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程不介意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你从小生在爹身边,长在爹身边,虽说都是爹的女儿,可五个手指头伸直了还不一般长呢,帮谁还用说吗?”
楚亦可的一颗心算是落到了实处,竟然真的安安静静的备嫁,什么俗礼都不挑了。
楚亦凡果然不闻不问。
泓蓝多有不甘,私下里抱怨:“难道二小姐是楚家嫡出小姐,姑娘就不是了?楚家大爷和表少爷一个接一个的来,又是跟大爷讨情,又是跟您讨情,生怕慢怠了二小姐,还真是偏向的过了。”
楚亦凡才知道原来楚亦清找过沈青澜,她眼睛闪了闪,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泓蓝道:“自然是——”她才说了半句,就顿住了,见楚亦凡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便赌气道:“好歹奴婢也在这府里待了小半年了,也结识下几个人,想要探听点消息有什么难的?要不是您不许奴婢们四下走动,消息不比这灵通?”
楚亦凡微微一笑道:“消息自然是越灵通越好,但是关于未来沈家二奶奶的消息就一律免了吧。”
泓蓝不禁有些气馁:“奶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您可不可掉以轻心啊。二小姐从前就心计百出,如今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您这么轻忽哪成?”
楚亦凡倒没作声,轻咬了会儿唇,才对泓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会也不过是白着急,倒是我吩咐你的几件事可都办妥了?”
一提到正事,泓蓝便不敢轻忽,道:“奴婢把这府里的人都梳理了一遍,除了二门处的两个小厮,几个外院走动的管事,剩下的都一一打发了,以后绝不会再劳动他们,外面庄子上的事,要等到开了春奶奶去了庄子上亲自过了目再说,倒是成风,一时不好安排。”
楚亦凡点点头,道:“成风还小呢,让他先历练历练,让他先跟着绿萝的男人吧,等过了年有了时间,我再叫他过来。”
楚亦凡又问了下自己庄子和几家铺子的事,便挥手叫泓蓝下去。
泓蓝出了门不禁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楚亦凡是怎么想的,说的容易,不闻不问,可是人无伤虎意,无有害人心,楚亦可是好相与的吗?
这还没过门呢,又有皇帝的旨意和国孝两重压力,她都有本事鼓动楚亦清和柳玉泽上蹿下跳的替她奔走,真要过了门,再拢络住了沈青澜和沈夫人,再夺了管家大权,还有楚亦凡的容身之地吗?
可是奶奶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应对之策,真是让人着急。
不提楚夫人柳氏的肝肠寸断,楚亦清的为妹担忧,楚亦可的面上从容,内心的筹谋算计,沈府里一派平静,就似压根没这桩事一样。
到了吉日,一乘小轿悄无声息的将楚亦可迎进了沈府,当夜沈青澜歇在了为楚亦可安置的撷星楼,便算是礼成。
一大早就有沈夫人身边的郑妈妈过来传沈夫人的话:“知道奶奶最近身子不适,好不容易才调养过来的,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就折损了自己,太太的意思,奶奶若是不舒服,就不必过去了。”
今天是楚亦可进沈府的第一天,按理当给沈夫人、楚亦凡敬茶,才算是过了明路,自此名分既定,也才真正算得上是沈家一份子。
沈夫人明目张胆的劝楚亦凡别去,自是不想叫她受楚亦可的这杯茶,只要楚亦凡不认,那么楚亦可就始终得不到承认,不能不说是对楚亦可的打压。
楚亦凡却笑了,叫郑妈妈坐了,命泓蓝上茶,道:“母亲的一番心意,我在这领了,也谢妈妈过来跑这一趟,天寒地冻的,倒劳动得您辛苦了……”
泓蓝便奉上了一个荷包,里面有近五两的散碎银子。郑妈妈一捏便知道大致数目,慌忙站起来道:“奴婢仗着年纪大了,难免倚老卖老,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替主子们做事分忧还来不及呢,只怕为人蠢笨,没的倒坏了主子们的事,哪里敢受奶奶这么厚的礼?”
泓蓝便道:“妈妈太客气了,您在太太身边一向最有脸面,就是奶奶也只能算是晚辈,见了您总要给您行个礼的,既是奶奶体恤您,干吗客气?若不收可就是嫌少了。”
郑妈妈脸上笑的褶子都开了花,道:“奶奶身边的都是聪明伶俐的,瞧这小嘴吧吧的好会说话,奴婢哪敢嫌少,既是奶奶赏的,老奴腆脸收着就是了。”
见她收了,楚亦凡这才道:“还劳您回去跟母亲转告一声,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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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9、夺权
179、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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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就是一愣,小声道:“奶奶这又是何苦?日子长着呢,何必硬碰硬,到时您吃亏,就是太太也没法帮着您。”
楚亦凡自是知道都为她好,可她也没那么孬,连见都不敢见便当缩头乌龟了。人不惹她,她自不惹人,可要是谁惹她,她必定痛击之。
楚亦凡便轻松的笑道:“这门婚事,是陛下亲自指的婚,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楚亦凡想的很清楚,不是她不见楚亦可的面,就可以当做她不存在一样。这是御赐的婚事,她承不承认有什么妨碍?再者,还有沈青澜呢。平妻也是妻,和嫡妻的地位是一样的,沈青澜若有心抬举,楚亦可完全就是正正经经的国公夫人,如果自己不给楚亦可好脸,那么沈青澜完全有理由不给自己好脸。
这又是何必?
她纵然恨死了他,但在她心愿达成之前,她不愿意结仇。
再说了,难不成自己还躲楚亦可一辈子不成?
郑妈妈见楚亦凡语气坚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道:“奴婢这就去跟太太回话。”
沈夫人听了郑妈**转述,倒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对冤家!我是管不了了,也管不起,随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自己原本是爱护楚亦凡之意,可她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两军相战,讲究的还是个气势呢,更何况是她们俩?楚亦凡的确没必要躲着楚亦可,就算楚亦可是长姐,可楚亦凡还是郡主呢。
沈青瑄在一边假装淡定的喝茶,听这话就皱了眉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他不明白李昂为什么要给指这门婚事,这不是成心添乱吗?还有大哥,他怎么就接受的这么坦然?就算是圣意不可违吧,他就不能表现的不情愿一点吗?还有娘,怎么连敲打敲打大哥都吝啬呢?
沈夫人瞪他一眼,道:“从前总怪你不早点安定下来,给我娶个儿媳妇,如今我算是看透了,不娶也罢,我还少受些闲气,少操一份心,也能多活几年。”
沈青瑄哼一声道:“动不动您就拉扯上我,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虽不耐烦这些事,却纹丝不动的坐着。沈夫人知道他并非是有意要看热闹,只怕是想替楚亦凡撑腰,心里虽然有怨气,却也并不挑明,只问:“你嫌我多事,如今我事少了,你可有怨言?”
沈青瑄竟然难得的脸红了红,道:“儿子哪敢嫌您?早晚还不是得劳娘操心。”
沈夫人心弦一动,问:“操什么心?等你什么时候定下了媳妇什么时候再说吧。”
正这会,去撷星院的陈妈妈回来了,禀道:“大爷和二奶奶来了。”
沈夫人和沈青瑄便同时闭了嘴,沈夫人望门口看了一眼,道:“叫他们进来吧。”
沈青瑄哼了一声,道:“什么二奶奶,难听死了。”
陈妈妈就有些悻悻的闭了嘴,垂着眼睛装听不见。沈夫人没好气的瞪了沈青瑄一眼,才要说话,沈青澜已经和楚亦可并肩进来了。
沈青澜如常打扮,仍是一身青袍,脸色平静,气度雍容,自透着华贵和典雅。楚亦可虽是新婚,但毕竟这会是国丧期间,不宜传大红大绿,因此只着了一件海棠红的袄子,素淡的裙子,淡妆轻抹,别有一番惊艳之姿。
若是三五年前,就连沈夫人都要感慨好一对璧人,可是现在,她只在心底深深的叹息一声。见他二人过来行礼,便没什么好声气的道:“起来吧。”
楚亦可已经决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因此对着沈夫人的冷淡,装做不知,从丫环手里接了茶就送到了沈夫人面前:“母亲,请您喝茶。”
沈夫人没接,只看着沈青澜道:“再等等吧,凡娘还没到。”
沈青澜不可能没看到,沈夫人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他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过问。
这哪叫夫妻啊?饭不在一个桌子上吃,觉不在一个床上睡,有再多的感情也禁不起这么磨,何况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青梅竹马隔在中间。
沈夫人深为沈青澜和楚亦凡未来的感情担忧。
她知道从楚亦凡回来那日,他们小夫妻就多日不曾见面了,她也知道那日他们都做了什么,更多多少少能猜得出来沈青澜的小心思,原以为时间一长,两人说开了,彼此找个台阶,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就是动手时恨不能食对方的血肉,可到最后和好如初的也不是没有。怕就怕像沈青澜和楚亦凡这样,越加冷漠,不闻不问,如同两事旁人。
虽说是自己儿子,也不免心下有气。
楚亦可温婉的笑道:“想必是凡娘不舒服吧,要不等给母亲敬了茶我去瞧瞧她,毕竟是至亲姐妹,一家子骨肉,我有再多不是,想来她也不会不原谅的……”
沈青瑄豁然站起来,冷声道:“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可就是至亲的姐妹咬起来才叫狠呢,你有什么资格去见她,你要是还有一点廉耻之心,是真心陪罪,就该早早一条白绫吊死,而不是腆着脸装可怜的站在这里。”
楚亦可对沈青瑄一向都很不顺眼,真要追溯起来,大概就是他嘴巴恶毒,又不给自己面子,经常调侃自己和沈青澜开始了,及至后来他突然转了性情,对楚亦凡关怀备至时为犹最。
如今虽然不得不仰着沈青澜的鼻息过活,可那是她的丈夫,理应以他为天,但对于沈青瑄,她实在不愿意长他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当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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