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楚亦凡就是故意的,她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她这么一叫,所有人都会往这里看,不必去分辩什么原委,单是看见他和楚亦可在一起,就不知道有多少闲话可说,他以后就别想再做人了。
沈青澜一个箭步跨出去,就想把楚亦凡捉回来,想捂住她的嘴。如果可能,他甚至要把她刚才喊出去的话都捉回来一并堵回去。
楚亦凡见他追过来,叫的更大声,又偏生一副惊惧到极点,拔步狂奔的模样,更是衬的她自己弱小可怜,而沈青澜形如恶鬼。
沈青瑄迎面跑过来,一把就将楚亦凡护在身后,朝着沈青澜道:“大哥,你在做什么?”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居然会欺负一个小女孩子?
沈青澜冷丁回过神来。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他怎么行事就这么落了痕迹?他什么身份?他多大年纪?竟然去追楚亦凡?说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存?
他这么一自惭,就失了先机,连替自己解释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说撒谎替自己周圆了。
楚亦凡却早就一边哽咽一边字正腔圆,把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二姐姐说要和我说几句话,不想遇到了沈大公子,他们撇开我在一旁说些……悄悄话,我待要走,不想被他注意到,他就恼了,要杀我灭口……”
沈青瑄瞪圆了眼睛,上下左右打量着沈青澜,怎么也没法把这个儒雅温文的大哥跟动辄杀人的狂人联系起来。
楚亦可的脸则早就红了。待要辩驳她没有和沈青澜说“悄悄话”,可又怕越描越黑。
沈青澜则忍无可忍,怒不可遏的喝斥楚亦凡道:“你胡说。小丫头,竟敢血口喷人?”
楚亦凡哇一声,紧紧的抱住了沈青瑄,尖叫道:“沈三哥,你救我啊,他要杀人啦……”
沈青瑄先是愕然,接着愣怔,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出来,越想越觉得可笑,越看沈青澜的狼狈模样越是忍不住,到最后索性指着沈青澜,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沈青澜脸色渐宁,最终意识到自己被楚亦凡耍了。她要实话实说,自己仗势欺人的罪名还真是躲不过的,可她这么信口一诌,只除了恶心一下自己和楚亦可私相授受,他还真没有什么损失。这就是一个孩子的自说自话,谁会当真呢?
他有些讪讪,又有些懊恼,却是不可多得的松了口气。
沈青瑄笑够了,将楚亦凡略略松开,用袖子胡乱的替她抹了泪,笑道:“不怪你,你也忒不懂事了,知道人家要说知心话,就该早早避开,不是有绿萝吗?又不怕离了人就找不到家了。”一句话,说的楚亦可脸色更红,沈青澜,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的风度是彻底被丢尽了。
楚亦凡也闹累了,又有人替她撑腰,便做羞惭状,低头认错:“是我不懂事,不会看人眼色,又不会说话,得罪了沈大公子……沈三哥,我,我不敢跟他赔礼认错……我怕……”
沈青澜挑了挑眉。她还说怕他?她要是真怕他,她刚才那个耳光是怎么扇上来的?真真是会做戏,偏生瑄哥就信她的,被她拿捏的搓扁揉圆,真是可气可恨。
沈青瑄越俎代疱,大度的道:“算啦,他不会跟你计较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吧,大哥?”
球踢回到沈青澜这里,他能说什么?只得笑笑,盯着楚亦凡,嘶着语气,一字一句的道:“六妹妹太客气了,我像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么?”
楚亦凡回头看他一眼,垂了眼眸不吭声。他斤不斤,计较不计较,她是不知道的,她也不在乎,总之她跟沈青澜是结了仇了。早晚也没个好儿,这样撕开脸倒也正好,省得以后见面虚与委蛇,没的让人郁闷。
沈青瑄看大哥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只怕他心里恨上楚亦凡,将来更是找机会拿捏她,便做个好人,提了提楚亦凡两鬓边的小麻花辫子道:“小丫头,做人要大度,大哥都说不计较了,你还不道个谢?”
楚亦凡也就勉为其难的叹了口气,从他身后绕出来,虚虚的朝着沈青澜一福,道:“多谢您大人大量,不跟我一个孩子计较……”
又抬头看向楚亦可,道:“二姐姐,你要是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在这说了吧,免得又节外生枝,惹人误会。”
楚亦可只得道:“原也没什么,下个月我生辰,到时候还要请你回来热闹热闹。”
“二姐姐盛情相邀,妹妹不敢违逆,只不过还要先回过王爷和娘娘才成,不管去不去,我一定会把心意送到。”楚亦凡说完,便看向沈青瑄:“沈三哥,你送我回去吧,也顺便跟娘娘解释解释,我怕万一又说错了话……”
她看似害怕的瞄了一眼沈青澜,实则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就他会威胁人吗?她也会。今天的事传出去,坏名声的可不只她一个人。
沈青瑄自然当仁不让。私下里跟沈青澜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无妨,但若是对着外人,他则是一定要维护沈青澜的。楚亦凡这话倒是没错,她毕竟小,又受了惊吓,万一在王爷和娘娘面说像刚才那样乱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沈青澜则没有了说话的余地。尽管他深恨楚亦凡不已,但她现在视自己如洪水猛兽,错过今天的机会,只怕下次再想找单独相处的机会,是难上加难了。
最让他懊悔的是今天不但没能达到自己的初衷,反让这个小丫头给耍了。
因此巴不得让楚亦凡快点走,离了自己眼前,眼不见心净,也好把这段不堪的场景就此掀过去。
楚亦可心有不甘,等沈青瑄带着楚亦凡走了,这才对沈青澜道:“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越发觉得他幼稚,凡事都不能掌控,亏得她处处帮他。
沈青澜眸子微垂,道:“说了什么,和楚二小姐没什么关系吧?人言可畏,楚二姑娘还是多注意的好。”说完一拂袖子,转身走了。
楚亦可嘟着嘴,气的哆嗦了半晌,才恨恨的对着沈青澜的背影道:“你,你说的对,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哼。”
楚亦可心情不好,回到柳氏身边,便一直怏怏的,有点打蔫。不时的看一眼恢复常态的楚亦凡,只觉得异常刺眼。
柳氏察觉出她的反常,不由关切的问:“可儿,你这是怎么了?”
楚亦可道:“没,就是倦了。”
柳氏便笑道:“你总闹着出来逛,真的出来了又了无兴致,你这孩子。”
楚亦可哼了一声,扭了头。柳氏便又安慰:“好了,好了,你刚才不是说去看澜哥打马球吗?”
楚亦可道:“有什么好看的?球没看成,倒是看了一场打架。”
柳氏眉峰一动,问:“好端端的,谁跟谁动了手?都是世家子弟,怎么也学市井那一套?这成什么体统……”
楚亦可一滞,道:“我怎么知道,您要想问,待会问大哥就是了。”噎的柳氏说不出话来。
顿了一下,楚亦可又道:“娘,我瞧着六妹妹在安王府可过的实在是顺心如意。”
柳氏怔了怔,哦了一声,没吭声,心里却道:这是眼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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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浇油
第一卷 055、拒绝
055、拒绝
因着楚亦可的只言片语,柳氏便对楚亦凡上了心,有意无意的特地打量了几眼,果然见与从前在楚府中大相径庭。
说不泛酸,那是假的。
在自己手底下养着时,楚亦凡就是名不见经传,毫无可取之处的小庶女,平日里畏畏缩缩,开口闭口除了“是”,就是“谨遵母亲教诲”,连句完整的长话都没说过。
可现在,不只穿着打扮很见功夫,就是容貌都似乎更胜往昔一筹了。
人都是这种心理,素不相识、没有什么来往的陌生人一朝得势,随她怎么顺心如意,也不如亲眼看着曾经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一朝翻身来的更窝火些。
看着楚亦凡,再看着楚亦可,柳氏真心觉得憋气。这楚亦凡还真是,运气好的天怒人怨啊。她有什么?竟能得安王和安王妃的青眼?
王爷的义妹,太后亲封的和健郡主,不说现在养尊处优了,就是将来的亲事,也定能高嫁,不知道有多风光。
柳氏再怜爱的看一眼楚亦可,心里忽然就多了抹心事。不过这都没什么,楚亦凡的身份再高,她也是楚家的女儿不是?
柳氏打定了主意,朝着楚亦可道:“可儿,你是不是想你六妹妹了?”
楚亦可惊讶的抬头看了眼母亲,直觉的想要矢口否认:她才不会想楚亦凡。从前就看她不顺眼,如今看着只会觉得刺心刺眼。
可是看着母亲眼里温柔的光,楚亦可便明白母亲心中有了计较,微微咬了下唇,模棱两可的道:“娘你为什么这么问?”
柳氏道:“回了府,你同你大哥、表哥去说说话,跟你爹提一声,凡娘毕竟是楚家的骨血,在安王府住的时日可不短了,知道的说是安王夫妇仁慈,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柳家如何刻薄、狭隘、高傲,不知道感恩呢。”
楚亦可转瞬就明白了过来。
楚亦凡养在安王府,旁人就是不待见她,也不敢小觑她。可若只养在楚家,只需说她年纪尚小,就完全可以把她深藏在后院,不叫她见人,也不叫人见她。
冷个两三年,她再是什么郡主又有什么用?
说句不好听的,背了人,在楚府里怎么待她,别人谁知道?又有谁能管得着?就是她自己也有苦说不出。
不短她吃,不短她喝,不短她用度,只管放纵着和从前一样,她就绝对没有了现在的风光。
养残了养废了又如何?旁人难道还会为着这个不相干的人去费力不讨好的打报不平么?
楚亦可嗯了一声,高兴起来,道:“女儿也正想着呢,六妹妹终究是咱们家人,总打扰安王和安王妃确实不大好。可只怕爹牛心古怪的,一提六妹妹他又要乱发脾气。况且六妹妹要是回来,可得早些准备下她要住的屋子,免得被人挑了理,说她在楚家还不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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