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紧张地双手相握,想要替小锦解围,却一时没能想出好的说辞来。
“我听隔壁的小沈郎中说得。”小锦倒是急中生智,随口编了个谎。
“啥,小沈郎中?”根叔不解。
“就是沈郎中的儿子,不就是小沈郎中吗?”小锦道。
“你见过沈公子?”根叔有点不相信。
“见过,大眼睛,脑袋圆溜溜的,叫土儿。”小锦说道。
“是,是叫土儿,大名叫依土。”霞婶道。
“对啊,就是他。”小锦道。
“他一个半大的娃怎会和你说这些。”根叔还是有些不解。
“呃……是这样的,今天我去沈家借衣裳,是他给我开的门,顺便的我呢,谢了他给我们家那么些好菜,然后呢,他就说他爹说霞婶若不是因为吃得不好,身子底子差,也不会怀不上娃,所以他说若我们家没东西吃,尽管到他们家借便是了。”小锦边想边说,竟也被她圆了回来。
“是这样,唉,沈郎中是好人,他们一家都是好人呀,连沈公子半大的孩子都知道助人为怀,难得难得。”根叔感叹。
小锦松了口气,知道根叔信了她的话,再看小娥时,见她悄悄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沈郎中也多次说过,云霞想要怀孩子,那必须先得把身子调养好了,可是我们家实在是穷,就连药也常常是沈郎中赊给我们的,我们哪还有余钱去买补品,补身子。”根叔拍了拍脑袋,无奈说道。
“根哥,别说这个了,瞧我们,在两个小丫头面前说啥怀孩子的事,也不臊得慌。”霞婶推了根叔一把。
“嘿嘿,对,对,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个。”根叔被霞婶这样一提醒,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吧。床可铺好了?”
霞婶应道:“恩,铺好了,只是要委屈两个丫头睡地上了。”
“没事,没事,婶,你和叔快去歇着吧,我们也要睡下了。”小娥看着霞婶愧疚的眼神便觉心里不安,明明是她们打搅了他们,他们却还这样为她们考虑。
小娥、小锦睡在了那个堆着篾匾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床,霞婶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稻草,再铺上一张有些破烂的草席,一条已经包不住棉絮的被子放在上头,这就是她们今晚歇脚的地方了。
两人无奈叹了口气,摊开被子,躺了下去。
鼻子里充满了被子发霉的味道,小娥、小锦一时难以入睡。
就在两人睁大眼睛发呆时,忽然隔壁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让两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都红了脸。
那哼哼唧唧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说明隔壁的根叔、霞婶正在做那事呢。这房子又破又烂的,隔音自然很差,两个人看似只有八岁、十岁,实则都是经历过人事的,对这种声音和这种事怎会不知,顿时都有些羞臊。
特别是小娥,羞得不得不将头埋进发霉的被窝里。而小锦,脸皮厚些,却觉得无语,心想着他们就不能熬一个晚上,等她们明天走后再做这事吗?
无奈地用手捂上耳朵,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姐,我们去院子里透透气吧?”小锦扯下小娥蒙在头上的被子,低声建议。
“恩。”小娥也觉得呆不下去了,答应了。
两人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扯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朝大门走去。走出房间后,霞婶房间里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只听霞婶沉声说道:“轻点,轻点,隔壁还有两个丫头呢。”
根叔哑着声音,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说道:“没,没事,小丫头片子觉深,睡着了能听见啥?”
小娥、小锦闻言,捂着嘴相视一笑,拉开门闩,到了院子里。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古代晚上没啥娱乐活动,吃了饭,一家人说说话也就睡了,所以小锦推断着,现在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若是在现代,那可是黄金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睡觉。
两人搬了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抬头看起了星星。
“姐,我能问你个事吗?”小锦问。
“问吧。”小娥回。
“当时我告诉你我不是小锦,而只是占用了小锦身体的一个外来客时,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如果弄走了你,小锦的灵魂会不会回来?”小娥道。
“呵呵,怪不得当时你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小锦道。
“当时我是恨你,我觉得是你的出现害小锦没了。”小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在满哥杀我时,你还救我?”
“一开始,我摸不准你的底细,何况也没把握说你死小锦就能活,便决定先等等。后来……我不忍心,何况在知道你有可能是我的所谓后世子孙之后,那种亲人在身边的感觉让我不舍得你受到伤害。”小娥动情说道。
“亲人?”小锦重复。
“是啊,如果你说得都是真得,我们不正是嫡亲的关系吗?”小娥侧脸看着小锦。
小锦看着天上的月亮,心头难过,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想她,却又恨她。
痛苦地闭上眼睛,小锦撇过头去,将涌上来的泪压回了肚子里。
哭,只是弱者的表现,我最恨哭了,没用的人才哭。这是她的妈妈在她哭时最常说的话。所以她不哭。
第22章 娇养的小姐娇嫩的胃(2更)
“外面风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是进屋吧?”小娥搂着肩,哆嗦了一下。
小锦回头看了下屋子,不知道里面办事的两人进展咋样了!不过外面确实很冷,这时候还没到盛夏,夜风还是有些凉的。
“好,实在不行我们就捂上耳朵。”小锦起身。
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似乎没什么动静了,反而传来了低沉的呼噜声。
“这办事的效率可真高,看来没什么质量!”小锦嘟囔着。
“你说什么?”小娥听见小锦在那低喃,却没听清说得是什么,便压低声音问道。
“没—什—么。”小锦也压低声音回道,她可不想小娥听见,不然她又得说她没羞没臊了。哎,古人就是古板。小锦腹诽。
再躺下后,两人许是都有些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娥竟被轻微的呻吟声惊醒,睁眼一看,小锦已经缩成一团靠在墙角直呻吟。
“你怎么了,小锦?”小娥吓坏了。
“我,我肚子疼。”小锦大概是痛得很久了,说话的声音显得虚弱无比。
“怎么会肚子疼呢?是吃坏东西了吗?”小娥急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就一抽一抽的疼,应该是胃疼。”小锦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可怎么是好?我去叫霞婶、根叔。”小娥说着便要去喊人。
小锦伸手拽住她,“还是别打扰别人了,有碗热水喝就好了。”
“热水?好,好,我去烧。”小娥说着就跑去灶间。
小锦这才意识到古代可没什么保温瓶,要喝热水可不得现烧吗?自己真是病糊涂了,只是小娥跑得实在是太快,她拦也拦不住,事实上,她也没有力气去拦。
小娥慌里慌张地在灶间摸索,这家实在是穷,压根就没油灯,唯一供在几案上的两只蜡烛头已经只剩得一点蜡烛芯立在薄薄的一层蜡烛油上,估摸着也点不起来了。
小娥找不到烧水的锡壶,这才想到,这家里穷成这样,怎会有这东西。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顾不上要节约用柴,小娥点起了灶。
幸好水缸里还有一些水,小娥舀了两勺到锅里。很快的灶堂内的火就烧旺了,再过了一会,水便开了。
小娥借着火光为舀了一小碗热水,此时天已微亮,小娥不用再摸黑走过去。
“小娥,你咋这么早就起了,一大早的就进灶间,是肚子饿了吗?”根叔要下地,所以起得早,一出来就见小娥端着碗从灶间出来,以为她肚子饿了弄东西吃呢。
“不,不,根叔,小锦肚子疼,想喝热水,我便给她烧了一些。那些烧掉的柴火等天明了我就去山上捡。”小娥赶紧解释道。
“傻丫头,一点柴火算什么,小锦咋样了,快带我去看看。”两人说话的间隙,霞婶也穿着整齐出了房间,一听小锦病了,也着急地一同过去查看。
三人进了房间,由于天还没大亮,看不真切,就看见小锦缩在墙边一声不吭。
“小锦,小锦,你觉得如何?”小娥先过去询问,却发现小锦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昏迷了。
“啊,小锦,小锦,你别吓唬我。”小娥顿时就吓哭了。
“别哭,别哭,让叔瞧瞧。”根叔上前扶起小锦的脑袋,唤了两声,确实没反应。
“快!云霞,去隔壁请沈郎中。”根叔赶紧吩咐道。
霞婶来不及应声,飞快奔出了门。
只一会子的功夫,沈郎中便背着药箱子过来了,他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儿子,穿着青色长袍的依土。
“沈郎中,您快给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根叔站起身,让开身子让沈郎中给瞧瞧。
沈郎中蹲下身子,为小锦把了把脉,然后捏着她的脸颊想要看看她的气色,却因为光线太暗,而看不清。
“点灯!”沈郎中叫道。
“灯?我们哪有钱买油灯。云霞,把几案上的蜡烛头取来,装碗里点了。”根叔吩咐道。
霞婶诶了一声,赶紧去用碗装了蜡烛头;点亮了端了过来。
烛火并不明亮,但沈郎中还是接过照亮小锦的脸仔细端详。
接着沈郎中让小娥将小锦躺平,按了按她的腹部,脸上一片了然之色。
“这孩子怕是腹食滞销,消化不畅了。”沈郎中道。
“小锦没吃什么呀,吃得这么少,竟然会消化不畅?”小娥不解。
沈郎中解释道:“你们最近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吧?若是肚子饿得过了,一时间吃下太多食物,或不易消化的食物,都会引起食滞。”
“原来是这样,看来一定是糙米不易消化造成的,早知道就不该在白米里兑糙米。”霞婶内疚道。
“婶别说这话,我和妹妹已经很对不住婶了,白吃白住的。”小娥听不得霞婶这话,这一天,她们已经亏欠霞婶很多了。
“你们也别太担心,这丫头问题不大,正好家中有现成的药,土儿,去拿三贴过来。”沈郎中对站在身边的依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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