘若不嫌弃,请来我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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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倒影
“妍,我跟大哥之间有个座位,你来坐。”杨煜指着身畔。
心妍深吸一口气,“五爷、太子抬爱,怎敢嫌弃。”迈步便走。
“妍。。柳姑娘!”杨骜横出手臂,拦在心妍胸口。心妍瞪他,他是要闹哪般?她认输认栽,两辈子都不能跟玲珑比较,乖乖让位还不行?
“看来三哥不欢迎玲珑坐在他身边。”
杨骜见心妍泪光莹然、眸光凄冷,心中烦躁已极,听到玲珑调笑,才微微一怔,收回了手臂。
心妍一笑走开,坐在太子、五爷之间。
“三哥平时不给你饭吃么?”杨煜架起筷子夹了一碟美味放在心妍面前,“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
心妍强颜微笑:“吃了你夹的菜就胖了。”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菜,只觉食之无味,哽在喉间难以下咽,眼眶一酸,又欲掉泪。
颜相又想起一事,搁下酒杯,“老臣昨日去给岳丈做寿,回府后听下人提及三爷曾去过,和泽雅闹了不快。昨晚泽雅哭闹一夜,说三爷反悔与她的亲事,这。。。”
“骜儿,真有此事?”皇帝脸色一黑,怒道:“帝都人尽皆知你与泽雅将要成亲,你竟弃她名誉不顾,中途辜负于她?你。。。让朕的老脸往哪搁?”
杨骜抿唇,向颜相恭敬拱手,“恰恰相反,昨日我本意是向泽雅求亲,只是老爷子不在家,孤男寡女,对泽雅清誉有损,这才匆匆离开,没想到让泽雅误会了。”掀衣跪下:“借此良机请父皇成全,为儿臣赐婚。”
心妍脑中轰的一声,仅见一张张嘴巴开开合合、大为欢乐,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自知失态,慌忙拿茶压惊,不料乱了阵脚,将杨殇的碗筷碰翻,掉在地下。
“对不起。。。”
心妍忙蹲到桌下去捡,筷子才握在手中,便看到对面杨骜不知几时已坐下,他左手紧握着玲珑的右手,将她右手压在他的腿上。
“提前恭祝三哥新婚大喜!”
“多谢玲珑妹妹。”
玲珑使气把手抽走,杨骜强势又去追回,攥在手中。
柳心妍!你恨他!心底有个声音提醒,可心妍却着了魔,死死盯着那一双交握的手。
肩头一暖,有人轻拍她肩膀,心妍忙拭了拭眼角,回头看去,“殿下。”
杨殇温柔轻笑:“既然难过,又何必强迫自己去看?”朝她怒努嘴,“你捡的东西呢?”
心妍低下头,原来抓在手中的碗筷不知几时又掉在地上,“抱歉。。”
杨殇欺近她耳边,“晚宴后,父皇他们要去御书房商议三弟大婚之事。到时你去御花园风月亭等我。我最迟半个时辰便会过去。”
风月亭
冷风如刀,夜星孤寂。
心妍坐依亭中石栏,双腿轻轻踢荡,看着池中自己落魄的倒影,一时悲从中来,连连叹气。
已等半个时辰又两刻钟,却不见杨殇身影。正自惴惴不安,便闻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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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大意
“柳姑娘,久等了。”
杨殇的声音近在尺许,心妍跳下石栏福身拜了,“殿下,你约我来是…”
未等她把话说完,杨殇便捉住她右腕,将一颗紫色药丸放在她手心。
“这是鬼叫愁的解药,你快服下。”
他俊秀眉峰挂着汗珠,说话时喘着粗气,像是刚经历一场生死凶险,也像是才完成一件棘手艰难的事。
“解药定然藏在机关重重的密室中,很难拿得手,你却怎么…”
“不难…嗯…”杨殇躬了身子,高大身躯一歪,捂着腰侧重重坐在石椅。
心妍凝目看去,鲜红血浆从他指缝涓涓溢出,他受伤了!她蹲下身,拨开他的手,见他腰侧有一道七八寸长的血口子,她立时慌了。
“很痛是不是?我立刻去请御医!”
杨殇急忙抓住她两手,痛的眯起眼睛,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去请御医来,让人知道我给你偷出了解药?”
心妍缓缓又蹲下身,仰头看着他,“可是我怕…”
“不怕。我没事。取解药一时大意触动了机关,被飞剑刺中了。小伤而已。一点也不痛。”
心妍胸口一动,他前世为爱她赔了性命,今生却为何才二次见面,竟为她舍命盗药?
“殿下,为什么?”
杨殇手背拭去她眼角的泪。“柳儿…姑娘,母后为保羊皮纸上秘密不外泄而对你下毒手。我不能任她滥杀无辜。还有,我知无凭无据难得你信任,却依旧妄想你看在我冒死取解药的份上,能够相信我,柳府灭门之事并非我所为…”
心妍怔怔看着他,这样温柔美好的男子,前世她为何没有珍爱?当有多狠心才能将有毒匕首刺进他的心房。
她心口一酸,泪水簌簌落下。情念动处,便觉左边心口上一阵躁动,毒蛛伸展腿脚要攻她心脉,心妍一个寒噤,忙敛神在脑中勾画出杨骜的脸容。
待毒蛛安静,心妍见自己双手还握在杨殇手中:“任由你的伤口流血么?”
杨殇知道她婉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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