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吓的魂飞魄散,脸色惨白。眼瞅着他神色自若的把飞箭仍落在地,挑眉看她,仿佛在等她答话。
“喝…喝过的。外婆家就在这交界之处,酒窖中最多的便是葡萄酒了。那时,我爹爹带了几桶回去苍穹国。我嫌葡萄酒喝着味苦,巧了,咱们那边天冷,冰天雪地的,我无意间把红葡萄酒放在冰窖里,后来喝的时候,发现苦味没了,只剩下香味。”
杨骜嗯了一声,“这里炎热,要冰块自是没有的了。冰镇葡萄酒是喝不到的。”黑瞳眯起,轻佻笑道:“我却有另一种喝法,却是有趣的紧。”食指拇指捏起酒杯,拿到胸前,手掌一斜,葡萄酒泻下,沿着肌理淌下,经过下腹,滑至小腹下。。。。
心妍呆了一呆,他这是什么意思?算是什么喝法?干点正常人该干的事,行不行?
“妍儿乖,来尝一尝酒味如何。你若喜欢,这酒便都是你的。”修长手指拂过他小腹肌理。
心妍看看他起伏的胸膛,一时之间脸红似血,“不必…不必了,我这里有。”拿起眼前酒杯,仰头灌下,笑道:“你瞧,这不是?”
杨骜手臂一伸,将她捞坐在他的膝上,笑道:“三天前答应我要取悦我,你忘了,嗯?”托住她后脑,迫她吻上他的颈项。
心妍正要开咬,便觉一阵昏眩,酒劲上头,眼皮一沉,歪在他的怀里去了。
杨骜一怔,一杯就醉了?
“妍儿?”他轻轻推在她的身上,却是叫之不醒,心内一阵烦躁,抬手便把她衣衫退到肩下,见她毫不动弹,显然是真的睡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看怀中身形曼妙却正自沉睡的妾,再看看自己满是酒水的胸膛,表情极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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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正昏昏睡着,哗的一声,一盆冷水自头浇下。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眼间,只见玲珑叉腰站在床前。
“贱人,跟我哥在一起厮磨三天三夜,你满意了?”
总不会错
心妍大觉不妙,披衣下榻,欲逃之夭夭。言偑芾觑
玲珑推在她的左肩,将她推坐床上。
“我哥哥在战场和突松兵对战,是顾不到你的了,这里全是我说的算。”
玲珑自怀中取出一捆三寸长的细针,嘿嘿笑道:“人只有皮肤才能感到疼痛,皮肤内的肌肉是又蠢又笨,感觉不到疼的。我把这一百根银针扎进你的肉里去,就只扎进去的一瞬,有点感觉,进到肉里之后,便不疼了。”
心妍瞧了一眼泛着寒光的银针,登时头发直竖、毛骨悚然。忽然大眼一转,道:“玲珑,这三天,每天夜晚三爷他都对我说…。。。傀”
关于杨骜的事,玲珑分外关心,肩头一震,紧张道:“我哥对你说什么?”
心妍看了一眼几名婢女,道:“她们在这里,我却是不能跟你说的。怕你面上挂不住,三爷说我之于他。。。”缓缓起身朝营帐口走了几步。
玲珑气恼,追上几步,问道:“他说你对他,比我对于他重要,是不是?”
心妍嘻的一声笑:“这。。。他还说啦。。。要把你。。。”又朝帐帘走了一步。
玲珑怒不可遏,拔出一根银针,指着心妍的鼻尖,“他。。。他说要把我怎么?送回宫去,永远不见我么?”
心妍缓缓后退,道:“何止,何止!诔”
玲珑心中大恸,眼泪夺眶而出。
忽然一个小婢叫道:“公主,她是要逃,出了营帐咱们就不好逮到她了!”除了小松仁,其余四名小婢齐齐朝心妍跑去,要擒住她双手双脚。
心妍寻思要是给她们逮到了,必然被扎得浑身是洞,血里肉里、横七竖八都是银针。心念动处,左手一捞,夺过玲珑手中银针,迅速朝自己小臂扎了一下,直痛的呲牙,瞬时之间血珠涌出,银针黑了半根。
“这下银针变成了毒针,公主,对不住了。”心妍持银针猛地朝玲珑颈间刺去。
几名仆婢惊叫连连,惊慌上前护住玲珑。玲珑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生怕被毒针刺中毙命。
心妍抿唇一笑,扔了银针,啪的一声,使拳头砸在玲珑脑袋,笑道:“你哥说,最讨厌你天天粘着他,他要一脚把你踹晕,两脚把你踹死,三脚就把你踹到九霄云外,永生永世也下不来地面。你啊,等见到他的时候,千万不要放过他,好好跟他闹上一闹。哈。”
玲珑气到浑身大汗,一时之间,伤心出自无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仆婢阵脚大乱之下,心妍已经掀帘出了营帐,牵过一匹红色小马,跃上马背,朝两军相斗战场奔去。
转过山坳、驰过水溅,远远瞧见前方烽火四起,硝烟弥漫,正是战场所在。
又闻喝彩声不绝于耳,心妍一怔,莫非是突松国假意败在了杨骜的手中?
可,怎么如此之快?
心妍跃下马来,躲在树后朝战场看去,只见忽必寒、孙茂、胡清三人被捆在柱上,显然是败北之将。
杨骜负手站在战车下,神情极是孤高。
心妍手心出了冷汗,不是说十日之后,忽必寒假意投降?这才三天呀。
心中猛地一跳,莫非…莫非杨骜得到了密报,皇上今日就会来?
心跳猛然加快数拍,那…那殿下也一起来么?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到达?
“柳儿!”
声音离的很近,近到她可以听到他微微气喘的声音,就像是他远远看到她的背影,加快脚步跑来一般。
心妍陡然间如遭点击,双手发颤,眼眶直酸,竟不敢回过头去。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悄悄把褶皱裙摆扯了直。
一道白影绕到她的身前,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道:“是不是时间长不见我,害羞了?”
心妍脸上猛地一红,抬起了头,迎进了杨殇英气逼人的双眼,不知怎么回答。
行礼吧,总不会错的。
“参见殿下。”屈膝就跪,手臂一紧,被杨殇托住,“免礼,这么做可生分了。”
心妍扭扭捏捏了许久,一会儿看看他,一会看看别的地方,等到跟他熟络了一点,心里没有那么紧张了,才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收到我给你写的。。。写的。。。”说到此处,手心出了冷汗。
杨殇拧眉:“写的什么?”
心妍心中一沉,原来是没有收到的,“没。。。没什么。”
杨殇微微一笑。
“来时路上劫了一只信鸽,那上面说的消息和我手下密探探知的却是如出一辙,不过嘛,下面有句话说道:殇,两月不见,犹似昨日才别,一言一笑皆在心间,望君多珍…”
“别念!”
杨殇那个‘重’字还没说出口来,心妍便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你收到就好。”
杨殇点点头,心妍便把手从他嘴上拿了下来。
“想起来,父皇也是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我是将你给我的信给父皇看了。”抿嘴一笑:“父皇却没让我看他的信。不过,父皇神色无异,想来信上内容跟你写给我的是一样的。”
心妍大惊:“你把我写给你的信,给皇上看啦?”跺了跺脚:“你。。。唉!”
杨殇抬手拿掉她发丝上一枚枯叶,“看你急的,我哪里会不为你考虑清楚,只让他看了上面那部分,那面那句‘珍重’的话我撕下来,藏好了。免得父皇见了,徒增你的麻烦。”
心妍脸上一热,喃喃道:“。。。又不是要紧的东西,你藏起来干什么?扔了算了。”
耳根很软
心妍胸口一甜,朝他嫣然一笑。言偑芾觑
杨殇心中一动,双手扶住她的两肩,“柳儿,给我说说你这两个月过得好不好。”
心妍微微一叹,朝小溪边走了几步,缓缓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傀”
“你慢慢说,我细细听。”
心妍点了点头,将自己如何跌下悬崖、如何遇到聂擎天、又是如何救下聂擎天、与聂擎天患难与共;怎样偶然到了忽必寒的皇宫、成了忽必寒的皇后,最后又是怎样巧合之下被杨骜找了回来,细细的说了。
杨殇听到她坠崖那段惊心动魄之处便表情极是关切,听到她遇到聂擎天、忽必寒奇遇之处便脸上黯然,又听到三弟将她救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柳儿虽九死一生,却是奇遇不断的,想必聂大公子、忽必寒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叹了一口气,语气一转,“好,好。柳儿服下相思丸,毒解了,这就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心妍心中一酸,毒哪里解了,不愿让他担心罢了。
听他语气低落,忙问道:“你呢,你好不好,这两个多月都做了什么?诔”
杨殇折下树上两根青枝,把其中一根递到心妍的手里,两人坐在草地上,暖阳洒下,清风拂面,当真惬意极了。
“我在太子府思过,天寒地冻、无人问津。整日里拿着书本看,读着读着,心就跑到了南方边界,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咦,你的心跑来边界干什么?担心战事么?”
“有三弟在,自然是不怕打败仗的。我当然也就不担心战事,我。。。我只是想瞧瞧你在这里都做些什么。”
心妍脸上一热,低下了头,心里甜如蜜糖。
杨殇见她双颊晕红,娇美极了,心中怦然一动,笑道:“柳儿,你虽历经磨难,可是却比在帝都的时候胖了点。”
心妍摸摸脸颊,嗤的一笑,“我们来边界的路上,走了二十多天,杨煜天天给我烤蛙肉,天天吃肉,怎么不胖。”想到杨煜这几天对自己十分冷淡,心中一酸,竟欲掉泪。
杨殇叹了口气:“却是没人给我烤蛙肉的。”
心妍一愣,“我这就下河给你抓去!你等我。”卷起裤腿就走。
杨殇拉住她的衣袖,道:“别。咱俩再说会话。”
心妍笑的弯了眉眼,又坐在了草地上,见离他足有两尺远,欠欠身,朝他又坐近了半尺。
“你在太子府思过无聊么?”心中一沉,低低问道:“梓柔姑娘常常去看你么?”
杨殇点了点头。
“也只她还记得我,常常炖了汤水送去。说个话,也解解闷。可梓柔却是闺秀脾气,闷得很,我跟她说了几句,便都怕犯了禁忌,便不再说了。让她以后也不要再来。”
“赵太尉府邸离太子府可远得很,她顿了汤水给你送去,这份心意可是很重啊。”心妍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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