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沈如颜疑惑地问着。
知雨忙上前来，在沈如颜耳边回着。
“她是二爷的三姨太，姓陈名妙梦。是程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两年前，陈家家境败落，她就被接进了程府。不出半年，她在二爷的酒菜中下药，让二爷被迫娶了她。”
沈如颜望着那女子，妖冶多于贤淑，美艳多余清纯。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的性子怎么样？”
按照惯例，沈如颜进门，那些姨娘们是要为沈如颜来敬茶的。只是她刚嫁进门，就发生了归宁一事，后来，她与程文轩闹得僵了，程文轩不提起此事，她也不好开口。
要知道，没有程文轩在场，根本就算不上完成了见面之礼。
“她的性子不是很好，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只是在二爷和家中主子面前，她看起来非常温顺讨好。”
知雨言无不尽，她在程府生活这么多年，哪个姨娘心地善良，哪个姨娘城府极深。她都是知道的。
陈妙梦。沈如颜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三十三章 险胜文灵蹴鞠乐 素颜回眸百媚生
这个时候，一阵旋风吹起，一个藤球竟直直向沈如颜而来。燕儿手快，将沈如颜拉到一边，藤球就这样打在了青檐上，又弹进了竹林之中。
“啊，我的球。”
一个男童的声音响起，待沈如颜站稳身子之后，才看清有个身穿青色短褂，梳着垂髫小儿头。却是一身富贵打扮。
沈如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他应该就是程家三少爷，未及弱冠的程文灵了。
这小孩眉眼间有着与身份不符的成熟，而双瞳中却闪动着机灵的光芒。程家的几个兄弟都长得不差，眼前这个小公子也不例外。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几位帅气哥哥的雏形了。
“你，去帮我把球捡回来。”
程文灵跑到沈如颜面前，擅自指挥着沈如颜。
燕儿不明内情，正想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孩的时候，沈如颜拉住了燕儿。转身进入竹林，替程文灵去将球捡回来。
沈如颜捡到这个藤球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淡淡一笑，走出竹林。去并不急着将球还给他。
“我们俩比一场，我赢了，你就要答应帮我做三件事。你赢了，藤球就还你，我答应替你做三件事，如何？”
程文灵是小孩子，这样的提议，他自然是再赞同不过了。他再看沈如颜柔弱的身子，想着再怎么也不会输，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这个时候，被惊动的程文轩的吼声传来。
“文灵，说了多少遍了，踢球去马场，若是再让我抓到你，看我怎么罚你。”
听得出来，程文轩的心情非常不好，沈如颜与程文灵一起向门内做了一个鬼脸。一大一小抱着藤球跑开了。
知雨与燕儿也只得跟上去。
原来沈如颜将程文灵带回了潇湘苑。潇湘苑虽不是很大，可是院子还算宽敞，他们两人踢开球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如颜卸下浓妆，换上一件轻便衣裳，又命燕儿将院门关好，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开始准备蹴鞠。
程文灵见到素颜的沈如颜，先是愣了一会儿神，很快回过神来，喃喃地念了一句。
“别人都是越化妆越漂亮，可是这个二嫂怎么卸了妆之后，要漂亮许多啊。”
沈如颜笑了笑，只装作没听见。
“小叔，我要发球了。”
沈如颜撩起裙摆，将藤球往程文灵给发了过去。
两人足足踢了半个多时辰，见着心动的燕儿和知雨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燕儿自然是帮着沈如颜，知雨就自然去帮程文灵。最后，沈如颜以一记角球险胜。
程文灵瘫坐在椅子上，虽然已经精疲力尽，嘴角上的笑容里却尽是满足。
“真想不到二嫂的功夫如此厉害。下次，我们再比过。”
沈如颜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回着。
“燕儿比知雨要好动一些，其实，就我们俩蹴鞠的话，我不一定赢得到你。”
沈如颜正想着安慰一下程文灵，却没想程文灵这个小小男子汉，以非常成熟的口吻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我答应你，帮你做三件事。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沈如颜沉思了一会儿，回道。
“这第一件事吗，就是你不许再叫我二嫂，这样听着多生疏啊，你就叫我姐姐吧。”
程文灵听到这个提议也是十分赞同。
“还是姐姐听起来亲近些，好吧，我以后就叫你颜姐姐。不过这不算那三件事中的一件。”
沈如颜倒是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啊？”
第三十四章 人静鸢自乐 扇影鱼受惊
程文轩理所当然地回着。
“我这根本就不算帮你忙，所以不能算。”
这程文灵，倒是比他的两个哥哥要讲道理得多。沈如颜一边暗暗赞叹，一边故作为难地说道。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耶。”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颜姐姐，我这一身脏死了，我先回去洗澡，过些天再来找你玩啊。”
沈如颜点点头，命知雨将他带了出去。
燕儿一边替沈如颜准备热水洗澡，一边疑惑地问道。
“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告诉我要谨慎的吗，今天怎么跟三少爷一个小孩子玩起藤球来了啊。”
沈如颜笑着脱下外套，回着。
“其实，程文灵将球向我打过来是故意的，许是想试探一下我吧。所以我就顺水推舟，一小孩子最能接受的方式，让他认可我。”
燕儿终于有些明白沈如颜的苦心了。
“是啊，三少爷成了小姐的朋友，至少不会排斥小姐了。这是个好兆头。”
沈如颜笑笑，燕儿跟着她，总算有了一点长色。
近日来程府倒是非常安静，沈如颜偷得浮生半日闲，跑去水上亭中赏景。
这个时候，府中人都在午休，所以静得出奇。倒是有几只鸢儿，在树丛间低飞嬉戏。为这个难得的午后清闲时光增色不少。
沈如颜拿着团扇，轻轻摇着，她倒不是为了扇凉，只是看着鱼儿为了于是凑在一起，又被扇子的影子惊跑的样子很有趣。
“哟，二嫂今日怎么得空，到这里戏鱼来了。”
沈如颜抬眼一望，却是程文灵正款款向她走来。沈如颜忙收好鱼食，起身迎接她。
原来一月之期已过，程文灵想着知雨，问沈如颜要人来了。
大家都只知道知雨再潇湘苑一直做着粗活重活，却不知道知雨是多劳多得。程文雪一直心疼这个从小就跟她一起长大的丫鬟，这不刚过完这一月之期，程文灵就想着把知雨要回去。
“你不也是，难得见你踏出房门啊。”
沈如颜一边招呼着程文灵坐下，一边搭着话。
“二嫂，我很感谢你救了知雨，现在一月之期已到，知雨是不是……。”
沈如颜总算弄明白了程文雪的意图了，就是说呢，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燕儿，你去把知雨叫过来。”
沈如颜低声对燕儿吩咐道，燕儿很是听话地退下去了。
不久，燕儿就带着知雨回来了。
“小姐。”
许久没见到程文雪，知雨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的。
程文雪对着知雨投去心疼的一眼，沈如颜顺着程文雪的眼神望去，原来是知雨的双手还湿漉漉的，许是刚刚从浣洗房过来。
这下子，她虐待知雨的罪名该是坐实了。
不过，他不想反驳，她想看一下这一个月来对知雨的帮扶值不值得。
“知雨，当初我与夫人许下一月之期。现今一月之期已到，你收拾一下，随你们小姐回去吧。只是以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中要有个底了。”
知雨这个时候，脸色却黯淡下来，显然，她不想离开。
毕竟知雨跟了她也有一个月了，这个小丫头的那点心思，她还能不了解？
“知雨，不管是什么事，做事都讲究一个分寸。这也是我这个做二少奶奶能给你的唯一忠告了。”
跟在沈如颜身边一个月了，她话中的意思，知雨也清楚了，纵然再怎么不舍，知雨也只得忍下，在程文雪面前露出欢颜。
知雨理所当然地被程文雪带了回去，沈如颜一直坐在凉亭里乘凉，甚至连个送别都没有。
“知雨，这些天你在潇湘苑受苦了。我也是没办法，当时……。”
第三十五章 却恨流言四处起 夜风彻骨心更寒
程文雪以为知雨在潇湘苑受了苦，一心想着安慰知雨。却不料知雨急急地为沈如颜反驳起来。
“小姐，二少奶奶人很好的，她没有－－－。”
“知雨，我知道你受了苦，在我的面前，你就不用为她说好话了。”
知雨急得满脸通红，忙辩解。
“我拿钱是因为我娘病得很重，二少奶奶给我钱，救了我娘一命。”
这下，轮到程文雪纳闷了。
“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说啊，再说了，底下人不都在说你在潇湘苑干得尽是些脏活累活吗？”
“二少奶奶说，多劳多得。我为了还二少奶奶的救命钱，自愿做那些活的，二少奶奶从来都没有让我受委屈。我没有开口向小姐你要钱，是因为我知道小姐你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想不到竟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程文雪一时哑口无言了。
言毕，知雨未尽兴，又补充道。
“二少奶奶都是拿自己的嫁妆在帮助我们这些下人，所以潇湘苑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服的。”
见知雨越说越激动，程文雪身旁的嬷嬷不禁开口提醒。
“知雨，在小姐面前怎么说话呢。”
其实这嬷嬷只是简单地提醒了一下，可是知雨的眼泪却是硬生生地被逼出来了。
“小姐，知雨不是有心顶撞您。只是，知雨不想小姐您误会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和您一样，都是知雨最在乎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对知雨最好的人，知雨不希望您误会二少奶奶。”
说着，知雨哭着跑开了，那个老嬷嬷倒是被吓了一跳，愣愣地说着。
“这还只去一个月呢，怎么，被下了蛊啊。”
“是啊，二嫂下的蛊还真厉害。”
程文雪笑着，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一点没以知雨的话为忤逆。
知雨从小跟着她长大，知雨这么护着一个人，还真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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