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萧逸!
他……还活着啊!
晶莹的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直到最后潸然落下,心中积聚了太久的担忧和心殇,终是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沈凝暄垂眸,伸手拭去眼泪,然后重新坐下身来,蹙眉问着枭青:“起来,将你和皇上离开皇宫之后的经过,细细与本宫讲来!”
“是!”
枭青颔首,站起身来,在沈凝暄和独孤宸身前恭身说道:“属下跟鬼婆婆一起带着皇上离宫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北源,因为鬼婆婆说,唯有极寒之地,才可暂时抑制皇上体内的剧毒!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将皇上安置在了北源最北的仓央冰洞之中,便想着要给皇后娘娘报信的,却不期半路遭到夏家死士的追杀……后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鬼婆婆与属下商议之后,决定暂时不向外透露行踪,并由属下采买了足够的食物,自此……长期与鬼婆婆守在仓央山上,在皇上毒解之前,便再也没有下过山!”
听完枭青讲过整件事情的经过,沈凝暄不禁冷然一笑:“早知如此,本宫一定不会让夏正通死的那么容易!”
独孤宸闻言,不禁淡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夏正通死的,已经很惨了。”
“哼!”
沈凝暄冷哼一声,斜睇了独孤宸一眼,继而再次看向枭青:“皇上的毒,是何时解的?既是剧毒已解,为何他迟迟不曾露面?”
“皇后娘娘应该知道!”
再一次,朝着沈凝暄恭了恭手,枭青面色沉重道:“鬼婆婆之所以将皇上带到北源,便是要借助极寒,将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对皇上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点,直到两毒融合,然后以毒攻毒!”
“这个本宫知道!”
想到独孤萧逸体内的两种剧毒,沈凝暄不禁眸色黯淡的轻点了点头。
见沈凝暄点头,枭青看着她接着解释道:“这个过程,比之在普通温度下,要缓慢许多!而皇上……他之所以现在迟迟不曾露面,皆因他体内剧毒才刚刚全解,且一直昏迷不醒,如此……鬼婆才特意派了属下先行下山,与皇后娘娘报信,请皇后娘娘尽快将皇上接回宫调养!”
他身上的毒,才刚刚全解。
他毒解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枭青的话,沈凝暄心下揪痛不已!
四大死劫!
四生四死!
她的逸,为了她,被逼喝下鸠毒之酒,跳入冰冷的寒江河,坠入断崖深渊,还曾被如太后派暗影狙杀,再加上这一次的无双之毒……他经历的,何止是四大死劫?!
逸啊!
对不起!
让你付出了这么多以后,我才爱上你!
对不起!
真相来的太晚!
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难抑心中激动,沈凝暄不停的在摇着头,不停的在落着泪!
直到不久后,她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快步向外走去:“立即动身,本宫要去仓央山!”
见状,始终静默一侧,不言不语的独孤宸,眉宇轻皱着,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独家首发————
仓央山,位于北源之地的最北侧,是为当世最冷之地,人踪无影,鸟兽绝迹!
从大河镇到仓央山,原本只短短时日的路程,沈凝暄一行足足走了二十日有余。
一切只因,严寒之时,大雪落个不停。
她虽迎接独孤萧逸心切,但是路途险阻,实属无奈。
这一日,又是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随着寒风吹袭而来,让众人眼前,一片模糊。
经过一番跋涉,终至仓央山下。
“皇后娘娘,我们到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枭青抬手指着身前的雪山,转身对身后不远处的沈凝暄大声喊道。
闻声,沈凝暄抬起头来:“终于到了!”
随着她抬头的动作,罩在她头顶的雪帽掉落,如絮般的雪花,落在她的头髻之上,很快便化作一片银白,远远的瞭望着眼前银装素裹的巍峨雪山,她喘息之间,却笑的极为欢快。
终于到了!
她离她的逸,又近了一步!
“走!”
深深地,吸了口气,沈凝暄手拄着一根四尺的棍子,虽是艰难,却继续上前:“上山,迎皇上回宫!”
“上山!迎皇上回宫!”
“上山!迎皇上回宫!”
……
随着沈凝暄一声高呼,随行的龙骑四卫全都气势高涨,齐声高呼起来。
独孤宸见状,抬眸望向沈凝暄,见她虽面容疲惫,却满脸兴奋,他不禁轻笑了笑,伸手轻抚着自己身上装着南宫素儿骨灰的香囊。
素儿,你看到了吗?
暄儿也找回自己的幸福了!
这次,我们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我们回楚阳怎么样?!
那里有你最喜欢花海……
思忖之间,沈凝暄已然带着众人登上仓央雪山,独孤宸微挑了下俊眉,淡雅一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与众人背道相驰!
“主子!”
风雪之中,走在前面的人们,或许没有发现独孤宸的离开,但是枭云却看的真切。
朝着前往望了一眼,她折步回返,追上独孤宸的脚步:“您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独孤宸回眸,对枭云微微一笑,神情轻松洒脱:“我答应过素儿,会找一个世外桃源,跟她厮守终身,现在我在尘世间心愿已了,也该去实践自己的诺言了!”
闻言,枭云张了张嘴,然后快步跟上:“属下跟您一起走!”
独孤宸驻足,刚要跟枭云说不用,却忽觉地面剧烈震动!
心下蓦地一窒,他转身向后,仰望着巍峨的仓央雪山。
但见雪山之巅,积雪如汪洋一般,随着震动倾覆而下,他心头一颤,再看向走在最前端的沈凝暄,不禁扯开了嗓子拼命喊道:“暄儿小心!雪崩了!”
彼时,沈凝暄也已然感觉到大地的晃动!
微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方,如海浪一般奔涌而来的雪白,她心下不由咯噔一下。
恍惚之间,似是听到了独孤宸的嘶喊声,她转身向后望去,却见他不顾一切的,在众人中向前奔走,朝着她疾驰而来……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轰隆之声后,雪崩之势继续扩大。
再次转头,看着大雪如流沙一般,朝着自己奔涌而来,沈凝暄的心,也瞬间坠入冰渊!
她的逸,在那仓央山顶上。
如今雪崩……
“不——”
意识到雪崩之下,独孤萧逸凶多吉少,她撕心裂肺的嘶喊一声,疯了似了便要继续向上。
“皇后娘娘!”
见她如此,众人心下俱惊!
此时,独孤宸已然奔至她的身后,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掌,以手为刀,击打在她的后颈上……
逸!
逸!
逸……
昏迷之前,沈凝暄眼前,是一片雪白,她的心中,则在不停的轻唤着独孤萧逸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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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正是一年初春时。
春暖花开,御花园里的百花,再次争相竞放。
一袭青色长裙,梳坠月髻,沈凝暄不施脂粉,却美过百花。
轻含笑,静坐百花丛中,她手捏棋,缓缓落子。
对面,与她对弈的男子,丰神如玉,容貌俊美如妖孽一般!
看着她落子,男子温雅一笑,轻挑着俊眉,边落子边笑着说道:“想不到,两年不见,你下棋还是这么刁钻!”
“我即便再如何刁钻,也刁钻不过摄政王不是?”
抬起头来,沈凝暄眸中光华流转,笑吟吟的看着眼前出众的北堂凌,她轻挑着黛眉,再次落下一子。
北堂凌见状,无奈轻叹,落子之际,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如今两年已过,你求仁得仁,慈悲大师你也该放了!”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慈悲大师道行高深,法力无边,若是想走,我也得能拦得住啊!”
“哼!”
北堂凌轻哼一声,一副败给沈凝暄的表情:“你拿他的僧众威胁他,他也得敢走啊!”
“慈悲大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满口慈悲,总嫌我狠辣!”沈凝暄浅笑,看着赢了大半的棋局,十分满意的抬眸看着北堂凌:“你若愿意领走,倒也更好!”
“这可是你说的!”
北堂凌皱眉,死死盯着沈凝暄:“你可不许反悔!”
“是我说的!”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满是郑重的问着北堂凌:“你大可现在就带他回你的新越!”
一听沈凝暄提起回新越的事情,北堂凌便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如今航弟跟秋若雨如胶似漆,我何必那么没眼力劲儿,硬往人家眼皮子底下钻啊!”
听北堂凌提起北堂航和秋若雨时的那股子酸劲,沈凝暄不禁灿然一笑!
抬起头来,见不远处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她嗤笑一声,直接一子制敌,然后起身对北堂凌撇了撇嘴,娇嗔说道:“你若真有眼力劲儿,早就该离开燕国了不是?赶紧的,别让我赶你,收拾好你的东西,带慈悲大师走!”
闻言,北堂凌顿时一脸受伤模样!
眼看着沈凝暄脚步轻抬,如彩蝶一般,飞舞而去,他俊眸也微微抬起。
眼看着,她小女人一般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时,他眸华微眯成弯月状,只得站起身来,十分有眼力劲儿的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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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北堂凌说什么了?”
神情温柔的伸出手来,轻拥着沈凝暄盈盈一握的腰肢,独孤萧逸瞥见北堂凌离去时,那委屈的小眼神儿,忍不住轻声问着。
“没说什么啊!”
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俊逸出众的男人,沈凝暄整个人都柔的如水一般:“不过是让他赶紧走,省的在这里碍我们的眼!”
两年前,在仓央山下,她以为她要永远失去他了。
却没有想到,在雪崩之前,他已经转醒,并且由她师傅搀扶着下了仓央山。
如此,也幸运的与死神再次擦身而过!
时近两年,沈凝暄仍旧清楚的记得,在她转醒之后,看到独孤萧逸死而复生,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在那一刻,她便喜极而泣的告诉自己。
从今以后,即便天崩地裂,她都要跟在他的身边,再也不与他分开半步!
“你啊!别总是用这种含情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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