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候与天骄互看一眼,忽然记起前几天三爷曾说‘吴、齐、鲁三国当中有几个能哄小孩儿的玩意儿,倒是能博美人一笑’。
难道王爷仅仅是要一窥心妍看到那几样稀世珍宝之后颊边的笑靥?
齐国蔡锷低笑。
“睿王与令妹感情之深,令人艳羡,这几件礼物,世上除了睿王能为令妹寻来,其余之人,谁还能办到,便说不好了。要备齐这三样东西,只有心意是不够的,还要有财力。而有财力、有心意也是不够的,还要天时、地利。”挥手一招,“来人,把南海龙王宝珠呈上。”
小婢女手持木盒走到众人面前,将盒盖打开。
盒内静静躺着两颗乳白色极富光泽的宝珠。
“相传南海龙王的妻子被一名小妾设法陷害。龙王不问所以,一怒之下,将他妻子驱上孤岛海岸,他妻子元身是一条小鲤鱼,得他垂爱幻化成了女子人形。被驱上岸,鱼离了水,怎能活命?不肖两天便被烈日晒死了。之后,龙王偶然得知真相,恼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谗言。于是悔恨之下,剜出双眼,施咒化作两颗宝珠,送到那小鲤鱼葬命的孤岛上。龙王失去双眼,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之中。小鲤鱼虽身处荒岛,却有两颗宝珠为她照明。”
蔡锷说话的同时,小婢女已将那两颗宝珠戴在心妍两侧耳垂之下,淡淡薄晕映衬下,更添她容颜娇艳。
杨骜目光游移在她的耳垂,宛似在品尝她肌肤。心妍脸上一红。
“谢三哥。”
玲珑妒火横生,随即想到柳心妍就要嫁给聂擎天了,以后是不会再回苍穹国了。
三哥过去跟她也有一段夫妻情意,这两颗破珠子就当是给她的一点补偿。
聂擎天不解,“既然传说这宝珠是龙王双目所成,蔡兄又是从何处寻得?”
齐国蔡锷看向杨骜,目光之中满是激赏。
“这就是蔡某方才所说的心意、财力、天时、地利了。睿王拨款万万两黄金,蔡某的国家正处南海之滨,每逢七月十五的深夜,南海中心便会扶起一个小岛,正是南海龙王亡妻葬身之处,龙王双目所化的宝珠,在夜里发出幽光。那夜恰逢七月十五,蔡某带兵出海,天意造化,寻到了这宝珠。”
心妍不禁怅然若失,喟然道:“这两颗珠子戴在我的耳朵上,只是看着花哨了。那下一年七月十五,谁还为那可怜的小鲤鱼照明?海面漆黑,她会怕吧。”
玲珑看向杨骜,见他眸光熠熠凝着心妍,心中酸涩不已。
听蔡锷话中之意,那宝珠是南海龙王最终认识到自己对妻子的爱意,实乃真爱的象征。三哥以宝珠相赠,是向柳心妍表达什么?聂擎天拍拍心妍手背。
“或许小鲤鱼想到龙王一生活在黑暗当中,她自己也并不愿有光明。”转头看着吴国君主,“不知其他两件礼物,又是什么?”
黄绍杰道:“我吴国景致之美,数一数二。因桃花园遍地,故而吴国又有桃花国之称。既然以桃花闻名,桃花酒酿必不可少。吴国深藏地底一坛桃花酿,至今少说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多少爱酒枭雄都未能尝得一口。适逢睿王妹子出嫁,便将美酒开封,与诸位同饮。”
说着撕开就上封条,登时酒香四溢,众人闻之微醺,黄邵杰亲手为心妍倒了一杯。
心妍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抿唇品了一口,赞道:“好酒。”
杨骜低笑,“那次宫宴,见你喝康皇后那杯桃花酒,甚是喜欢。于是想让你尝一尝真正桃花酿。”
心妍呆了一呆,忽然想到那时康巧慧所赐桃花酒之中有剧毒鬼叫愁,喝下之后肝肠寸断。
那剧毒腥臭无比,确实破坏了酒香。端起酒水又饮一口,缓缓道:
“不过,我却尝不明白,这酒中怎么会有淡淡苦味?”
心中一惊,难道又是剧毒,自己身上毒素才清,难道又要中毒?说起来,左胸之上那斑斓蛛依旧活的好好的,自己这颗心脏正一步步成为一颗药引。
“实不相瞒,酿酒之人是太祖皇帝,太祖皇帝爱妻离他远去,与他亲兄弟远走高飞。他心伤难当,酿酒之时,眼泪滴入酒水当中,是以这酒水尝起来有股苦味。这股苦味正是先祖皇帝对他妻子的真心。”
心妍吃惊,真心?
黄邵杰的话在耳边回响,心妍不知是因为饮酒的缘故,还是因这酒水是吴国太祖皇帝的绵绵真心的缘故,心中莫名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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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真心
杨骜送她第一件礼物是悔恨之情,第二件礼物是痴爱真心,那第三件又是什么?
尹枫笑道:“第三件嘛,是一顶纯金凤冠。言偑芾觑这凤冠是我鲁国镇国之宝。”命小婢将雕刻精巧的凤冠戴在心妍发上。
心妍寻思,这凤冠看着样貌平平,左侧还有一块乌黑,哪里特殊了,别是假玩意儿,来糊弄她不是内行。
尹枫见她面露疑色,知道她不信这是镇国之宝茕。
“这凤冠虽其貌不扬,上面却沾有我鲁国第一将军的鲜血。那年第一将军爱上了王的女人,这是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恋。那年鲁国有难,王的女人被人擒住,第一将军上阵杀敌,救回那女子,那女子丢了凤冠,说那凤冠是皇上所赠,对她极为重要,第一将军纵身箭雨,寻那凤冠,不幸被飞箭射中毙命。后来找到他尸首之时,他手中紧紧握着这枚凤冠,鲜血并不会与黄金染在一起,然而这将军真情感动上天,他的鲜血浸透这凤冠之内,从此这凤冠带着他的鲜血在那女子头上戴了数十年。唉,他对那女子用情至深,用情至深。”
心妍双手微微发颤,杨骜难道是在说他对她的情意,也如同那第一将军对王的女人一样深刻?让他亲口说出‘我爱你’三字,比登天还难。难道他是以这种委婉的法子在向她示爱?
杨骜淡淡笑道:“第一将军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若是我,那女人不会是王的女人。呐”
杨骜口中的‘王’是指谁?心妍脸上一红,莫名看看聂擎天。杨骜是暗示他要将她从聂擎天身边带走?
聂擎天见心妍表情怪异,对杨骜道:“可惜,你并非第一将军。她注定是王的女人。”
两人对视许久,同时举杯,碰杯饮酒。
玲珑虽不明所以,但也觉得这两名男子在为了柳心妍而玩文字游戏,火药味极其浓烈。
魏国朱子乾道:“我魏国虽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珍宝,但是也尽心尽力,连同吴、齐、鲁三国,为聂国主准备了一个惊喜。这里暂作保密。”
聂擎天颔首,“各位为聂某婚事尽心了。多谢。请移步金銮殿,劳烦诸位当我夫妇两人成婚的见证人。”看向睿王,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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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聂擎天坐于龙座之上。
其余众人分立大殿两侧。
心妍跪于龙座下蒲团。
聂擎天抬手令道,“宣读圣旨。”
小蚯蚓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苍穹国公主杨氏玲珑,端庄聪慧,蕙质兰心,望卿一世伴在朕侧,永结恩。。。”
“聂兄。”
小蚯蚓口中‘恩好’的‘好’字还未说出口,杨骜出声唤道。
睿王何以要打断圣旨?众人纷纷投去不解的视线。
“方才,那几件礼物,是我意思表达的不够明确,还是聂国主领悟能力太差?”
聂擎天笑了一笑,“睿王将那份兄妹情传达的甚为细腻,聂某最是清楚不过。以后,玲珑交给我,你放心。”
杨骜迈靴走近心妍。
“她并非苍穹公主,也并非玲珑。”
此言一出,宾客之中立刻响起唏嘘之声。
玲珑呆愣,难道三哥要将她嫁给聂擎天,而换回柳心妍?握住杨骜的手,“哥,你要干什么?”
“小妹放心。聂擎天对苍穹公主并无兴趣。他不会强迫于你。”杨骜颔首示意她安心。
聂擎天喜怒不形于色,仅淡淡笑道:“我知道她并非苍穹的公主。她本是我吉恩国神族之女,掌管祈雨的女官。误落你苍穹国罢了。”
“虽我不知你和她小时候有什么渊源,也不知什么神族之女,祈雨之职。我仅知,今日你这册封大典是不成的了。”伸手触在心妍额头,轻抚她额前发丝,“她,是我的。前生如此,今生亦然,来世也不会有所变故。”
聂擎天唇边掠过一丝愠怒。
心妍虽不愿承认,可此时心内竟掩不住欣喜。杨骜说,她前生也是他的。那是不是,前生他也爱她?
手腕一紧,被杨骜握住左腕,他稍使力道将她拉站起来,轻轻道:“依你之见,魏国朱子乾给聂国主准备的最后一件新婚礼物,是什么?”
心妍背脊一阵冰凉,手心也出了冷汗,半月前,山林中,杨骜说过‘新婚之日为聂擎天收尸’,难道他已经安排下一切,与朱子乾等人联手谋害聂大哥性命?杨骜对她示爱,她自心底窃喜,可他要对聂擎天不利,她绝不容许。
聂擎天转头对坐于一旁的于清凤笑道:“母后,您老吃斋念佛,见不得血腥,先回去寝殿稍事休息。今晚儿子带着您儿媳与您一同用晚膳。”
这几句话虽说的极是平淡,却是分毫没有将杨骜当做威胁。
于清凤颔首,对儿子行事极有把握,轻轻道:“睿王远道而来总是客,你万事以和为贵,别太为难他。”起身随婢女去了。
聂擎天朝心妍微微一笑,“看睿王对你神情,该是对你有意,而你却对他并没有情意。是啊,你终日带着我的画像,又怎会对他有意。其实,是不是公主又有何妨,只要是你,就足够了。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了?”
心妍完全想不到将会发生什么,点点头,“聂大哥,我并非有意隐瞒姓名。不过,既然你要娶那人是我,也不必再追究真正公主是谁,更不必问苍穹公主的罪过。就像你说了的,只要是我,就足够了,不是么?我。。。我叫柳心妍。”
玲珑恼怒,谁要那女人替她说好话?即便聂擎天知道了她是苍穹公主又怎样?单是三哥那一关他就过不了,就凭姓聂的也想治她的罪?
睿王冷眸微眯,“朱兄,是时候将你所说的惊喜,呈给聂国主了。”
魏国朱子乾上前一步,笑道:“所谓的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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