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可实在委屈了!
还有在凌翠楼那件事,要不是他玩心太重,非要拉她搭把手,也许她就不会遭人算计,至少不会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被算计!
这一想,祁璟轩登时起了愧疚之心,连忙斟了杯酒,举向汐瑶正色道,“那天在凌翠楼是本王犯了混,你放心,本王以后会对你好的!”
那杯酒在自己跟前一晃,再见祁璟轩忙不迭的喝了,容人反映的功夫都没有,汐瑶满脸诧色,瞬息间反映过来,愣是死死抿了唇,才没喷笑出来!
本她还在心里沉淀着该说如何的话,把几位王爷的脸面挽了回来,至少不能让祁煜风和祁明夏把自己记得太牢。
不想祁璟轩横插了进来,当真意外又有趣!
横竖是她先去招惹张恩慈,那天不管她去哪里,稍露出空隙,都会遭殃,与璟王有何关系?
或者应当说,正是因为在那里遇上了这几个皇族,才让她得以借来依附,保全了自己。
可祁璟轩却先纡尊降贵的跟她道歉,纯挚的脸容是汐瑶从未见过的真诚,还有他说的话就更加有趣了。
他会对她好的?
怎让人听了那般别扭,就像是……
“哈哈哈哈!”祁煜风嚯的拍桌大笑起来,“老十二,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素以‘阴险’著称的煜王竟都忍不住爆发出真性情来,其他几个岂有不笑的道理?
祁云澈和祁明夏各自把脸撇向一侧,面上含着不同程度的笑意,摇着头,对这个弟弟,无奈得紧。
祁若翾更是干脆笑倒,抓着汐瑶不放,还要抽出空来揶揄,“十二啊十二,瞧着你平时是个老实的,原来心里早就有那般主意了,哈哈哈!那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以后,一辈子都要对汐瑶好啊……哈哈……”
“怎么你们都在笑?我说错什么了吗?”
祁璟轩一脸不知,再看汐瑶,她脸为何那么红?
给自己押了一口茶,再清了下嗓,祁明夏附和着祁若翾道,“十二,依着你是这个心思,赶紧在父皇给慕小姐指婚前,央淑妃娘娘去请旨,我想父皇会允你的。”
“老三,你说得没错,这回我和你想法一致。”祁煜风闲懒的仰坐,用一只手撑着自己半身,难得赞同了祁明夏一回,再洒脱的与之干了一杯。
长久来,都是他们两个在斗,这种局面虽然对方都想打破,但也只能由他们其中一人来破。
倘若兄弟里有其他的起了心要来争帝位,首先就会被祁煜风和祁明夏联手除之而后快!
老七没自个儿的势力,母妃身份不明,常年在他们两个的眼皮底下留心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是看得清楚。
十二就不同了。
他身后有三大家族之一的冷家支持,长姐心思细腻,亡夫家的兵权握在手里,厉害得很!
祁若翾要他们给慕汐瑶赔不是,心里再不乐意,这面子也是要给的。
那淑妃呢,看起来不喜争这些,对权利淡薄非常,可你怎知她真正在想什么?如果十二能娶慕汐瑶,那么这女子当真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换个方面在想,慕家的功绩在那里,父皇定是要在自己的儿子们当中挑一个指婚。
祁煜风和祁明夏都不想娶对自己毫无帮助的女子。
慕家如今只剩空壳一副,祁璟轩娶了她,就等于和皇位绝缘了,那么他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消除了彼此的顾虑!
这怎能不让祁明夏和祁煜风齐齐赞成叫好?!
嚼出他两个的心思,祁若翾收了笑意,坐正来道,“平日你们怎么斗我都没所谓,就是把我和璟轩都拉了进去玩一道,我们两个身为皇族的儿女,那也是义不容辞的,可今儿在这里索性我把话说开了,武安侯府现在就得汐瑶一人,你们这些只晓得追权逐利的,只顾自个儿痛快的,还有不明事理的,你们不知道怎么疼人,我不怨你们,可她与我祁若翾有缘,我瞧着她就像瞧从前的自己,往后不许你们再欺她,利用她,对她坏,不然别怪我这个姐姐翻脸!”
看到祁若翾为自己出头,说出这番为她着想的话,汐瑶已是红了鼻子,感激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想她惨死御书房前,以为自己就要过忘川,饮那孟婆汤,忘却前生恩怨情仇,重新做人。
可再睁眼,老天却给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是祸是福,到如今都不得而知,只能凭着那点先觉,小心翼翼的为自己绸缪计算,
仇人在暗,她在明。
张家势力大得可与朝廷叫板,要将其扳倒,谈何容易?
小叔不济,二叔不问世事,二叔母又对她不谅。
她步步行得艰难,委屈全往肚子里咽,偶时真怀疑这老天只当她是个玩笑来作弄,存着心要重新折磨她一道。
却不想得了祁若翾的眷顾,贴心至此!
“公主,我……”
祁若翾根本不给她道半句谢的机会,按着她的手肯定道,“我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
“既是皇姐在意的人,我们几个以后留心着便是。”
祁煜风也从旁应道,虽他看不出慕汐瑶有何过人之处,不过祁若翾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今后真得长个心眼,莫要不小心又动了慕汐瑶的丝毫,犯了冷家的不痛快。
得他如此说,祁明夏也微一颔首,算是默允。
而祁云澈本话就不多,是个淡漠的,方才祁若翾口中‘只顾自个儿快活’的人说的就是他了,此时他懒得表示,反正从来他都不是先招惹别人的那个。
“唉!怎得半会功夫就僵了!?”
见他们各自沉吟,祁璟轩最受不了安静,把杯子一举就道,“来来,难得的机会,今天要喝个痛快!”
随他一闹,祁家另外三人和汐瑶,也跟着一道放开了,畅饮起来。
人生难得几回醉。
汐瑶小心翼翼的躲着避着,不让自己和皇族有过多的关系。
却又因为这些皇家的人算计她,利用她,更护她!
如今日这般与几个王爷还有长公主一起喝酒,恐怕此生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生在皇家,又岂是他们所愿?
你不争,别人也会逼你争!
就是现在还看似无动于衷置身事外的冷家,也早就在暗中尊崇圣意,成为祁云澈背后最强大的支撑。
而过了今天,毫不知情的祁煜风和祁明夏,又要在处处明争暗斗,彼此消耗,为他人做嫁衣。
祁若翾在一年后,将会被送去与契丹族的族长和亲,皇上借此收回了她亡夫孙家的兵权。
前世的记忆里,似乎契丹族长对长公主疼爱有加,更育得自己的儿女,在汐瑶看来,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可对于祁若翾来说呢?她可是真的愿意?
这些,她都知道。
可她不能说……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改变她前生悲惨的命运。
我心里不舒坦,会让你好?
女子倚在透着丝丝沁凉的榻上,一只手支在耳鬓边,双眸闭合,闲适自若的打着盹儿,任凭暖风轻拂,熏笼中蔓延出沉香的味儿,淡淡的,依稀漂浮在她鼻息间。爱虺璩丣
她听见不远处有水声轻响,船舶从湖面上划过,看似割开了碧绿的伤痕,却又在转瞬间,连荡开的涟漪都不着痕迹。
她听见杨柳沙沙,便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摇曳曼妙的弧度,树下,是哪个伊人在渐行渐远……
她听见一个柔软温婉的声音在对自己说:汐瑶,对自己好些,勿要念我。
这是……长公主么嫦?
神思在这疑惑中逐渐恢复清明,汐瑶感觉有一阵温暖将她周身笼罩,睁开眼,便先望见那一片落日余晖,碧湖连天的宁然景象。
黄昏,天边被红霞染得艳丽非常。
风很柔,飘在湖中的舟如羽毛般轻盈,岸边那排纤长的柳树垂着腰身,似个个正发懒的年轻女子,便是那么随意一站,娇身媚骨,风情万种商。
远处那木栈道上,谁家的大老爷泛舟游湖归来,正带着他花枝招展的妻妾们逐一下船。
一个不小心,谁推搡了谁,谁又惊叫了一声,跌进那湖水里去……
汐瑶的酒意还未散尽,昏沉沉的趴于靠窗边的竹台上,双手撑着自己,眯着眼望那处,然后随心咯咯的笑了起来。
有趣极了!
就是……
“一个人赏着真没意思,若他在该多好啊……”
“他?”
继而,身旁有个声音随意问道。
那单音冷静极了,都不知这世上有什么能将其动摇,会出声,也不过顺口一问,那女子回不回答,并不紧要。
汐瑶根本没察觉这阁中还有其他人,却又得那人问罢,她真切的听入耳中,竟露出茫然表情,望着远处的静陷入思索中……
他是谁呢?
脑海里好似出现了那么个轮廓,可饶是她用力得拧秀眉都拧起,却还是忆不清晰。
末了她只得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可知自己在何处?”那声音又问。
汐瑶只觉着有些晕,还有些飘忽,唇齿间残留着酒香的滋味,那涣散的眸再定了定,总算想起几分。
早先她在幽若寺,被长公主的小厮接来沁湖边的鸳墨阁饮酒……和大祁风姿卓越的王爷们。
她何时醉去的,是丁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那么……与她说话的人是谁?
蓦地——
汐瑶惊醒!同时用手把自己推坐起来,拉开搁在旁侧的竹帘,便见到——祁明夏!!
这格内除了他与她,就再没有任何人了,她刚才全无防备的胡言乱语,他……
“放心,本王对你的事没兴趣知道。”看出她脸上眼里满满的防备,祁明夏转身正对她,缓声说道。
这个人和祁煜风给她的惧怕是相同的。
虽然他眉宇之间仍有似乎与他浑然天成的温和之色,而汐瑶知道,那都是假象。
在他们的面前,她只有任之宰割的命,更别说方才的失态,他刻意等在这里,是……为什么?
“皇姐既然为你攒这局,我和祁煜风就不会再动你半分,所以你无需顾虑,这是她托我交给你的信。”
祁明夏语气平淡的说着,果真将一封信封递到汐瑶面前。
她低眸望了眼,虽她不认得长公主的字迹,不过上面隽秀的‘汐瑶亲启’四个字,一看便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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