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松。阮蕙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驿站,驿馆的驿长率着众驿丁老远就迎在外头。
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有个浑厚的男声在阮蕙的车窗边响起:“世子,夫人,可以下车了。”声音不高不低,倒有几分耳熟,像是杨林的声音。
杨恪笑笑,就撩起车帘跳下车去。
透过半开的车帘,阮蕙一眼看见杨家众多身材魁梧的仆从将通往驿馆的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杨林正大步走过去喝令路边一个乱闯的半大小子。这情形,哪里像是迎亲的队伍,倒像是一群保镖了。
阮蕙正思忖间,杨恪已向她招手笑道:“下来吧!”她便躬身迈到车帘前,犹豫着要不要覆上喜帕,杨恪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帷帽递到她手里,“戴上吧!”待她戴好,就扶了她下车。
芍药采青几个陪嫁丫头早已下车,本有心过来帮忙,不过看到杨恪殷勤小意,倒不好上去打扰小两的亲密接触,就远远跟在后头。
杨林已提前把驿馆里的闲杂人等清理出去,厨娘也做好了午饭,杨恪与阮蕙同吃,陪嫁的丫头与陪房们一处,杨家的人又是一处。
一时饭毕,杨恪便叫采青几个来给阮蕙换衣,自己也去另一间房换下喜服。
不多时,阮蕙换衣出来,杨恪看她上穿一件藕色的斜襟长袖短衣,下着葱绿的百褶罗裙,外罩月色簇新的丝绸褙子,显得清爽干净,如出水芙蓉一般,与昨日的妖娆艳丽又自不同,他不禁笑道:“夫人如此妆扮,更显清丽好看。”
阮蕙见他换上了一身月白的长衫,发束玉冠神清气爽的模样也令她眼前一亮,不禁莞尔低笑。
两人依旧同坐一车。这一回,杨恪没有再作出先前那样亲密的举动,阮蕙不由得暗暗放下心来,便佯作随意地问起杨家的情况来。
杨恪也不隐瞒,上至爷爷辈的长乐侯,下至子侄的隔房外甥,都简略地跟阮蕙做了介绍。
阮蕙先前虽从侧面打听过杨家,但也只是一知半解,这回倒是把杨家祖宗三代的历史的弄明白了。
老长乐侯原封长乐王,是先帝的兄弟,现如今晋王的三叔父,后因被人牵连进一桩谋逆大案而罢了王位,被放逐到长乐,虽有侯爵封号,实际上并无多少实权。为了不让皇帝再起疑心,长乐侯自降爵之后便不理政事,并让唯一的儿子袭了爵位,自此过上了“大隐隐于市”的生活。
这样的杨家,显然还处在上位者猜忌的名单中。这多多少少的,让阮蕙的心中有些不安,不过杨恪笃定的眼神和温和的笑容,又让她心中的不安消去了不少。
好在这一路旅途顺利,阮蕙只受了一夜的晕船之苦,第九日傍晚,便到了长乐城,早有杨家的管事领着一干人等候在城门外头,远远看到马车过来,忙指挥着仆从们上前迎接。
杨恪此时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与阮蕙的马车并绺而行。阮蕙也已恢复先前的一身盛装,满头珠翠沉甸甸地压得她抬不起头来,采青依旧为她盖上喜帕,与芍药两个同坐在她身边。
约摸半个时辰,马车才缓缓停在一处气势恢宏的庭院门前。
便有喜娘掀起车前大红车帘,伸手来搀阮蕙下车。
阮蕙踩着大红绣墩下了马车,一双小脚便落在地下的大红毡毯上。早早等候在杨府门前的人群中就走出两个少女,一个手持蜡烛为她引路,一个拿着一面铜镜跟在她身后倒退而行,采青与芍药两个一左一右地扶着阮蕙,带她轻轻跨过杨府门槛前的一座马鞍,便有人唱道:“新妇跨安!”
卜师抛出吉物,就听孩子们欢呼:“抢铜钱啦!”府门前围观的一众的孩子们一涌而上,争相抢夺着空中洒落的豆子、果子、铜钱等物。
阮蕙被一群女眷簇拥着进了杨府,杨恪一身喜服胸前系着大红花从马上下来,便有喜娘过来捧上大红同心结,一头让杨恪牵起,另一头则让阮蕙拿着。阮理只觉手指被那喜娘轻轻扳开,一根红色的绸带已被塞到自己手里。她低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迈着碎步顺着红绸巾的牵引走了约盏茶工夫才在一间厅堂前停下,便有人高呼:“新人来了!”耳边传来一阵喧闹,随后便安静下来,片刻来到大堂,又有人高唱:“新郎新娘拜堂啰!”
阮蕙头顶喜帕,无法看到堂中盛况,只得任杨恪牵着依次拜完杨家祖先、老侯爷和长乐侯,最后是夫妻交拜,之后便送入洞房。她被杨恪一根牵巾领着进了新房,喜娘让他们分别坐在喜床的两端,开始行“撒帐礼”,主婚人往床上抛洒了米、铜钱、水果,取吉祥之意。
有几位年少的公子在人群中起哄,非要杨恪即时揭了新妇的红盖头让他们一睹芳容。阮蕙正暗自担心,就听杨恪笑道:“我这位新娘子素来腼腆害羞,等过了新婚我再携她到各位府上拜访,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暂时饶了她吧!”
就听人群中一阵哄堂大笑,有人扬声说道:“当真是温柔的好新郎倌啊!如此咱们也不便勉强,只能改日再一睹嫂夫人的庐山真面目了!”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推搡着出了新房。片刻室内便安静下来,只有采青芍药等几个陪嫁丫头留在房中侍候。
070、新婚伊始
第二更。嘿嘿,有肉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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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恪就靠到阮蕙身边,俯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等我应付了前头的客人就回来……你若累了,就行睡吧!”低靡的噪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令阮蕙的心跳顿时加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不多时,就有两个身着白衣蓝裙的丫头托朱漆木盘进来,其中一个脆声说道:“世子爷命奴婢们过来给少夫人送些吃食。”
芍药暗道世子爷想得周到,忙与采青把托盘接了过来,见是三样清淡小菜并一小碗米饭,又向两个丫头道谢,“有劳姐姐们费心了。”
待那两个丫头走了,便侍候阮蕙吃饭。一时饭毕,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先前那两个丫头又进房掌起灯来。
阮蕙经过这一路奔波,早已觉得疲惫不堪,眼见月上树梢,杨恪还不见人影,便叫采青替自己卸了妆,草草洗漱一下就歪在喜床上打盹,不知不觉竟睡沉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动来动去,痒痒的令她忍不住伸手去挠,触手处柔软温热,她不禁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就对上了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还来不及反应,那黑眸的主人已将她搂在怀里,低声笑道:“等得不耐烦了?”
阮蕙羞红了脸,顿时清醒过来,往他身后瞄了一眼,只见红烛摇曳满室光华,哪里还有采青芍药她们的影子?
杨恪又笑道,“傻瓜,累了就脱衣睡吧,何必等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替她解衣。
阮蕙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他的手,杨恪一怔,旋即笑道,“别怕……”手下不停,动作娴熟地解开了她的喜服。
阮蕙又羞又窘,不由自主地想到晋王妃送的那本活“春·宫”,脸上更是飞红一片。
她还不及细想,杨恪早和身俯下,灼热的已印在她的唇上。这一次,他舌尖带着温暖的异性气息,深吸浅吮地一丝一丝撩拨着阮蕙的每一根敏感神经。
阮蕙只觉这个男人的吻让她浑身麻酥酥的,心尖儿都痒痒起来了。这一刻她竟没有丝毫的排斥情绪,她甚至有些享受起他令人欲罢不能的亲吻起来。
杨恪从她微闭的眼睛也感觉到了她细微的变化,他的身体仿佛就要燃烧起来,看着身下满脸绯红星眸迷蒙的阮蕙,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泛滥的激情,又俯下身去,轻咬着她的耳垂,喃喃低语:“好蕙儿,我想要你……”
一阵温热的气息与杨恪动情燃烧的身体让阮蕙心中一乱,她不禁睁开双眸,轻声说道:“不……妾身害怕……”
这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杨恪更觉浑身沸腾,不禁嘶声说道:“好蕙儿,不怕,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绝不会弄痛你的……”一边说一边伸手将那鸳鸯红帐放了下来,又轻轻扳过阮蕙的身子,缓缓解开她的束腰汗巾。顿时露出里面桃红的亵衣抹胸,那雪白的酥胸跃然欲出,两颗樱桃更是若隐若现。杨恪再也无法自制,颤抖着双手轻轻拉开她的亵衣,顿时满室春光无限旖旎。
阮蕙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直到杨恪的手除去的抹胸,细细地轻啄她的玉颈又沿着那柔软的曲线慢慢下滑,一口含住她胸前的樱桃,这份灼热才让她浑身一个激凌,猛然睁开双眼,用力一推江珏:“世子,别……”
可此时此刻,杨恪又哪里能停得下来?
阮蕙只觉双腿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撑开,接着有个坚实的东西缓缓抵进自己的身体,疼痛顿时蔓延开来,她全身僵硬,忍不住痛呼出声。
杨恪顿时停住,低头吻上她微颦的眉峰,随即慢慢移到她的颊边,轻轻舔上她的耳垂。
一阵酥麻如潮水般袭来,将阮蕙体内的痛感冲去一半,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隐隐听到耳边传来低醇的声音,“别紧张,一会儿就好了。”
许久许久,鸳鸯红帐里,传来细细的娇吟和粗重的喘息,烛光摇影里,透出无限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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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已是日上树梢。
阮蕙像以往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哪知手脚还未施展开来,便碰上一个温软的物体,一惊之下扭头看去,对上一双黑黝黝亮晶晶的眸子,她猛然想起昨夜的事,顿时羞得拽过薄褥遮在脸上,好半晌才道,“……世子怎么……还未起床?”
“你不是也没起来么?”杨恪看着她的窘态,顿起促狭之心,伸过手去探入薄褥。
阮蕙不由得惊道:“世子……天已经亮了……是不是还要去见家里的长辈?”
“还早呢!往日里我都是巳时过去给老爷子和父亲请安的,昨夜甚是劳累,今日便是晚一些,也属……寻常。”杨恪的手不规矩地在落褥里活动,看着阮蕙鲜艳欲滴的红唇,他不禁喉头一动。他自恃自制力不错,不过是想逗逗她,却不想还真动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