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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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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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那人影愈渐清晰时,蓦然间,汐瑶忽然回身,柳眉拧成了结,同时狠狠扬起手——

‘啪’的刺耳一声,陈月泽毫无防备的歪了歪脖子,挨了一记的侧脸登时烧烫,瞠大了黑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子。

身旁的张清颖同是惊得半张着嘴,一时不曾反映,竟然动了手……

“这下是为我自己打的,从前是我错看你了!”眸中带火,汐瑶吼罢便长扬而去。

原本她也有许多机会可以和祁云澈逃离重重阴谋争斗,寻一处安乐地避世隐居,那里就是他们的世外桃源,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们有什么相干?

若能自私一些该多好啊……

……

夜了。

入秋之后,即便白日里天光也是黯淡,夜晚来得特别早,晚膳之后,汐瑶坐在茗香苑内院里沉吟。

张清曜从没做过娶她的打算,十一月初六,煜王大婚一定比这日子早。

若张家反不成,可有后招?

今日见了陈月泽,汐瑶只肯定了一件,拿到传国玉玺之后,一定要离开此地!

走晚了,小命不保。

“外面风凉,姐姐多做烦忧无用。既来之,则安之,今日解不开的局,兴许明儿就解了呢。”慕汐灵说话声音自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凉,明明婉转动人,却没有感情。

如此时候,她倒淡然了。

手捧托盘坐到汐瑶身边,她姿态优美的将盘中的酒和杯子取出,看似要与谁对饮。

酒斟满推到面前,汐瑶不拒,唇角提起浅浅的弧度,拿起杯子将当中酒液一饮而尽。

这酒乃洛州独有的果酒,清甜甘爽,并不浓烈,用来抵御春秋时节难以察觉的微寒是再好不过,只是……

“能与三妹妹心平气和的在月下饮酒,着实是件此生都不曾想过的事。”

看着空空的酒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汐瑶想的却是早先在水神庙打了陈月泽一巴掌。

事后回想,她觉得那时的她可真厉害啊,到底何时,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正纳闷着,慕汐灵又与她倒了酒,一边道,“这世间难以预料的事何其多,初初我指望着与母亲一道住进慕府,做了慕家真正的小姐,将来再挑一门好亲事,当个正妻足矣。可如今我乃裴王正妃。”

说着,她自己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笑。

汐瑶扬眉望她,月光下,那无疑是张精致美丽的脸孔,却,眉眼间寻不到丝毫快乐。

“莫嫌我心思多,祁煜风和祈裴元,你比较喜欢谁?”她也是随口问问。

想起许久没有拿出来左右权衡的前生,那时慕汐灵先做了祁煜风的侍妾,后成为他的侧妃,那正妃之位,仿是她囊中之物。

今生这人儿嫁与祈裴元,暗中坏了祁煜风的孩子,将其利用得彻底。

虽裴王不济,可在汐瑶看来,这一世的三妹妹比上辈子厉害多了。

“我也不知呢。”慕汐灵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听得旁人问了,她美目空空,似乎正在比较那两个人。

片刻之后道,她倏的一笑,道,“从前我以为祈裴元是个蠢货,嫁了他之后才发觉他是个狡猾非常的。而祁煜风阴毒狠辣之名天下皆知,做他的女人固然好,他绝不会亏待,但这样的男人太专横霸道,不好控制,我觉得他们都好,又都不好,若能取长补短,合二为一,我便不会为此苦恼了。”

“你苦恼过?”汐瑶随之笑了笑,亦将两人做了番比较。

祁家男子各个外表俊美,文武双全,若祈裴元如慕汐灵所言,那确实不太好选。

“别只说我,大姐姐你呢?”同是慕家出身的女子,哪个不是一身情债?

“姐姐原本有机会做定南王世子妃,若真那般,而今也不会身在张家犯险,我瞧着那冷绯玉为人刚烈,脾性似脱缰野马,在姐姐面前,倒颇为温顺呢,何以……”

她话说得缓慢,抛砖引玉,最后问出她最想问的那句,“姐姐怎就对云王上了心?”

若是她,她定选冷绯玉!

音落,汐瑶便抿唇低笑,她也觉得她该选绯玉啊……

可要是这情是世人能做选择的话,就不会有那样多烦恼了。

“你说得没错。”汐瑶认同,仰头看着天上的玄月,她再肯定道,“但是我不悔。”

绯玉很好,好到从不曾对她要求什么。他不说,不代表她不知。她只是装作不知。

有时汐瑶会想,突然有一天他说要娶她,一生待她好,那拒绝的话她说得出口吗?

可是在这之前,很早很早以前,她已经先遇到了祁云澈。

这是没得选的。

耳边,谁在幽幽的问,“那让你无怨无悔的那个人在哪儿呢?”

“嗯……在他应该在的地方吧。”

对那个男人,如今想起,他仍能为她带来一份宁然。

……

南疆苗域,大王宫。

苗王的宫殿内,死寂沉沉,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腐之味。

这儿的一切都与祁国不同,坚硬的岩石堆砌的宫殿,四周用动物的骨头和皮毛做装饰,处处带着死亡的气息。

没有精致的琉璃盏,唯独宽绰的床前,左右各燃烧着两团火把。

倏的,层层黑纱帐内有了动响,紧接着一双玉足先探了出来,落地,矫捷而婀娜的身形完全从那张床中移了出来,站定在旁边。

女装的颜莫歌拉起垂在一只耳上的面遮挡住面容,隐怒的锐眸向外殿看去,道,“已经死了,你们是要割他的头颅,还是拿他去炼丹给祁煜风贺个新婚,各自请便吧。”

再极为不屑的扫了床里那咽了气的老东西一眼,他恶心得斥了一声。

长得如此丑陋,竟妄想与‘她’欢好,再用‘她’做人蛊!扭断他的脖子都是便宜!

嫁衣为谁(晕车身世大揭密!!)

颜莫歌在内殿肆无忌惮的说话声,毫无意外的将外面等候的人引了进来。1

当那道沉黑的轮廓进入眼帘,颜莫歌还是忍不住挑起眉,从眼角渗出戏谑的光,“不得不说,我的哥哥,你可真适合做蒙人的打扮。”

闻言,祁云澈顿了步子,向殿中那面摆放在床榻斜对面的铜镜看去——

镜中高挑的男子身着黑色的锦袍,袍宽而长,暗金色的花纹大片的攀附在他身上,远远的看,似一种粗狂而古老的图腾。

他倾斜的领口和宽大的广袖边缘都缀了一层昂贵的紫貂毛,宽边锦带紧束他的窄腰,将他完美的身形构筑无疑,在他的侧腰间挂着一把半月形的弯刀,那刀做工精细,刀柄上嵌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奢昂得极尽招摇槎。

他脚踏黑靴,靴口边缘用金线缀以繁琐精致的纹路,靴底寸厚,与人一种实沉之感。

这一身比祁国贵族男儿平日所穿要更加霸道些,因此显得他身材更加魁梧,犹如难以撼动的山峦。

颜莫歌早就想看祁云澈穿着蒙人贵族的服饰会是如何的样子扫。

尤其他被改变了的发式,丢弃了华而不实的簪和发饰,摆脱了墨守陈规的约束,在发鬓两侧编起数根细长的辫,与墨发统共拢在脑后,高高束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容被完全凸显了出来。

深邃的眼,高挺的鼻,似墨的眉,抿合的薄唇带着不容任何忤逆的弧度。

就是在这突然之间,云王身上的阴郁和神秘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萦绕在他周身狂肆的王者气息。

这才该是他真正的面目,他本就不该是大祁的云王,而是——蒙国女皇的儿子!

颜莫歌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兽皮大椅上,将他的哥哥仔细欣赏了一番。

遂即,娇美的脸容溢出狡黠,诱惑的语气,“如何?你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对吗?”

看着那张可以将自己身形全部容下的铜镜,祁云澈俊庞上的每根线条似在默然中逐渐变得疑惑,仿佛他心中也在思索,是否自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很快,那丝迟疑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再不着痕迹。

他移眸看了看已经没有动静的床,黑色的血液从床头顺着纯金的边缘向下滴落。

南疆王已经死了。被颜莫歌假扮的美貌女子拧断了脖子。

可在这之前,他早已身中剧毒,而那毒,这世间仅祁国皇族所能拥有。

只看了一眼,祁云澈便扬声道,“心宿,将他的头割下。”

话罢了,一道暗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石头堆砌的阔台外翻身而上,取下背在身后的方形盒子,直径向床那端走去,手中,锋利的匕首早已准备好。

苗人的大王宫建在陡峭的山巅之上,尤其南疆王的寝殿,阔台下是无底深渊,根本不用防御。

谁也没想到颜家的死士有这个本事,利用勾爪从旁沿着峭壁翻入寝殿,不费一兵一卒。

而在过往,祁云澈便是用这不为人察觉的法子,控制着为他所用的人。

“假扮蒙国商人赢得二王子苏克桀的信任,由他带入王宫,向南疆王柘德进献我这个养蛊美人,由我杀了他,再取其头颅赠与赫连鸿,让他祭奠亡姐,胡狄便白白欠了你云王一个天大的人情,说起来可真是——天衣无缝。”

懒懒在兽皮大椅上坐着,颜莫歌话音朗朗,一半忧虑,更多一半是嘲谐。

“我看袁雪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以为捏着她的心上人她就会乖乖听你的话?呵……”

那位被远嫁到此和亲的静和大公主从来都不老实,为袁家在庵堂里祈福时就已同护卫私通,做了苟且不耻之事,成为柘德的二王妃之后更是兴风作浪,不曾消停。

见祁云澈没有反映,颜莫歌不以为然,口吻轻飘道,“你让她给大王妃下毒,她却下给了那老东西,哈哈哈哈!!”

饶是他方才靠近时,嗅到那阵带着毒性的恶臭才惊觉,即便他不出手,不出五日,南疆王必死!

云王也有失算的时候,太好笑了!

正是说到兴头上,颜莫歌四下扫动的眸忽闪了下,起身来走向正对面挂着虎头的墙前。1

捏着下巴,他盯着虎头看看,又仔细寻望了周围,像是在找什么,嘴边却没停下,继续问道,“你就不怕赫连鸿看出蹊跷?毕竟你给袁雪怡的毒只有祁国的皇族才有。”

“祁国的皇族只有本王一个么?”祁云澈冷冷反问。

纵使袁雪怡没有听他的话去毒杀南疆王,可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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