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瑶斜眼好笑的看他,开解道,“不行也得行,这事由不得你我,我说得对吗?煜王殿下?”
她站起来走到祁煜风面前,对上他满是危险和杀机的眼,倏的笑道,“怕是不得其他阻挠,我就得做煜王的侧妃了,唉……白糟了殿下一番心意。”
祁氏皇族的男儿,各个本事了得,就更别说祁云澈了。
他们谁也不会去怀疑他拿不下蒙国的政权,故才忙着想对策。
她慕汐瑶这么大的把斌,哪个不想捏在手里?
转眼间,她又成了香饽饽,只可怜了祁璟轩,还俗不说,还得背负骂名违了自己的心娶她。
祁煜风被她的话戳了死穴,告诫道,“你知道就最好。”
“不止吧。”望见他已有愠怒,汐瑶故意要激恼他一般,说,“想来此时宫里上下应当在为永王殿下登基做准备了。粗粗算来,十二爷娶了我,也就是冷家得利,永王继位,纳兰太后威风定不逊当年,那袁家得什么?”
她满面不解,如何都想不通,“小女子真是好奇。”
“既然你如此好奇,本王就告诉你!”
祁煜风一字一句从森森白牙里吐道,“大皇兄虽承嫡长继位,只可惜父皇在位时常年不理朝政,更早有表示对政事不喜,故此,本王将与老三一同监国!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两王监国?!
汐瑶瞳眸闪了闪,不可置信的埋头笑出了声。
天大的笑话啊……
就连祁璟轩都痛心道,“自古只有先皇早逝,太子年幼,抑或者国君离京才会有监国,既然已是大皇兄继承皇位,何以你要和三皇兄担那监国之名与天下人做笑柄?!权利对你们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你们要父皇死不瞑目吗?!!”
祁煜风横眉扫去,“随便你怎么说。”
收敛神色,他扬声唤了宫人进来,再道,“登基大典就在午时,之后为父皇发丧,你赶紧准备吧。至于你——”
没给他多说的机会,汐瑶就道,“煜王殿下大可放心,若是有那必要,让我在先皇灵前哭七天七夜都成呢。”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对这些人来说,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她笑着悠悠说道,“倘若我做了璟王妃,祁云澈还是要开战,你说那时该怎么办呢?拿我去祭旗?”
祁煜风对她笑得阴狠至极,“你这么想知道,就祈求他赶快当上汗皇吧!本王也实在想知道,他会不会蠢到为了一个女人开战!”
汐瑶不惧,淡声,“只可惜到了那时,你煜王也还是煜王,你想留我活命看着你登基,可我活着,却是想看你何时死呢。”
“哈哈哈哈!”祁煜风仰天狂肆大笑,随后道,“父皇大丧四十九日后,就为你们大办喜宴!”
生来就是做王妃的命
天烨二十九年,三月初七,天烨帝驾崩,对外宣称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爱耨朾碣
同月二十三日,皇长子祁永晨以嫡长子身份在柩前继位,年号:正宣。
纳兰岚由此贵为孝圣德皇太后,她只用了短短数月就从冷宫中走出,成为大祁地位最高的女人。
而原本该晋封皇后的淑妃冷筱晴,因性情上佳,先皇厚爱,得群臣联奏,特尊封为孝淑敏太后。
虽不得实权,但冷家有此名,已然足够轺。
百姓还没来得及叹这一朝竟有两位太后,随着两王监国的消息传出,整个燕华城再度沸腾……
两王监国,天大的笑话啊……
再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太后,足以注定正宣帝是大祁史上最没有实权的皇帝的悲剧啊。
随着京中寺庙丧钟齐鸣三万次,皇族宗亲,满朝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在新君的带领下,长跪于先帝灵前。
这一切,终于随着为大行皇帝发丧,真正盖棺定论!
……
夜了。
汐瑶在小宫婢的搀扶下回了赤昭殿。
才进得内殿,她就忙不迭脱下身上繁琐的孝服,吩咐人准备吃的与热汤,她要边食边沐浴,且是嘴上还要肆无忌惮的哼哼——
“这才是头一日,只跪了半天我就全身疼得不行,真真要了命了!”
爹爹去的时候都不得这样劳累过。
祁璟轩走在后面帮她捡孝服,笑说道,“早先是谁说要在父皇灵前哭足七天七夜的?”
汐瑶闻言陡然一僵,回身来指了一个小太监,“你去守着大门口,要是祁煜风来了就说我闹了肚子,站都站不起来!”
大丧首日她去了也罢,往后的日子打死也不再去。
新皇已定,那些心思多的人各个都捞着好处,就休要再喊她去哭丧了。
那小太监拧着眉头看向祁璟轩求救,好脾气的十二爷只好挥手让他下去,再对那女子求情,“这些都是往日七哥宫里的下人,你又何苦为难他们?”
汐瑶嗔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跪傻了,连打趣的话都听不出。”
祁璟轩被她讲得无言,索性闭嘴。
哪想先得了汐瑶的吩咐备汤的管事公公非但不动,反而站得笔挺,道,“浴汤早已备好,只不过……十二爷,慕小姐,煜王殿下有令,从今儿个起,十二爷与小姐无论是用膳,还是起居,都在一起,所以……”
“沐浴也要一起?”未等他说完,汐瑶就掀起眼皮笑问。
管事公公还没点头,祁璟轩怒斥道,“胡闹!还在大丧期间,二皇兄怎能妄自下如此荒唐的命令!”
他从刚坐稳的椅子上站起,这就要出去找祁煜风理论。
守在殿中的一干太监们见状欲阻拦,汐瑶已先一步挡在他跟前。
“不就是一道沐浴吗?”她笑容满面,无所谓道,“那就一道洗便是,反正你我早晚要成亲,这有何稀奇?”
说完她就抓起他的手,大大方方的朝浴室那面行去了。
……
得半柱香的功夫。
浴室里水声叮咚作响,雾气茫茫,充斥于其中。
宽大的池子里,汐瑶浸泡在内,手里捧着碟点心,吃得不亦乐乎,虽然大丧期间不能饮酒,但能这样已经让她十分满意。
一面享受,她不忘抬眸瞅向对面池边,背对她面壁盘坐的那身影,调侃,“你真的不洗啊?还是打算洗本姑娘剩下的水?”
祁璟轩连道了好几个‘阿弥陀佛’,手中的佛珠拨弄得更快,“男女授受不亲,都这时候了,汐瑶,你莫再捉弄我。”
汐瑶咯咯的笑得差点倒在池子里,“话不能这么说,佛祖没教过你,人生在世,要懂得及时行乐?”
他晓得她是个什么性子,无奈又觉好笑,苦哀哀的道,“就算你不顾我是出家人,好歹想想我父皇才将西去。”
看了整日的闹剧,他委实没想过回到寝殿会是个这样的状况!
身后忽然想起躁动的水声,再闻她的说话,已然近了许多。
“你真是个傻子,也只有你还惦记着先皇了。”
移到他身后的池边,汐瑶露出两条滑溜的藕臂,交叠于台上,看着他那道白玉的背影叹声,“罢啦,懒得欺负你了,知道你是不会乱来的。”
祁璟轩双肩往下沉了沉,好歹松口气。
便是这时,汐瑶又开始哼哼小曲,视他如无物般自顾泡汤了。
他紧蹙的眉间由此舒活少许,最欣赏的就是她这点了。
天大的事也能摆出‘无所畏忌’的神态表情来,再在危机当头时,随机应付。
长久下来,真让她活得顺风顺水,连二皇兄和三皇兄这等厉害之人都无法轻视她。
尤为今日在灵前,她虽是以‘璟王妃’的身份戴孝哭丧,却得纳兰皇太后亲自将她扶起来,祁璟轩晓得,大丧之后又是一场争斗,汐瑶会成为他们争先恐后拉拢的对象。
想到此,他又不免有些惆怅。
他们是挚友,虽他早就说过会对她好,但却不是将她娶了啊……
尤为这种时候,在七哥的寝殿里,她是七哥的女人,而他却和她共处在——浴室里!
就在他思绪辗转时,全然不知身后的人已从池子里起身,来到他身后。
“祁璟轩。”
蓦地闻得后颈有阵风拂来,他登时僵若木鸡!
“慕汐瑶,你怎能食言?你……你可别乱来啊!就算真的要娶你,我心向佛祖,你是七哥的女人,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七哥的事!”
名满大祁的出家人十二王爷祁璟轩连话语声里都带着颤抖。
汐瑶忍不住大笑,一巴掌拍痛他的木鱼脑袋,“你回头来看看我。”
“不可不可!此等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
“你不回头我就亲你了。”
“……你千万别乱来。”他大义凛然地。
“先亲哪里好?脑袋?唉……你这脑袋上生了头发,刺得很,要不……脖子?还是耳朵?我亲了啊?”
“你怎如此——”
不耐转身,祁璟轩黑眸一瞠,眼前的女子早就换了干净的衣裳,
她蹲在他的身后,满脸堆着笑意,眸色温软的望着她。
不用说,他所忧虑的她都懂!是迫不得已,是身不由己,可是自得知他要娶她后,不知为何,祁璟轩实在难以面对她得很!
“想说什么?”汐瑶问。
他又是怔愣,一脸的呆,“说什么?”
原本,他是想斥她不知羞耻。
可汐瑶是何种性情他岂会不知?
曾经为了摆脱这深宫,不惜为自己未雨绸缪,孤身与皇权对抗,而一旦与七哥相爱,她又变得义无反顾,无可动摇。
这世间唯有她想做的事她才会心甘情愿去做,若是她不想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见他脸色茫然,汐瑶无奈摇着头道,“我是同你说,你在别扭什么,说出来就好了。”
祁璟轩坐着,她抱膝蹲着,二人相对,周围池水跳跃得欢快非常,气氛在他看来就只得两个字——尴尬。
半响对视,他敌不过她直勾勾的眼神,只好道,“我就是……就是觉着你该是我嫂嫂,自打皈依佛门之后,我虽然喝酒吃肉,心里早就不想那些情情爱爱的……”
又是未曾说完,汐瑶扬起手往他刺脑袋猛的拍下去——
他抱头呼痛,她义正言辞,“哪个要与你谈情说爱了?”
“那你——”
还是‘啪’的一声,汐瑶不但断了他的话,更继续打他,“新皇初定,一朝有两位太后,两王监国,你却在想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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