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低语道:“我们来打赌,皇上的脸,一定很臭!辶”
“……”
沈凝暄无语!
这点,沈凝暄不用想,也能猜到澌!
只是,独孤萧逸从方才的一脸阴霾,到现在的心情大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着实让她微微咂舌!
狠狠的,剜了独孤萧逸一眼,她敛起心神,不动声色的重新坐下身来:“青儿,本宫身子不适,你便莫要愣着了,外面冷,去恭请皇上圣驾!”
人家当事人都不怕,她何以要杞人忧天?!
既然事已至此,躲不过,那便开锣吧!
横竖,都得面对不是?!
“娘娘……”
看着沈娴静淡雅,沉静如水的沈凝暄,青儿都快哭了。
“青丫头,本王同你一起去!”优雅一笑,倒也不怕皇上对自己怎么着,独孤萧逸先行转身出了花厅。
青儿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看着两人出去,沈凝暄低敛了眸,静静等待。
她的心里,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须臾,独孤萧逸和青儿带着荣海回返,却不见圣驾!
“奴才荣海,参见皇后娘娘!”
恭身上前,荣海在沈凝暄身前打了千儿。
微微抬眸,见独孤萧逸对自己苦笑着轻摇了摇头,沈凝暄微眯了凤眸,打量着荣海的一身灰衣。
方才,那抹明黄,独独孤辰无二。
何以此刻,他却不曾露面?!
念及刚才自己与独孤萧逸的对话,沈凝暄心神微凛,目光清冽的睇了眼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荣明,她的嘴角,蓦地掠过一抹冷笑:“荣总管今儿怎么得空来本宫这里?”
今日之事,既然独孤宸不曾声张,她便只需遂了他的意,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余光扫过沈凝暄脸上的冷笑,荣海垂首躬身:“昨儿夜里,皇上回去到翌庭宫时,说娘娘宫里的姜茶喝着有些滋味,奴才想着过来讨了方子去……”
“哦……”
尾音拉长,沈凝暄低敛华眸,转身对青儿道:“去将姜茶给荣总管取来。”
“诺!”
青儿颔首,转身出了花厅。
淡淡回眸,视线再次停落在荣海身上,沈凝暄不动声色的问道:“荣总管一路过来,在外面可看见什么人?”
轻轻摇头,荣海眼睛微微眯起,低声笑回:“回娘娘的话,奴才才刚来而已,谁都不曾见过。”
知荣海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话来,沈凝暄亲自接过青儿取来的方子递给荣海:“这里面的茶叶,是依着本宫自己喜欢的口味搁的,皇上喜欢什么茶,你依理换了便是。”
“奴才记下了!”
动作恭谨的接过茶方,荣海恭礼:“奴才告退!”
静静的凝视着荣海离去的背影,沈凝暄的脸色微微泛起冷意,眸光轻绽,她转身对边上荣明斥道:“有人进了凤仪宫,本宫却最后才知,荣明……你该当何罪?”
荣明闻言,身子抖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不是奴才不报,是……奴才不敢……”
“好个不敢!”
打断荣明语无伦次的话语,沈凝暄视线清冽的看着他,淡淡声道:“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身为奴才,你们所仰仗的,便是自己的主子,荣明……你以后,最好认清你的主子!”
“奴才谨记!”
沈凝暄的视线,就像是一把刀,让荣明心下暗惊。
六宫皆知,皇后娘娘温婉谦和,是个好脾气的主儿,直到此时,他才惊觉,他的主子,并非表面所见。
“皇上还真是奇怪,经由本王方才那一出,居然可以视而不见,来而复去……”深凝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沈凝暄,独孤萧逸淡雅一笑,俊美的五官,因脸上的笑,显得格外迷人,“娘娘可需本王去解释?”
他所认识的沈凝暄,或俏皮,或灵慧,却不曾如现在这般冷厉。
原本,他还担心,以她的性情,无法在皇宫立足。
但是现在,看着这样的她,他心中忽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才的独孤萧逸,一脸失落,难掩心伤,现在的他,却又笑了……他如此快的转变,让沈凝暄不觉有些好笑。
淡然如风,随性而活。
话说回来,这样的齐王,才是她过去所熟识的那个先生!
凝着他脸上淡然的浅笑,沈凝暄方才倍觉压抑的心情,蓦然转好,微眯了眯眼,她一脸悻悻对叹道:“皇上都没往心里去,王爷若是去了,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娘娘的意思是……”
眸光微动,独孤萧逸迎着她的视线轻问:“无需跟皇上解释……”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本宫和王爷,清白如水,王爷想要去跟皇上解释什么?”淡淡的轻瞥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端起桌上早已半凉的燕窝粥轻抿了一口,入口的滋味,透着凉意,让她忍不住轻颦了颦眉心。
正如独孤萧逸所言,独孤宸听到独孤萧逸和她的谈话,本该冲进来上演一场捉奸的好戏,而她……也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他没有!
如此,确实奇怪!
不过……
世上最难测的,便是君心。
皇上的心思,不是人人都能揣摩的。
是以,在眼下这种局面下,她能做的,便是不将心思浪费在揣摩圣意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仔细说起来,娘娘和本王之间,还是有些关系的!”静静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脸上的笑,稍稍收敛,有些幸灾乐祸的叹道。
☆、71一直都错了(2更2,必看!)
“皇帝!”
微拢远黛,如太后转头看向独孤宸,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皇后的品行,哀家还是清楚的!”
“太后不必多言,皇上心思,臣妾都明白!只是皇上心里,一心只有姐姐,臣妾无能无德,实在愧对于您……”心下如坠冰窟,沈凝暄声情并茂深看如太后一眼,深吸口气,她垂眸将广袖挽起,露出象征着女子贞洁的那抹嫣红,而后微扬起头,将视线转向独孤宸:“皇上相信姐姐,臣妾不能左右,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臣妾容不得她进宫与臣妾骨肉相残,若皇上一定要立她为妃,还请皇上废后!”
沈凝暄如玉般的藕臂之上,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显得格外刺眼,那鲜红的色彩,既象征着她的纯洁,又在跟在场众人阐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大半年过去了,可……皇上和皇后,有名无实辶!
看到那抹艳红,所有人看向沈凝暄的目光,或是震惊,或是无奈,又或是同情,就连一向镇定的独孤珍儿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皇后……你!”
凝着沈凝暄手臂上鲜艳夺目的朱砂,如太后不由跌坐回去。扶在桌上的手,紧紧攥着那道尚不曾加盖凤印的圣旨,她气息不稳的轻颤喝问:“皇帝!这是怎么回事?澌”
“母后!”
从不曾想,沈凝暄竟会如此大胆与决绝,竟当着各宫妃嫔的面儿将自己的难堪摆在台面上,面对太后的质问,独孤宸的神情微僵,额角抽搐!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活活掐死!
“太后……一切是臣妾的错,与皇上无关……”双眸中氤氲缭绕,沈凝暄佯装深情的凝了独孤宸一眼,而后凄然一笑,将事情悉数揽到自己身上!
只是,她越是如此,如太后对皇上的怒气,便越发多了几分。
事情明摆着,此事皆因皇上而起。
感情那日那圆帕,是皇上用来诓骗自己的!
“皇后!”
如太后轻轻一叹,扶着崔姑姑起身,却又觉头晕眼花,不禁伸手抚上额角。
眼底湿润一片,沈凝暄拧眉劝道:“都是臣妾的错,请太后娘娘息怒!”
看着她如此委曲求全的模样,独孤宸的紧抿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以为,有独孤萧逸一事,这女人会乖乖就范,却不成想,今日她竟胆敢当着太后和重臣的面儿将他狠狠摆了一道!
“沈凝暄!”握着酒盏的手,倏然用力,将酒盏啪的一声捏的粉碎,他冷笑着,恨不得将沈凝暄生吞活剥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
“皇上当然敢!”
用力,用力,再用力,将下唇咬出了血,沈凝暄委委屈屈的低敛眉目,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任青丝自肩头四散滑落:“身为皇后,最难不过是皇上的不信任,臣妾无德,还请皇上废了臣妾,另立姐姐为后!”
“皇后!”
明媚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凝暄手臂上的守宫砂,独孤珍儿怔怔的站在她的身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纵然是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胡闹!”
啪啪连拍两次桌子,如太后颤巍巍伸手指着自己一向认为很懂事的沈凝暄,痛心疾首道:“废后之事,事关朝廷,岂能如此儿戏!”
“太后,臣妾也不想啊!”
眸光婉约的看着如太后,沈凝暄微微撇唇,又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沈凝暄!”
看着沈凝暄一脸委屈的样子,就怒火中烧,独孤宸的眼中厌恶甚嚣尘上,蓦地自御座上站起,他眸色冷凝的看着他,声音冷的冻掉了一地冰碴子:“既是你一心求朕废后,朕今日便成全你!荣海!备笔墨锦帛!”
原本,他容她在后宫立足,已是天大的仁慈。
可这个女人,却得寸进尺!
忍耐,是有限度的!
沈凝暄今日所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今日,他就如她所愿,废了她的后位!
“皇帝!”
沉声看向独孤宸,如太后面露怒色:“今日,是哀家的寿诞,你……”
“母后不必再劝,朕心意已决!”不等如太后把话说完,独孤宸凝眉冷道:“待儿臣废了她,再来与您老人家请罪!”
他的声音,极冷!
冷到如太后噤声,也让大殿里的众位妃嫔皆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们都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震怒了!
很快,荣海便将笔墨锦帛奉上。
不曾有丝毫犹豫,独孤宸提笔落下,一挥即就!
须臾,诏书写好,不等墨迹干涸,他扬手将之甩在沈凝暄身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峻:“从现在起……你被朕废了!”
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自独孤宸手中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